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捉住狐狸精(4)

慕容靜是突然間覺得挺沒意思的。她與容聿的婚約擺在那裏,且不論他從前為自己付出多少,從她失憶醒來,他為她慪心盡力的事實還在眼前。

她卻好笑的學著那些深宅後院的女子,開始拈酸吃起味來,這般小肚雞腸的模樣,若是臣民們知道,也不知會怎麽笑話她這個一國之君。

慕容靜從鏡中看著藍芷依,見她臉色臉看,嘴唇緊緊抿成一線,忽然間就笑了。

像容聿那樣風光霽月的男子,喜歡他的女子多了去了,難道她竟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了?

慕容靜這一笑,輕淺無聲,多少有點自嘲的意思。偏偏看在藍芷依眼裏,卻含著輕視之意。

“你下去吧,朕不用你伺候了。”她緩緩起身,竟是連頭也不梳了,直徑朝著床榻走過去。

藍芷依的臉色微微發白,那是容聿的床榻,她怎麽能……

“陛下。”雙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慕容靜已經脫了鞋,坐在了床榻上,聞言動作一滯,“什麽事?”

“世子爺令小人來請陛下前去用膳。”

“不用了,朕困了,你們都退下吧。”慕容靜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疲憊,當真是半點味口也沒有了。

你們?雙九一頓,這裏除了他,還有別人?

他正琢磨著這話裏的意思,冷不防就看到從屋子裏走出來的一道人影。

雙九心裏頓時一沉,目光落在藍芷依臉上,“你怎麽會在這裏?”

藍芷依蒼白的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在這沉寂的寒夜之中,也許她已經被心裏那股迷悟不悔的感情而衝昏頭了。看到慕容靜出現在容聿的房中,占用著屬於他的東西,她嫉妒的發狂,心底萌生了取而代之的惡念。

是雙九在外麵恭敬地喊了一聲“陛下”,瞬意將她的理智拉回了些許。

她想取而代之的那個人可是東晉的女皇,手握天下,她憑什麽跟她爭?

此時走出來,對上雙九不善的目光,再被寒風一吹,心裏更是生了懊悔之意,今晚實在是太衝動了。

她雖然一聲不吭,可雙九跟在容聿身邊這麽多年,又怎麽會瞅不出這裏麵的貓膩。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藍芷依,嘴唇微微一動,“你自己去向世子請罪吧。”說著,便沉著臉,轉身而去。

藍芷依的臉色再次白了白。

此刻,在容府書房裏的容聿,對今晚在他院子裏發生的事情還毫不知情。

他的正垂著眼,看著手裏的畫像,眼底凝出一片冷意,“如此說來,莫言清的身世還真不簡單。”

“正是。”站在他對麵一身肅殺之氣的冷月,隻是微微掀了掀眼,“容世子還是早做打算吧,東夷靈宮來者不善,不過……”

他語氣微轉,眼時瞬間有了一股邪魅之氣。

容聿不解地望過去。

隻聽到他陰****:“靈宮那個老妖物一年前被你算計受傷,至今都沒有恢複過來。此次我去東夷,實在忍不住跑瞅了瞅。”

容聿嘴角微微一勾,“你瞅見了什麽?”

“這老妖物練的是純陰之功,我瞅見她養傷不太容易,就送了她一份大禮以示安慰。”

容聿掃了他一眼,淡定如常道:“一年前雖然僥幸重傷了她,可此人的功力卻不容小覷。你又何必去招惹她?”

冷月冷冷一哼,“不過是覺得她清修太辛苦,送了名男倌供她享用,怎的就惱差成怒,非要派人將我繳殺不可。”

容聿:“……”

冷月邪邪一笑,“你若感謝我,就將常寧早點嫁我,其它的就不必了。”

“你破了她的純陰功?”饒是容聿再淡定,此時也有些錯亂了。

冷月歪著頭想了想,“破沒破倒是不知道,我帶人進去,本來隻是想惡心惡心她。哪知運氣太好,正好撞見了老妖物最關鍵時刻。她若不怕走火入魔,就隻能任由小倌寬衣解帶了。”

“……你走吧。”容聿揉了揉眉心,實在不太想與他共處一室。

這般陰損下-流的手段,實在讓人無法直視。

“不留飯?”冷月眉梢一挑,笑容陰壞,眼裏隱藏著一絲玩世不恭的邪氣。

容聿默了一默,“對著你恐怕難以下咽。”

“嗬……”冷月倒也沒有死皮賴臉賴下,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微頓了一下,“你派來接應我的人功夫不錯,可惜急功進切了些。”

容聿皺眉微擰,看著他頭也不回背影,開口道:“派去接應他的人是誰?”

空蕩蕩的書房裏,除了他再沒有其它人。空氣靜寂了一陣,突然傳出一道硬梆梆的聲音,“藍芷依。”

容聿的臉微微一沉,“去把雙九叫來。”

雙九很快就來了,沒等容聿開口,他已經率先跪了下來,“陛下沒用晚膳,已經睡下了。”

沒用晚膳便沒有晚善,沒什麽好奇怪的。隻是雙九一進來二話不說先跪下,就值得探究了。

容聿眸光凝了凝,又散開,慢悠悠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雙九便有些難以啟齒了,吱吱吾吾了半天才說:“小人去時,藍芷依在裏麵……”

容聿一語不發地盯著他,溫潤的眸光無喜無怒。

雙九暗暗叫苦,真是一失足,千古恨。他真是不該聽了藍芷依的唬弄,擅自將她換去東夷。她若不去東夷,今晚也不會出現在容府,她若不出現在容府,還有後麵什麽事啊。

書房裏一時無語,氣氛說不上沉悶,卻叫人忐忑了起來。

良久,容聿終於開口,聲音淡淡無波,“明天你去北疆,將青陽換回來。”

“世子爺……”雙九大驚失色。

“就這麽定了。”容聿不再看他,起身緩緩走出書房。

雙九欲哭無淚,渾身的力氣好像在瞬間被抽走。他知道暗中調換了人,世子知道了肯定會生氣。卻沒有想到,會被罰得這麽狠。

清寒的夜裏,沒有半點月光。寢房的門沒有關,容聿從外麵走進來,連身上的冷氣也一並帶了進來。

房間裏燈光搖曳,床榻上的人背對著他,朝著裏麵側躺著,呼吸淺淺。

他卻知道,她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