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以前,漢水江畔。
天下大旱,江水明顯下降很多,在**的江灘上,形成了一片白沙地帶。每天傍晚,周文潤便會帶著一些詩書,一個人在這裏誦詠。
在一天的酷熱後,傍晚時分,這裏難得的有些許涼風,看著長河落日,也是一種難得的心境。這時,隨著陣陣抽泣聲,在江邊的岸邊,周文潤見到一個白衣女子在岸邊,傷心的看著江麵。
白衣女子身材高挑,雖然看不見麵容,但是從背影也能猜出,這是一個文靜柔弱的女子。她為什麽那麽傷心呢?
周文潤正想著,隻見白衣女子站了起來,往江邊走去,眼看就要往下跳的意思。這時周文潤邊跑邊喊:“姑娘,別跳!”
白衣女子見狀,毅然的跳了下去,周文潤雖然是個書生,但從小在江邊長大,也熟悉一些水性,想也不想,隨著跳到江裏。
不一會,周文潤把白衣女子救了上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文潤在江邊的沙灘上,折了些幹蘆葦,撿了些荊棘,燒起火來。夜色下,繁星點點,在篝火的映襯下,白衣女子漸漸的拾取悲傷,和周文潤講了自己為什麽輕生的原委。
和周文潤之前預想的差不多,白衣女子本身是襄州一大戶人家的女兒,自有和表哥青梅竹馬,後來表哥家中道衰落,父母變要她嫁給當地玩轉黑白兩道的豪強做小妾。白衣女子不從,變被父母關了起來,後來在丫環的幫助下,逃了出來,誰知表哥也不在家,無助的她就隻好選擇輕生。
聽完原委後,周文潤思索了一會,變勸女子先安頓下來,然後再慢慢尋找表哥。他拿出自己的錢,讓白衣女子去客棧了先住下,如果心情煩悶便可以每天晚上到江邊來找自己。思索再三,白衣女子變答應了。
於是,在十來天的日子裏,漢江畔,傍晚時分,一位青年公子和一位白衣少女,在江邊的沙灘上吟詩作賦,看落日流水,漸漸的兩人相愛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兩人還在江邊篝火旁相依偎。呼啦啦的就衝出了一群人,把兩人團團圍住,其中有的還拿著刀,棍子等等的武器。
不由分說,白衣女子被架走,周文潤想上去搭救,沒幾下就被這群人按到在地,一頓暴揍。然後這夥人架起周文潤,一夥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好一會,把周文潤扔在一個柴房裏。
接下來,這夥人也不打周文潤,也不放他走。隻是每天到吃飯的時間便會送來還不錯的飯菜。周文潤幾次試著想跑,都被抓了回來,柴房也被鎖了起來。
後來有一天,周文潤無意中發現柴房後麵就是馬棚,於是他就偷偷的在柴房的牆上挖了一個洞,乘著半夜,翻進馬棚,拉了匹馬,跑了出來,後麵被那夥人發現,追上了並且來到了迎隆客棧。後麵迷迷糊糊的就失去的直覺。
辭別
大概情況問完後,陳禦風便讓童遙照顧周文潤睡下。他和餘天衣在屋外邊踱著邊回顧之前發生的事情。
“先生,你覺得文潤說的那個女的和祈雨這些人有沒有什麽關係?”餘天衣接著說:“那天祈雨,除了那夥紅衣人外,好像沒有女的啊?”
“怎麽沒有?”陳禦風說道:“你忘記獻祭者了?”
“你是說獻祭者和他們是一夥人?”
“試試就知道了。”陳禦風安排道:“天衣,你去準備紙墨。”
不一會,陳禦風根據那天所見,畫出了那天獻祭者的全身像。餘天衣一看,真是覺得很像,唯一不一樣的就是獻祭者當天沒有穿白衣,而這張畫像畫的是一襲白衣的女子。
“天衣,走,我們拿去給文潤看看。”
見到畫像,周文潤驚訝得一下從床下跳了下來,忙問陳禦風在哪裏找到的畫像。陳禦風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這就是你說的白衣女子吧?”
“是的,先生救我,快告訴我這女子現在在何處?”
“哦,我明白了,天衣,你把具體情況和他講講吧!”陳禦風實在不好講當天女子獻祭,眾目睽睽之下的場景,一個人走出了屋子。
不一會,隻聽到屋子了周文潤高呼“不可能”,還有傷心的痛苦聲。
如果說獻祭者和紅衣人是一夥,那自然很好理解她為什麽要騙周文潤,如果獻祭者是無辜之人呢?或許不需要弄那麽明白,反正周文潤已經找到了。隻是,灰裏的銀針說明什麽情況呢?這裏麵定然有文章。自己本想置身事外,可是遇到了,不解決,這不是陳禦風的風格。看來,凡心已起,隱居武當山修道得放一放了。
第二日清晨,陳禦風還沒起床,便聽到屋外急促敲門的聲音,並伴隨著童遙“先生,先生,不好了!”的聲音。
陳禦風打開門,問是什麽情況。童遙拿著一張紙,說是周文潤不辭而別了。陳禦風看了看紙,上麵寫著:感謝各位搭救之恩,文潤自知孤身尋找白衣女不妥,但若不尋內心難安,暫別日後相會。童遙表兄,你的銀兩小弟暫借,日後回襄州再拜謝。周文潤
“先生,你說他會去哪裏呢?”
“天衣,過幾天哪裏會舉辦祈雨法會?”
“先生,我之前聽衙門裏的人說,武當山祈雨大會後,下一次祈雨大會是在許州!”
“選了哪天日子?”
“好像是三月二十八,也就是十天後!”
“十天?怎麽會選在十天後呢?哦,對了,這裏離許州有五百多裏地,騎馬估計也得六七日,天衣,我們要盡早啟程了。完了文潤就危險了。”
門口的柳樹,平日裏是用來拴馬的,這時卻沒有馬。陳禦風和餘天衣騎來的馬匹也不見了,隻留下幾堆馬糞。
“看來,周文潤並不想我們去找他!”
“可能他也知道危險,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符合常理,但是**控製了內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啊!”
“童遙,你速速去購買三匹良馬,我們即可上路。”
一路上可以看到,田地裏有眾多熙熙攘攘幹活的人,從他們的對話中,都是在感歎祈雨法術的神奇,以及對今年收成的期望。
“先生,祈雨術真的有那麽靈驗嗎?”餘天衣問。
“我希望真有那麽靈驗!”陳禦風有些默然。
是啊,如果真能祈到雨水,萬物蒼生,複蘇茁壯,在大亂之後的世道中,老百姓不求富貴,但求溫飽,也就那麽簡單而已。
三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的就離開了襄州,大雨過後,炎炎夏日也難得有些涼意。
神捕
這天傍晚,三人抵達了鄧州地界,算了下日程,在祈雨大會前趕到許州問題不大。三人便決定在鄧州住宿一晚。
鄧州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東漢醫聖張仲景的家鄉。唐朝一直以鄧州為中心,下管南陽郡。也就在開平元年,鄧州則更被升為宣化節度。這裏曾是多朝皇帝遷都備選之地,交通樞紐位置極佳。鄧州下轄九個縣。就算在戰亂之時,天下大旱之際。鄧州依然有著州府的熱鬧與喧囂。
餘天衣久曆江湖,對鄧州頗為熟悉,三人就到了鄧州城南邊的雅樂客棧,一路疲勞,三人草草吃了些東西。
就在三人準備前去休息的時候,客棧門口來了兩個人,兩人風塵仆仆的樣子,一看就是急於趕路。其中一個微胖,四十來歲,一個看起來比較幹練,三十來歲。
“店家,這裏離許州還有多遠?”
“客官要去許州啊?騎馬還需要三日,兩百來裏地。”
“有現成的好酒好肉上些來,速度快點!”
“好咧!”
“大人,看來我們能趕上祈雨大會,揭穿他們的陰謀。”三十來歲的人故意壓低了聲音。
“小陳,小聲點。”微胖的男人說。
雖然他們聲音比較低,但是他們說的話都進了陳禦風的耳朵裏。
進了客房,陳禦風對童遙說:“你去看一下剛才那兩人往哪裏走?”
餘天衣問:“先生,我剛才好像聽他們說要去許州,那不是和我們一樣嗎?”
“難道你沒看出他們是刑部的人?”
“刑部的?”
“兩人雖然穿便裝,但是從鞋子和沒蓋住的褲腿上可以看出,他們裏麵穿的是皂角色的衣服,兩人雖然疲憊,但是步伐穩健,雙眼如鉤,一看就是刑部公門中的捕頭。”
“那我們要不要去試探下他們?”童遙問。
“暫時不必,我們還不了解他們是什麽用意。”
“先生,他們吃完飯,稍作停留便出城往東而去。”
“走,我們也不做停留了,跟上他們。或許有周文潤的線索。”
三人也隻是稍作停頓,馬稍作歇息,便也騎上馬,往許州方向趕去。本就是傍晚時分,走著走著,天色便暗了下來,三人心想這下錯過了住宿時間,估計要在哪裏山頭或石板上睡覺了。
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就在一個古道山坡旁,毅然見到兩人在前麵擋住了路。一看,正是傍晚見到的那兩位公門中人。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跟蹤我們?”精幹的漢子喝到。
“那你們又是什麽人?”餘天衣反問。
“說不說,不說就把你們全抓起來?”那漢子聲音更大了。
“抓起來,看來你們是公門中人。”陳禦風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刑部號稱獵鷹神捕的陳鷹,而另外一位就是號稱潛龍的神捕頭龍三吧。”
陳禦風話音剛落,兩人大驚,就連餘天衣和童遙也是吃驚不已。
“沒錯,我們就是龍三和陳鷹。”龍三接著說:“敢問三位跟著我們,可是有什麽事情?”
“兩位見諒,我們其實不是跟著你們,應該說是跟你們的目的地一樣。”陳禦風說。
“那三位去許州有何貴幹?”龍三接著問。
“如果我說和兩位的目的一樣,你們會信嗎?”陳禦風笑道。
“哦,這麽說,你們是在客棧聽到了我們的對話?”龍三問道。
“龍捕頭見諒,小可自小耳朵就比較聰銳,不小心就聽到了。”陳禦風接著說:“我姓陳,叫陳天衣,這位叫童禦風,這位叫餘遙。”
童遙和餘天衣會心一笑,陳禦風把三人的名字隨意顛倒了一下,回答得非常自然。同時在姓不變的情況下,大家一兄弟相稱,也不存在漏出破綻什麽的。
交換了大概情況後,五人便在山崗上點起篝火,邊烤火邊大概說了下雙方的情況。原來,情況比想象中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