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牙齒打顫, 以為顧何執就是單純跟他開個玩笑,嚇唬他一下。

但實際上,顧何執不但身體力行的做了, 而且還變本加厲。

在小黑屋結束之前, 他幾乎都是一個腿肚子發顫,下不來床的狀態。

在這之後,景良途就學乖了, 不再嚐試著明麵上去反抗顧何執, 甚至在某天夜裏,他縮在顧何執的懷裏,目光坦誠地看著他, 問他要不要跟他想普通的情侶一樣,做情侶們應該做的事情,當一對恩愛的模範情侶。

他說了很多很多他們可以一起做的事情,他花費了自己所有的文學功底, 說得天花爛醉,而且似乎還真的把顧何執給說動了。

他一邊把玩著景良途的頭發, 一邊好笑道:“這不是你為了逃跑而想出來的什麽新鮮主意吧。”

景良途:“怎麽會呢,我隻是覺得, 我討厭被你關起來,但是並不討厭你,如果你能放我出去過正常的生活, 那麽...你就做我男朋友。”

顧何執神情微怔。

男朋友?

這個名詞, 不知怎的, 狠狠地撩撥了一下他的心。

他將景良途的身體翻過來, 同他耳鬢廝磨。

兩個人的額上都汗津津的。

顧何執伸手觸了觸景良途的嘴唇, 用狼一樣的眼神看著他:“知道騙我的下場?”

景良途已經全身心的感受到了後果, 嘴唇有點發顫:“知...知道的。”

顧何執笑了,眼中帶著些許愉悅:

“那就,看你表現。”

....

景良途扶著腰回到了自己的酒吧。

感覺經過這些天的體驗,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曾經腰不好的霸總。

林醞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一邊調酒,一邊用探尋的目光看著景良途的腰,語出驚人道:“怎麽了,不會跟人滾了幾天幾夜的床單吧。”

被說中心事的景良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林醞隻是開了一個玩笑,但也沒多在意。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玩笑是真的。

不過,心細如發的他還是從景良途身上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東西。

比如,他明明外出旅遊了,但是身體卻比往日更白了,根本不想是出去風吹日曬了,反倒像是一直待在家裏,被悶白了。

而且,渾身一副被榨幹了的樣子,引得人浮想聯翩。

看著林醞探究的目光,景良途嘴硬道:“看什麽看,我這幾天旅遊累的不行嗎?”

雖然顧何執放他自由了,但是也不代表現在的景良途可以隨意的將他對自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去。

一是沒什麽人信,大多數人還會以為是他高攀了。

第二就是沒什麽證據,相反,證明他是變態的證據還挺多的。

景良途不能做那種自焚的事情,隻能像答應顧何執的那樣,先跟他保持情侶關係。

不過不得不說,顧何執是認真在當他的男朋友。

首先,他嚴格安排著自己的夥食,徹底扔掉他曾經為了圖方便而吃的那些速食產品,每天有空就親自下廚,沒空就帶他到附近的餐廳吃飯。

而且他還讓景良途從自己那采光不好的房子裏搬出來跟他同居,為了不讓景良途磨磨蹭蹭以要收拾東西為由不來,就率先將他所有要用到的生活物品全部買回家備著了,而且都是高檔貨,吃穿用度都很舒服。

顧何執是真的認真了。

弄得景良途就好像是什麽負心漢一樣。

總而言之,因為顧何執的存在,景良途現在的生活總算是健康規律多了。

但由於顧何執實在是管的太寬了景良途感覺自己交的不

是一個男朋友,而是個爹。

明明自己比他還要大一點,但是顧何執真的像是一個長輩一樣在管教他。

真是白比他吃了幾年鹽。

景良途表示要譴責自己。

這次酒吧整頓回來之後多加了一些限製,管理也更嚴格了,而且營業的時間也不能超過十二點半。

景良途又要少賺一筆,心中痛極。

不過這也方便了某個人來...

李野的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一上來就非常熱情地跟景良途勾肩搭背,笑著問他這些天玩的怎麽樣,居然連一個消息也不回。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地方。

任何一個人外出旅遊也不會不回朋友的消息。

但是顧何執早就教好了景良途一套說辭。

眼下看著李野跟自己越湊越近,景良途也隻能將顧何執交代自己的話搬出來:“沒辦法,男朋友占有欲太強,管得寬。”

男朋友管得寬?

李野傻了。

薑老板什麽時候有男朋友了?!

林醞也好像是聽到了什麽重大新聞一樣,整個人都湊了過來,讓他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景良途這下子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瓜,周圍都是猹。

景良途攤開手,無所謂道:“這有什麽,我都這個年紀了,談個戀愛玩玩也沒什麽問題吧。”

李野不服:“當然有問題,你想談個戀愛玩玩的話,完全可以找我!”

景良途:“.......”

雖然這麽說很對不起你,但你對薑隱來說就是一個提款機,唉。

雖然李野跟林醞兩個人急得抓心撓肺的,但是更多是事情,景良途就諱莫如深,再不透露了。

因為,根本不需要他親自解釋。

過了不久,淩晨到了。

景良途一邊把玩著書中的酒杯,一邊往酒吧的門口看去。

果然下一秒,顧何執的身影準時出現在那裏。

這個人是時鍾嗎,每次都可以卡點來。

顧何執一來,四周就出現了不小的驚呼聲。

尤其是李野,他睜大眼睛注視著他,目光無比詫異。

他怎麽會來這裏?

顧何執的目光在酒吧裏逡巡了一圈,最終聚焦在吧台那邊騷包的老板身上。

景良途一邊用開瓶器打開一杯酒,一邊懶洋洋地晃了晃手跟他打招呼。

顧何執的目光再沒有看向別處,徑直朝景良途的方向走去。

他坐在景良途的對麵,嗓音沉穩道:“等你下班。”

在外人麵前,顧何執還是高冷的。

景良途便趁機挑逗他:“你這次第幾次打破自己絕不主動進酒吧的flag了?”

顧何執表情不變:“我來找我男朋友,有什麽問題?”

李野露出一副看到鬼的表情,指著顧何執道:“你說的男朋友...就他啊?”

景良途點了點頭。

炫目的燈光下,景良途看著顧何執的目光就好像會拉絲。

他是狐狸眼,看誰都夾情帶欲的。

但李野就是不樂意了。

他不懷好意地問顧何執:“你是第幾次談戀愛啊?”

顧何執:“第一次。”

李野:“......”

不愧是大學生啊,真幹淨啊。

他明嘲暗諷道:“第一次啊,那應該什麽經驗都沒有吧,你行嗎?會做那個事情嗎?不會還要我們老板當上麵的吧。”

景良途嘴裏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不,他可會了。

差點沒把自己弄死。

顧何執亦是目光淡淡地看著他:“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比起這個,我覺得你還是多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

李野被氣的夠嗆。

景良途內心吐槽:你說你惹他幹嘛呀?

下班時間到了,酒吧裏的客人看見老板跟顧何執成雙成對的出去,突然有種極不搭配但又莫名協調的感覺。

景良途一出酒吧就抱怨道:“我找了男朋友之後,不知道要損失掉多少客人。”

顧何執偏頭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笑道:“放心,我永遠不會讓你吃不起飯。”

景良途倒也不是真的擔心,畢竟他在這個世界又呆不長久,遲早要死的。

晚上,大概是以為李野質疑了顧何執那方麵的能力,於是顧何執就以實際行動成功讓景良途哭出聲來。

景良途委屈道:“他質疑你的能力,你找他去實踐唄,找我幹嘛?”

這句話不知道又勾到了顧何執的什麽怒點,景良途被他折騰得哭的更厲害了。

.....

經過今天之後,顧何執跟薑隱在一起的事情就跟長了翅膀一樣飛的遍地都是,尤其是石南大學的校園論壇,簡直是吵翻了天。

首先是何秋cp崩塌了,然後就是執隱cp崛起了。

雖然顧何執的導師並不希望他跟那個酒吧老板攪合在一起,但是顧何執就算是談戀愛了成績依然是專業第一,而且在校時就跟其他公司合作不斷,專利連連,沒人能管他。

當然,最能引起轟動的還是今天。

景良途跟顧何執一起出現在了學校。

石南大學因為是名校,十分受歡迎,原本就設了旅遊點,再加上顧何執刷了卡可以攜帶一人入校,景良途終於再一次地進入了這個高級學府。

昨天晚上,顧何執問他想去哪裏約會。

在情侶必做的清單裏,一起約會也是其中之一。

在玩顧何執的手機時景良途無意發現,顧何執手機的搜索欄裏居然有一個收——情侶的必做事項是什麽?

他居然會一本正經地搜索這種問題?

糟,有點可愛。

但是又考慮到顧何執的時間問題,於是兩個人的約會地點就幹脆定在了這裏。

曾經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是現在薑隱可以輕易進入顧何執的大學。

顧何執也可以坦然自若地走進薑隱的酒吧。

像兩個原本截然不同的世界,突然有了濃濃的交集。

他們走過學校的情人坡,又來到了學校的花壇,又經過學校的圖書館,看路過的學生用看大神的目光仰望著顧何執。

畢竟這種學神,確實值得仰視一番。

景良途也莫名有了點狐假虎威的味道。

不過很快,在他們注意到顧何執旁邊跟著他人後,這種目光瞬間又變得八卦了起來,似乎想看看學神談戀愛的樣子跟以往到底有什麽不同。

不同嘛...

他看待萬物的目光還是那麽冰冷。

但是隻要他的視線瞥向他身邊那個人,瞬間就有了冰雪消融般的溫柔。

....

在走過一個小橋時,有一個抱著書本的教授突然向顧何執招了招手。

景良途乖巧道:“你過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賞賞風景。”

顧何執猶豫了一會點點頭道:“那你在這裏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接著,顧何執的身影就慢慢消失在前方。

景良途拍了拍自己笑僵了的臉,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在下橋下的水池邊扔小石頭,思維神遊。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薑

隱,好久不見。”

景良途愣了愣,回過了頭。

是秋寧。

她目光不善地看著他,眼睛紅通通的,好像剛剛才哭過。

景良途站了起來,同她尷尬對視,但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冷冷道:“我說過,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景良途:“.....有點不可抗力因素。”

秋寧的聲音愈發憤怒道:“你現在就跟他分手!”

景良途尋思,我要是跟他分了,他能把我整死。

他靠近秋寧一步,心平氣和道:“秋寧,我們談談。”

秋寧哭著道:“你知道我喜歡了他多久嗎?你一個社會人,憑什麽上來就搶我的東西!”

“我沒有。”

景良途還想再辯解一句,他腳下的土壤突然就有點鬆動,這附近最近才剛下完雨,地麵有點濕滑。

他正著急想穩住身體,秋寧便急紅著眼,毫無察覺地推了他一把,大喊道:“你這個壞人!滾出他的世界!”

下一秒,景良途便滑入池中,嗆了一口水,用力撲騰。

秋寧傻了,她被這副情景嚇得退後幾步。

好像曾經隱約聽人說過。

他們學校的水池,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