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牧：“真那麽後悔？”

柳芽：“那隻是個假設，真發生了，說不定我早就悔得跳樓了。”

雲牧：“聽到第一句，我還以為你想安慰我，轉折別這麽大行嗎？下次你非要搞出這種轉折，你能不能加一句‘但是’，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有點緩衝的時間？”

柳芽笑盈盈道：“我也坦白說，我要的就這個效果。”

這一回合柳芽略占上風，她笑得很開心。

今天的柳芽上衣不太好形容，像一件黑色T恤，不過是長袖的，比較寬鬆，胸口有著白色線條的抽象畫圖案。下身是一條筆直的泛白牛仔褲，整體感覺清新自然，尤其在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帶感。

雲牧注視著那張笑臉，很明智地沒有在落於下風的話題上糾纏，換了一個他更感興趣的話題：“我問一下，什麽時候你會穿裙子出現在我麵前？”

柳芽：“拜托，今天最高氣溫20度。25度以下，我不會考慮穿裙子。”

雲牧鬆了一口：“那就好。”

“好什麽，想什麽呢你？”柳芽盯著雲牧不轉眼，聽那弦外之音，似乎強烈懷疑雲牧在YY她換裙子時的樣子。

雲牧：“沒，你別瞎想，本來我以為你是從來不穿裙子的那一類，現在我放心了。”

柳芽：“從來不穿裙子又怎麽了？誰還規定女孩子必須穿裙子？”

雲牧笑嗬嗬道：“那倒沒什麽，也不一定非得穿，我以前有個女同學，從來沒見她穿過裙子，那時候大家都懷疑她腿上有傷疤。”

柳芽：“雲牧，我可以認為你在挑釁我嗎？”

雲牧正色道：“我都叫你別瞎想了，其實主要原因在於我瞎想了，以前幻想過心中的姑娘白裙飄飄向我走來的場景。假如你真不穿裙子，我會有點遺憾。”

“說了半天原來是你偷偷開掛了。”柳芽湊過去盯著雲牧，仿佛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腎，然後笑眯眯道：“雲牧同學，小女子這麽快就升級為你心中的姑娘了？”

之前雲牧說柳芽開掛升級到吃醋的程度，現在柳芽反將了他一軍。這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非常狠毒，雲牧不幸中招。

看著柳芽一副GM抓到外掛者的表情，雲牧非常憋悶，但他依然很誠懇：“我要說我從來沒看清過心中那位姑娘的臉蛋，你信嗎？”

柳芽笑容一斂：“你想罵我自作多情的話，可以直說。”

雲牧見好就收：“不跟你鬥嘴了，我餓了。”

說著打開保溫壺，這貨眼眶差點濕潤了。昨天他隨口提了一句，說自己很緬懷紅顏網吧對麵的皮蛋瘦肉粥，今天柳芽居然就把皮蛋瘦肉粥帶來了。早知道柳芽同學這麽給麵子，剛才就讓她占點口頭便宜了。

撲鼻的香味兒襲來，雲牧食指大動，一伸手，微微皺了下眉頭。剛才他被針頭刺到手肘窩附近的地方，現在伸展左手還真有點痛。

柳芽問道：“真沒力氣拿筷子了？”

雲牧笑了：“根本沒筷子，有調羹就行。”

柳芽板著臉：“你正經點，少吊兒郎當。”

“沒那麽嚴重，就紮一下，又不是骨折。”雲牧話是那麽說，實際上來了個曲線救國，用右手拿住小湯勺，牛逼哄哄道：“別看我是個左撇子，其實我右手也能使筷子，你以為我這麽容易就屈服了？”

柳芽有些走神，現在的雲牧，和當年那個死不認輸的雲牧一模一樣。那種曾經吸引過她的東西忽然就冒出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段回憶。

看著雲牧用右手那笨拙的樣子，柳芽撲哧一笑，連拿個調羹都這副德行了，這貨還敢牛氣衝天地自稱右手也能使筷子？

柳芽湊過去，毫不留情地數落道：“別浪費糧食了，你想灑得滿地都是？坐著別動，我來喂你。”

雲牧笑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陰謀得逞的快感。”

柳芽：“給你兩個選擇，A、要麽你別廢話，我喂你吃東西。B、要麽你就別吃了，放開手腳跟我鬥嘴，鬥到你口幹舌燥為止。”

雲牧：“我選A，來吧。”

接下來的一幕無論怎麽看都是溫馨的，雲牧忘掉了所有煩惱。

吃到一半，雲牧發現不對勁兒了：“這粥，好像不是‘好粥道’那個師傅做的？”

柳芽不禁莞爾：“你味覺神經很可以呀，都快吃完了才發現？”

雲牧沒笑，他很認真：“你做的？”

柳芽反問：“你說呢？”

雲牧苦口婆心道：“柳芽，不是我說你，剛才我問你的時候，你就該挺直了腰板說‘廢話，不是我做的誰做的’，我肯定會很感動，這是言情劇；現在你這麽來一句，我就滿腦子問號了，直接成了懸疑劇。”

柳芽又笑了，她都記不清這兩天跟雲牧在一起笑了多少次，反正每次時間不知不覺就溜過去了。笑夠了之後，她才正兒八經道：“相親不就你來我往，互相試探，又互相了解嗎？懸疑一點也沒什麽不好，還沒到言情的時候呢。”

雲牧想來想去，說了三個字：“有道理。”

柳芽沒有因為雲牧的附和而放過他，反而窮追猛打：“其實我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嫌我做得難吃，故意岔開話題不想吃了？”

“不可能！”雲牧脫口而出，那表情比剛才自稱右手使筷子還更牛逼：“別說就這麽一份，哪怕你再來一份，那頂多也就半飽！”

見柳芽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仿佛想要解讀他這句話的真假，雲牧又說了一句：“不行，我還得補充一句甜言蜜語：前提得是你做的。”

柳芽眼裏掠過一絲驚訝，更加專注地看著他，問道：“別人都以甜言蜜語騙到女孩子為目的，你說甜言蜜語還事先通知對方？”

雲牧一點都不含糊：“我說了我無恥的時候都是理直氣壯的。”

柳芽又笑了，笑了幾秒鍾突然又變臉，這變臉速度真比翻書還快：“剛才那個姓感小護士，有沒有喂你吃過早飯？”

雲牧縮了縮脖子：“有，那是早飯，你現在這個算午飯。”

柳芽盯著他：“你這話倒是沒摻假，可你現在這表情，不太對呀，有必要用這種看母老虎的眼神看著我嗎？你就沒發現我溫柔嫻淑的一麵？算了，反正你都這麽看我了，我也不多說了。吃，給我全部吃光，剩下一星半點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