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毒殺
我坐在慕飛輕的帳篷裏喝了口熱茶,身上已換幹淨衣服,舒適了許多,這也能讓我理理剛才在山上的情景。
沒想到老聞伯竟是聞泰嚴厲的爺爺。那麽聞泰出聞家寨上京城遇上我是巧合還是設計。
那被打鬥毀了的羅家寨,永凜帶著他的騎兵離開時看神川的眼神,一直在我腦中閃動,那張粗獷的臉上閃爍著敬畏、不屈的神采。
隨之而來的是慕飛輕和陳副將,以及苦伯,見得我這副模樣,慕飛輕微皺皺眉頭,便去看相扶襯的聞泰祖孫倆。
瀾喻站在神川身側,嘴角帶著嘲諷的笑看著我和林琦月。
半晌,才聽見神川對老聞伯道:“你們跟我走吧!”
他的語氣淡漠疏離卻叫人不敢拒絕。
同時帶走的還有林琦月,因為瀾喻手上的一件玉佩,林琦月便沮喪地乖乖地跟著他們走了。
苦伯和我便回到了慕飛輕的軍營,又派人去將南姑接來。
帳簾被掀開進來的是顏靜,圖謙則守在外麵。
“姑姑,無礙吧?”顏靜麵色有些蒼白氣色不好,坐到我對麵略頓頓繼續詢問道,“越……越公子可還好?”
越瀧,不知他現在如何?我摸摸掛在腰上裝有藍色雪蓮的荷包,搖搖頭,她這般問說明並沒有忘掉越瀧。
“圖謙對你可好?”
“好。”顏靜說著突然眼淚掉下來,伏到我身上低泣起來。
“怎麽他欺負你了嗎?”我扶起她厲聲問道。
顏靜忙搖搖頭,見她用手摸自己的小腹,“你有了?”
顏靜點點頭,眼裏滿是哀傷,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她這般模樣,第一次是說起越瀧拒絕她。
“姑姑,你知道嗎?我這般捂住自己的心去討好他,我很難受。”顏靜低聲說著,“我好難受,全都是因為六哥……”
“玉徹澤?”我皺眉問道,他又在搞什麽鬼?
“六哥成了太子,手握大權,母妃在宮裏處處受那珍妃壓製,我隻得乖乖聽他們的話,好好地服侍討好圖謙……姑姑……”顏靜越說越急,最後失控地大哭起來。
“顏靜你怎麽了?”圖謙慌忙從外麵進來摟住顏靜問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孕婦總會有些情緒化。”看著圖謙回答,他來這裏的目地是玉徹澤引導的嗎?
“大夫也這般說過,那我們先回去了,有機會在來看望公主。”圖謙說著擁著顏靜出得帳篷。
吖兒已被永凜派人送來,此時提著食盒進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苦伯的傷無礙吧?”我挑了一根青菜放進口裏咀嚼問吖兒道。
外麵的雪早就停了,天色昏暗,吖兒有些慌亂得看著我回答:“無礙,苦伯親自去接南姑了!”
“哦!”見得吖兒心神不定的模樣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公主。”吖兒恢複原來的稱呼,“吖兒最近知曉自己還有一個弟弟。”
“是嗎?在哪?派人將他接過來,你們姐弟倆好團聚。”我說著舀了勺濃湯。
“啪”吖兒揮手將我手裏的湯勺打落,在地上炸成碎片,她一下子跪於地,淚流滿麵道:“公主,湯裏有毒,吖兒對不起你。”
我忽地站起來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她。
“前日是六王爺派人告知尋到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同時給了包毒藥叫放進公主的食物裏,否則弟弟便有危險,所以……”吖兒不斷地磕頭說道:“吖兒對不起公主。”
“玉徹澤,又是玉徹澤。”我憤怒地喊道,“咳咳”一股血腥之味在我口腔中彌漫。
“哇”地吐出一口暗色的血,腹部無比絞痛,痛得我直不起身子。
“公主,怎麽會?”吖兒慌地扶住我不可置信,“明明公主沒有喝下毒的湯。”
“那是因為筷子上抹了毒。”進來的人竟是落花,嬌柔的容顏帶著陰狠,“斷腸草,半刻鍾便叫人腹痛而亡。”
“嗬嗬,你還真是膽大敢毒殺本公主。”我又咳出一口血冷笑道。
“既然這丫頭狠不下心來,就讓我來代替,即完成了太子的任務,也是為將軍報了仇。”落花說著竟坐到我對麵,笑顏如花:“現在你能感受到當年丁夫人的痛楚了吧?”
腹痛得叫我全無力氣,要不是吖兒在身邊支撐著,定已經癱倒於地。
我死死地盯著她的臉,慢慢地與腦海中的丁小葇重合。
“吖兒,快扶我出去。”我低聲吩咐道。
帳簾被掀開,進來的是好久不見的丁慈,雙頰紅紅地,沒有看我一眼,徑直走到落花身邊,偎依進她的懷中,打了個哈欠道:“娘,現在陪我去睡覺!”
在公主府時一直稱呼我為母親大人,現在卻喊落花為娘,卻見落花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抱住他輕柔道:“娘現在就陪你去睡覺。”
“娘,我不想看見她,叫她走吧!”丁慈仍舊沒看我,卻伸手指道。
落花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但見我嘴邊血跡斑斑,又慈愛地看看丁慈:“咱娘倆現在去休息吧!”
快出得帳篷,落花又回過頭來對我笑說道:“公主還是好好地躺在帳篷裏,若是睡在外麵,可就沒人給公主安排了。”
“咳咳”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口裏湧出來,見得她出帳,我忙扯過腰裏的荷包,手一抖掉落到地上。
吖兒撿起來哽咽喊著:“公主。”
“將裏麵的雪蓮撕點給我。”我渾身哆嗦的快說不出話來,“將披風拿來,我們去找苦伯。”
帳篷外麵竟沒有守衛,定是被人支開,踏上鄉間的小路,積雪未化,寒風冷冽,吖兒扶著全無力氣的我,腳下不斷打滑,勉強保持平衡不摔倒。
“公主。”吖兒輕聲喊道,“那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