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穿越時空?
以目前的科學理論為基礎,穿越到未來的可能性要大於穿越到過去。質量足夠大的物體可以讓我們所在的時間變得靜止的,但這個物體的質量究竟需要多大?或許那是要等於整個太陽係的。
這已經是天方夜譚了,更何況現在我的狀況是要讓時間倒流、回到古代去!因為依照安琪和vicent對發現我時候的衣著打扮觀察,我決不是穿戴的未來世界的裝備、而是一身典型的、標準的漢代妝扮。
當然,穿越時光回到過去在理論上也是成立的。愛因斯坦地相對論說隻要物體移動得可以比光速快,就完全可能回到過去。但是,以目前的科學建樹誰又能在這個星球上找到比光更快的物質?而後給我呢?!
另外,科學也支持一種說法,說足夠大的引力會造成時空多層的扭曲,甚至空間會扭曲到撕裂狀態,這種情況下會開啟所謂的時空之門,從此處進入便可以瞬間移動到任何時空。
如此的林林總總,全是物理的紙上談兵。科學就是這樣得,什麽都是在理論上成立,卻於這物質的世界總拿不出具體的實例來!
如果我之前曾經穿越過,那真不知是著了什麽道兒,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是發生概率非常渺小的天時地利人和。如今,想要再複刻一次那種小概率事件恐怕隻是緣木求魚、徒勞無功吧。
在安琪研究所發生的事情一後禮拜,vicent就飛回了美國。他此行在陪同家人過年之餘,最重要的任務便是幫我搜尋穿越時空的最新研究成果。
一連幾個月,冬天即使如此地漫長也悄然的過去了。春天來了,可我印象中的最後一個春天還是停留在10年……我的記憶,依然停滯不前。
晚間新聞結束了,我關掉電視回頭才發現安琪和vicent還在說著電話,她的神色難以開懷,草草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安琪在電話前立著,黯然地出神。我看著她,想問問vicent那邊的進展,但見她發呆著便沒有上前。
安琪索性的一搖頭,她風風火火的從自己的房間拖出一個行李箱,看得出來那行李箱滿滿當當像是早就收拾好的。她拉開箱子從書桌上拿起幾本書通通地朝裏塞著,一邊塞一邊說:“我早知道什麽美國的、科學的都是沒用的,真是空等了這麽多時間!走,我們明天就去峨眉山!”
“峨眉山?”我問。
安琪點點頭,她起身答我:“對,當初我是在峨眉山上為你占得的那一卦,還有龍螭也是那裏的一個老和尚給我的,我們再去找找那個和尚或許會更有眉目點。”
哦,原來是這樣啊。說到龍螭,姐姐一直還沒有歸還我,不知怎麽的我這許多天總是不敢開口問她要回。畢竟對於龍螭的歸屬,我心裏的界定一直認為那是姐姐的東西。
幾個月前得知安琪刻意隱瞞我的事後,我與她相處起來也有說不出的一些怪怪。我心中完全明白安琪的用意是出於愛我,但是我好像並不真能做到完全的不怪她。雖然,我對安琪盡力的維持著以前一樣的態度,但看起來還是有些不自然。
片刻躊躇,我試探地問安琪:“嗯……姐姐。那個,那個龍螭……拿回來了沒有?我能、能不能……看一眼?”
安琪怔著看我,或許她對我如此膽怯的提起龍螭覺得不解。
應允後,她回了屋子,一陣抽屜拉合的聲後安琪向我端出一個檀木的小盒子。
接過盒子的時候,我的手居然抖得好厲害,仿佛這盒子被通了電一樣。我輕輕摩挲著檀木的四棱邊,就好像撫摸著一位嬌貴新娘的紅紗蓋頭,心中是愛的、是憐的、是怕的。
噠,一聲。盒蓋掀起。
一串金纏玉繞的項鏈安安靜靜地正睡在裏麵。
這串項鏈的係繩由白金與絲線輕撚而成,那吊墜正是一個黃金雕花的圓環擁抱著的龍螭。隻是這龍螭已不像兩年前的白色了,而今已淬成了耀眼的紅。
我的眼睛像被劇烈的鎂光燈照了一下,眼前有一瞬間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深呼吸,再好好看它,它還是那樣波瀾不驚地躺在盒子裏。
是那麽熟悉的感覺啊,不因為它變成了紅色有一絲一毫的驚訝!雖然我現在的腦袋完全記不起這龍螭此番模樣的變故,但我的心,是認得它的、百分之百地認得它的!
不然,我的鼻子不會發酸、眼淚不會流下、全身的血液也不會在一刹那為之沸騰。
安琪說:“我把它還給你了。”
我點點頭,不能一言。
“我相信,一切的緣由還要從這龍螭探索起,”安琪握起我的手:“請和我一起去峨眉山吧!”
我與安琪四目相對,她的眼睛清澈如淨。她說:“我相信自己的直覺。請你……也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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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
秀甲天下、峽穀幽深。
二十六寺廟,萬佛朝宗。
那多年前的老僧人,遍尋不著。
安琪說那一年遇著他是天意,不在某廟某院、不知他姓什名誰。如今要再尋他,隻有再看天意。
登峨眉,絕對是耐力與體力的雙重考驗。安琪和我出於信仰謝絕了一切省力的設備,再加之虔誠地一廟一敬,未登金頂就已三日過去。
春日的峨眉,如它的名字一樣俊秀嫵媚。萬年寺,鍾聲透萬年。這裏與世隔絕的幽靜讓我們重逢久違的平靜。
我最欽佩的是安琪對佛的那種虔誠,當她跪在佛前的蒲團上捧經默讀的時候,是整個峨眉山最美的風景。很多遊人拿出相機要拍下她的樣子,但可惜都被一個個小沙彌阻止了……
早知道安琪信佛,但我一直以為那隻是普通的信仰。如今看她似是與佛的交流,我才感受到她心底的那種尊崇與愛。她就像一個一直以來侍奉諸佛的仙子一樣,乖巧的以自己的方式陪伴著佛祖。
我和一些年輕的遊客一樣在旁邊看著安琪在蒲團上默念經文,她是如此的專心,好像完全不管這裏是什麽旅遊勝地、是什麽遊人如織。奇怪的是,居然也沒有人笑話她,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立在一邊的不去打擾她。
日已向暮。
安琪合上了經文,又作了三揖起身。我和她照例走到這所廟宇的香火簿處捐香錢。
“兩百元整,唐安琪、唐司琪。”記錄香火簿地中年和尚用毛筆寫著。寫到名字他突然抬頭好好看了看我們,問:“是本人嗎?”
“是的,我們兩個。”安琪回答。
那和尚又打量了我們下,說:“兩位施主等等,貧僧去去就來。”說罷,也不管了這邊就朝後堂去了。
安琪和我都先一愣,繼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些期待之色。我也有預感,仿佛那個要找尋的僧人就在不遠處了。
不一會兒,那和尚從後堂又折了回來,他合掌禮拜到:“阿彌陀佛,兩位女施主請在鄙寺小住幾日吧。有位法師等你們很久了。”
聽聞這話安琪和我都好激動,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要找的高人在這裏。我著急地問:“你家法師早料到我們要來嗎?他現在在那裏呢?”
那中年和尚笑而抱歉:“施主既然來了,就不急在一時。還是先去客房登記住宿吧,時候到了法師自會邀見你們。”
安琪莘莘點頭。
接下來,便是登記、住宿,安琪和我去之前的寺廟取來了行李,一夜風平浪靜再無特殊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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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認為,在晨曦間開始誦經禮佛可以增長修行。萬年寺的禮佛之聲更多了鍾鳴,就使人如聞仙音了。
山上的寺廟供遊人住的地方都一樣,非常的簡單樸素。屋內隻有床、桌椅、和一個木櫃子,所以遊人們多的時間還是出去逛風景了。我和安琪也不例外。
安琪考古工作者喜歡徒步的熱血又湧動了,她偏不去人多的地方硬拉著我朝沒人的山頭上跑。這三下兩轉的,我們就發現迷了路。
憑著僅有的直覺、也像是天意一樣,我和安琪糊裏糊塗地下到了一個山坳。環顧群山回憶路線之際,我的目光突然被山坳裏的一個景象吸引了。
隻見在離我們不過十來米遠的一個角落裏,正有一個穿著黃袍的老和尚在那裏盤膝而坐,空山幽穀好去處,他應該是在此處參禪冥想。奇怪的是我看那老和尚,總覺得好像是在哪裏見過的。
我拉拉安琪的衣袖示意她也去看,恰在此時那老和尚也睜開了眼。
遠遠的,他朝我們展顏一笑忽然說到:“我們又見麵了。”他的聲音低沉渾厚。
安琪心口一拎、差點叫出來,她捂著嘴難以置信地靠近那黃袍和尚。再確定了一番後,安琪狂喜地朝我喊到:“司琪,我們要找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我加緊幾步上前,也學著安琪合掌對著那和尚拜了幾拜。
我一刻不能把眼光從那和尚臉上移開,我確定我百分之百之前見過這個人。他的白眉是如此的特別,他那滿目慈光的眼睛我肯定在哪裏見過,是如此的讓我記憶尤深!
見我皺眉凝望著他,老和尚發問我:“女施主還記得老僧?”
連他也這麽說?!我沒聽錯吧!安琪轉而看我,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她問我:“司琪,你已經見過大師了嗎?”
我不好作答,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見過,如果是見過那也隻會是在失去的記憶裏吧!
見我語遲,和尚慢慢起身,他似是解答我困惑地提到:“施主與貧僧前世有過一麵之緣。”
前世?
我的眉頭糾結得更緊了,他在說前世。
一旁的安琪也害怕是自己聽錯了,小心地問老和尚:“大師……您記得前世的事嗎?”
會有人記得嗎?
老和尚莫測高深地不回答我們。不知怎的,我相信他說的。在這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了蒙藏佛教中的活佛。他們生前可以預言來生,也可以依自己的意願來轉世,而轉世後的活佛也往往繼有著前世的記憶。
而此時,我領會到卻是另一個重點,我一指在我和他之間弱弱地來回比劃著,我一字一字的問:“您是說,我與你前世有過一麵之緣?而不是……不是我前世與你前世嗎?”
老和尚像是終於等到我問這句話一樣,莞爾一笑。
他用衣袖拂了拂衣袍,卻說:“該回萬年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