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顧何執正在研究中心編寫app程序。
自從上大學之後他就不需要家裏人再替他支付學費了,甚至憑借編寫代碼為自己賺到了不菲的財富,不論是交學費還是生活費都綽綽有餘。
一旦他進入狀態往往就會忽略周圍多人和事,這個時候你同他說話, 大部分情況下他是聽不見的。
一般這種情況下, 大家就識趣的不找他溝通。
但是偶爾也會有幾個不識趣的人存在。
比如, 跟他同一個課題小組, 但是性格不怎麽正經的王錦靠站在桌沿,上身微微前傾,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他,好奇道:“喂, 顧何執, 薑老板最近有找你嗎?”
顧何執手中敲代碼多動作沒有停下, 嗓音淡淡地回答道:“沒有, 我說了,我跟他不熟。”
王錦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有沒有人說過你是性冷淡啊。”
顧何執敲代碼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抬起墨染般的眸子看著他, 聲音冷淡:“你論文寫完了嗎?”
王錦:“......”
這個人真的很懂得怎麽樣用一句話澆滅別人熊熊燃燒的好奇心。
但是王錦畢竟也是名校的大學生,更何況還能參加跟顧何執同級別多課題組,寫論文這樣的事情當然是難不倒他,所以他在短暫地哀嚎一聲後反而又開始嬉皮笑臉地問顧何執另一個問題:“對薑老板不感興趣說明你很直, 沒關係, 你對秋寧有沒有興趣啊?”
那可是校花級別的人物。
隻可惜這位校花明月照溝渠, 偏偏喜歡顧何執這樣的性冷淡,雖然一心撲在學習和研究上多顧何執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 秋寧看顧何執多眼神跟看一般人是不一樣的, 雲泥之別。
更何況,之前秋寧還特意加了王錦的微信。
當時可把他給牛逼壞了。
但是加上之後他才知道,原來秋寧加他隻是為方便了解一下顧何執的喜好,畢竟他們同在一個課題組,一來二去已經熟悉了。
秋寧甚至跟他打下包票,如果她跟顧何執能成,她一定會請他吃飯。
女神都這麽說了,那他自然是必須從命了。
因為秋寧在上次看見薑隱之後,心中有點在意,所以才拜托他問一問顧何執到底跟他是什麽關係。
王錦小小地試探了一下。
不過,從顧何執冷漠到甚至不想提及的態度來看,這個人對於女神來說應該是沒什麽威脅。
顧何執又冷漠地敲起了代碼,順便分心回答了一下他多問題:“你喜歡秋寧的話,自己去追,不用問我的意思。”
王錦:“......”
女神早八百年就心有所屬了,你這個萬古的木頭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總的來說,王錦細細地觀察了一下顧何執的神情,發現他除了淡漠之外真的沒有其他的任何情緒。
有那麽一瞬間,王錦的心中甚至有一點竊喜。
雖然顧何執這個人,顏值完美,家境優越,天賦異稟,幾乎沒有不擅長的事情,但是他極有可能孤寡一輩子。
果然,上帝在給他砸了一堵牆的時候,還順便關了個微不足道的窗。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開了研究室的門。
進來的是顧何執的同學,眼上帶著厚厚的眼鏡,手裏還拿著一件外套。
那件外套對顧何執來說並不陌生。
幾周前,他因為潔癖將他丟給了薑隱。
現在怎麽會又出現在他的麵前。
那個同學將外套放在了顧何執的桌子上:“今天我在學校外麵多時候看見一個男生站在校門外徘徊,看見我之後就問我認不認
識你,他想把這件外套還給你。”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些不知當講不當講的細節。
讓他幫忙換外套的那個男生在把外套放在他多手裏時,表情是那麽的痛苦,好像他給自己的不是一件外套,而是他的命。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交付給自己的是什麽絕密情報呢。
於是那一瞬間,他仿佛也被賦予了什麽神聖的使命。
顧何執看見這件外套時微微一愣。
熟悉的潔癖,似乎沒有發生。
那人走後,顧何執才伸手將那件外套收起來。
一個紙片一樣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顧何執眉頭微皺,骨節分明的手將那張紙片拾了起來。
上麵是薑隱留下來的字跡:
【這是你的外套,我已經洗幹淨了,很抱歉現在才還給你。】
【不知道為什麽,從第一次遇見你時,我就感覺你很不喜歡我。】
【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把這件外套還給你,如果實在嫌棄,就扔掉吧。】
王錦站在一邊,瞥見了這些話。
他吹了一聲口哨,搖頭歎息道:“嘖嘖,小美人受傷了。”
“有時候我真想在你身後放一個告示,上麵寫“此人沒有心,建議敬而遠之”,這樣能拯救不知道多少少男少女呢。”
聽著王錦的玩笑,顧何執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一絲變化。
但是心裏,他卻控製不住的想著,他真的做的太過分了嗎,他是真的傷到他了嗎?
一直我行我素的他幾乎是第一次進行著這樣的思考。
那張字條被他重新放在了外套的口袋裏。
但是他並不擅長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所以在遇到這種情況時,他下意識的感覺,竟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
是的,景良途忍痛割愛的將自己愛不釋手的外套又重新物歸原主了。
這對變態來說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但是景良途明白,既然要裝可憐,就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傷痕累累的小白花。
讓他滋生負罪感!
讓他愧疚!
讓他後悔!
景良途表示:【主角前期走的最深的路何嚐不是變態的套路。】
昨天晚上,那個帶刀的客人太慫了,到最後也沒有對他動手。
不過沒有關係,今天晚上,他會下一點猛藥。:D
在原世界線裏,原主就是通過花式裝可憐才獲得了接近主角的機會。
但是,這種由裝可憐才得到的相處機會並不穩固,顧何執就算允許他糾纏在自己的身邊,卻也永遠不會為他破例。
換句話說,薑隱永遠無法真正的得到他。
不過,這對於身為反派的景良途來說已經足夠了。
...
晚上十一點。
那個陰鬱男子仍然準時來了,照例點了價格最低的酒水,老老實實地找了一個角落坐著,目光偶爾會向景良途瞥來。
這樣的目光不容易叫人發現,卻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這就是變態的技能。
身為同行,景良途尚能接受。
整個晚上,景良途都在陪其他客人。
雖然這個酒吧打著的招牌就是為了客人們的放鬆而服務的,但是作為老板,景良途當然要優先陪那些花錢更多的客人。
畢竟,在這個地方,酒吧並不稀奇,唯一的特色就薑老板的美色,大多數客人就是衝著這個來消費的。
對於摳門的陰鬱男子而言,這樣的待遇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的。
正因為如此,他對薑隱又恨又愛。
很想下手,但是又沒有勇氣,進退兩難。
尤其是看見薑隱單手撐臉,勾著嘴唇,笑容慵懶時,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混濁。
好想得到他。
好想占有他。
好想把他弄哭。
好想讓他不敢再像現在這樣輕視我。
正當他在腦子裏構思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麵時,他看見在原處陪著別的客人的薑隱突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他的方向走來,一雙靈動的狐狸眼萬分勾人。
隻是,這個人的目光並沒有放在他的身上。
嘁,拜金的勢利小人。
就在景良途與他擦肩而過時,陰鬱男人桌子上的酒杯突然落在了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酒液留了滿地都是。
男人被嚇了一下,剛才那些想法一掃而空。
這時,他抬眸,看見薑隱的眼睛裏,居然有了自己的身影。
“對不起,因為我的疏忽,不小心給您造成困擾了。”
他衝林醞招了招手:“小林,給這位客人免費做一杯梨子酒。”
林醞知道遇見這種突**況應該怎麽處理,很快就調好了酒,遞給了景良途。
景良途一臉遷移地將酒放在了男人的桌子上,陪笑道:“這杯酒是我請你的,客人,請好好享受你的夜晚。”
男人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見薑隱的臉,而且這個人還在跟自己說話。
隻是...
難以不滿足。
那一刻,他心中的欲望膨脹到了極點。
在把酒水交給男人之後,景良途便從他身邊離開,繼續滿麵微笑地去陪別的客人。
僅僅隻是留給他的一道背影便足夠誘人。
勁瘦的腰肢,冷白的皮膚,在衣服的勾勒下,身體的線條一覽無餘。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冰冷的刀柄將他刺激的有些興奮。
今晚,必須動手。
他再也忍不了了。
....
淩晨一點的時候,酒吧終於關門。
經過陰鬱男人這些天的觀察,薑隱每次下班後都是一個人回家。
這就給了他可乘之機。
他戴上鴨舌帽,輕手輕腳地跟在他的身後,整個人都隱匿在黑暗中。
景良途喝了點酒,呼吸中還帶著點水果味的酒氣。
他故意走在偏僻的地方,給了身後的某人一個可乘之機。
街道上空無一人,甚至連一輛車子也沒有。
這簡直就是最佳的作案場合。
但是。
係統:【左邊,顧何執,他要出來了。】
景良途:【曉得嘞。】
仿佛接收到了某種信號一般,景良途勾起唇角壞笑了一聲,緊接著,他帶著哭腔大喊了一聲“救命!”,確信顧何執聽到之後,朝著與變態相反的方向,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