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林非。”
這次林宜知沒有說話。
齊巍山看著沉默的林宜知問道：“你有什麽想對我說嗎？”
“關於你的身世。”齊巍山又加了一句。
兩人結婚幾年，還算了解彼此。
在林宜知沉默的時候，齊巍山便隱隱猜到林宜知是知道一點什麽的，要不然她不會沉默。
“他是不是和你說，我是林泰和的女兒？”
“嗯。”
林宜知笑道：“他倒是沒有這麽和我說，他隻是說，我的五官和林泰和有點相似。”
“你是嗎？”
“我不知道。”
林宜知目光坦誠且直接地看著齊巍山，“我從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生活在林家，我媽媽什麽也沒有和我說過。”
“林非說的話，恐怕也是狗急跳牆之後，把自己沒有任何根據的猜測拿出來想要看看能不能保住自己，你不會信這些話才對。”
齊巍山想到之前林非的心虛，他確實是走投無路之下見到自己的胡亂攀咬。
林宜知看著齊巍山道：“你懷疑我？”
齊巍山聽著林宜知冷下來的語氣以及眼中若有若無的防備，靠近牆壁的手指微蜷。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林宜知是一個外熱內冷的人，隻是當她用這個態度來麵對自己的時候，齊巍山的心像是被人憑空紮了一刀似的。
齊巍山一直都覺得，他們兩個彼此之間應該是這世界上最親近，也最應該沒有秘密的人。
但顯然，林宜知對他不夠信任。
“我隻是問問。”
林宜知繼續道：“如果我真是林泰和的女兒，最先懷疑和知道的不應該是一個前二十年沒有見過我的陌生人，而是我媽媽生前的朋友和鄰居。”
“我媽媽去世之前確實有人因為林泰和調查過她，但是，我媽媽隻是曾經在林泰和受傷的時候照顧過他，僅此而已。”
林宜知要感謝自己媽媽生下自己時的時間和照顧林泰和的時間對不上，要不然，一眼便知道。
“你知道的，如果有關係的話。”林宜知想到去世的王妍心，“他們不會放過她的。”
齊巍山上前蹲在林宜知的麵前，對她道：“我不是質問你，我隻是想了解一下。”
“我們是夫妻，不應該有秘密不是嗎？”
林宜知看著齊巍山，心裏和大腦都在說：不是。
秘密之所以稱之為秘密，就是不能讓除了自己以外第二個人知道。
她的身世是這樣，她空間裏的靈泉更是這樣。
林宜知從來都不會去拿秘密測試人心，人心也經不起一次次的測試。
她最相信的人，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從來隻有她自己。
即便是齊巍山，或者是自己的骨肉，她也不會將自己的秘密說出去，永遠。
“是。”
林宜知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
如果這句話是齊巍山想要聽到的，那她可以說給他聽。
齊巍山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伸手抬起林宜知的臉，“別生氣。”
林宜知看著齊巍山沒說話，直到他湊了上來。
林宜知下意識想要推開齊巍山，但齊巍山剛碰到她的唇就離開了。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夫妻隻會在剛結婚的時候甜蜜地流油。
但齊巍山就像是跟別人走了一條完全不一樣的路。
剛結婚的時候他冷靜、自持，然後一點點褪下自己的偽裝，將自己一點點展現給林宜知看。
他想把自己展現給林宜知看的同時，希望林宜知同樣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他。
但是，林宜知做不到。
說實話，她挺喜歡兩人剛結婚時相敬如賓的日子。
她也承認，她確實不怎麽會處理親密關係。
“晚上吃什麽？”
齊巍山仰頭看著自己麵前的林宜知說道。
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林宜知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冷漠，但是，他覺得這是因為林宜知生氣了，生氣自己沒那麽信任她。
齊巍山握著林宜知的手，說道：“我來做，你指揮我怎麽樣？”
“好。”
小雷霆和昕昕從外麵瘋玩回來的時候，齊巍山已經在林宜知的指揮下把年夜飯做了出來。
除了一開始林宜知做的炸貨，還有麻醬大拉皮、涼拌木耳、蒜泥豬皮凍、韭菜炒蛋、地三鮮、糖醋魚、紅燒肉、鍋包肉和小雞燉蘑菇。
主食有林宜知上午做的糖三角、粘豆包、花饅頭。
除此之外還有她包的酸菜豬肉餡兒的餃子。
餃子也不多，就兩盤，吃個鮮。
東北過年的氣氛濃烈，港城那邊過年的氣氛就稍微淡了一點。
當然，有講究的人家還是準備得麵麵俱到，比如深水灣的林家。
傭人們在莊園裏張燈結彩，主人家在主棟別墅裏言笑晏晏，好不歡樂。
“媽咪啊，爹地什麽時候回來，這都快要八點了，我好餓呀。”
一個穿著粉白色公主裙的漂亮女生靠在身穿紅色旗袍，帶著翡翠首飾的美婦人身邊撒嬌。
柯慧慧笑著摸了摸自己女兒漂亮的小臉兒，道：“急什麽，你爹地突然被叫走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他回來你撒撒嬌，你之前想要的遊艇不就有了。”
林億佳一聽，瞬間挺直自己的腰背笑著道：“那我的遊艇要比茱莉婭的大，要比她的好，看她還怎麽在我的麵前炫耀。”
沙發後的長桌上，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著自己快要被寵上天的妹妹無奈地笑了笑。
林億佳靠在自己母親身邊撒嬌要定製國外最新款的禮服時，一個穿著灰色中式長袍，年紀在五十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對沙發上以及長桌上的柯慧慧等人道：“大少在遊艇上喊你們過去。”
林億佳一聽遊艇，高興的原地跳起來喊道：“爹地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想要遊艇了！”
“五伯，是不是爹地要送我新年禮物！”
被林億佳稱作五伯的人並沒有回答林億佳的話，隻是淡淡道：“別讓大少等久了。”
柯慧慧站起來拉著自己女兒的手，笑著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至於五伯對他們不冷不熱的態度，他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除了林泰和，五伯對其他人都一個語氣一個臉色。
柯慧慧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女跟在五伯的身後一路開車到海邊，接著上船往海中央駛去，直到看到燈火通明的豪華遊艇他們才停了下來。
隻是在準備登上遊艇時，柯慧慧轉身掃到不遠處漂浮在海麵上且傷痕累累的男人時，一下子嚇白了臉。
等柯慧慧顫抖著將視線從那男人的身上移開時，船上隻剩下了她和自己的三個孩子。
而就在林億佳準備上船時，一顆子彈突然射擊在船頭，差一點就落在林億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