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琤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偏著眸子打量著顧微微。
隻見顧微微哭紅了眼,可憐兮兮的站在床前。
顧琤心裏湧起的困惑暫時收斂,嗓音低沉,“隻是有些事暫時想不通,沒懷疑你。”。
顧微微情急的似乎想證明自己,眼角含淚,“如果你情願相信她不相信我,我真會難過。”
顧琤伸出手,表情淡淡地扯住顧微微的胳膊,“你別多想。”
“那你是信我?”顧微微即刻露出了笑臉。
片刻之後,顧琤默不作聲的點頭。
盛夏剛回工作室拿出手機,發現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程夕打來的。
她馬上回撥過去。
“程總,您找了我?”
程夕開口便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是的,我這幾天剛舒服些,在這邊繼續治療。”
盛夏輕微的歎息,“那就好,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程夕聽出盛夏的嗓音有些沙啞,不解地問:“怎麽?出什麽事了嗎?”
盛夏趕忙掩飾,“沒事。”
程夕卻當即揭穿了她,“你在撒謊。告訴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盛夏的情緒分明不對。
加上之前那麽勤快的聯係她,最近卻悄無聲息,她不放心才打電話過來的。
盛夏鼻頭一酸,“沒想到瞞不住,我倒沒什麽,可顧琤……的確出了點狀況。”
簡單跟她陳述了顧琤出了車禍,醒來後又喪失了部分記憶。
程夕聽完,傳來的嗓音卻異常的冷靜,“我都知道了。你放寬心,等我回來處理。”
當即看了身旁的助理一眼,交代下去,“馬上幫我訂機票,明天回國。”
助理應了一聲,悄悄關上病房的門。
程夕繼續跟盛夏通話,“別急,我明天就回來了。”
盛夏心裏一暖,又把心中懷疑與猜測告訴程夕,“我懷疑顧琤中了蠱,有人在惡意控製他。”
“怎麽說?”
“顧琤的失憶太過蹊蹺,他誰都沒有忘記,除了我。他醒來那天我去醫院,看到顧微微在門外守著。當時我隻顧著激動,沒來得及注意病房裏出現的陌生人。”
程夕聽完,柔聲的安慰:“等我先回來,你照顧好自己。”
掛了電話,盛夏還在思考著她的疑慮。
也許在程夕看來,她這種荒誕的陰謀論,隻是她的胡思亂想。
隔天一大早,盛夏就去機場接機。
到了約定的時間,盛夏老遠就看到了程夕。
她坐在輪椅上,由一名貼身助理推著,旁邊還跟隨著私人醫生。
遠遠看去,身材極其消瘦,病態肉眼可見。
“程總,您瘦了好多。”盛夏上前,輕輕握住了程夕的手。
程夕隻是淺笑,“在國外要化療,這是免不了的。”
“您就這麽回來,身體要是垮下去怎麽辦?”盛夏一臉擔憂。
程夕倒是淡然的搖頭,帶著盛夏上了她的保姆車。
兩個人直奔醫院。
她早就安排了人,聯係到院方的上級,調出了醫院當時的監控。
監控裏果然出現了一個神情詭異的陌生人,鬼鬼祟祟的從顧琤的病房溜出來。
可惜拍攝到的畫麵有些模糊,看不清那個人的正臉。
程夕把圖片截取了下來,看了眼身旁的助理,“查清楚這個人,我要盡快確定他的身份。”
不過一小時時間,助理就打電話給程夕說出了結果。
原來監控當中的男人,常年在美國一家康複中心做催眠師。
“已經查清楚了,那個陌生男人,是個催眠師。顧琤可能是被他惡意催眠了。”程夕直接跟盛夏坦白。
盛夏十分著急,“怎麽辦?他果然中了邪門歪道,有沒有辦法喚醒他?”
程夕看了看盛夏,眉眼依舊非常的冷靜,“別急,我先打個電話。”
來到窗邊,聯係了一名心理專業的朋友,詢問了大概的情況。
笑著掛了電話,她朝著盛夏招了招手,盛夏上前。
“您有辦法了?”
程夕笑著抓住了盛夏的手,“我聯係了朋友,他說隻要想辦法再度刺激顧琤的記憶,催眠效果不攻自破。”
盛夏眸底閃過一線希望,“那太好了!我們一起努力。”
程夕微笑著點頭,“現在,帶我去見見顧琤。”
心中卻盤算著,顧琤那麽恨她,見到她肯定會受到刺激。
麵對程夕的主動,盛夏多少明白她的心意……
盛夏一方麵感動,卻又很快搖了搖頭,“您剛回來,加上身體不舒服,我不想你們的矛盾再度激化。”
她十分清楚,顧琤現在還停留在對程夕的偏激厭惡當中。
雖然她已經開始努力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可收效甚微,搞不好會弄巧成拙。
程夕卻異常堅持,“人都已經到醫院了,不管怎樣我都要看看他,知道他是安全的才能安心。”
盛夏拗不過,隻能領著程夕去見顧琤。
小心推開病房的門,盛夏老眼就看到顧琤坐著,半個身子在病**靠著,似乎在閉目養神。
“顧琤。”盛夏心中微微一動,朝著他喊了一聲。
顧琤猛的睜開黑眸,就看到盛夏出現。
而她身邊跟著的那個女人,是他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
“誰讓你來這的?”顧琤當即有些激動,牽扯著手上的吊瓶,就要掙紮著下床來。
他的視線冰冷的盯著程夕,全然不顧程夕的身體已經單薄到搖搖欲墜。
見顧琤這種反應,程夕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溫和的笑著,“很好,你還記得我。”
擔心顧琤受傷,盛夏著急的來到他麵前,想阻止他的動作。
“你還打著針,別亂動。”她本能的吼了一聲,小心地幫顧琤護著正在打針的那隻手。
“多管閑事!”顧琤從憤怒當中尋回理智,幾乎要噴火的眸子看向盛夏。
剛要驅趕盛夏,他卻抬手牢牢抱住了一邊的太陽穴,腦子開始突突的疼起來。
看著顧琤反應激烈,盛夏有些擔憂,上前要去扶他,“你到底怎麽了?”
顧琤卻一臉淡漠的甩開盛夏遞過來的手,“別碰我!”
程夕喊住盛夏,“別管他,他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別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