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驗
太陽很大,台中的帷帳雖然齊齊垂下,但是隱約還是能看到裏麵的人影,再加上晃動的床榻,在場的成年人都知道裏麵在幹什麽。
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安靜下來,在大太陽照射下,眾人的額頭都冒出了眾多汗,陳禦風四周掃看了下,發現有的老人竟然在暗暗抽泣。是啊,誰家願意把自己的女兒供奉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行**之事呢?
不一會,帷帳打開,祈雨神君徑直走向高台,盤腿坐在中間的蒲團上。健壯的紅衣漢子上台,直接把蓋著帷帳的床榻抬下。
八個角的祈雨使者使勁跳著舞者,口中念念有詞,這時,其中一個紅衣使者往祈雨神君嘴裏喂了一些白色的東西,然後走下台。拿起一個火把,點燃了台下的柴禾,柴禾上之前應該是澆過黑油之類的,瞬間唰的就冒起熊熊大火。
人群中被吐出起來的大火驚起一頓騷亂,誰也沒想到,竟然要點火燒祈雨神君,萬一被燒死呢?
“先生,這是什麽情況?”
“這和上古所傳的赤鬆子祈雨一樣,服冰玉散,入火不燒。剛才祈雨使者讓他吃的應該就是冰玉散。”
“先生,你的意思是,上古有書說,這樣的大火燒不死祈雨神君?”
陳禦風並沒有回答,雖然祈雨在很多書上有過記載,但是這樣古老的祈雨法術,自己也是第一次所見。
大火越燒越旺,瞬間就把祈雨神君包在裏麵,眾人根本看不清,心想這樣不燒成灰才怪。可是大眾老百姓都沒什麽反應,他們最關乎的,貌似已經不是剛才的少女,也不是正在燒的祈雨神君,而是會不會下雨,農田能不能得救。
“你們看,是雨點!”
“雨點,真的是雨點!”
“萬歲!萬歲!萬歲!”
。。。。。。。
眾人歡呼中,陳禦風和餘天衣也看到了雨滴,剛才還晴朗的天空忽然間烏雲密布,雨點也越來越密。烏雲中竟然還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隻見老百姓都齊齊跪下,朝熊熊大火中的祈雨神君跪下。
果真雨下了,而且越來越大,老百姓並沒有躲雨,而是張開嘴,抬起臉,迎接這太不容易到來的甘霖了。滿地裏飄**著眾人的歡聲笑語。
在大雨的澆淋下,火慢慢小了下去,火的中央除了灰,並不見祈雨神君。在大雨中的眾人也沒有太多關注。
直到過了大半個時辰後,雨停了,路邊的小溝流著短時聚集的雨水,花花的流。烏雲散去,太陽出來了,樹葉上的雨滴還時不時的往下落。
忽然間,在高台上,剛才在火中焚燒了半天的祈雨神君又出現了,他朝四方行了幾個禮。高聲道:“蒼天在上,黃土在下,天可憐見,普降甘霖,降福消災,護佑眾生。”
這時,襄州節度使也上台說了一堆安定民心得話。百姓也拍手稱讚。
“先生,這祈雨神君當真厲害,這祈雨神術當真那麽靈驗啊!”
陳禦風並沒有答話,隻見他眉頭緊皺,似乎對那麽靈驗的祈雨術表示懷疑,又似乎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先生,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餘天衣問。
“等!”
“等什麽?”
“等他們走啊!”陳禦風說。
漸漸的,老百姓都散去。一堆紅衣人出來收拾高台,撤下桌子,拔走旗幟,又出來幾個紅衣人把剛才焚燒的灰掃了起來,用袋子裝了起來。
“走,我們跟上那個背袋子的人。”說完,兩人跟著那個紅衣人,紅衣人到了武當後山,便把袋子扔下了山穀。
“天衣,去,抓他來問問。”
深穀
“你聽好了,我隻有三個問題,回答完立刻放你走!如果說假話,立刻把你扔下山穀!”陳禦風背對著說。為了不打草驚蛇,兩人還是有了快紗巾蒙住了頭。
“是,我一定如實回答。”紅衣人哆嗦著。
“第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麽綁架人?”
“這。。。。。。我們沒綁架人啊!”
“扔!”
“我說,我說,我們確實綁架人了,可是為什麽綁架我真不知道,都是師傅安排的!我們隻是奉命行事。”紅衣人小心諾諾的說。
“第二個問題,你們給綁架的人下了什麽毒?”
“剛綁架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掙紮吵鬧,後麵師傅就用針紮了幾下,他們就乖乖的睡覺了!”
“什麽針?針上有什麽毒?”
“針我隻知道是三根銀針,具體上麵有什麽毒除了師傅估計也就大師兄知道了。”
“第三個問題,你扔什麽東西?為什麽還要大費周折的跑那麽遠,扔下山穀?”
“這。。。。。。。我不能說!”
“那隻有扔你下去了!動手!”
餘天衣做出想要扔紅衣人的架勢。誰料到紅衣人竟然自己縱身一躍,餘天衣完全沒反應過來,眼見著紅衣人變墜落山穀。
“唉!雖然這夥人不見得是什麽好人,但是這個紅衣人確實因你我而死啊!”陳禦風歎道。
“先生,他到底扔什麽東西呢?竟然連死都不敢說。”
“我想,他太清楚他師傅的手段了,料想他師傅知道他泄露了秘密,估計死的比墜落山穀要慘百倍!”
“這麽殘忍的師傅,那他師傅會是誰呢?”
“必然就是祈雨神君!天衣,看來我們要想辦法下穀底去瞧瞧了。”
武當山海拔雖然隻有一千六百多米,但是很多山穀確是天然大峽穀,加上峽穀,有的在三四千米的落差。看上去雖然不是很高,但是要真正下到穀底,卻也不是易事。餘天衣雖然有著輾轉騰挪的功夫,但是陳禦風則是完全不會功夫。雖然隱居山中,對上山下山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在沒有路的灌木懸崖上,也隻能小心翼翼的往下麵挪。照這樣下去,估計到穀底也得一兩天。
“先生,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我們來用這些藤接起來,做成很長的繩子,就可以直接下去了。”
“好,就這麽辦!”
花了半個時辰,兩人做成了一股非常長的繩子,兩人慢慢順著繩子爬了下去,等到了繩子底端,發現並沒有到山穀,還差一半的距離。
“先生,你讓一下!”餘天衣說完,用力一拽,把藤子做成的繩子拉了下來,然後再拴住旁邊的樹上。兩人接著慢慢往下,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到了穀底。
天漸漸暗了下來,穀底光線有些暗。零零星星見到穀底飄著一些閃閃的火光,餘天衣大驚:“先生,難道有人?”
“天衣,這不是火,應該是磷火。”
“磷火?先生是說這裏有不少死人?”
“有多少不好說,但是現成的就有一個!”說完,陳禦風指著不遠處,剛才跳崖的紅衣人摔得血肉模糊,早已斷了氣。
奇怪的是,除了這個紅衣人,地上並沒有任何白骨之類的東西,這些磷火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陳禦風取出打火石,點燃火蠟,微微的火光下,陳禦風蹲下身子,在地上慢慢的查找。餘天衣緊跟著,也沒有打擾陳禦風。
“先生,你看這是什麽東西?”
聽到餘天衣的驚呼,陳禦風一抬頭,看見山穀旁邊的石頭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挪動的蟲子,蟲子估計是感知到了火光的熱度,紛紛朝兩人湧來。
兩人不敢大意,邊退邊點燃火把,驅趕蟲子,部分蟲子被火燒著,發出一股腐屍的臭味。還好,不一會,蟲子爬走了。
“先生,這是什麽蟲子啊?”
“好像是錘甲蟲!”
“錘甲蟲?也就是說是屍蟲?”餘天衣隻覺得後腦發涼。
陳禦風沒有答話,打著火把,借著亮光,終於發現了剛才扔下來的布袋。打開布袋,將灰倒出,在地上將灰鋪開。陳禦風抓了一把灰,聞了聞,然後繼續搜索。
“找到了!”陳禦風在這些灰裏,小心翼翼的用布包起一樣東西,隱隱約約像似針一樣的東西。接著說:“天衣,走,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邂逅
從深穀中出來,其實很不容易,陳禦風和餘天衣沿著穀底走,穀底時而有溪流,時而有草叢,草叢中窸窸窣窣,很有可能還有蛇。兩人的火把忽明忽暗,也不知道能不能走通,隻是一個勁的往前走。
過了兩三個時辰,漸漸的聽到了水聲,走進一看,原來是到了漢水支流,這時峽穀也開闊了起來。兩人沿著水邊,終於走出了深穀。
等到有陸地的地方一看,原來是到了武當山腳下。陳禦風雖然覺得非常疲倦,但是也沒做停留,找到了栓馬的地方,騎上馬,迷迷糊糊的往襄州馳去。
到了襄州迎隆客棧,天已經大白,兩人也不在折騰,直接倒頭就睡。一直睡到晌午十分,才起來,去童遙他們暫住的地方。
這時,周文潤醒來了,正在**喝粥。陳禦風待他喝完後,問他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周文潤默默不作聲,童遙摸了摸周文潤的頭,奇怪的搖搖頭。
“周文潤,別以為你不說,我們不知道你的女神?”陳禦風話一落,驚訝的是童遙和餘天衣。
“你被騙你還不知道?你的女神其實就是個騙子!”陳禦風接著說。
“胡說,她是那麽的純潔,不許你誣蔑她!”周文潤顯得很生氣。
“那好,你就說說她怎麽純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