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被攔截在外,麵色鐵青。

但是他們卻無能為力。

就算段靳薄是他們的兒子,他們也沒有權力進入,如果沒有他的允許。

何其諷刺!

“你說句話啊!“

薄湘荷推了推段勳之,聲音裏盡是焦急:“你倒是想想辦法啊!難道就這樣讓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嫁進段家?”

她絕不允許!

就算有那麽多成就,又怎麽樣?

不過是一些花架子罷了。

薄湘荷已經對謝詩藍產生了先入為主的印象。

反觀段勳之,他看著謝詩藍的目光越發複雜。

視野中的一男一女,牽著手進入別墅,似乎並沒有什麽能將兩人分開。

在段勳之看來,這還是第一次,段靳薄如此堅定地要抓住一個人。

“看來謝詩藍對靳薄很重要。”

他沒有回答薄湘荷的話,反而自顧自地說著。

眼神越發迷離,嘴角忽然上揚。

他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這一反應把薄湘荷氣得不行。

“你什麽意思?看上謝詩藍了?”

瞧見他嘴邊的笑容,薄湘荷隻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這次趕回來,不就是為了要拆散兩人嗎?

紀思彤才是最優選擇。

聞聲,段勳之的麵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警告似地瞥了一眼對方,轉身就走。

“先回老宅吧。”

“既然靳薄這麽看中他,咱們再強行拆散,效果隻會適得其反。”

雖然現在離開很不甘心,但段勳之沒有說錯。

薄湘荷隻是深深看了一眼別墅,咬牙離開。

她得和紀思彤好好說說這件事。

可別被別的女人搶占先機了。

兩人直奔段宅。

然而段老爺子仿佛知道兩人會來似的,已經在宅子大廳裏等著了。

那黑如鍋底的臉色讓二老的心一沉。

“爸,我們回來了。”

段勳之如往常一樣打招呼,卻隻是聽見了段老爺子一聲冷哼,隨後就是不停敲擊拐杖的聲音。

“你們還知道回來?”

聲音中飽含的不僅僅是怒氣,還有濃濃的失望。

想當年段氏岌岌可危的時候,段勳之選擇直接放棄段氏,帶著妻子直接去了C國,把所有爛攤子丟給了段靳薄。

若不是段靳薄爭氣,段氏也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你們在C國經營得也不錯,又何必要回來?”

對於老爺子的質問,二老隻是輕飄飄一句話帶過去。

“當年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況且,靳薄他也需要曆練。”

“現在,他已經很強大了,不是嗎?”

說完,不給段老爺子反駁的機會,段勳之直接表明了自己回來的目的。

“可是如今靳薄因為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胡鬧,我不允許段氏就這樣沒落。”

“所以,如果靳薄不與那女人解除婚約,我會收回段氏。”

……

聽著段勳之一人在他麵前長篇大論,段老爺子隻覺得失望得徹底。

本還想勸勸他們接受詩藍,現在看來,不必了。

這兩人對詩藍已經產生了骨子裏的偏見。

而且,收回段靳薄打理好的段氏,這種話他們怎麽說得出口?

一瞬間,段老爺子想把他們趕出去。

但這是不可能的。

“你們憑什麽覺得,詩藍丫頭來曆不明?又憑什麽斷定她無權無勢?”

都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竟然還在乎這些東西。

難不成在C國待久了,連思想也被滲透進了資本主義?

“她是蘇老爺子的徒弟,至於身份……我知道,隻是詩藍丫頭不想公開罷了。”

此言一出,二老微微驚訝了些,但也隻是一瞬間。

蘇家是醫藥世家,比起紀家,在商業方麵還是遜色太多。

看他們的反應,段老爺子知道自己又白說了。

他拄著拐杖起身,警告道:“我話放這了,如果你們敢讓紀家女進門,那就別壞我從這裏搬出去!”

“你們自便吧,我回屋了。”

人老了,很多事情他無能為力。

既然如此,隻希望他們可以攜手度過這次難關。

客廳裏一瞬間安靜得可怕,隻有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

直到段老爺子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薄湘荷那溫婉的表情再也掛不住了。

“真不知道這個謝詩藍到底給這爺孫倆灌了什麽迷魂湯!一個個都非她不可!”

段勳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他竟然被他父親批得一無是處。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談了。”

段勳之已經有了計劃:“婚姻本就是父母安排的,咱們收拾一下,明天直接找紀家把訂婚的事情定下來吧!”

先斬後奏,也不錯。

梅雲別墅中,兩人還不知道迎接他們的是什麽。

謝詩藍已經在書房裏生氣了半小時了。

“哪有這樣做父母的?自己不關心孩子還妄圖操縱孩子的人生!他們也好意思!”

看著她生氣的模樣,段靳薄覺得又無奈又好笑,心中還有絲絲溫暖。

“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麽?”

段靳薄安撫著:“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習慣就好。”

習慣……

這個詞讓謝詩藍的心驟然一疼。

這個男人,以前到底經曆了什麽?

看她震驚的模樣,段靳薄示意她別擔心。

“出國前,我父親雖然對我嚴格,但也算是個合格的父親,母親也很溫柔。”

“當我完成學業回國後,我發現一切都變了,父親變得勢力,母親也跟著他變。”

“至於發生了什麽,從後來段氏的沒落中我大概也能猜到些。”

“所以,沒必要生氣,我已經不是那個需要父母關愛的孩子了。”

他說的很平淡,話語中甚至沒有任何對父母的責怪,好像敘述的這些事情並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但他們畢竟是他的父母啊!

謝詩藍說不清心中是何滋味,隻是緊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不論前方是什麽,我會一直與你一起麵對。”

對方沒有說話,隻是也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這片刻溫馨還沒有持續多久,便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是段靳薄的手機響了。

而打來電話的人,是顧颯然。

段靳薄眸色微閃,表情略微嚴肅地接下電話。

“有消息了?”

難道他在調查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