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與美男同眠的夜晚

宇文軒留蕭逸之的一番對飲直喝到月上中天,易玲瓏哈欠連連。

桃花眼彎了彎,兩汪秋水在朦朧的燭光下波光瀲灩:“逸之,夜沉了,今晚便睡在這裏不回了吧。”

對飲的男子溫和一笑,答應了。

桃花眼又彎了彎,道:“逸之,許久未曾與你抵足而眠了。今晚便一起睡,可好?”

微醺的男子溫和一笑笑,說了聲“好”。

開始了!易玲瓏兀然悟到,午夜劇場這就要開始了。

做人要夠厚道,做下屬要夠機靈。關鍵時刻,要能夠做到察顏觀色辨機識趣。易玲瓏意識到這一點後,立馬站起了身,準備默默地退出營帳,把甜美的二人世界留給兩個大男人。

卻聽到宇文軒淡淡吩咐道:“易玲瓏,給我們收拾床鋪。”

好吧,收拾床鋪就收拾床鋪吧,誰讓自己身在人家的屋簷底下呢?可是,妖孽軒他要跟心上人同床共枕,幹什麽還要拉上她易玲瓏一起?瞧這床鋪分配的,躺在她左手邊的,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妖孽軒;躺在她右手邊的,是從前令她深深著迷,如今卻令她柔腸寸斷的蕭逸之。

她就像肉夾饃裏那一層薄薄的,香香的,美美的臘汁紅燒肉一般,被一左一右兩個大男人夾在中間緊緊的。

有陰謀。妖孽軒之所以要這樣做,其中一定暗藏著她尚未察覺到的陰謀。易玲瓏鑽進被窩裏,拿被子蒙住臉,費力猜測道。莫非……莫非妖孽軒特意安排她躺在中間,其目的是想借她的口來撇清他和蕭將軍搞斷袖的事實?切,這個辦法也未免太此地無銀了吧。嘖嘖嘖,妖孽軒居然也會想出這麽蹩腳的辦法,可見愛情這東西果然會讓聰明人變得糊塗起來。

左邊的宇文軒褪去了外袍,一件雪白的中衣敞懷敞得恰到好處,正眼看過去時不能看的一律遮得嚴嚴實實,待換過角度側眼望過去時,紅的紅,粉的粉,剛出爐的新鮮蛋糕,奶油與草莓的絕配讓人忍不住就浮想聯翩,垂涎欲滴。

難道他就不怕冷麽?易玲瓏摸了把鼻子。好像又流鼻血了。不得不承認,宇文軒這妖孽的外型是很經看的。她見識過他各種樣子的外型,穿著衣服的,不穿衣服的,還有半穿衣服的,無論哪一種造型,她覺得,都很好看,她都很喜歡看。

正出神間,宇文軒一雙桃花眼彎彎,眼珠子潤了水似的瞅過來,目光好像沾了濕氣似的讓人禁不住心神一蕩。

易玲瓏趕緊鎮定心神,剛要將頭扭過去不看了。宇文軒忽然一指頭點在她的鼻尖上,笑得水波蕩漾:“不好好睡覺,在看什麽呢?你呀,可真調皮。”

手抬起時,帶起的一陣輕風刮得易玲瓏鼻尖陰涼。

鼻尖是涼的,身上卻熱了起來。易玲瓏隻覺一股燥熱從脊背後頭瞬間爬遍了全身,來不及細想什麽,咽了口口水趕緊轉身回避。

草莓蛋糕,改天一定要想辦法做個草莓蛋糕吃,不然她會被餓死的

轉了身便要麵對脫去了外衣的蕭逸之。

蕭將軍很明顯地對她這個橫在兩人之間的大燈泡還沒適應過來。剛毅的線條變成了僵硬,琥珀色的肌膚泛上了微紅。一雙眼睛十分規矩地直視帳頂,目光不敢偏離0度角半分。

蕭逸之的目光很規矩,中衣穿的很規矩,話說得也很規矩。見易玲瓏轉過來麵朝他,嘴角抽了抽,急急吐出一句話:“易姑娘,晚,晚安。”

“蕭將軍晚安。”她口中的“安”字剛一出口,便如施了最靈驗的魔咒一般,清清楚楚地,她瞧見蕭逸之盯著帳頂的目光柔和了起來,變得一如繼往地溫暖和煦。

心跳,不受控製地失衡了。怎麽辦,盡管已經知道蕭逸之也是個斷袖,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喜歡他。

易玲瓏不由地將枕頭往右邊拉了拉。

聽見身後傳來重重一聲“哼”,忽地燭火全滅,轉眼陷入一片漆黑。

當視覺喪失功能的時候,人體的其他知覺便會迅速擴大起來。盡管隔的有厚厚的棉被,可是易玲瓏依然能夠感覺得到身畔不同於自身的,男子特有的氣息在包圍著她的全身,讓她心跳加快,身子發軟。

雖然不動,卻能將左右兩邊各自不同的呼吸聲聽得清清楚楚。宇文軒的呼吸細而淺,蕭逸之的呼吸重而濁。聽著這截然不同的兩種呼吸聲,心底深處有什麽柔軟的地方竟然慢慢的泛起了些微的疼痛,兩種呼吸聲中的有一種是她極熟悉的,溫度,氣息,還有頻率,她夜夜都在聽,夜夜伴著入夢。此時有了對比,方才察覺到原來她已經對那呼吸聲熟悉到了完全忽略的地步。

蕭逸之的睡眠質量很好。沒過多久,濁重的呼吸聲越來越長,越來越響,漸漸演變成鼻鼾聲,一呼一吸之間,鼾聲如雷,震破帳頂。

耳膜好像要被震破了似的生疼。易玲瓏偷偷將枕頭往左邊拉了拉,又拉了拉,再拉了拉。身子跟著挪了挪,又挪了挪,再挪了挪。挪著挪著便挨上了一具堅實灼熱的身體。

“易玲瓏,你不好好睡覺,在幹嗎?”左邊,特意壓低了的聲音和著從鼻子噴出來的熱氣鑽進易玲瓏的耳中。

易玲瓏還沒來得及答話,右邊又是一聲震破雲霄的鼻鼾如炸雷般響起,驚得她小心肝猛地一跳,趕緊又往左邊挪了挪。

嗚嗚嗚,沒想到蕭將軍居然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鼾神。以前隻以為能打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鼾聲的人物,都是滿手滿腳都是長毛,胸前更有一叢能讓螞蟻迷路的黑色叢林的絡腮胡大叔呢,原來像蕭將軍這樣明朗俊秀的青年才俊也當仁不讓哪。

如此看來,還是跟宇文軒同屋睡著要舒服得多,至少小軒軒的睡相是很規矩很惹人待見的,既不打呼嚕也不說夢話,更不會半夜起來四處夢遊一番,她睡在旁邊整晚上都很踏實。

易玲瓏這樣想著,不由得又把身子往左邊挪了挪。

“易玲瓏,你不睡覺,亂動個什麽勁?”左邊忽地揚起一陣風,身上兀地一沉,身後有一腿一手壓著她的身子繞到了她身前,壓得她動彈不得。

低低地聲音混合著沙啞的濁音,熱氣吹著字眼兒鑽進她耳朵:“你再敢亂動一下,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有一個願望,如果,可以不用寫論文就混畢業,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