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逢的戰友

話說薛紫辰一晚上都在想著約翰?貝克的安全問題,所以幾乎沒怎麽睡。第二天一大早,他連早飯都沒吃便急匆匆的出門,結果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出門就見到張小衝笑嘻嘻的站在自己的麵前,打著哈欠。

“你……你跟我還真是默契哈……在這兒站多久了?”

“沒多久,正想敲門呢。”張小衝一臉的無所謂。

“你這次還要跟著我去?”

“唉,你別一副無奈的樣子。你忘啦,我要寫有關你偵破的案件的小說,還要把咱們經曆過的案件都記錄下來,流傳千古呢!嗬嗬嗬……”

“說的老是這麽好聽……上次記錄雲南的案件的書你寫完了吧?”

“對!就叫《靈貓》!”

“嗨……叫什麽它也沒出版啊……”

“呃……這個當然快啦!我給好多出版社投過稿呢!”

“人家不是都沒要嗎……哎,是不是你文筆不行啊?”

“胡說!當然,初次寫書肯定有些生疏啦……但是我的文筆你應該相信才對啊!你還記得我過去在學校可是作文的高手……哼,總有一家出版社會了解我的小說的價值的!我一定會堅持到底的!”

“好,有誌氣!就衝你這句話,我答應你!隻要你的書出版了,我一定頭一個去買!”

“謝謝……話說回來你也是個書蟲級的人物了,沒想過自己寫書嗎?”

“我……現在抽不出功夫啊……以後你要是不想寫了,我倒是可以代勞啊……”

“切……”

說著話,兩人就走到了樓下,這倆人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兩家人都住在一個小區裏,隻不過就是在不同的單元門。

“你約洪峰了嗎?”張小衝忽然問道。

“是的,隻不過這回他得騎自行車了……他家離咱們這隻有不到十五分鍾的車程。”

“謔,這麽近,那你以前幹嘛沒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他是我初中同學,你是我從幼兒園到小學的同學。我怕你們有代溝,哈哈哈……”

“呸,這叫什麽鬼話……”

“好啦不鬧了,這不你們倆也算認識了嗎,嗬嗬。待會他到這裏後會和我們一起坐公交車去社科院的。哎!你看,他來了!”

薛紫辰和張小衝以一副要去野遊似的輕鬆狀態向洪峰走去。他就在不遠處小區的正門口正衝他們招著手呢。薛紫辰和張小衝興高采烈的走了過去,誰知剛見麵洪峰就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知道嗎?昨晚約翰?貝克的家被人抄了!”

“抄……抄了?!”薛紫辰一時沒弄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就是夜裏有人闖進他家了!大概在淩晨三點多鍾,有人踹爛了他家的門,進去掃蕩了一番,然後走了。聽到動靜的鄰居就報了警。”

“你……你家不是離那裏很近嗎?”

“對,所以我也算是最先知道的住戶之一!警察後來進行了調查,但沒抓到那些闖入者。據說房間內沒丟財物,東西也沒被砸爛多少,可以說絕對不像是劫財……”

“你的意思是……昨天那群人?”

“很有可能!他們不知道貝克先生住在了社科院,所以就錯過了!”

“你說得有道理……嘿,我現在發現咱們卷入的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

“嗬嗬,應該是事鬧得越來越大了才對。”

“那貝克先生呢?”

“不知道,所以咱們應該快點去看看才是!”

“好吧。”薛紫辰嘴上這麽說,可心中還是隱隱有一絲不安,似乎不想去社科院驗證什麽,感覺可能會遇到更糟糕的事情。

一小時後,薛紫辰三人來到了社科院,見大門外聚集了不少警察,令三人心頭一緊,薛紫辰嘴裏念叨著:“壞了!”便衝向人群中。誰知道劉誌真和劉羽峰警官就在門口的警車旁邊。

“劉隊!”

“呦,是你。還真準時啊。”

“這邊出什麽事了?貝克先生呢?!”

“啊,你是擔心這個啊……你放心,貝克先生沒事。至於這裏啊,昨晚淩晨一點左右有四個人溜進了社科院的員工宿舍,意圖行竊,但被發現了,有一名研究員還因此而受了傷。”

“行竊?”

“呃……或者說,看上去像行竊……不過,我們並沒發現任何財物或者研究材料被竊。相反,這夥人好像是直衝著員工宿舍去的!”

“看來是來找人的啊……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昨天那幫人的同夥!”

“我們也這麽想!而且,這裏也有監控攝像頭,通過錄像,我們已經能夠確認其中兩人,就是在碧歆山莊的監控錄像中出現的人!”

“原來如此,好在這幫家夥沒有成功……那貝克先生現在又在那裏?”

“不清楚!他昨天晚上就壓根沒回過社科院……”

“啊?!怎麽回事?那現在怎麽辦?他到底去哪兒了?!”

“不知道,不過不管怎麽說,我覺得他自己躲藏起來的可能性很大。這個老人家,是很有經驗的,不愧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二戰老兵啊。”

“的確如此……不過這並不證明他不會遇到危險。這倒也好,這就讓我們更清楚了,那夥人就是衝著他而來的!”

“我們昨晚就知道了。那個被我們活捉的嫌犯招供了。”

“是嗎?那可真是好消息啊!對了,我們這邊,聽洪峰說,貝克先生的住所那邊也遭到了襲擊呢!”

“啊!什麽?你說他的住所?到底怎麽回事,快和我說說……”

……

一陣叮鈴亂響之後,約翰?貝克按住了身旁尖叫不止的鬧鍾。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正在他打算穿衣起床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伯伯,到早上啦,該起床吃早餐啦!”劉海清脆的聲音隨即在門外響起。貝克先生不禁隔著門和藹的笑著:“嗬嗬,知道了,我這就來。”

洗漱過後,約翰?貝克來到了客廳,在那裏,劉海的媽媽正忙著端早餐上桌,而劉海和劉江則禮貌的幫著母親做事;桌子的一邊,劉家駿正麵帶笑容的等著貝克先生。

“就等你啦,一起吃早餐吧。”

“啊,謝謝了。昨晚真是麻煩你了,忽然要到你家過一晚……”

“哎……這有什麽的,咱們是朋友嘛!幫忙是應該的。當你偷偷摸摸地鑽進我的車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準是遇到什麽事情了。不過也真是離奇,這種事情我可是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劉家駿忽而壓低聲音,看了看廚房方向,小聲地對約翰?貝克說:“怎麽樣?你覺得這些人會是日本政府或者美國派來的人嗎?”

約翰?貝克搖搖頭說道:“我覺得不是。在調查金百合事件的初期,我們的確碰到過類似的危險情況,恐嚇、脅迫,簡直司空見慣了……可是,後來隨著美國國內其他調查人員,對政府腐敗、金錢賄賂和政治上的非法交易的調查日漸明了,也有很多有誌之士出版了各類的關於美國政治黑金揭秘的書籍,這些書介紹的雖然都是金百合事件的衍生物――比如尼克鬆時期的政治黑幕等等的――隻是偌大的金百合黑暗曆史的一些節點,但是也逐漸的掀起了金百合事件在人們心目中的神秘麵紗,它也已經不再是什麽不可破解的秘密了!既然如此,作為美國政府就沒有必要自找麻煩,再掀起一輪輿論風暴!尤其是跑到中國來,這種針對我的跨國謀殺可能性非常低。”

聞聽此言,劉家駿忽的鬆了一口氣:“是嗎……那就好啊……因為我總是擔心,那些人會做出對您們不利的事情,畢竟,您們幾個人就是揭開了這一曆史秘密的人啊!”

約翰?貝克笑著說道:“我們所做的,隻是把近年來出現的各類事件的源頭找出來!然後將所有線索串聯合並,猶如拚圖一般,還原這個曆史秘密的本來麵目。在言論、信息自由的美國,我們已經完成了揭秘的工作,剩下的隻是看民眾的反應了。華盛頓也就此沉默,不對這種問題做出回應,其實隻要沒有什麽引起軒然大波,美國政府是不會上趕著去舊事重提的,讓人們逐漸淡忘是最好的方法。這也是我們為什麽急著想把這些文件在中國公布的原因,對美國民眾而言,這些曆史黑幕的影響和你們是截然不同的!畢竟是我們的國家在利用這筆黑金,我們的國家由此富強了,繁榮昌盛……這整件事真正不公平的是對那些戰爭受害者而言!隻要讓那些受害者們有了可以上訴的證據和機會,我們就心滿意足了……畢竟這種事,就算你們的政府知道了也不會追究的,或者說也無法追究!但是這些信息對於那些戰爭受害者可是至關重要的,就如救命稻草一般……”

“我了解您的意思……我想,在戰爭賠款的起訴方麵,這本書的貢獻將會非常巨大!”

“早餐來嘍!”劉海的媽媽熱情的端著盤、碗向這邊走來。劉家駿一看家人過來,立即安靜了下來,轉而跟貝克先生閑聊起來。

“嗬嗬,好啦好啦,吃早飯啦……咦?玉貞,我不是讓你準備火腿和雞蛋嗎?你怎麽弄的油條、餛飩啊?約翰是美國人,吃不慣的!”

玉貞不以為然,邊給在座的人布置碗筷一邊說道:“哎呀,你老是這麽保守!其實人家外國人就喜歡體驗不同民族的風情!到哪都吃的是自己國家的東西,多單調啊……”

“嘿!你看看,你還真是……”

“哎哎,算啦算啦……”約翰?貝克依舊充滿善意的笑著:“家駿,在體察人心這一點上,你可是不如你妻子啊!人家說的完全正確,我還真想嚐嚐中式的早餐呐!嗯,真香!VeryGood!”

玉貞心裏心花怒放,高興的招呼道:“好吃的話您就多吃,不夠我再給您做,嗬嗬。家駿,你瞧瞧人家多會說話,你要是也這麽體貼人,現在說不定早就成了院長了呢!”

“你提這些幹嘛……唉,得了,先吃飯吧,別一會聊過頭了耽誤了約翰的大事……”

“對了……約翰先生是今早有會議是吧?哎呀,昨天家駿還和我說呢,您住的賓館離社科院太遠趕不及開會所以才來住我們這裏,其實也不著急換賓館,我們家房間多,您多住些時日也沒什麽事。”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

“嗨,這有什麽的……以後家駿還煩勞您多提拔呐……”

“呃?”

劉家駿此時已是滿麵紅光,不好意思的小聲嘀咕道:“你幹嘛呢?都說了約翰不是我上司,你可真是……”

“啊?不是?你不是說你們這個項目……啊,算了算了,不提這個,嗬嗬。哎呀,昨天我們家劉海也去了社科院吧!還說和您聊了很長時間呢?也不知道後來怎麽著就碰上劫匪搶包了,見義勇為弄的衣服都破了,真是……這孩子會武術還真就是膽子大,以後要是碰上這種事應該盡量躲著點才是!你今天是不是也出去啊?”

“啊?”劉海悶頭吃飯,頭也不抬的回應道:“是……是要出去,和貝克先生一起去社科院……”

“哎呀,那也好,讓人看著點你!到哪裏和人家教授們多學點知識,別老光跟那幾個同學玩了啊!”

“知道啦……”

約翰?貝克看著這熱鬧的一家子,知道了這一群人裏,看來有不少謊言充斥其中啊!其實,算上他自己,這也是為了不讓親朋好友擔憂的好方法。

吃過飯後,約翰?貝克主動和劉的家人告別,隨後劉家駿便開車帶著約翰?貝克和劉海一道前往社科院了。在路途中,約翰?貝克接到了薛紫辰的電話,才了解到發生在昨晚的那些離奇事件。

放下電話後,約翰?貝克便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愁眉苦臉的?”劉家駿問道。

“咳……剛剛才知道有些不好的消息……”

“怎麽?”

“我的家和社科院都遭到襲擊了……”

“什麽?!”劉家駿和劉海幾乎是異口同聲。

“也不用太著急。沒有造成什麽人員傷亡。但是……這事情很奇怪,我才剛來中國沒多久,怎麽會招惹這麽大的是非呢?這些人的確是衝著我來的,可是……為什麽呢?”

“具體情況看來還得等到了社科院當麵問他們了……唉,別出什麽大事就好……”

到達社科院時,劉誌真、劉羽峰警官和薛紫辰一行三人正焦急地等在大門口處。

“你們可算是到了!”劉誌真頭一個說道:“貝克先生你可真行啊!昨晚怎麽都聯係不到你人,沒想到竟然是住到劉教授家裏去了!您的防範意識可真高啊!”

“抱歉,讓各位擔心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了,沒什麽太大的傷亡吧?”

“事情倒是不大。但是非常讓人困惑啊?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啊?”

“我看不如車上說吧?”薛紫辰在一旁插嘴道:“今天不是貝克先生和老戰友相會的日子嗎?我想我們想去那裏再說也不遲的。”

“你到顯得真著急啊?”劉羽峰哼唧道。

“是啊……因為我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好像對方是在百般阻撓貝克先生和他的老戰友會麵似的……”

“啊……讓你這麽一說,也確實有這種感覺!”張小衝也舉手讚同道:“那……反正今天也要到李飛的別墅去,幹脆現在就去,省的夜長夢多唄!”

“還沒確定是怎麽回事呢……不過,現在趕去倒是可以……”聽到約翰?貝克讚同的話,劉誌真便嚴肅的說道:“現在您要去也是可以,不過可不能在自己一個人了!我們兩個必須跟著您!我會和專案組的其他同事說明原委的,但是今天我們必須負責保護您,我們得到了可靠消息,那夥人就是衝您來的!”

“真的?!”

“是啊,這些事車上說也行,咱們這就動身吧。”

“原來是這樣……”此時,他們早已在前往李飛家市郊別墅的路上。在了解了全部的事實後,約翰?貝克沒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反而是更加困惑了!

“嗬嗬,我還真招人恨哈……”

“都這時候了您還笑的出來?”薛紫辰著急的說,“要是這次能夠順利的話就好了……”

“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嘛……我看應該沒問題。對了,李飛家的別墅是在郊區吧?”

“您不是有地址嗎?”劉誌真說道:“那個地方靠近市郊,但其實還是在北京市的範圍內,是李飛爺爺的住處。在市中心,李飛他們有自己的居所,為的是方便上班。他們以前搬過家,現在據說暫時住在別墅裏,不知道以後還會到那裏去。那座別墅離離碧歆山莊也不遠,嗬嗬,現在隻有有錢人才會在郊外買房子呐……”

“他家變得這麽富有了?嗯,其實以前振華他就很有才幹,會有這番成就也是在意料之中啊……”

“到了。”

約翰?貝克聽到劉誌真的低語猛然抬起了頭,看著窗外富麗堂皇的庭院,他臉上並沒有露出預料中的喜悅、興奮之情,相反,卻有一絲的緊張從他臉前劃過。

“已經到了……”他好像還是不敢相信般,緊盯著窗外的別墅,遲疑著。

“這裏就是了。好漂亮的別墅啊!”

張小衝和洪峰也發出了感慨:

“我的天……竟然還有車庫?”

“一個車庫不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吧……”待薛紫辰也打開車門,下車看到麵前那宏偉的建築物時,方才和洪峰他們一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總的來說,這是一座伊麗莎白王朝時期那種白壁上布置柱形裝飾的三層洋館。但整棟房子的規格又有些近似於中式的塔形建築,三層樓房成階梯狀搭疊,顯得整座建築物十分恢弘,還左右對稱。在第二層的左右兩側,有兩個突出的、外觀優美的陽台,兩側欄杆上擺滿了花花草草。在正門兩旁是巨大的落地窗,那是像日式的房子一般的推拉玻璃門,打開後可以直接走進巨大的花園之中。不過位於房子西側的那巨大的車庫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看樣子是為了房子主人龐大的私家汽車儲備量而特意增建的,就好像原本美麗的建築物一側長出了一個不對稱的“鼓包”,看上去有些別扭,但車庫的精美裝潢也或多或少的掩蓋了這些缺陷。

“哇塞……”

“歡迎!”李飛的身影出現在了別墅門前的草坪上,正一步步向這邊走來。

“貝克先生您們來啦!我爺爺就在裏麵正等著呢……”

“哦,你爺爺……”約翰?貝克還沒問完就忽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前方,有一瞬間薛紫辰還以為他犯心肌梗塞了呢!但對方一步步向前走的趨勢又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振華……”他小聲的念出了那個名字。

抬頭望去,一個老人正杵著拐杖站在別墅的正門處,也在望著約翰?貝克。

“貝克?!真的是你!”

兩位老人幾乎是踉蹌著衝向了對方,激動的擁抱起來,兩人的臉頰上瞬間就流滿了淚水。

薛紫辰和他身邊的年輕人都看的愣了神,他們年輕的心還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個剛毅的,無所畏懼的老人再見到一位老朋友時會毫不掩飾的流下眼淚,會激動到理智所不能控製的地步。他們隻是站在那裏看著,等著,知道兩位老人互相攙扶著,走進了那豪華的房屋之中。

“謔,他們好像把周圍人的存在都忘記了……”張小衝一副怪聲怪調的語氣,“喂,老薛,要是咱倆時隔幾十年後再相聚,你會這麽激動的迎接我嗎?”

“呃……”薛紫辰看著老人的背影,腦子裏閃現出了小衝所說的那種情形:“哇,仔細想想還真是令人感動啊……到時候一定記得叫兒孫們把照片拍下來,以後升天了也燒了帶走,留個紀念。”

“喂喂,什麽叫升天呐,唉……”

“哈哈,好啦,咱們也進去吧,直覺告訴我,今天我的收獲應該會更大……”

“不過好像還少一個人呐……”

的確,黑擎並沒有來。約翰?貝克在高興之餘,也發現了這一點,他著急的問道,自己是不是來的過早了?可是李振華很明確的告訴他,黑擎的確是沒有來,他也等了許久了……

李振華看上去要比約翰?貝克大幾歲,眼睛不大但目光犀利,據說他是個非常成功的企業家,現在已經將自己的公司交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李飛的父親,而自己光榮隱退了。

“他的公司是做什麽的呢?”薛紫辰問道。

但小衝等人都是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沒一個人知道!

“唉。”薛紫辰無奈的歎道:“這時候倒還真懷念那個萬事通陶元,要是這個家夥在一定可以叨叨叨的說出一大推的情報來。”

“我隻覺得他現在應該是在家打噴嚏呢,嗬嗬!”劉海調皮的說。

“不管怎麽說,你總算是來了。”李振華也是興奮異常,張羅著倒茶,忙裏忙外的,約翰?貝克則是一個勁兒地拉住他,叫他別這麽客氣。兩個人總顯得有些拘謹。

薛紫辰適時的離開了,他對貝克先生說:“我們在外麵待會您們先聊吧。多年不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講。”然後就離開了客廳。不過很明顯,劉海她們可是依依不舍的樣子――旋轉樓梯,豪華的裝潢,在客廳正中還有個假壁爐,上麵是嵌入牆壁的巨大液晶電視……

“走啦,別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

聽薛紫辰這麽一說,劉海便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疑惑的樣子:“劉姥姥是誰啊?”

“哦……我的天哪……行啦,總之人家是老戰友相聚,咱們一群外人不應該湊熱鬧吧!”

“你不是一直想要聽聽他們所了解的曆史秘密嗎?興許還和那神秘的案件有關呢!”

“到時候有什麽新發現貝克先生自然會告訴我的。現在不必著急,讓他倆好好敘敘舊吧……”

“那現在幹什麽呢?”張小衝邊跟著他們往屋外走一邊說道:“總不能在人家裏晃來晃去的吧……”

“我帶你們參觀一下如何?”活潑的李飛瞧著這幾個人說道:“那邊的兩位劉警官可是很想去花園瞧瞧的呦!”

“好主意!”張小衝打了個響指表示讚同。隨後李飛對身後跟著她的一個衣裝得體的女士說道:“林姐,您回屋照看我爺爺他們吧,我帶他們逛逛。”

對方禮貌優雅地一笑,說道:“是的。”就轉身離去了。

張小衝納悶的回頭看著那個人向大廳走去,不禁問道:“這個人是……”

李飛回答道:“是我們的管家啊。”說著就向別墅前方的花園走去。

薛紫辰和張小衝聽著對方毫不在意的語氣,隻有無奈地麵麵相覷。

李家的富有總是令薛紫辰等人一次又一次的感到震驚,這次的別墅就更是如此。其實與其說是這是別墅,還不如叫莊園更確切些。在北京郊外能有如此巨大的莊園本就令這幾人羨慕不已了,這花園和一般的別墅相比也是大了許多,各種鮮花圍著道路鋪展開來,幾棵小樹立在路旁,可以遮陰避雨。花園正中的噴泉雖然不如歐美流行的別墅裝飾的無比奢華,但是也足夠讓這裏的整體環境配上高雅二字了。

“刮目相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薛紫辰念叨著。而李飛則在一旁介紹著:

“這花園裏的花都是從鮮花市場直接取來的種,在我們的精心護理下培植出來的,為的是讓花園和別墅都能因它的影響而變得更加漂亮!”

薛紫辰看了看別墅一層的落地窗,李振華和貝克先生現在應該就在裏麵聊天……

“這裏的花草真多,那落地窗上也都是花草圖案,真是漂亮……”

“嗬嗬,小偵探觀察的不仔細哦……那些玻璃全都采用了真空技術鍍上了鋁箔――也就是所謂的鏡麵鍍膜!所以當天氣晴朗的時候,花園裏的景色,就都會映照在落地窗上,構成一副花海的場景。”

劉海流露出女孩子天真爛漫的一麵,叫嚷著:“哇!要是我以後有了錢也一定要在家裏造一個這麽大的花園!真是太美了!”

“哈,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常來玩啊!”李飛說:“經過這次的案件,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以後不要客氣,想來就打個電話!我接你們過來!”

“接我們!開你那輛寶馬嗎?”

“嗬嗬,我還有別的車的。”李飛滿眼狡黠的目光。隨後他走向不遠處那座巨大的車庫,在牆邊的顯示器上輸入了幾個號碼之後,打開了車庫的大門。

“什麽?!這是……”薛紫辰的兩眼都放光了!在之前見過的那輛寶馬車的旁邊,停著另一輛外觀粗壯的車――那儼然是一輛悍馬!通體銀灰色的家用悍馬!

“如果我喜歡,還可以把他塗成軍用迷彩型的。”李飛笑著說。

“真的可以嗎?!”劉海顯得很是興奮,“我最喜歡這種車了!不過,說實話銀灰色的家用版本我到認為更好看一些……”

“啊,那說明你還不懂野性美……”薛紫辰插嘴說道:“塗了軍用迷彩的,才叫悍馬突擊車!嗬嗬,那種置身戰場的感覺才是這款車最大的魅力之一……”

在薛紫辰等人圍著悍馬轉來轉去,讚歎不已的時候,劉羽峰主動走向李飛,先是歎了口氣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誰知對方隻是瞥了他一眼而已。

“唉……今天的天氣就很晴朗,看來應該是一夜無雲。你們今晚可以賞月了,嗬嗬……”

“你站著半天就想出這麽一句話?”李飛說道。

“有感而發……我還在想,你的變化可真大啊,讓人忽然對你有了距離感……”

“哦,是嗎?”

“是啊……想當初你是個留著短發,帶著一副眼鏡的可愛女生,性格開朗又活潑。現在……頭發燙過了,眼鏡摘掉了,眼影畫上了,口紅抹上了,煙也抽上了。這給我的震撼當然很大……”

李飛有些不耐煩的看了看他和他身後正逐漸走近的劉誌真警官,冷淡的回應道:“我想怎麽樣是我的自由,和你沒什麽關係吧,警官!”她著重強調了最後的一個詞。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末了還加了一句:“還有……我沒摘眼鏡,隻不過是換成了隱形的。”

劉羽峰看著她的背影,竟然毫不生氣的笑了笑,“嗬嗬,性格也變的更好強了啊……”

“……你又和老同學攀談上了?”劉誌真邊頷首張望有著寬敞落地窗的客廳――仔細觀察著正在裏麵交談的李振華和約翰?貝克――一邊問著劉羽峰。劉羽峰也向客廳看了看,一副佩服的口氣說道:“您還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哈……”

“我記得你說過你和這幫同學沒來往了?”

“是啊……想當初我還經常去彭雲翰和李飛的家裏玩。現在想來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羽峰歎氣道:“那時候鬧了矛盾後自己的情緒難以平定所以……所以我就下決心不與他們來往了。不過,說到底還是曾同窗三年的好友啊……不過有些事,一旦做了決定就無法回頭了,現在就算我想要和他們和好,他們也不會接納我的。”

“真的?為什麽?”

劉羽峰無奈的搖了搖頭:“當初我無情,現在又反悔有什麽用呢……”

“咳……羽峰啊,這就是你的心思太狹隘了。你們過去發生過什麽我雖然不知道,但是你年輕時的個性我還是知道的!還記得你剛進警校的時候嗎?飛揚跋扈、桀驁不馴,實在是太過爭強好勝,又很在乎麵子,你啊就算是一點小事做錯了,也是不肯輕易向別人低頭的!嗬嗬。”

“我噻,師父……我有這麽誇張麽?”

“嗬,你還不信呢!真應該把你過去的樣子拿錄像機錄下來!哈哈哈,現在你已經今非昔比,不僅是警校裏數一數二的尖子生,還連破數件大案!看著你成長到如此程度,作為老師的我打心眼裏感到高興。現在的你總不至於還會為過去同學間的恩怨而不能釋懷吧……”

“啊……是啊……早就沒有什麽恩怨了。”劉羽峰忽然低頭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自己默默地說道:“劉隊,其實我們之間的矛盾並非不可調和。我自己也知道,其實,這都是命……”

“怎麽……”劉誌真看著羽峰忽而黯然神傷的臉龐,有些凝重的說道:“你們之間到底怎麽了?”

“我們之間倒沒有什麽,主要是我的一個朋友――最好的朋友,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交到這麽好的朋友了……唉……”劉羽峰的眼眶竟然有些紅潤,這令對他脾氣秉性十分了解的劉誌真感到頗為驚訝!

“那個朋友,我們從幼兒園時期就認識了,然後是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到最後剛上大學時我們倆都在同一所學校!我們兩家離的也很近,所以關係自然也就十分親密。他是我的好兄弟。您也知道,我年輕時很是驕傲,總是一副對誰也不服氣的樣子。其實我從小就是這樣的,也因此令很多身邊的孩子厭煩,沒有什麽人願意和我一起玩或者和我說說話,但是唯獨那個家夥是個例外,他對待我甚至比他其他的朋友更好。也許是從小就認識的緣故吧,所以見到他我總是感到特別的親切。不過他是個典型的老實巴交的人,和我的性格完全相反,這真是造化弄人。所以他每次挨了別人欺負,我就會義無反顧的為他挺身而出!因為我覺得這是我唯一可以幫助他的地方。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真的……”

“你們是為了這個人起了矛盾嗎?”劉海側著頭,一頭如黑色瀑布般的長發在腦後紮起了馬尾,垂在自己的左肩上,這使她的眼神顯得更加地柔美。她很關切地問李飛為什麽和劉羽峰警官好像很不友好的樣子,但卻得知他們以前其實是無話不談的朋友,隻是因為與一個共同的朋友的疏離才鬧掰了的……

“那個人叫段昊天……”

“哇,這名字真帥啊!”

“聽起來很有霸氣吧?嗬嗬,但其實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整天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不過,他也有他的優點,他人很好,很善良,而且他平時是個很幽默風趣的人!有他在的地方總是會有歡笑聲,以前我們還是好朋友的時候,每次我不開心,他都會想盡辦法逗我高興,嗬嗬。現在想來也蠻懷念那個時候的啊……”

“那怎麽最後鬧成這樣呢?”

“還不是因為女人的事情。”劉羽峰低頭在花園裏的小路上向前走著,回答著劉誌真的疑問。

“當時的李飛,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雖然長相不算是一流美女,但性格很討人喜歡,在班裏很受歡迎。就在和段昊天同宿舍的人中,就有三個男生都喜歡李飛。”

“哦,你和他是一個宿舍的嗎?”

“呃,我跟他都沒分在一個班。到高二的時候就分的更遠了,他喜歡文學,所以就選擇了文科,而我則是在理科班。當初高中時我們上的寄宿製學校每間宿舍是四個人,嗬嗬,您猜猜那宿舍裏的其餘三個人都是誰?”

“這我怎麽猜得到……哎,難道說……”

劉羽峰得意的笑了笑:“嗬嗬,是彭雲翰、代翔和黑羽。”

“是這麽回事……難怪你們……”

“這也就是矛盾的起源。黑羽當時已經有心上人了……不過段昊天、彭雲翰和代翔卻都喜歡上了李飛,當然外班也有喜歡上她的人……”他抬起頭,看著劉誌真,臉上帶著嘲諷般的微笑,低聲說道:“……比如我。”

“哇,你這麽受歡迎啊!”劉海一副羨慕的神情。但李飛隻是無奈的笑了笑。

“我差點變成了禍水……”

“那你最後和誰……”

“我後來全都拒絕了。這是唯一明智的做法。因為我誰都不想傷害。不過在此之前……”

“她答應了彭雲翰。”劉羽峰說道。

“哦,這一定很傷你們的心吧?她是在什麽情形下答應對方的啊?不會是在你們麵前吧?”

劉羽峰連連點頭:“不,當時她和誰也沒說,但是從此以後就總是和彭雲翰在一起,而且彭雲翰也總是喊她‘老婆’,而李飛就叫他‘老公’。我想,這再清楚不過了……當時的感覺就是心都要碎了,嗬嗬。但是沒過多久,她和彭雲翰又分手了。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後來曾聽段昊天說李飛並不是真心的喜歡他,而是因為他比較像自己的爺爺。自她懂事起她父母的工作就很忙,是爺爺、奶奶把她拉扯大的……所以她對爺爺的親切感比一般人都要強。”

“哦?就因為彭雲翰的感覺很像她爺爺?”劉誌真也忽然回想起了彭雲翰和剛剛見到的李振華,點著頭道:“嗯,感覺上的確有點像……”

“是啊,剛剛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她爺爺的樣子,確實……神態、說話、待人處事的方式,都有點像。不過我想李飛看重的應該是對她同樣溫柔的眼神或者言語什麽的吧?內心的東西往往更能打動人……但是當她意識到愛情和親情的不同時,她又猶豫了。畢竟對方是真心愛著她的,而她……所以……”

“所以我決定和他分手了。因為我愛他的程度遠比不上他愛我的程度。我不能再騙他了,或者說,再騙我自己了……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好這個詞意義太廣泛了,所以不能亂用,但是很適合他。他溫柔、理智、幽默,還有一顆純潔平和的心,有一雙幹淨溫和的眼睛。他可以不聲不響的把周圍的一切都照顧周到,和他在一起你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在他的眼裏隻有你一個人。嗬嗬,細心、體貼、溫暖,我想這應該是所有女孩子理想中的對象吧?但悲哀的是,我天生就不適合做個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女孩子!或者說我是披著女孩子的皮站在女孩子堆裏的男孩子!就像穿著羊皮的狼站在羊群中一樣,哈哈哈……”李飛笑著說道,“那是我們上高一時的事了。後來我們四年沒有聯係,即使是在同一屋簷下,即便是擦身而過我們也都不約而同的選擇沉默來麵對對方……”

“這樣就連朋友也不是了啊……”劉海小心翼翼的低聲說。

“是啊,就像路人一樣……不過,準確的說,是我對他這副態度,他對我還是一樣溫柔。現在想來還真是很想對他說聲抱歉,但仔細想想,這也是個明智的選擇,隻是我的做法有些過了,或許我還太年輕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吧……總之不管怎麽樣,那都算是我有限的美好回憶。”

“那……後來怎麽又和好了呢?”

“和好?哦,你是指再度成為朋友是吧?嗬嗬,是他發來的郵件打動了我……有一次我在車隊忙了一天回到家,全身都快散了,一點力氣也沒有,隻想洗澡然後睡覺,但是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麽了,洗完澡又精神起來了,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著。所以我就起床打開了電腦,去自己的郵箱裏看看,結果發現了一封標題簡短的郵件……那郵件就是彭雲翰寫的,句句都很真誠。雖然簡短,但卻讓我看到了一個內心成熟的男孩。對於他,我除了抱歉就隻有說謝謝了……”她輕歎了一聲,說:“也許我這一生做過太多不負責任的事情了吧……他在我的記憶中始終是在給我帶來溫暖,即使是在我那樣的對待他後,他還在一直關注著我,還願意繼續了解我。我真的很感謝他對我突如其來的變化選擇沉默與配合……真的非常感謝他的……”

劉海:“所以你們後來就和好了,又成為朋友了?”

“嗯,是啊。結局還算不錯哈。”李飛的臉上終於再度綻放開了笑容,她的心情也隨著剛剛的聊天慢慢開朗了起來。

“哦,我想如果把這世上的女人分成兩種的話。”李飛低聲沉吟道:“那一種就是願意做對方開的車,一種是願意坐自己開的車……”

此刻,薛紫辰忽然在她們的背後出現,自言自語般說道:“顯然……你屬於後者。”

“哈哈哈,完全正確!”李飛笑得前仰後合,而後語氣又重歸平靜:“唉,我希望他早日找到那個願意坐他開的車的女孩……”

“會的……他會的……”薛紫辰的低聲自語,更像是把話說給自己聽的。這令劉海疑惑不解,甚至有些納悶地扭頭問道:“怎麽?哀傷的情緒是不是有傳染性啊?你怎麽看著也這麽陰沉啊?”

劉海看著薛紫辰說出這些話,但對方就好像什麽也沒聽到一樣,隻是木訥地發著呆,隨便回應著幾句話,坐在了那輛悍馬的旁邊,看著不遠處的寶馬。

“切,不管他了。老是這麽古怪的……”劉海也哼哼唧唧,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薛紫辰說道:“怎麽了……我隻是祝福他們而已。反正現在你們不是也和好了嗎?還一起出來旅遊,嗬嗬。這就說明你們的關係恢複的不錯啊……”

“現在還好啦……過去因為這些愛情的事兒,我和他們幾個的關係都變得疏遠了,但是由於彭雲翰的關係,我也漸漸地和他們恢複了聯係。隻有……隻有黑羽和段昊天,他倆是例外……”

“你和黑羽,那天不也是……”

“我說過那是為了請他的爺爺來參加戰友的聚會!要不是為了我爺爺,我才不會去找他呢!現在的他……變了。過去他的性格就很倔強,現在更加不可理喻了……”

“就沒有和好的可能了嗎?他又沒有卷進愛情的漩渦?”劉海倒是一副期盼的表情。

李飛隻是苦笑著說道:“但是他宿舍裏的兄弟都因為我而悶悶不樂起來了啊……他為了這件事和我談過很多次的。這世上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稱心如意的……我想……也許是我們的緣分走到盡頭了吧……這都是命……”

薛紫辰:“聽起來你很相信命運?”

“是啊。人各有命,不是嗎?”

薛紫辰本想多說兩句,但細一思量,又收了口。他轉向了另一話題:“那麽,那個叫段昊天的人,你還和他有聯係嗎?”

“沒有了……他原來也曾是我的很親密的朋友,但是現在……是我不太想和他聯係了。”

“哦?為什麽?他和你結仇了?”

“嗬嗬,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呢?倒不是結仇……隻不過,他後來變得太無賴了……這個人隻能用沒勁來形容……”

薛紫辰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蔑視,他不清楚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很顯然那讓李飛非常的反感。

“這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不知道。他現在和我們完全失去了聯係,也就劉羽峰和他家住的較近,又是發小,也許隻有他倆還是朋友關係吧。至於劉羽峰,以前為了段昊天的事情,我們還爭吵過……所以現在的我跟他們倆都沒有一點交集嘍。”

劉海:“這就是你和劉羽峰警官關係冷淡的原因?”

“警官……嗬嗬,我還真沒想到他會真的成為警察,他以前考到的大學不是警察學校,他和段昊天都是在一個專科學校就讀的,後來他續了本科,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反正最後進了警察學院,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那個劉羽峰……和段昊天關係特別好吧?”

“是啊,應該說,我們那時候的關係是一樣好的……現在一切都變了……其實現在回憶起來,他們兩個也曾經爭鋒相對過……”

薛紫辰聽她說到這裏忽然插嘴道:“莫非還是因為你……”

李飛點了點頭。“是的,那是他們唯一的矛盾所在。我對此感到內疚。但是那也改變不了什麽……現在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怎麽樣了?但這些跟我也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

“嗯,原來如此……”薛紫辰嘀咕著,好奇的說:“你的同學們我好像都見過麵了,就因為這次的謀殺案,嗬嗬,咱們也算是有緣分了吧?”

“嗯。”李飛點頭道。

“那倒讓我更好奇了,那個段昊天現在到底是怎樣了呢?”

――“他死了……”

“什麽!?”劉誌真顯得很是震驚:“怎麽死的?你別告訴我是因為感情問題……”

“當然不是。”劉羽峰嘴角忽然浮現出一絲冷笑:“感情的糾葛是每個人人生中必然會經曆的一件事。它爆發時雖然很傷害人,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它也會被慢慢地遺忘。”

“那……”

“這家夥很喜歡看偵探小說。”劉羽峰語氣平靜,就好像在講述一個故事。“從小就喜歡,本來他也要跟我一起續讀本科,然後一起考警察學院,可是有一次他和我約好去書店買一些資料教材的時侯,遇到了匪徒搶劫。為了救一位女士他挺身而出,被匪徒連紮數刀……”

“天……還有這種事……”

“是的,那是這小子這輩子唯一一次充滿勇氣的去做一件事……我發現他的時侯他已經失血過多了,所以就……我總是想,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我竟然沒能保護好他……”

“唉,這也不能怪你,沒辦法的事情,他很勇敢了啊……”

“是啊……他以前本來很膽小的……他也下定了決心努力改變了自己,可是沒有人再給他機會,沒有人肯再去重新了解他……連老天爺也是一樣……”

“那麽,那些搶劫犯呢?”

“有一個在幾天後被抓住了,另外一個半年後才被抓獲。但是那又有什麽用呢……人已經回不來了……”

隨著劉羽峰的沉默,劉誌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場麵陷入尷尬之中,好在這隻是回憶,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劉誌真拍了拍羽峰的肩膀,說道:“你一定很想念他吧?”

劉羽峰低著頭,語調中充滿著哀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唉……堅強點,都是過去的事了。還記得在學院我怎麽說的?我們警察一生中總會與生離死別作伴。有些事情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你明白嗎?”

“我懂……嗬嗬,劉隊我沒事,隻是突然提起這件事有點……我已經沒事了,別像安慰被害人家屬似的看著我好嗎?”

“嗬嗬嗬。”劉誌真臉上重新現出笑容,“知道你不會有大事的,你是我最棒的學生,不是嗎?”

羽峰笑著,回應了他。

劉誌真看著嶄露笑顏的羽峰,話鋒忽然一轉,朗聲笑道:“生活總是處處充滿希望和生機的!嗬嗬,就像你和柳晌……”

羽峰一聽到這個名字忽然滿臉通紅,亟不可待的打斷道:“哎!師父,你怎麽老提這個啊?”

“哎呀,這誰還不知道啊!天天往人那裏跑,你那輛好不容易攢錢買下的私家車,成天放在停屍房那邊,弄的老是一股子臭味,我有時候跟你出去都受不了了。這我都懶得說你了,唉……不過說實話,你和咱們局最漂亮的女法醫,那可真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啊!”

“您別老開我玩笑啦……”羽峰尷尬地撓著頭,喜得劉警官合不攏嘴,發出陣陣爽朗的笑聲……

車庫的門開著,悍馬被擦的鋥亮的車身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雄偉。

站在車旁的李飛對薛紫辰說了最後一句話:“嘿,你總是喜歡打聽別人的秘密嗎?”

薛紫辰回答道:“不……我隻是有點好奇……”

“那你有空也應該和我說說你的事情,相互了解,這樣才叫公平,對吧?”說著,李飛拉開了悍馬的車門,“不想來體驗一下麽?”

劉海興奮地喊道:“當然!”

薛紫辰說道:“我也很想試試,但是我不會開車,坐在副駕駛可以嗎?”

“當然可以!來吧!讓你們見識見識它的越野能力!”

油門一踩,汽車轟鳴。從不遠處看著悍馬風馳電掣地衝出院子,開向遠方,洪峰、張小衝和劉警官他們都是一愣。張小衝正趴在其他車子的邊上東瞧西看,都忍不住的想上去摸兩把,忽然看到李飛她們開車出去了,納悶的對洪峰說:“她們這是幹嘛啊?”

“不知道,好像向旁邊的空地開過去了。那個地方很像一個越野車訓練場啊……”

“是嗎?好像是未開發的地界吧?”

在悍馬開過別墅前的大街時,忽見一輛黑色的馬六向別墅開來,李飛的眼神下意識的瞥向了那輛陌生的車。住在這附近的人沒有開這車的,而此車通體黑色,連窗戶上都貼著密不透風的防爆膜。李飛帶著一絲疑惑,與那輛車擦身而過。

李飛的心思已經不在悍馬上了,一雙眼睛不時瞟向汽車後視鏡。她驚訝的發現,那輛車竟然停在了自家別墅的門前

那輛神秘的馬六降下了自己的車窗,對著門口的答錄機,說道:“李振華先生在家嗎?”

答錄機隨即傳出了李振華的聲音:“我就是,您是?”

“老朋友了,黑擎。抱歉,我又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