慕寒洲派人找了三天,還是沒有找到南淺,哪怕是用手機定位,也定不到對方位置。

他自問,他的計算機技術,已經很厲害了,但沈希衍那邊屏蔽信息的能力,卻更勝一籌。

以至於他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隻能疲憊不堪的,先返回霍頓莊園。

“慕先生,你回來了。”

莊園裏的管家,見慕寒洲回來,連忙帶著傭人迎上前。

“嗯。”

慕寒洲輕微頷首後,脫掉外套、解開領帶,遞給管家。

“林伯,孩子呢?”

剛接過衣物的林伯,見他問孩子,年邁的臉色,一僵。

“孩子不是被太太帶走了嗎?”

正往客廳裏走去的男人,驟然止住步子。

“什麽時候帶走的?!”

他怎麽不知道?!

“就……幾天前,太太送寧小姐去機場那次……”

林伯顫顫驚驚的說:

“我見您回來,沒問過孩子,還以為您知道呢……”

他們做傭人的,哪裏敢管主人家的事情,所以發現孩子沒回來,也沒敢多嘴問一句。

再加上那天慕先生回來一趟,大早上就走了,也沒給他們多嘴的機會。

這幾天更是,一直待在公司裏,壓根就沒有回來過,他們這些傭人,便沒管那麽多。

誰能知道,慕先生竟然不知道孩子被帶走了,這讓他們該如何交代?!

“慕先生……太太這幾天也沒回來,她是不是帶著孩子跑了啊。”

他們夫妻倆感情也不好,慕太太一直冷暴力,似乎很不喜歡慕先生的樣子,極有可能帶著孩子跑了。

聽到管家說的話,慕寒洲本就鐵青的臉色,更是難看到極致。

沈希衍剛回來,她就把孩子送走,這很難不懷疑,他們倆是不是提前串通好的?

慕寒洲凝眉想了想,這種可能性不大,應該是南淺自己的謀劃。

她想把孩子這個軟肋送走之後,再以命相挾,讓他放她離開。

隻不過這個時候,沈希衍恰巧回來了,那麽她的計劃,還會實施嗎?

慕寒洲思及此,迅速調轉鞋頭,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吩咐跟在後麵的助理。

“你去派人查寧汐出國的航行路線。”

“包括輪船、汽車,全都不要放過。”

“查到立即匯報我。”

“是——”

吩咐完助理,慕寒洲坐進車裏,又返回到華盛集團,重新取來一份解約書去找沈希衍。

現在公司在沈希衍手裏,南淺在沈希衍手裏,就連孩子都被帶走,慕寒洲的確有點焦頭爛額。

但沒關係,沈希衍要什麽,他就給他什麽,隻要能換回南淺和孩子就行了。

從車裏出來,慕寒洲想要直接去見沈希衍,卻被阮媚攔了下來。

“沒有預約,沈總不見客。”

望著阮媚那張麵無表情的機械臉,慕寒洲的眸色,也跟著陰冷下來。

“我來找他談交易,你去跟他說,他會見的。”

阮媚抬起做過美甲的手指,低眉垂眸的,摸了摸上麵的圖案。

“我憑什麽要幫你做通傳?”

他當年害死沈總的時候,阮媚還沒來得及找他算賬呢,現在竟然還敢來她麵前趾高氣揚,門都沒有!

“你……”

慕寒洲的助理,看到阮媚那副欠打的樣子,就想衝過去揍她,卻被慕寒洲攔了下來。

“行,我們在這裏等。”

慕寒洲挑了個沙發區域的位置,冷沉著一張清奇俊逸的臉,坐了下來。

他有求於沈希衍,不得不降低高姿態,否則他想要的人,很難要回來。

阮媚瞥了眼帶著助理坐下來的男人,繼而扭過水蛇腰,往總裁室走去。

總裁室裏,沈希衍立在落地窗前,遙望著那坐在沙發區域的人,微微寒下眼眸。

阮媚敲門進來,看到他背光而立,手指尖的香煙,以煙霧繚繞的方式,籠罩著他,讓他看起來帶有幾分神秘。

“沈總。”

阮媚盯著這樣好看的男人,看了幾秒後,推門而入。

“慕寒洲在環廊那邊。”

沈希衍撚起手裏的煙,放在嘴裏,輕輕吸了一口,緩慢吐出如霧煙絲。

“讓他等著。”

慕寒洲現在要做兩件事,第一件解約,第二件要回南淺,這兩件事,他迫在眉睫、不得不做。

而沈希衍拿捏著這兩件事,自然不會那麽輕易鬆口,除非慕寒洲願意拿東西來跟他交換,否則……

男人伸出修長的指尖,放到煙身上麵,再彎起指節,將快要湮滅的煙灰,輕輕抖落……

慕寒洲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等了一個下午,沈希衍還是沒從總裁室出來。

“慕總,沈希衍根本就是在戲弄您,就算再等下去,他也不會來見您的,要不算了吧?”

慕寒洲的助理,都等得不耐煩了,慕寒洲仍舊挺著僵硬的背,沉沉穩穩坐在原位。

“你去跟阮秘書說,隻要沈希衍願意見我,他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沈希衍一直拖著,不願意見他,不就是想逼他拿東西來進行交易嗎。

那就給。

反正他從沈希衍手裏奪走的東西,也就那麽幾樣,給他也無所謂。

隻不過沈氏,還有南淺,他必須要牢牢握在手裏,否則兩年前,他籌謀的事,就全都白做了。

然而沈希衍就是要他白做,故而在他主動提出什麽條件都答應的時候,讓阮媚開了總裁室的門。

慕寒洲二次走進這個地方,如畫眉眼,蒙上一層不太愉悅的神色。

裏麵的裝修,還有坐在辦公桌前、慵懶凝著他的男人,似乎都在提醒他,三天前所遭受的屈辱。

可就算再不愉悅,有求於人的慕寒洲,還是隱忍著心間的怒火,將解約書,放到沈希衍辦公桌上。

“沈總,說吧,要怎麽樣,你才肯同意解約,以及放過我老婆。”

背靠在老板椅上的沈希衍,頗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抬眸掃了眼疲倦不堪的慕寒洲。

“你老婆?”

沈希衍戲謔一聲後,從椅子上起身,繞過U型辦公桌,走到慕寒洲麵前,嘲諷他。

“過了三天,你才來找我要老婆,慕總是貴人多忘事,還是這個老婆壓根不重要呢?”

慕寒洲被諷,麵部神色,也沒太大變化,隻是移動眼眸,冷冷看向半坐在辦公桌前散漫不羈的男人。

“我來找你,要受你製約,還不如通過自己的手段找到她。”

嗬。

沈希衍冷嗤一聲,絕美無暇的臉上,在白發襯托下,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要是真的重要,你應該在第一時間跪著來求我,而不是通過什麽手段找人……”

慕寒洲就是放不下麵子,放不下身段,這才會寧願自己找,也不願意來求他。

沈希衍也是通過這一點,發現在慕寒洲心裏,南淺沒那麽重要,隻是他自己以為重要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隻要慕寒洲更愛利益,更愛他自己,那麽兩夫妻間的感情,很容易土崩瓦解。

沈希衍要什麽呢,要拿回一切,要他們倆的命,也要他們感情破敗,反目成仇,永不相見!

思及此,沈希衍薄薄的唇角,溢出幾分嗜血無情的寒意,這抹寒意,連帶著星辰似海的眼睛都泛冷。

“你找不找老婆,跟我沒多大關係,我隻是想告訴你,你老婆玩起來還不錯,比從前更有韻味……”

聽到後一句話,慕寒洲原本沒什麽反應的臉,驟然扭曲起來。

“你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