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舉著手機,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量,發現她還安好,也鬆了一口氣,“梁總回房間後發現您不見了,手機又打不通,我們就立刻分頭出來找了。沒事就好,咱們快去找梁總吧,他肯定急壞了。”

明沁從值班室出來以後,看地見躺著一個木棍,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故意用它,借助門口的一塊大石頭,將門頂死了,所以她才在裏麵無論怎樣都推不開。

兩個人衝進滑雪場裏,看見喬宇帶著大家玩得正開心,哈哈的大笑聲此起彼伏地回**在滑雪場上空,看來大家對目前正在發生的事完全不知情。

明沁快速掃了一眼人群,回頭和沈然商量,“有人故意把我關在裏麵,肯定是要大做文章,湛威應該會去比較偏僻的地方找我,我擔心他會有危險。”

沈然思考了一秒,麵露憂色,“這邊的山坡人多燈光亮,應該不是這裏,我之前偵查過那邊有個小山坡,下麵出了滑雪場的圍欄就是一片樹林,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在那動手。”

“那還等什麽?咱們快走!”說著,明沁拔腿就往那邊的小山坡處跑去。

沈然也在緊隨其後,他邊跑邊問,“明小姐,你為什麽從房間裏出來了?”

明沁頓時語塞,猶豫了一下,呼哧帶喘地解釋道,“滑雪服太熱,我隻是想在客棧門口涼快一下,結果被人蒙了頭扛走扔進了一個黑房間裏,直到你來了我才知道那是滑雪場的值班室。”

“是什麽人你知道嗎?可有什麽線索?”沈然一路追問。

明沁被他追問得緊張,再來也是真的擔心梁湛威會出事,便催促他,“先別問了,找到湛威再慢慢說吧。”

再小的滑雪場,如果僅靠腿著,那也不是件易事,尤其是在雪地中,腳下的速度很大程度受到了雪的阻力。

終於趕到了沈然提到的小山坡,平時缺乏運動的明沁全身像脫力了一般,感覺一張嘴心都能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

他們所站的位置,已經是滑雪場的邊緣了,借助滑雪場裏那一點點餘光,明沁向下放眼望去,隻有一片無盡的黑暗。

她把兩隻手攏在嘴邊,朝著山坡下麵大聲喊,“梁湛威!你在下麵嗎?”

明沁的聲音很快就被山頂的冷空氣與黑暗吳噬,沒有任何的回響。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片白茫茫的雪地,在沒有滑雪板的情況下,如果靠腿著下去,耗時又耗力。

明沁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體力可消耗了,更重要的是,他們在這多浪費掉一秒,梁湛威離危險就會更近一步。

她下了很大決心,扭頭朝沈然說,“滾。”

沈然沒明白,不過一秒鍾之後他就懂了,即刻跟著明沁順坡而下,在滾下來的過程中,耳邊甚至可以聽見壓在皚皚的白雪上時發出的聲響。

慣性帶著她一路向下,直到狠狠地撞在了滑雪場的圍欄上才算是停了下來。明沁躺在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氣,渾身疼痛難忍。

沈然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跑過去將她扶起,明沁原地轉圈打量著目前的處境。滑雪場裏的燈光根本照不到這裏,天上又烏雲遮月,唯一能借助的,就是微弱不堪的手機了。

她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這裏幾乎沒有人來,如果湛威經過這裏一定會有痕跡,咱們沿著圍欄分頭找一下。”

“是。”沈然也按亮手機,和明沁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的確和她想的一樣,沈然剛走出五十米左右,就在雪地上發現了腳印,他大叫明沁過來一起看。

“明小姐,你看這腳印,腳尖方向是朝圍欄外麵,如果是梁總的話,他一定是去前麵的樹林裏了。”

“走,咱們去看看。”

這個圍欄不過是個界線標誌,並不算高。明沁把手機放進裏兜,抓著欄杆向上攀爬了兩下,抬腿一邁,就翻過去了。

前麵是幾十棵鬆樹組成的小樹林,放眼過去讓人有些望而生畏。他們半彎著腰,用手機對準雪地,一路沿著腳印向樹林深處探尋。

“梁湛威!你在哪啊?”

明沁心急如焚,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淌下來,她很害怕梁湛威並不在這裏,因為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還應該再去哪找他。

她將手機盡量往前伸,在分散又微弱的光亮下,忽然看見地上好像有一團黑影。見此情景,她根本顧不上害怕,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隻見梁湛威躺在地上,麵色蒼白,嘴唇已然沒有了血色,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湛威!梁湛威!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我是明沁啊!”她喚了好幾聲,他始終沒有一點反應。

明沁舉著手機,順著他的臉,身子往下照。就在照到腹部的時候,她嚇得“啊”一聲,隻見梁湛威的腹部插著一把刀,鮮血早已將外套打濕,他中刀了!

沈然立刻變得警覺起來,他舉起手機將四周環照一遍,結果在幾米之外的地方,他發現了一個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他走過去用手機對準他的臉,發現此人正是他們苦苦尋找了很久的那個服務生。

“救……救救我……求……求你”,求生是本能,服務生見有人來了,便開口求救。

沈然在確認他已經徹底喪失了行動力之後,未做過多停留,起身返回對明沁囑咐道,“明小姐,我去找人來救梁總,你在這守著他,這個你拿著防身。”

明沁接過沈然塞過來的槍都傻眼了,原來他們早有準備。來不及多想,她催促沈然快去快回後,便低頭輕喚梁湛威,想試著恢複他的意識。

夜裏的山間風很大,雪在地麵上輕輕地朝一個方向散去。在這寂靜又詭異的樹林裏,莫名的恐懼感毫無上限地增加。

看著梁湛威隻穿著普通的運動裝,想來他一定是發現自己不見了以後,連件厚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來了。

明沁將身上的滑雪服脫下來,蓋在了他身上,心裏萬般內疚,悔恨交加。

沈然帶著隨隊的劉醫生趕來時,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了。他們小心翼翼地將梁湛威抬上一個破木板。隨後沈然又想起倒在不遠處的服務生,便征求明沁的意見,“明小姐,前麵躺的那個人,是梁總找了很久的人,現在該怎麽辦?”

很明顯這是個關鍵人物,但對目前的梁湛威來講,時間就是生命,明沁斬釘截鐵地說,“先送湛威回客棧,然後聯絡救援,到時候再一起捎上他,能不能挺到那個時候,就看他的造化吧,我們快走。”

這一路可謂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尤其是翻越滑雪場的圍欄。到了客棧的時候,明沁的腿都開始發抖了。

將梁湛威安頓好以後,隨隊的劉醫生就皺起了眉頭,樣子顯得十分為難,“明小姐,梁總的傷勢不輕,又拖延了這麽長時間,咱們現在的條件根本處理不了,必須馬上送醫院,否則怕是有生命危險。”

說著,他立刻把急救箱打開,拿出沙布,膠布,剪刀,碘伏等日常護理用品。

沈然看著梁湛威奄奄一息的樣子,肺子都快氣炸了,攥著拳頭罵道,“媽的,等梁總得救了,我特麽弄死那小子!”

明沁最害怕的就是聽到“有危險”這三個字,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衝沈然一擺手,“先別管這個了,我們必須馬上想辦法,怎麽才能盡快把他送到醫院。記住,此事隻有我們三人知曉,對所有人都要保密。”

劉醫生撫著梁湛威的額頭,“梁總已經開始發燒了,咱們不能再耽擱了。”

明沁按亮了手機,信號果然恢複了,“沈然,你馬上聯絡直升機,找直升機帶我們下山。”

沈然聽到吩咐,到外間打電話聯絡去了。

明沁又走到床邊,開口問道,“劉醫生,你在昆城這邊有認識的醫生或者醫院嗎?”

這時,劉醫生已經在翻手機了,“有,我有個大學同學,現在就在昆城一家國際醫院當院長,我馬上聯係他。”

明沁雙手合十,感謝老天保佑,若不是他們兩個都有著強大的人脈關係,梁湛威這條命怕是要交待在這聖龍山上,與“龍”長眠了。

山頂麵積不大,沒有停機坪,直升機隻能降落在滑雪場裏。這麽大的動靜,該怎麽瞞住大家,是他們接下來麵臨的一個重要問題。

明沁在房間裏焦急地來回踱步,她抬起手腕看了看,已經晚上八點半了。越是著急,大腦越一片空白,她仰頭深呼了一口氣,忽然看見天花板上的創意吊燈,一時有了主意。

“你們照顧好梁總,我想辦法把大家遣走。”

她打開房間門,在走廊裏來回兜了一圈。大家已經三三兩兩的陸續結伴回來了,他們連說帶笑,還直呼玩得真是過癮。

她趁大家不注意,拐進了走廊盡頭的一個角落裏。這裏有一個大鐵箱子,上麵還畫著閃電的符號。

明沁走近一拉,箱門果然沒鎖,裏麵還是過去的那種推拉老式電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