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完昨天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後, 身心疲憊的社畜景良途第二天隻能照常開店。

為了遮蓋他手臂上妖豔的彼岸花紋身,這次他特意穿了一件長袖。

雖然在夏天穿長袖有點反人類, 但是好在店裏的空調開的很足, 這麽穿也並不會覺得熱。

因為是工作日,客人也稀稀拉拉沒幾個,不愁沒錢花的景良途也就樂得清閑, 坐在店裏隨意翻開一本書看打發時間。

過了不知多久,他聽到了有客人推門而入時,清脆的風鈴聲隨著那人的動作搖曳而生。

他抬起眼睛, 正要笑容滿麵的迎接客人時,卻看見昨天在賭場見到的白毛吊兒郎當的走進了他的店裏, 手插在兜裏, 目光在店內上下打量著, 仿佛在評估他的品味。

景良途見是賭場老大來後,原本放鬆的表情變得緊繃起來,身體也不自覺的有些僵硬, 連一句客套的話都說不出來。

白毛看著他露出了防備的表情,輕笑一聲, 攤開手道:“別害怕, 我沒打算做什麽,隻是早上沒吃飯,想當當你的客人。說起來,你這裏有什麽招牌的食物?”

景良途審視了他一會,硬著頭皮將手邊的一本菜單交給了他。

這上麵大部分都是一些咖啡甜點的品種, 不過也有一些正餐, 雖然數量不多, 但是在係統的幫助下, 景良途還是能做一點的。

景良途:【話說為什麽你在主角家的時候不幫我?】

係統:【反正現在離主角那麽遠,借用我的力量動點小手腳也是可以的。而且,我不想讓你毒死客人,然後任務還沒完成就因為這種稀奇古怪的理由去坐牢。】

景良途:【.....】

果然,是宋邱禎不配了唄。

白毛看了看菜單,隨手指了幾樣,然後就找了一個離景良途最近的地方坐下,目光始終凝視著他。

景良途被他盯的渾身不適,但是也隻能強作鎮定,在他的注視下將咖啡豆放入咖啡機磨成粉,將要放在甜品上的水果慢慢切好。

因為緊張,他的手指輕輕發顫,差點沒切到自己的手。

雖然他想就這麽相安無事的過去,但是白毛這個人閑不下來,總是想從他的身上找話題。

白毛:“你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啊,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做生意,是嫌錢太多,還是嫌命太長?”

景良途:“我開心就好。”

白毛目光深深的看著他:“我想,你應該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麽幹淨單純吧。”

景良途:“我高興就好。”

白毛:“......”

這種擺爛式的問答簡直無懈可擊,除了氣人以外沒缺點。

白毛的指節屈起抵在唇下,笑道:“你這個人還挺有趣。”

景良途將磨好的咖啡粉放入配備的手柄下細細壓實,回答道:“我這個人很無趣,你這麽說算是抬舉我了。”

白毛看起來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很快,熟悉的風鈴聲又從門口響起,這裏又來新的客人了。

是之前跟景良途搭話的女生。

女生看見景良途後,表情便放鬆下來,笑道:“店長哥哥好,我又來你這裏做客啦。”

景良途的態度則進行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對著她滿麵微笑道:“歡迎光臨。”

顧客就是上帝看起來似乎不是守恒定律,至少在白毛這裏不是。

女生原本想選離景良途近的位置坐下,但是她很快發現那個位子已經被別人搶先了。

而且那個人看起來還一身痞氣,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女生抿了抿唇,選在一個離白毛較遠的位子坐下。

白毛似乎存心想搞事,在女生就坐之後,他也站了起來,坐在了女生的對麵。

看見他這樣無緣無故地靠過來,女生的表情明顯緊張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景良途拳頭微微攥緊。

白毛點的餐點做好了,景良途將它們擺在他原來坐的位置上,聲音略冷道:“先生,做好了。”

白毛知道他不想讓自己靠近她,但是偏要跟他作對,目光含道:“我就想坐這裏,你把東西放這吧。”

景良途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沒有動作。

他尋思著,這個人不會要在自己的店裏勸客人去他那裏賭錢吧。

他這樣的惡徒,說不定真的能幹出來這種事。

景良途對這個人放心不下,一心隻想把他支開。

為了他客人的安全,景良途皮笑肉不笑道:“先生,還是請你坐到這裏來吧。”

看出景良途的不悅,白毛也識趣的攤了攤手,站起身來重新坐了回去。

可能是覺得女生聽不懂他們的對話,白毛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對景良途道:“你這樣日複一日的過這樣的生活有什麽意思,不如跟我混吧,我能讓你從今往後的生活都過得精彩無比。”

景良途心想為了躲債而四處逃亡確實是挺刺激精彩的。

他抬眸問那個一直試圖鼓動他的白毛:“你叫什麽名字。”

白毛笑道:“穆丘。”

景良途問:“喔,請問我可以報案嗎?”

白毛:“...你膽子可真大。”

他伸手攥住景良途的衣領道:“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不過你最好清楚,我雖然對待美人格外有耐心,但實際上我的耐心並不多。”

景良途目光平淡的看著他。

他知道,在原世界線的許年就是這樣一步步的在賭場老大的誘哄下毀掉了自己的未來。

那麽按照原劇情線,他接下來也要慢慢地表現出一副被穆丘洗腦了的樣子。

他常常地歎了一口氣道:“昨天我們隻是萍水相逢,請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和客人。”

穆丘目光定定地看著他道:“我隻是想讓你領教一下一種嶄新的生活方式。”

其實穆丘那裏並不缺客人,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希望這個人來到他的賭場,同他一起沉淪。

他想將這個幹幹淨淨的人給汙染殆盡,讓他變得跟自己一樣汙髒。

因為隻有同道之人,才能成為他的朋友。

為了他的加入,他甚至湊近他的耳邊,小聲威脅道:“你應該也不希望我對你的客人做些什麽吧。”

話都說都這個份上了,景良途隻能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慢慢闔上眼,深吸一口氣道:“不要動我的客人。”

穆丘輕笑道:“那我期待你的加入。”

*

在景良途離開了不知道多少天之後,宋迢目光幽暗的看著他的房間,心中的陰暗麵與日俱增。

他甚至想著,許年最好從現在開始就早一點找到他,否則,再相見的時候,他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將他弄傷。

他不希望他們兩的關係發展到那種局麵。

在長久的思索中,他想到了一個人。

賀岐。

他會不會知道點什麽呢?

第二天。

賀岐正在自己精心挑選的公司裏當前台,並且物色著自己下一個狩獵對象。

隻不過這些天他一直都沒有找到好的勾搭對象,單手撐在臉上,正興致缺缺注視著大門的位置。

這時,一雙皮鞋踏了進來,閱貨無數的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一雙名牌鞋。

他眼前一亮,目光順著那人筆直的雙腿和寬肩窄腰的上身看去,最終定格在他的臉上。

可是,當他看清那個人長什麽模樣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時宋迢。

因為心情不好的關係,他的麵色陰沉這,周遭都散發著一股低氣壓,讓他覺得四周的空氣都仿佛要被抽幹。

他為什麽會來這個地方?

而且,還是直奔自己。

賀岐僵硬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終,宋迢最終停留在了他的麵前,麵色壓抑的看著他:“許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賀岐有點傻眼:“許年?我跟他很久沒聯係了,他怎麽了?”

宋迢的眼眸深邃,目光如墨一般黑沉。

“他離開了,我找不到他。”

聽他這麽說,賀岐就更驚訝了:“他都走了你還想著他?”

宋迢冷冷道:“他把我錢騙走了。”

賀岐:“......沒想到他膽子還挺大的,連你的錢都敢騙。”

雖然平時跟許年不對付,但是賀岐想著如果真的把可能的地方告訴宋迢,那麽許年還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是怕鬧鬼,怕許年萬一被人整死了會午夜夢回的報複他。

故而,他還是選擇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你也知道,我跟他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如果他走了,那自然也不會告訴我。”

宋迢目光深深的看著他道:“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對他的了解,他過去生活在什麽地方,他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有沒有在無意識的時候透露些什麽。”

這樣的地方,賀岐還真知道一個。

許年曾經有一個親戚在一個地方賭錢賭贏了,賺了好幾百萬,可是在那之後他這個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不知去向。

但是在許年的潛意識裏,這個地方就是可以讓人一步飛升的地方,而他的那個消失的親戚也隻是因為不想跟家裏人分杯羹,所以去別的地方逍遙自在了。

如果許年真的會從宋迢這裏騙錢去一個地方,那麽很有可能就是這裏了。

賀岐不知道他在思考這些東西的時候,宋迢也在敏銳的觀察著他的微表情,最終沉聲道:“你應該想到了些什麽吧?”

聞言,賀岐很快搖頭道:“沒有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宋迢卻已經不再像跟他爭辯,直接道:“幫我,我給你五十萬。”

賀岐:“......”

對不起了許年,不要恨我。

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