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梁湛威用力地親了她一下,“走,下樓吃飯,”然後一臉壞笑地起身離開了。

你大爺!

明沁還呆呆地躺在**,心裏不停地咆哮,內心剛剛燃燒起來的小宇宙,瞬間就被他澆了個裏外全透。她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才出門奔餐廳走去。

“明小姐,早上好。”王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早。”明沁回頭問候了一句,見她眼球上有少量的紅血絲,便問道,“昨晚沒睡好嗎?”

王嫣仰起頭,滿臉的疲態,“是呀,昨晚沈然拿來一個布袋子,說是緩解腿部浮腫的偏方,我就親自實驗了。”

明沁有點不理解,“這和眼睛有什麽關係?”

王嫣耷拉著腦袋,一點精神也沒有,“八角和粗鹽炒完之後會變涼的,再纏在腿上就沒用了,反而還會阻礙血液循環。所以每隔三個小時就要把布袋子解下來加熱一次才行呢。”

“每隔三個小時?”明沁有點將信將疑,她夜裏翻身的時候,小腿明明還是溫熱的。

“哈啊~”,王嫣打了個哈欠,“是啊,我現在腿是好了,但是腦袋發沉。您說我這是不是叫‘得不嚐失’啊?”

明沁想了想,又問道,“我昨晚也用那個布袋片了,一直都是熱的,你是不是沒操作好呀?”

王嫣用手扒開兩隻眼睛,對她說道,“有梁總在,您的布袋片當然不會涼了,我昨晚去加熱的時候,碰見他兩次呢。”

明沁的心,咯噔一下,原來是他。

早飯間,梁湛威基本沒有說話,隻是往明沁麵前擺了昆城當地的破酥包、稀豆粉,又將涼城的豆漿和油條也推到她麵前,任她選擇。

明沁時不時地瞄他一眼,沒想到他竟連這點細枝末節都如此放在心上。看著他熬得微紅的眼睛,心裏的情緒十分的複雜,忽然萌生了一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早飯過後,喬宇就通知大家,今天的行程是在山腰上自由活動,算是是對體力的緩衝,明天再登山頂,並囑咐大家做好防紫外線等工作。

外麵是個大晴天,綻藍的天空,幾片薄薄的白雲,像是被太陽曬化了似的,隨風緩緩地浮遊著。晴朗的天氣,總能讓人心曠神怡。

有個像燈塔一樣的看台離客棧不遠,梁湛威帶她來到那裏一起向遠處眺望。山花爛漫嬌欲滴,一眼望過去,真是層層迭迭,無邊無際。每一朵山花都努力地綻放著,看了讓人很想悠然自得地擁抱大自然。

這和遠在大都市裏的那些爾虞我詐比起來,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明沁的心也一下子豁然起來,與其沉溺過往,不如沐浴前方。想起曾經那些苦難的過往,竟然覺得宛若隔世。

“看什麽呢,這麽出神?”梁湛威的聲音從旁響起,打斷了她與大自然的靈魂契合。

“沒什麽,”明沁嘴角上揚,很是享受,“這裏百花爭豔,真的是太美了。”

梁湛威抬手在她腦後一晃,一朵粉色的杜鵑花就出現在他手中,他的眼神含情脈脈,聲音溫潤如暖陽,“鮮花配美人,”說完便親自為她別在了鬢邊。

“謝謝,”明沁抬心摸了摸這朵杜鵑,心裏美滋滋的,“這是什麽花呀?”

梁湛威一怔,隨即微笑著道,“這是你最喜歡的杜鵑花。”

明沁恍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於是轉回身依舊看著遠方,“我竟然連這個都不記得了,隻認得浣花小築牆上的藤本月季。”

梁湛威不再說話了,兩個人站在微風中,沐浴著明媚的陽光,感受著大自然帶給他們的美好。

沉默了半晌,他轉過身將背倚在欄杆上,輕輕地撫了下她的頭,“我有個朋友,她非常喜歡杜鵑花。”

明沁斜眼瞥他,笑著哼了下,“這個朋友是個女的吧?”

梁湛威也笑了,“哪有爺們喜歡杜鵑花的。”

“那她漂亮嗎?”她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幾個字,聽起來有點犯酸。

梁湛威盯著明沁看了幾秒,聲線微微撩長,“和你差不多。”

“你……喜歡她?”明沁輕輕地試探著。

“她已經不在了。”梁湛威的瞳眸變得有些黯然神傷。

明沁不敢再追問下去了,她生怕碰壞了眼前的美好氣氛,再次回過頭繼續看向遠方。

梁湛威雙手拍了兩下欄杆,輕輕地搖了搖頭,“也許是她的命不好,最後竟連命也保不住。”

這個話題開得有些憂傷,明沁握住梁湛威的手腕,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算作是安慰。

梁湛威笑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開口問道,“你相信緣分麽?”

明沁點點頭,“我相信,所有的相遇,都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所以我會珍惜老天賜於的緣分,無論今後發生什麽,我都會用餘生好好愛你。”

梁湛威拉起她的手背,像個騎著白馬的英俊王子一樣,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許下了最長情的告白。

明沁怔住了,心尖尖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有了愧疚之心。忽然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心也跟著一沉一沉的。

她愣了一會,才開口,“我……”

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的聲音,沈然手裏拎著很多工具跑上來了,“梁總,打擾一下,您要的東西我拿來了。”

明沁接過他手上的種花用的鏟子翻來覆去地瞧,“你讓沈然拿這些東西幹嘛?不會是要帶我去當園丁吧?”

“你不是想找古董嗎?走,咱們去尋寶。”梁湛威不容分說,拉著她的胳膊就往下走,沈然抱著一堆工具也在後麵緊緊地跟著。

明沁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邊被梁湛威拖著,一邊回頭問沈然,“他說去尋寶,你就找工具,你們老板腦子進水了,你也進水了?”

沈然一臉嚴肅,特別認真地回答她,“我相信梁總,再說……”

“再說什麽?”明沁追問道。

“再說您嫁給他,那您不也……”沈然不說了,剩下的就全靠個人想象力了。

明沁有點尷尬,沒想到這個悶葫蘆說話還挺噎人的,她嘴裏還強辯著,“我哪有嫁給他了,這不是還沒嫁呢嗎?”

“你這是在挽尊。”梁湛威頭也不回,一路拖著她繼續向前走。

“哎!”明沁用力一甩,掙脫了梁湛威的控製,她歎了口氣,“梁大少,你是不是這兩天小說看入迷了?難不成你還真以為這種大樹林子裏會有寶藏啊?回頭寶沒挖著,咱們幾個迷路了就糟了。”

梁湛威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將她像扛麻袋一樣扛在肩膀上,朝樹林深處走去。

這種大頭朝下的姿勢實在太難受了,他的手就摟在她大腿根位置,明沁慌忙喊,“你快點放我下來!”

梁湛威右手摟著她的腿,左手朝她的屁股上“啪”地來了一下,“不許叫。”

這一下就像踩了明沁的尾巴似的,她算是炸了廟了,兩條腿不停地來回踢,“你神經病啊,快放我下來!樹林子裏找寶藏,你到底是靠什麽才把盛世經營到今天這個局麵的?”

梁湛威不理她,“啪”又來了一下,“還叫。”

“我去!我去還不行嘛,先把我放下來再說啊。”最後,明沁還是以失敗告終了。

地球的引力真不是開玩笑的,她的小臉被倒控得白裏透紅,反而顯得更加嬌嫩了。

明沁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再不放我下來,我腦子就要充血了。”

梁湛威看著她一臉的囧狀,哈哈大笑,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路朝前走去。

進了林子大概兩百米左右,梁湛威從口袋裏拿出一紙手繪地圖,而且還是一拭兩份,“這是寶藏地圖,我按照小說裏講的,將線索點都用紅圈標上了,我們分頭行動,如果我先挖到了,今晚我就睡了你。”

梁湛威說得煞有其事一般,明沁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神經病一樣,“那可不一定,萬一我先挖到呢?”

“那你就睡了我,開始吧。”說完,梁湛威頭也不回地走了。

明沁站在原地撓撓額頭,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算計了的時候,梁湛威已經走出很遠了。無奈之下,她也隻好打開手繪地圖,尋著線索點方向出發。

這是一片滇杉與華喬鬆的混交地帶,有的樹木已經上了樹齡,分別在樹幹上都貼有編號、種類等簡介。她順著編號一個個核對,終於在一棵百年老樹下挖出一個小盒子。

“居然還真有東西,這家夥到底搞什麽鬼,不會是景區搞活動吧?”

她有些迫不急待地想一看究竟。結果,大盒子裏套著小盒子,小盒子裏還有小小盒子。她就像拆俄羅斯套娃一樣,終於在第五個盒中盒裏發現一張紙條。

上麵有兩句詩:何當淩雲霄,直上樹千尺。

明沁琢磨了半天,這首李白讚美鬆樹的詩是線索嗎?她原地轉了一圈,四周都是樹,根本毫無任何頭緒。

她手裏捏著這張紙條,嘴裏還一直重複著這兩句詩,忽然到想了什麽,快速地跑到前麵那片鬆樹林。幸運的是,她一眼就看到一棵華喬鬆,傲然挺姿的高於周圍其它的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