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提著一個白色保溫壺,所過之處,驚起許多人流連忘返的目光。
聽雲牧昨天抱怨說醫院裏的東西難吃,柳芽今天特地熬了點粥,用保溫壺裝好,算算時間雲牧也該起床了,打車來到醫院。
剛走到病房門口,柳芽嬌軀一僵,定在原地。
病房裏有雲牧的聲音,還有一個女孩兒甜膩膩的聲音。
隻聽雲牧似乎有些羞澀道:“姐姐,真的要插進去嗎?”
甜膩膩的聲音:“嗯。”
雲牧:“會流血嗎?”
女孩:“有一點點。”
雲牧:“血留在床單上,不太好吧?”
女孩:“那我們換個地方吧,你過來。”
雲牧:“這樣也行?”
女孩:“沒問題的,來吧。”
雲牧:“插進去會痛嗎?”
女孩:“忍忍就好了。”
雲牧:“忍得住嗎?”
女孩:“一閉眼就好了,怕什麽。”
雲牧:“那就來吧!”
柳芽臉色發白,砰地用力推門走了進去。
“啊……”
“嗯……”
前麵那聲“啊”,是田甜的驚呼。被門外不速之客這一驚嚇,她剛插進雲牧左手的針管一偏,當場就插呲了。
後麵那聲“嗯”,是雲牧的悶哼聲。田甜慌忙收回針管的瞬間,他手上一條細細的血絲如同噴泉般飆了出來,痛得他皺起了眉頭。
柳芽花容失色,衝過去握著雲牧一隻手,緊張道:“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與此同時,田甜握住了雲牧另一隻手,說了一模一樣的台詞,搞得她好像早就和柳芽約好似的,異口同聲了。
雲牧沒回答,看著自己的手,內心很糾葛。
娘西皮,這次真的插出血了!
柳芽沒想別的,她看明白雲牧和田甜剛才正在幹什麽了,心裏點愧疚。看著雲牧手上憑空出現的一個血洞,她意識到自己正是罪魁禍首,頓時充滿了負罪感。
田甜想得就比較多了,當初看到王文菁的時候,她有種自慚形穢。而今看到柳芽,她則感到一絲驚豔。刹那之間,田甜拿自己和柳芽對比了一下,發現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比柳芽胸大……
心裏小小地悲催了一把,田甜不樂意了。她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自己不如王文菁那種呼風喚雨的女強人,難道還拚不過一個黃毛丫頭?
做女人挺好,挺,就是女人的巨大優勢,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平胸美眉整天琢磨著豐胸?一瞬間,田甜就恢複了自信。
心動不如行動,田甜立刻發揮了專業水平,替雲牧止血敷藥,小嘴還在他傷口吹了吹,一臉關切道:“還痛嗎?”
雲牧仿佛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柔情蜜意,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趕快抽血吧,等會兒我還得隆重接待這位破門而入的女同學。”
小沒良心的!田甜心裏發酸,委屈得差點哭了。
她腦海裏唰唰唰閃出一個畫麵——自己和雲牧進行著燭光晚餐,然後攜手走進某個大酒店,第二天起床後,兩人走到酒店門口,雲牧鬆開她的手,指著遠處翹首以盼的柳芽,說道:“其實,這是我未婚妻……”
二世祖的薄情,你傷不起。
田甜心碎了,仿佛剛剛經曆了一次失戀。
“護士姐姐,還抽血嗎?”
聽到雲牧的聲音,田甜回過神:“抽,要抽的。”
雲牧安慰道:“你別緊張,這次應該不會插錯了。其實剛才那一下也不是很疼,你說得沒錯,忍忍就過去了。來吧,你盡管插我。”
柳芽哭笑不得的瞪了雲牧一眼,什麽叫“你盡管插我”?
田甜抽完血,眼神複雜地看著雲牧,隨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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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早過來,就給我送早飯的?”
雲牧直勾勾地盯著放在桌上的保溫盒,咽了咽口水。
“你想得美,我下午有事,現在順路過來看看你罷了,免得你怨我沒抓緊時間相親。”柳芽和雲牧好像已經很熟了,一點都沒客氣。
雲牧抬了抬手,眉頭微皺,傷口還真有點痛,於是腆著臉道:“要不,你再喂我一次?”
柳芽笑了:“給我個理由先?”
雲牧:“昨天不也喂了一次嗎?一回生二回熟。”
柳芽:“昨天我那是故意在外人麵前給你撐麵子,省得那些家夥把你看扁了。今天你就別想了,我沒讓你跪搓衣板,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聽到前麵一句,雲牧很感動,懂得關鍵時刻替男人撐場麵的女人,總會得到大多數男人的欣賞。聽到後麵一句,雲牧很抑鬱:“我怎麽就得跪搓衣板了?”
柳芽:“昨天我覺得你挺坦誠的,今天你別讓我鄙視你啊。跟本姑娘相親期間,你就明目張膽調戲漂亮小護士,讓我情何以堪呀?”
雲牧:“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調戲小護士了?”
柳芽理直氣壯:“抽個血,你那麽多廢話幹嗎?我都聽見了!”
雲牧也不含糊:“你聽牆角還有理了?”
“你才聽牆角!”柳芽小臉紅了一下,本地方言裏的聽牆角,一般是指男女那啥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偷聽,柳芽自認不是那種猥瑣的人。
雲牧很憋屈:“我算是明白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講理。你要沒有聽牆角的心思,怎麽就突然衝進來了?現在害得我手被紮得筷子都拿不動了,反而變成我的錯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柳芽幸災樂禍:“活該,叫你調戲小護士,活該被多紮兩下!”
雲牧認真地看著柳芽,柳芽也氣鼓鼓地看著他,這樣僵持了十多秒鍾,雲牧突然笑了:“你還在糾結著調戲小護士的問題,這裏麵可以分析出很多內幕啊。莫非咱倆開掛了,進度條拉得這麽快,你已經上升到吃醋的程度了?”
柳芽微微一呆,隨後小拳頭照著雲牧胸口來了兩下,咬牙切齒道:“雲小牧,你別蹬鼻子上臉啊!”
雲牧笑得更歡了:“雲小牧?這種進展,我很欣慰啊。”
柳芽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脫口而出雲小牧三個字,這種特別的稱呼一下子顯得兩人糾纏不清了,自己不知不覺間又落在了下風,忍不住鄙視了雲牧一把:“有你這樣無恥得不卑不亢的嗎?”
雲牧想了想,很誠懇道:“這個問題很有水平,相親就應該實事求是,免得以後想起來後悔。我的真實想法是這樣地,要麽就不無恥,既然已經無恥了,那就無恥得不卑不亢,最好還帶一點理直氣壯。”
柳芽拍了拍胸口,模樣很可愛,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這麽說我該感到慶幸了,還好我跟你隻是相親,要真發花癡做了你女朋友,我估計我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