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還剩大半的瀘州老窖放在櫃子裏差不多有三年了,三年裏隻有當媽的醃泡菜時偶爾倒一點。
開封時記得是三年前的大年三十,但隨後一個到崗電話,因為飲酒薑黃不得不打出租車,從那以後滴酒未沾。
“我來吧,”薑芋站起身,當媽的有些虛胖。
酒杯一直放在邊櫃伸出手能夠到的地方,薑黃倒滿了一杯,望著麵前透明的**有些迷惑,但隨之端到唇邊一口倒了進去。
“哎,”當媽的一直拿眼睛偷偷望著,“哪有這麽喝酒的?”
薑黃又倒了一杯,這回抿了一小口,搖搖頭的笑著說,“還是酒好喝啊!”
“行了,行了,”當媽的把酒瓶收走,喝酒的沒有阻攔。
一家人默默地吃著飯,隻是偶爾薑黃會停下手裏的筷子,過一會兒才能續上動作。
薑芋很快吃完離開了餐桌,回到自己的臥室裏,窗外萬家燈火星星點點映照在玻璃窗上浮現出模糊的光影。
一反常態,薑黃吃了飯後沒有看電視而是回到自己屋內,關上門,寂靜無聲。
八點、九點、十點、十一點、十二點、一點……
沒有往常的鼾聲哪怕是昨晚熬過一個通宵……
第二天一早,薑芋起床後當媽的把早點放妥在桌上,伸出手指“噓”了一聲,“你爸還沒醒,小點聲。”
薑芋點了點頭,在家裏吃了早飯離開家。
周一的早上的街道上恢複行人匆匆的一麵,走到半路烏賊娘從身後跑了上來,“嘿!薑芋頭,給你!”
薑芋接過來是袋牛奶,“你呢?”
“哎,我早上吃得好飽,”穀合誇張似的拍了拍肚子,“你幫我代替月亮消滅了吧。”
薑芋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走吧,”兩人一同往學校走去……
早自習下課時,手機發來提示,定位顯示“肉雞”手機正在移動。
趁著課間混亂,薑芋點開對方地圖發現薑黃離開了家,但不是像往常一樣往城南走,而是緩慢地向市中心移動,大概率沒有開車是在公交車上。
並且要猜出目的地也不複雜,按照行進的方向,省圖書館和市圖書館都在線路前方的幾個停靠站旁。
薑芋關掉當前地圖界麵,點開了一個短視頻app,習慣性的劃了五個界麵後進入一個實時的live畫麵。
十九天過了一天,還有十八天。
畫麵裏微瀾工區角落裏的兩個工位,這會兒是8點45,目標還未到公司。
鏡頭還是從雭胸口高度攝錄的,上周五和目標同處一車,加上情歌的烘托,盡管有些語句稍顯急促,至少關係已經破冰。
接下來的十八天……沒有那麽久,最多隻有十六天,還要給放下稻草預留時間。
目標出現在鏡頭內,薑芋注意到是一身嶄新的西裝,盡管看上去仍不是很高檔,但畢竟表現出來的好的開始出乎一些預料。
“早,”雭提前問好。
“早……”目標的視線停留超過三秒,說明雭的衣著和妝容是經過精致處理過的,
“你……”雭語氣裏有些遲疑,不過還是說道,“吃早飯了嗎?”
“啊,沒,”目標收回目光,語氣裏顯得有些心虛,“我一般早上都不吃早飯。”
“不吃早飯要得胃病的,”雭像是下了一些決心,“這個給你,”說著鏡頭裏出現一個精美包裝的三明治,伸出纖細的手遞過去。
“不用,不用,”目標下意識拒絕,“我真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不過手還是抬了起來。
“拜托,”雭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任性,“買一送一來的,你不要我也隻有丟了,會浪費的。”
“那……好吧,”目標接了過去,“我幫你吃掉送的。”
“嗯,謝謝,”隨後的關心而至,“男生一定要保護好胃,”一語雙關,“未來是頂梁柱,要養家的。”
鏡頭裏的目標沒有接話,但能看得出來露出一些靦腆的神色,可能是很久都沒聽到類似的關懷和想入非非代入的憧憬。
也就在這時,工位身響起一個聲音,“請問是杜小姐嗎?”
雭扭過頭,視野裏是滿滿一捧開得正豔的藍色鬱金香,花語“隱秘的愛”。
“這是你的花,這邊麻煩請簽收一下。”快遞員說道。
“又是誰?”雭還是在遞過來的平板上點了確認。
送花的走了,桌麵留下一抹藍色的風景,中央空調微風拂過帶著若隱若無的芬芳。
預想中的目標應該不會開口,按照自卑型人格敏感的心理,尤其是在對麵女孩展示鴻溝般的物質差異後,脆弱的自尊會讓其隨時保持幻想中的自我價值誇大,而非現實。
然而沒想到的是,目標竟然開口了,“好漂亮的花。”
雭也同樣有些意外,然而未到下一步的階段隻能做淡化處理,“是蠻好看的。”
“男朋友送的?”目標的發問的音色由於緊張有輕微變形。
“我沒有男朋友,”雭看起來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禮貌又不失優雅切換,“今天周一,是9點半要開周例會嗎?”
進展比預想的要順利,雄性生物在“攻城略地”前試探。
“9點半,”目標聲音明顯輕快不少,“呀!都快到了的嘛,一起?”
“好啊,”雭從桌上拿起紙筆起身。
……
第一節課上課鈴打響了,夏半踩著鈴聲走進教室,一件長及膝蓋的風衣,比較紮眼的是還帶著一個墨鏡,但不得承認,立刻吸引全班女生的注意。
京都牛郎仔在一眾女生注視下來到薑芋身邊,摘下墨鏡,往桌子上放下一個塑料袋,“還熱著,抹茶紅豆蛋糕”,說著也給烏賊娘一個。
薑芋拿起袋子,從裏邊透出一股抹茶特有的牙膏氣味,雖然並不反感,不過這會兒上課了。
羅老師手裏舉著一個被子植物的花苞模型一眼望見非常醒目的牛郎仔,新仇舊恨,立刻聲音提高八度,“夏半!你是上課還是出去?”
牛郎仔一回頭見是一張陰沉的臉,訕笑著竄到自己位置上坐著,還不忘補充一句,“老師好!”
一頭煙花燙下是一張酷似小栗旬的臉,羅老師的氣瞬間消失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