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神川
風雪中，永凜一身黑衣騎於馬上，身後跟著百名騎兵出現在空曠的院子裏。
下得馬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咧嘴一笑道：“公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慕飛輕並不能保護好公主呢！現永凜前來營救，長公主有沒有感動呢？”
我一掃他身後的百人騎兵，笑道：“嗯！這般聲勢浩大確實叫人受寵啊！”
“所以公主還是呆在我身邊最好。”永凜說著伸手來摟我的腰，老聞伯橫過胳膊擋住他的手，說道：“小姐不會跟任何人走的。”
“小姐？”永凜重複著看了我一眼，一副了然的神情：“原來是這樣的啊！那更該帶走了。”
說著他另一隻手從下麵繞過來，快速地拉過我的胳膊，一個旋轉我便到了他的身後，老聞伯臉色暗沉，以掌為拳直襲永凜的腹部。
永凜鬆手將我往後推一大步，閃身一躲錯開對方的襲擊，我快步退到旁邊房屋下，看著兩人交纏於一起。
整齊的騎兵向後退幾步，騰出整個院子，老聞伯雖上了些年紀招式力道均為上乘，但不夠狠戾，且總是不經意地露出自己的空檔，但從永凜並不襲擊他的空檔來看，那定是一個陷阱。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嗎？
我使勁地搖搖頭，現在可不是看熱鬧的時候，還是快快溜走才行。
“常姑娘。”林琦月輕柔的聲音從邊上傳來，此時我才想起還有和我一起被抓來的林琦月，正縮在房門後麵低聲招呼我，又指指不遠處繼續說道：“趁沒人注意，我們可以從那裏出去。”
我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籬笆靠牆地方破了一個小洞，也夠一人勉強通過，我點點頭。
躡手躡腳過去，剛蹲下身子，便聽得一聲大喊，“爺爺，你怎麽在這裏？”
我抬頭望去卻見打鬥中原本處於上風的老聞伯片刻失神，身子一抖，深深挨了永凜一掌，整個身子後退了幾大步，好容易才緩過勁來。
從院子外麵跑進一少年，卻是聞泰，衝上去一把扶住老聞伯焦急問道：“爺爺，你受傷了嗎？你沒事吧？”
又盯著站於對麵的永凜惡狠狠問道：“你為什麽要打我爺爺？”
永凜並不回答他的話，慢慢朝我走來，咧嘴笑道：“公主是準備從那裏出去嗎？”
“公主？”林琦月驚愕地站在我身後盯著我。
“我在問你為什麽傷害我爺爺？”聞泰被無視怒氣上湧，一把拉住永凜的胳膊，卻被永凜輕輕鬆鬆地甩開：“小鬼，學了這麽久還隻這麽點能耐啊？”
“聞泰！”“聞泰！”有兩人同時喊道。
前者是老聞伯擔憂的喊叫，後者是一個淡漠的男人聲音。
隨著院子外麵傳來一陣陣喧嘩聲，一個身著黑色長鬥篷，寬大的帽子遮住大半張臉的男人從外麵走進視線，“怎麽能隨便欺負我的小寵物呢？“
”聞泰，接著。”說著一甩袖子，從裏麵吐出一匹黑色的長布，如一條靈活的黑蛇躥到聞泰手上，“別丟了我的臉。”
“嗬，神川大人是要收這小子作弟子了嗎？”永凜冷笑著輕鬆閃過身後聞泰雜亂無章的襲擊。
“神川大人？”林琦月再次驚愕地喊道。
原來他就是那個叫所有南回國人敬畏、叫瀾喻無比看重的國師神川大人。
“無聲無息，無影無形，世間萬物，唯吾獨存。”神川一字一頓念道。
原本憤怒不安，精神急躁，出手雜亂無章的聞泰，聽得這番話後，麵色沉靜下來，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到手上的黑布，一起一揚，快而準地襲擊永凜的頭麵部、胸腹部。
使得原本一臉不屑的永凜，認真起來，翻身側腰騰躍一連串的躲避動作。
聞泰手中的黑布化身為削鐵如泥的利刃，直直地劃過屋簷下的木柱，“啪”一聲巨響，木柱子從中被砍下一個整齊的切口，轟然倒地，一時木屑和磚瓦夾雜著雪花橫飛。
永凜臉上閃過一絲陰戾，躲閃到一邊觀望戰鬥的老聞伯不可置信地望著站住原處的神川，帽子遮住他的臉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我可以猜測出定是一派沉穩悠閑。
不敢想象剛才那擊落在人身上，豈不是血肉橫飛？
聞泰麵無表情，動作如機械般精準，快速，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裏。
永凜臉色越來越難看，對聞泰強勁的進攻毫無抵抗之力，連躲閃都漸漸吃力。
眼看著院子裏的房屋被毀滅殆盡，灰煙與白雪齊飛，聞泰毫無吃力表現。
卻聽神川再次一字一頓念道:“聲息相連，行影相隨，萬物之靈，與爾同在。”
“聞泰。”隨著他這一聲輕喊，聞泰進襲的動作慢下來，給了永凜喘氣機會。
“好……好厲害！”林琦月忍不住感歎道。
確實很厲害，因為他就站在原地，右手上揚，胳膊猛地向後一退，距離十米左右握於聞泰手中的黑色長布被他收回於袖口。
失去了武器的聞泰慢慢回過身來，堪堪躲過永凜的襲擊，逃跑到老聞伯身側，問道:“爺爺，你哪裏有受傷嗎？”
永凜並未追上去，停站於原地，突地仰頭朝天大笑一聲，看向神川:“真想和你比試比試。”
“那可不行。”又一個男人聲音從外麵傳來，卻是一身紫袍的瀾喻，身後還跟著光頭大漢。
“雖然被稱為嘉木國第一勇士，王爺可沒什麽資格做神川的對手呢！”瀾喻悠悠然說著，永凜臉色黑到了極點，但瀾喻接下來的一句話叫他眉頭緊皺，臉色卻恢複正常。
“沒人有資格做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