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知聽齊巍山說完就不是很想搭理他。

他一個師長去山溝裏捉賊,說出去誰信啊。

齊巍山見林宜知轉身想走,上前兩步道:“真的是,就是他們盜的……東西不一般,說白了也是賊。”

林宜知明白齊巍山的謹慎,也沒想過要打聽他的工作是什麽,不過在聽到“盜”這個字的時候,她還是瞬間了然。

盜墓賊說實話一直都挺猖狂的,也就是後來也稍微收斂了一點。

“你去洗洗吧,都幹到如今這個級別了,也別事事自己衝到前麵。”

林宜知有時候是真的不太懂齊巍山的腦回路。

而齊巍山聽著林宜知貌似帶著關心的話,笑著道:“你放心,我還是很珍惜我這條命的。”

這次是情況特殊,他們想過這幫人手裏有槍,但誰的到這幫玩意兒手榴彈都有,且不在少數,要不是事出突然,他當時也不會被突然叫走。

“對了,今天晚上範憶秋兩口子會帶著孩子過來吃飯。”

齊巍山聽到範憶秋的名字時愣了一下,隨即道:“是前些年咱們倆回東北的時候路上遇到的那兩口子。”

林宜知點頭。

“行,那我趕緊去收拾收拾。”

這個樣子著實沒辦法見人。

沒等齊巍山收拾好,範憶秋就和霍偉誌拎著大包小包進了林家。

後麵跟著的霍斯瑞手裏也拎了不少東西。

林宜知時間掐得差不多,除了還有一鍋山藥排骨在燉著外,其他的菜已經全部做了出來。

林宜知帶著孩子們迎出去,順便讓雷霆和昕昕他們把範憶秋手裏的東西接過來。

“孩子們都這麽大了,這是你大女兒吧,看著和我們家瑞瑞差不多大。”

“範阿姨好,範叔叔好,我叫齊初昕,你們叫我昕昕就好。”

昕昕看了眼自己媽媽,又看向跟在範憶秋身後一臉酷拽表情的霍斯瑞道:“媽媽和我說過,我應該比哥哥小一兩歲。”

霍斯瑞聽到昕昕喊自己哥哥的時候耳朵一紅。

“你們來得剛好,飯菜做好了,洗洗手咱們吃飯。”

“好。”

範憶秋看著眼前的一大桌菜,切切實實地看出了林宜知一家對自己的重視。

沒有人會不希望自己被重視。

這個年代的人大多數人家都缺油水兒,所以林宜知做的飯菜肉菜居多。

涼菜有涼拌豬耳朵、香辣口水雞、椒麻豬心;熱菜則是紅燒肉、酸菜魚、鍋包肉、蒜苗炒臘腸、蘿卜牛肉丸湯、排骨燉山藥和香辣蟹。

素菜就是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素炒青菜、涼拌藕片和清炒四季豆。

“這也太豐盛了!”範憶秋驚歎道。

就是以前他們家年景最好的時候年夜飯也不過如此。

“這麽多年沒見,應該的。”

其實說起來,這算是他們第二次正式見麵。

隻是這些年她們之間的通信十分頻繁,所以哪怕見麵屈指可數,也擋不住她們筆友之間的友誼。

齊巍山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林宜知剛招呼著眾人坐下。

林宜知和範憶秋坐在一起,範憶秋的旁邊是她丈夫,雷霆看到之後,默默地將靠近林宜知的位置空了出來,齊巍山過來的時候剛好坐在那裏。

“齊師長好久不見。”霍偉誌看著眼前的齊巍山感慨萬分。

不過十年多一點的時間,他竟然就做到了如今的位置,還調到了首都這邊的軍區。

果然,人和人不能比。

他耗費這麽多年,不過才官複原職而已。

但,官複原職好過什麽都沒有。

齊巍山和霍偉誌寒暄的時候,林宜知和範憶秋笑著聊天。

以前寫信做筆友的時候就覺得兩人合得來,現在見麵了覺得果然如此。

吃飯過於熱鬧,後麵兩家人直接開始亂坐。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霍偉誌離齊巍山太遠,後麵和雷霆換了位置,兩人一邊吃菜一邊喝酒聊天。

而雙胞胎則是圍在霍斯瑞的身邊嘰嘰喳喳,霍斯瑞可能是覺得吵,抓著認真吃飯的昕昕說話。

怎麽說呢,一頓飯吃得把原本趴在門檻上的二郎神都給吵走了。

晚飯結束時,林宜知看著喝醉酒紅著臉趴在齊巍山的身上哭著訴苦的霍偉誌,剛想說要不要去煮一點醒酒湯,範憶秋就在旁邊戳了戳林宜知。

“你們倆,真離婚了?”

林宜知點頭。

“離婚不離家?”

“啊?”

“你們倆現在這樣不就是嗎?”

範憶秋低聲道:“你也知道我單位是哪兒,現在上麵的風向是積極開放,連和R國都準備建交,說實在的,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們倆就可以複婚了。”

範憶秋覺得林宜知和齊巍山離婚就是因為背景和立場的原因,沒想過會有其他的緣故。

畢竟這個年代很少會有夫妻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或者是性格原因啥離婚的。

“其實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範憶秋見林宜知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範憶秋一家離開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林宜知把他們送到門口回家時,齊巍山和孩子們就站在她的身邊。

林宜知突然就笑了。

“怎麽了?”齊巍山好奇地看向林宜知。

林宜知搖頭,“沒什麽,早點睡吧。”

距離回港城的日子越來越近,林宜知在首都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她太忙了。

齊巍山像以前一樣,一次任務完成就會有幾天時間比較清閑。

他在家休整的這段日子,林宜知一直早出晚歸,哪怕齊巍山反應再遲鈍,也能看出林宜知有點躲著自己。

林宜知確實在躲著齊巍山,隻是躲得了齊巍山,卻躲不過齊巍山的家人。

林宜知回到首都這麽多天,在沒有刻意去找嚴雲紅的情況下,就這麽和嚴雲紅在街上遇到了。

隻不過嚴雲紅像是遇到了點什麽麻煩。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蹲坐在地上抱著嚴雲紅的大腿,拽著她的衣服不知道在哭訴些什麽。

而在那老太太的身邊,有一個看著十分瘦弱的男孩,他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祖母坐在地上撒潑。

而當林宜知聽到嚴雲紅喊那個老太太“娘”的時候,才發現這個老得讓她認不出的人是齊巍山的親生母親,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