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雭推開“秋水”咖啡屋的門時，迎客鈴發出清脆的“鈴鈴”聲。

無精打采的老板隻是隨意抬頭望一眼，整個人幾乎彈了起來。

吹彈可破的肌膚勝雪，遠黛如山的眉眼，玲瓏精致的五官，讓人一見生情款款蓮放的妖嬈，別說是雄性動物，同性之間都會靠近愛慕。

“女士，晚上好，”老板獻著殷勤，“一個人？”

雭沒有理會，隻掃了眼店內，隨後發現坐在角落裏的薑芋，“不是。”

老板瞬間有些落寞，如此嬌豔名貴又怎麽可能是無主？

雭走近，隨即發現薑芋身上的駱色大衣，眼前一亮，“小魚同學，很合適呢。”

薑芋當然知道在說什麽，不過手機裏的遠程連接，薑黃正打開20X4年的卷宗。

店老板還不死心，走過來問道，“本店有一款情侶咖啡，一杯叫‘舍我’，一杯叫‘怨’，請問二位有沒有興趣試一下？”

作為閱人無數，雭把老板希望直接按滅，“如果一杯叫‘戀我’，一杯叫‘願’，可以來兩杯，否則的話——和他一樣。”

老板徹底啞火，悻悻往吧台走去，露出的“怨”念原因是“舍我”。

自始至終，薑芋都沒抬一下頭，手機裏薑黃翻閱自殺者檔案速度很快，可能一不留神都會錯過。

“過去點，”雭發現薑芋占著雙人沙發，雖然桌子對麵還有一張，不過哪有情侶不坐在一起？

薑芋往旁邊挪了挪，感受一股香風挨著一起，回過頭，“這麽快？”

“在看什麽呢？”雭把墨色大衣放在一旁，店內暖氣足夠，挽上身邊人手臂，湊過去問道。

薑芋目不轉睛盯著屏幕，“葉芷的死亡報告上多了一頁，是當時一個警擦的調查片段，其中說明有個叫‘TFQ’名字縮寫的可能有關，這不，又跑到廣鞍去了。”

“還有這一出？”雭也望向小屏幕，“那你爸……薑黃在看什麽呢？”

“他先找了一圈可能和葉芷有交集的，都不吻合，”薑芋麵前的黑咖啡紋絲未動，“這會兒在看葉芷跳河第二年的歸類為自殺死因的檔案。”

“找到相符的了嗎？”雭把整個人靠了上來，並把男生的手臂環在腰上。

薑芋搖搖頭，“剛剛開始看，不知道能不能配上。”

雭端起薑芋的咖啡抿了一口，“對了，大叔和輪胎（綠毛）的撤離，大叔決定去北海道暫住一年，輪胎哪兒也不去，原話是‘必要時有離境的途徑，兩小時內可徹底消失。’”

“好，”薑芋沒有多說什麽，注意力投在屏幕上，薑黃有個習慣，習慣把手機插在胸前的口袋。

“這要翻到什麽時候去，”雭抓起男生的手，一點一點輕輕撫摸，像是在玩一件很好玩的玩具。

這時老板又端了一杯黑咖啡過來，見到坐在一起兩人如膠似漆，也覺得這樣才是完美的一對兒。

薑芋沒有回答，接著問道，“目標怎麽樣？”

雭露出小女生委屈的表情，“真的，要不是想著快點結束，我都忍受不了這個下頭男。”

“怎麽？”大概意料之中，共情和冷漠的反麵是執迷和自我，尤其是在鋪陳好的場景中。

“還能怎樣，”雭幽怨歎了口氣，“按照劇本領著他往前走唄。”

“展開一下呢，”薑芋的視線一直落在手機屏幕上，鏡頭的關係，一張自殺報告隻會在出現三秒，三秒內要記下一些基本信息，所以無暇分心。

“到達第二個階段了，”雭挑重要的地方說明，“昨天目標約我一起去看演唱會，情之所動時我壓下了他的表露，盡管我有70%的把握可以直接進入收尾階段，不過還是按照老頭的設計沒有調整。”

“嗯，”薑芋看了一眼愁煩的雭，“繼續。”

“蔚藍那邊，讓目標總領整個策劃，老頭把他捧得相當高，目標膨脹得比較厲害，”雭簡單說道。

薑芋點點頭，“錯覺越深越會覺得無所不能，不過這些隻是外因，內在的引導還是在於你。”

“當然了，”雭煩亂說道，“你不知道他現在在公司有多招人討厭，有三個人被他擠兌離職，當然我知道都是設計，不過有時還是看不慣。”

薑芋轉過頭，“我就當你是在我身邊發的牢騷。”

“小魚同學，”雭又往薑芋身上貼了貼，“你在質疑我PSYD的專業性嗎？”

薑芋嘴角揚起轉回手機屏幕，“還有9天。”

“如果換做是我寫‘劇本’，”雭忿忿不平，“至少可以提前兩天，就像上回的黑色目標。”

“上回隻差一點功虧一簣，”薑芋隨口指出，“巧合製造的太多，如果當時黑色目標哪怕多考慮五分鍾，我相信他還是會選擇驅車趕往學校去給兒子擦屁股。”

“哼，”雭把頭靠在男生肩膀，“對了，大叔走了，要不要再物色一個後補？”

“晚點再說吧，”薑芋感受著女生柔軟烏黑的長發，淡淡5號的溫柔的清香傳入鼻翼，“我今天看到夏蘭秋了，還和她吃了頓飯。”

“什麽時候？”雭揚起頭，“剛剛？”

“是，”薑芋依舊望著手機屏幕裏，薑黃翻過一張又一張自殺死者的名單，依舊沒有相符的名字。

“然後——”雭有些迷惑薑芋的想法，“大叔不在，我們三個夠嗎？”

“我不想做這一單，”薑芋直接說出，“我見到的夏蘭秋與我們之前布置過往目標的對比，完全沒有任何可能，甚至我們都可能被拖下水，得不償失。”

“可那是黑色信封，”雭帶著一些擔憂，“記得你上回說過，行會不會允許在黑色信封上的失誤。”

“所以你還是讚成繼續？”薑芋反手抓住柔弱無骨的手心揉捏了一下。。

“你是小魚同學，”雭輕輕呻吟了一聲，“當然由你來決定。”

“我考慮一下，”薑芋把雭的手放在腿上，一把抓起麵前的手機，上邊出現了個人名。

一閃而過的記錄裏寫著：“市三中體育老師，20X4年在私家車內死於廢氣排放，有自殺理由和傾向，認定自殺。”

身份已經很接近了，隨後露出的一頁紙打頭姓名：“唐富強。”

“TF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