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襲擊

薛紫辰將所有相關的事件都和約翰.貝克先生講述了一遍後,貝克先生顯得相當吃驚,鬢白的發梢都好像立了起來。

“這……這些人……”

“怎麽?又想起什麽來了?”薛紫辰著急地說道,他現在巴不得再得到一些新奇的線索!

“不……隻是……”貝克先生好像是有話要說,但卻忽然邊的支支吾吾。“現在一句話是說不清楚的!隻有等明天了……那麽……”他轉過臉,一副期盼的神情望著薛紫辰:“你能在明天之前找到黑擎嗎?”

“呃……應該行……行!”薛紫辰一口應下。但轉念一想,又疑惑的問道:“您是什麽時候知道的黑擎還活著,而且還有個孫子的呢?”

“我並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隻是在調查的過程中查到了他的兒子是誰,然後就知道了他還有個孫子……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不清楚他的行蹤,在他看來,金百合還是這世界上最大的秘密,所以為了避免任何國家的任何階層任何職業的人通過金百合的線索找到他,他一直小心謹慎的活著!要我說他有些敏感了。他兒子也並不經常去看他。當然,我承認我這樣的行為有跟蹤的嫌疑,可是,我必須先搞清楚是不是真的是他才能前去拜訪!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他這個正值青春期叛逆的孫子了。就我的印象,他是個打扮時髦的帥小子!一臉的桀驁不馴……”

“說的太對了,我的印象也是如此……黑羽……這個人是李飛他們的同學,至於其他人的名字,您有什麽啟發麽?”

約翰.貝克凝眉苦歎:“唉……如果真是他們的子孫那這可就是一條大線索了。我想你說的那幾個黑羽的同學,他們的爺爺,或者奶奶有可能是我當年認識的人。比如你說的這個許樂言,我們過去在中國東北執行特別任務的時候,有一個偽裝成土匪的共產黨特派員叫許木心,可能和她之間有什麽聯係,但是我不能確定……”

“偽裝成土匪的共產黨特派員?這是什麽意思啊?”薛紫辰的困惑倒使得洪峰的大聲的勸阻:“得了,貝克先生都說這些事情一句話說不清楚了。既然你已經確認貝克先生可能掌握有重要的線索就別心急了!等我們把當年的當事人都集齊之後,自然會更加清楚!”

“嗯……也是……這很有可能是揭示凶手作案動機的關鍵線索!”

“那我們要不現在就動身吧!去找黑羽!”張小衝興奮的說道:“現在行動!”

“好吧。”薛紫辰起身道:“已經打擾了太長的時間了。”

約翰.貝克:“嗬嗬,沒關係,其實我們也隻是把金百合事件的曆史的給你們簡要的串講了一遍而已,主要講的都是一些關鍵的節點。至於這其中牽扯到的大大小小的‘衍生物’——類似與‘57’似的金融黑幕,或者是有關金錢的政治黑幕,由政治黑幕引發的謀殺案等等的這些不良現象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永遠無法停息……這其中的任何一件故事,都足夠寫成一部震驚世界的小說。”

“讓您這麽一說我就更加的期待《黃金武士》的出版了!真心希望您們的工作早日完成!讓更多的人了解那段曆史。”

“我們會的。也希望你們成功。”

“謝謝。對了,明天你肯定會到李飛爺爺家去吧?”

“是的。我想見到他後和他一起給告訴你們當年發生的事情,這樣會更詳細,更確切。”

“好的,那麽我們就得在明天以前找到黑擎。您也一起來嗎?”

說到這裏,約翰.貝克猶豫了一會兒,接著點頭道:“我也去吧,也許那樣見到他時事情會更順利一些……不過,到時候我得先躲在後麵。”

薛紫辰和其他人麵麵相覷,好像沒明白貝克先生的意思。

“嗨,別覺得奇怪,要不然我找你們幫忙幹什麽……他要是先看見我的話,八成會跑……”

“有……有這麽嚴重?不是老戰友嗎?”

約翰.貝克這時的語氣明顯的充滿了無奈。

“戰友……的確。不過當這些被國籍和陣營劃分開來之後……戰友之情也會被一層膜隔開……”

“哦……我漸漸的明白了……即使是現在,他也對您有所防備嗎?”

“我想現在應該好多了吧……不過,畢竟——我是美國人啊。”

“我想也不必這麽悲觀。隻要您和他說清楚您們要出版的這本《黃金武士》的事情,我想……他應該還會支持您呢!”

“也許吧……要真是那樣就好了……”

“那麽,現在就出發吧,我們速戰速決。”

說完,薛紫辰等人便和劉家駿教授、和田研究員揮手告別,帶著約翰.貝克急匆匆地趕往院外的停車場。此時的眾人,在聽過這幾位常年研究曆史的專家教授講述完那塵封近半個世紀的秘密後,都沒有從那陰霾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完全有別於曆史上的事實記述,可怕的經濟黑幕令人震驚!尤其是當貝克先生強調說他們隻不過是把曆史上的關鍵點簡要串講了一遍之後,就更令人驚愕了——關於金百合的秘密在這世上到底還有多少沒有揭開!黑暗的現實令未曾經曆世事的這些孩子們難以接受。這會兒與其說他們是一副麵無表情的默然樣子,還不如說是震驚地麻木了!

在薛紫辰與貝克先生坐上洪峰的車後,他開口道:“貝克先生,如果有可能的話……以後可不可以給我提供一份金百合事件的曆史資料。”

“嗯……你是說黃金武士的原稿?”貝克先生坐在副駕駛位,邊係安全帶邊說道。

“也不全是。就是集結成冊的曆史資料,有詳細的明細目錄和資料索引的。”

“啊,我明白了。好吧,等書籍的出版工作一結束,我就幫你整理一份吧。”

“麻煩您了,謝謝。”

“嗬嗬,都說了沒什麽的。看得出來你對這很感興趣我才會幫你的……其實我們能見麵也算是緣分啊。洪峰的父親剛好是我的朋友。他曾在幫助過我們的建築設計團體裏工作過,還負責製作過你們中國抗日戰爭紀念館中的戰場模型。我們也是請他們專門來製作南京的戰場模型的——那是為了另一本書的事情——然後就認識了。而洪峰剛好又是你的好朋友,你又碰到了這麽一件現在看來和金百合事件密切相關的謀殺案件……嗬嗬,要是你們中國人會說什麽來著……哦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哈,我倒是不在乎什麽天意。我隻信仰——偵探的意誌!”薛紫辰說道:“真相早晚會被揭開,隻不過沒人知道它會以什麽樣的方式被揭開罷了。我想這次的碧歆山莊謀殺案——可能是一個契機……”

汽車沿著公路向遠方開去:“咳,不管怎麽說,凡事還得一步步來!”洪峰手握方向盤,邊開車邊叨咕道:“哈,又要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嘍……”

薛紫辰:“別抱怨啊,等案件成功告破之後咱們就好好的大吃一頓怎麽樣?”

“大吃……你請客的話還差不多。哈哈哈……好了,說地址吧,到底是……”

正在大家清閑的對話之時,一輛黑色切諾基迅速的從一個隱蔽的路口向洪峰的汽車疾馳而來!薛紫辰已經提前從車窗中看到了那輛車,於是突然大喝一聲:“小心!”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此刻的洪峰急中生智!他知道一旦那輛切諾基從右側撞向這輛車,坐在副駕駛位的約翰.貝克就必死無疑!所以他猛地向右打把將車頭對準了對方再踩下刹車!

一聲巨響過後!黑色切諾基狠狠地撞在了洪峰的汽車前部!整輛車都被撞得向後平移了數米!薛紫辰等人一下就懵了!薛紫辰由於一直趴在前座上和洪峰說話,被碰撞後向後倒去,劉海則機敏的用腳抵住前座做了緩衝!隻有張小衝的頭一下子撞在了薛紫辰身上,又從兩個前座中間摔了出去!但在遭到碰撞的汽車剛剛停下的一瞬間!約翰.貝克則表現出了驚人的鎮定!他迅速地幫忙扶住了張小衝,而後幾乎是用臂膀撞開了輕微變形的車門,同時迅速地解開了安全帶!他像是用打開的車門在做掩護,一下車就伏低身體,並且大聲的喊出了驚人的話:“前座的人好像拿著槍!你們全都趴下!”

“什麽?”薛紫辰根本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但隨後從對麵肇事的那輛車上走下了兩名持槍的人!的的確確是仿五四式手槍或者就是五四式手槍——如果那是真槍的話。

砰!!!

一聲槍響自車前窗傳來!汽車已經扭曲碎裂的擋風玻璃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彈洞!

“是真槍!媽的!”洪峰大喝一聲,立即伏低身體,並勉強打開了自己一邊的車門。

薛紫辰完全懵了,捂住頭蹲坐在車座間的空隙裏。小衝迷迷糊糊的,看來是撞到頭了!劉海靈機一動,迅速打開車門閃身下去!一路狂奔向路邊!其中一個持槍的人被她的速度嚇了一跳!迅速掉轉槍口向她連開三槍!但是一發未中!劉海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過了路邊停著的另一輛車,並在其背後掩護起來。

“別亂開槍!打那個老頭!”車上又下來了第三個人,手上也有槍!他推開麵前的同伴,對著躲在副駕駛位車門後的約翰.貝克連開數槍!車上出現了一個個彈洞但卻並沒有傷到貝克先生!

薛紫辰知道這樣不行,立即打開車門,想盡辦法拉住迷迷糊糊的小衝,把他往車外拽!好不容易才將他拖了出來!洪峰被困在駕駛席的車門處,子彈正一顆顆的射進他麵前車門上的鐵皮!使他根本無法移動!就在這個當口,成功分散敵人注意力的劉海突然從路邊車子後麵閃現出來!雙腳踩著牆壁,近乎於橫移一般衝向車子左側那兩個持槍匪徒!飛起一腳迅速踢飛了一人手中的槍!轉身回旋踢向另一個正想瞄準他的人!而就在同一時刻,約翰.貝克看到對方被踢掉的手槍!就離自己不遠,於是猛撲上去!撿起手槍就向敵人車子右側第三個人開槍!對方慌張地壓低身體。

洪峰見此架勢,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他再次回到駕駛座上,重新踩下還未熄火的吉普車的油門!向對方撞去!

對方很明顯是沒有想到他會來這手,嚇得踉蹌後退!但依舊沒能躲開這一下,被狠狠地撞飛了出去!

劉海和約翰.貝克分別和那兩名敵人廝殺了起來!劉海明顯是占上風,對方完全沒料到這麽一個女孩會如此的厲害!目前為止,他隻用跆拳道中的招式就已經完全封住了對手的拳腳,那名罪犯的手槍也不知被踢飛到哪裏去了,隻有疲於招架的份。

但是貝克先生這邊的情況可不容樂觀,他一直在和另一名持槍匪徒搶奪剛剛被劉海踢飛的手槍!約翰.貝克的反應要比對方機敏的多,但是體力上明顯不如那名年輕的匪徒!眼看槍就要從自己手中脫離的時候,洪峰開車撞向第三名匪徒的動作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在他一愣神的時候,約翰.貝克用力掰動手槍,將槍口對準了他,扣動了扳機!

匪徒應聲而倒,卻壓在了約翰.貝克的身上。最後一個匪徒眼見大勢已去,自己便驚慌起來。在被劉海一腳踹飛後,他撞到黑色切諾基時才勉強止住後退的步伐。

這時從另一側的巷口裏忽然開出了第二輛車!車上的人從車窗探身出來並舉起手槍向劉海這邊射擊並大喊道:“上車!”那第一輛車最後剩下的一名匪徒聽到這聲大喝方才如夢初醒,一個翻身躍上自己那輛已經無法啟動的黑色切諾基!兩步踏上汽車頂部,向另一輛車跳去!約翰.貝克急忙推開倒在他身上的家夥,向要逃跑的匪徒開槍射擊!不過由於他的姿勢實在太過別扭,根本沒有打中。在同夥的掩護下,那名匪徒狂奔上車!然後車子就急速開動,沿著主路疾馳而去。

“嗨!這幫家夥!”劉海高嚷道:“他們要跑了!”

“別追!”薛紫辰突然叫道:“記下他們的車號就行了!好了,小衝!你快醒醒!喂!”

“唔……呃……天哪……發生什麽了?”

“還好你沒事……我的天……”薛紫辰摟住小衝的頭說道:“都過去了……我們遭到了襲擊……”

洪峰踉蹌地從車裏走下來,搖頭晃腦、罵罵咧咧。劉海則扶起了有些瘸腿的約翰.貝克——他應該是把腳崴了。

警車的聲音由遠至近,薛紫辰把小衝放躺在路邊,自己站起身揮手示意警車停下。

“這裏怎麽了?車禍?”從警車上下來的警察明顯有些懵了,現場慘不忍睹,到處都是碎玻璃和彈殼。薛紫辰指了指張小衝說道:“這是我朋友!受了傷,需要去醫院看看!”

“沒……沒事……我沒問題。”張小衝稍稍振作精神,還打算站起身來。

民警聽到薛紫辰的話後立即招呼同伴呼叫救護車,隨後走到他們幾人身邊:“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裏有車禍,但是又有人說——”他遲疑地看了看車上的彈洞,說道:“是槍戰?”

“是兩樣都有,同誌。”薛紫辰回答道:“我們剛剛被持槍匪徒襲擊了。”

警方知道是持槍歹徒後不敢怠慢,沒過多久,大批警察就來處理現場了。薛紫辰他們也很清楚這樣一來去找黑擎的事情就隻能擱置了。但約翰.貝克依然不肯放棄。他問薛紫辰可不可以聯係劉誌真警官,薛紫辰很痛快的答應了,他也覺得讓警方去找是現在唯一可行的方法,但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通,隻好放棄了。

“這可怎麽辦呃?”薛紫辰沮喪的說:“待會肯定會被帶回局裏做筆錄的,肯定沒時間去了!”

“必須要在今天找到他……”約翰.貝克小聲嘀咕著,好像很緊張。薛紫辰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說道:“天,您在想什麽……為什麽有人會襲擊我們呢?難道說那夥人是現在掌控著信托基金的人派來的殺手!”

洪峰聽後眼神犀利的盯著他,有些緊張的說:“你是說……華盛頓派來的人?!”

“或者是日本政府也說不定!您認為呢?貝克先生?!”

“我不知道……我倒覺得不是他們。”約翰.貝克說道:“如果是想阻止《黃金武士》的出版的話,沒必要在這裏伏擊我啊?書稿什麽的早就已經用電子郵件傳到了各個研究院,可以說是木已成舟!他們就算想要隱瞞也已經來不及了!盲目囂張的行動隻會令秘密更快曝光!那些現在依然掌控著信托基金的人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所以斯特林他們才能活到現在……到了這份上……追到中國來襲擊我??我覺得不太可能啊……不可理解……”

“……這麽說——您認為不是那些人幹的?”

“孩子,你是好萊塢大片看多了。就算他們想要殺我,也不會用這麽大張旗鼓的方式的。‘輔助性自殺’那個不是和真的自殺別無兩樣。他們都是高手,是做這種事的行家。怎麽會派這種光動槍不動腦的家夥呢……不會……應該不會的。”

“是嗎……”薛紫辰沉默了一會兒:“要是這樣事情就反而複雜了……這幫人為了什麽啊?”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激靈地拍了大腿一下,嚇得洪峰搖頭晃腦的。“很不對勁!這夥人好像是為了阻止你見黑擎的吧?!”

“什麽?這……不會啊……除了我們剛剛談到過,還沒人知道這事啊!”

“那……還能是為了什麽呢?”

“嘿。”洪峰招呼道。

“幹嘛?”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說。”

“那剛剛來接應的第二輛車裏的人……有一個穿著打扮非常像我,你覺得呢?”

在法醫鑒定中心,劉誌真和劉羽峰正焦急地等待著鑒定的結果,隨著鑒定實驗室大門的打開,一位清純、俏麗的美女自門後走出,柳葉眉、瓜子臉,烏黑的秀發在腦後梳成一個抓鬏,在如冰晶般透亮的明眸下點了一顆可愛的美人痣。從她身邊走過的男子都情不自禁回首凝視,隻有一人徑直上前,雷厲風行的一番話立即將外人飄忽的神智拉回了現實之中。

“柳法醫!這是白局長就彭瑉文案需要的法醫證據,您看看是否完備,確認後簽個字吧?”

“哦,好的。”身著一襲白衣的柳晌立即接過文件,而後,伸手招呼劉羽峰和劉誌真二人進屋:“進來吧,結果出來了!”

劉誌真還沒起身,羽峰便溫柔的應答著,一溜煙的跟到了柳晌身邊。劉誌真看著羽峰那愛慕的溫潤眼神,不禁輕輕搖頭:“唉,年輕人啊……”

其實,作為羽峰一直在追求的女孩,二十五歲還是單身的柳晌,早就發覺了羽峰的心意。其他的同事,包括劉誌真警官都已看出這種曖昧,看樣子應該是互有好感,但這二人卻始終未曾挑明。看來真是全身心投入的工作,拖了他們的後腿啊。

“情況很不一般,就像你們說的,這把刀隻是用來刺殺已經死去的人的……”

劉羽峰低聲回答:“原來是這樣……”

劉誌真卻有疑惑:“哦,何以見得?你鑒定的結論和我們想的是一樣的嗎?”

“基本上差不多,這個案件的屍體保存完好,又沒有遭到過破壞,死亡時間很容易鑒定。你們看,這張單子上就是鑒定的結果,死亡時間和你們估計的完全一樣,沒有什麽懸念,我檢查了他身上那幾處較深的傷口,傷口的血管邊緣並沒有張裂,也沒有大量流血的痕跡,這說明死者在被刀刺中時血液本來就是凝固的,而人隻有在死後血液才會凝固,也就是說刀子插在那人身上時,他就已經死了,但是這把刀……冒昧問一下,這刀有什麽特別的嗎?”

“呃……它是日本皇族的佩刀……”

“哇哦……那麽也許最後將這把刀用作凶器是有什麽特殊含義的。”

“原來如此……”

“咦?”劉誌真一臉疑惑,對羽峰責備道:“搞什麽?別老附和別人!柳晌,你剛才的意思是——這把刀就是凶器,沒錯吧?”

“對。死者屍體上的傷口痕跡和這把刀的刀刃完全吻合,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但是這個結果也令我感到有些吃驚,因為這把刀身略彎的日本太刀不適合刺殺,到更適合砍殺,所以凶手費盡力氣用這把刀做凶器還刺了那個日本人十多刀真是夠奇怪了,為什麽不挑個更順手的凶器呢?我隻能認為凶手隻想用這把刀作凶器!那就是說這把刀一定有著特殊的意義……你們能想到什麽理由嗎?”

“罪人……”劉誌真和柳晌將訝異的目光紛紛投向正低聲默語的劉羽峰:“是罪人的意思,是為了讓人們時刻記住百武軍一是在中國施行過金百合計劃、對中國人民犯下滔天罪行的戰犯!所以以己之道還施彼身,用天皇的東西,將他本身殺死……”

“金百合計劃?那是怎麽回事啊?”

羽峰剛要說話,劉誌真即搶先一步打斷了他:“這個……要和你解釋那話可就長了,有機會再和你說吧,這個鑒定我們先拿走了,沒別的囑咐我們就先走了。”

羽峰看到師父急切的神情便知道還有不少工作要完成,於是也跟著說:“是啊,我們先走了,你處理別的事情吧?彭瑉文的案件,還有得忙呢吧?”

“那倒沒什麽了,隻是要我提供一份數據而已。行啦,你先去辦案吧,有什麽新發現我會通知你們的,還有,你那輛新買的車老是停在我們這兒也不好吧,都是停屍間的味道,車子待時間長了會讓人不舒服哦……”

“啊,最近一直沒時間把車開走,上次一起看電影送你回來後就一直將車放在你那裏,後來我就直接開警車出去辦案了,嗬嗬你也知道,出警盡量是不能開私家車的……”劉羽峰微笑著輕聲說道,腦海中恐怕又浮現出了那晚溫馨的畫麵。但柳晌卻忽然臉色發紅,低著頭,一個勁兒招呼著讓他們工作去。看到她這副不好意思的羞澀麵容,劉羽峰才意識到她是介意劉誌真在場,結果自己也傻傻的愣住了,尷尬地站在門邊。

嗡……

劉誌真手機及時的響鈴解決了劉羽峰的問題,他回身望著自己的師父,後者正皺著眉頭極力聽清手機裏慌亂的說話聲。劉誌真連手機都沒掛就大喊著質問道:“說清楚點!怎麽回事?”邊向停車場走去,並招手示意羽峰跟來。平時一臉正氣的劉羽峰居然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看柳晌,最後也隻能頭也不回的跟了上去。

“哦,原來是這樣。”劉誌真警官坐在車上,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操縱著方向盤。

“你們沒傷著吧?抱歉,剛剛在查案。嗯,嗯,真的嗎?好的,我們這就趕去看看,這樣吧!我先去你們那兒,優先處理你們的事等錄完筆錄咱們一起去。好,就這麽定了!”

劉誌真剛掛下電話,一旁的劉羽峰就問道:“怎麽了?好像又有緊急情況似的?”

“他們遭到持槍匪徒的襲擊……就是那個美國老人和薛紫辰他們。”劉誌真的語氣很是輕描淡寫,可這句話著實嚇到了劉羽峰!

“什麽?!怎麽在北京會有持槍的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驚訝什麽。北京有個犯罪團夥可是相當囂張的。哼,早晚得把他們一網打盡!”說著,他向右扳動方向盤,沿著高速路向市中心疾馳而去。

在有高級警官在場的情況下,地方分局的辦事效率明顯的增高了。薛紫辰沒進過警察局,所以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害得民警們總是得時不時的提醒他老實一點。

當筆錄結束之後,劉警官對貝克先生說道:“您和我們一起去吧,我想那樣也許更快一點。”

“唉……最後還是得把你們警察牽扯進來啊……”

“嗬嗬,我們一天到晚都會被牽扯進各種各樣的麻煩事裏早就習以為常了。”

洪峰對劉警官說道:“你們要去的話就先去吧。我得為我的車好好想想了……”

薛紫辰:“啊……損失確實蠻大的。”

“你這叫安慰我?小衝也沒什麽事,大家都是擦傷。歇一陣子就好了,不過我看他得壓壓驚。”洪峰回頭望了一眼張小衝道。

“好吧,你們最好也是先回去。本來你們今天來是聽故事的,可不是來曆險的。”

“喂,金百合的故事聽完了,我想曆險就是無法逃避的了……我們也算是被卷進去了吧?”

“這事情沒你想的那麽嚴重。”約翰.貝克扭頭說道:“英文版的《黃金武士》早就已經在西方出版了!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暴。此時如果政府火上澆油、輕舉妄動的話,反而會吸引民眾的注意力。這樣魯莽的事他們是不會做的。嗬嗬,你可別以為知道這件事就會被殺,那他們要殺的人可太多了,嗬嗬……”

“哦,我倒也不是那個意思……總之,您沒什麽事就好。”

“謝謝你的關心。剛剛多虧了你……迎頭撞上去……真夠勇敢的,不然我這時候腦袋估計都變形了,哈哈哈哈……”

“貝克先生真是什麽時候都能笑的出來啊,性格真好。”劉海站在小衝旁邊低聲說道。不過小衝還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啊,可別再碰到這種事了……天哪……心髒都快飛出來了!”

“心髒飛出去?哈,這是好事啊!這樣你就可以捧著它向你心愛的女孩展示你的真心了?哈哈……”

“別鬧了,反正現在我可是哪都不想去了!”

“是嗎?”薛紫辰說道:“那你們都先回家去吧,我和貝克先生去黑羽家。而且,現在要快,我總是有種害怕的感覺……”

約翰.貝克:“怕什麽?”

“怕剛剛那夥人還會對您或者是……您的戰友黑擎下手……我們不清楚他們的目標和目的,但總覺得應該就是衝您來的,所以我想萬一要是和金百合的秘密有關係的話,那……”等不及他說完,約翰.貝克的表情忽然變得很難看,嘴裏嘟囔著:“應該沒人知道他的住所才對。我來中國後也並沒發現自己被跟蹤過啊……真是奇怪了……”,說著他也急匆匆的招呼劉警官趕快開車載他去黑羽那裏。薛紫辰也隻好不再說什麽,自己一人和劉誌真他們同行。臨走之前,劉警官還勸他也回家去,但他堅持想作為貝克先生的助手,幫他找到當年失散的戰友!這次,劉警官照舊同意了。

“你們明天還會來嗎?”薛紫辰看著洪峰他們問道。

對方的回答很幹脆:“當然。具體的得看情況啦……畢竟這車……唉……”

站在不遠處的劉海則歎了口氣,薛紫辰走過去主動說道:“我們的俠女,今天算是露了一手,嗬嗬。”

“你還說呢……今天的事兒可算鬧大了,天哪,不知道我媽會怎麽訓我!”

“得了,你今天出色極了!沒你我們就完了。不過……你沒什麽事情吧?有受傷嗎?”

“我沒受傷,但是即使如此,我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會讓我再跟著你們瞎晃了……”

“哦,這樣你倒是安全了……沒事,這樣挺好的……”

“也隻有這樣了。不過那你們怎麽辦?尤其是你,你怎麽保護自己啊……”

“喂……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我的保鏢嗎?別把我看的這麽弱好嗎……”

“洪峰說你跆拳道呀什麽的防身術一點都不會!很笨耶!”

薛紫辰忽然一副被人爆了料似的表情,遲疑地看著劉海,不放心的問道:“他什麽時候說的?”

“旅遊那幾天說的……我們聊了半天呢。”劉海又露出一副調皮的神情了,看來今天的事情絲毫沒有嚇到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相反有時候薛紫辰倒覺得劉海會不會是因此感到很刺激所以才不願意離開他們,總是喜歡跟著他們東跑西顛的。

“呃……看來他和你說了不少啊……他還說我什麽?”

劉海看了看四周,洪峰正在對著自己被拖車拉走的吉普車唉聲歎氣,張小衝也在醫生的再次檢查下怨聲載道的。劉海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說:“他還說……其實你算是手無縛雞之力,要是碰到歹徒一會兒就會玩完了。”

“啥!哪有他說的那麽誇張!當我是紙糊的啊!”

“嗨,人家也是比較關心你的安危哈。”

“我呸……嗨,回頭再找他算賬。我們該走了,你們先留在這吧。我一會就會回來。拜。”

劉海笑盈盈地看著薛紫辰搖頭晃腦的步出警察局,劉誌真也已經安排完了其他警察對幸存匪徒的調查取證工作。吩咐一旦罪犯的傷勢恢複到能夠進行筆錄的情況,就立即進行審訊。隨後,一行人便乘車向黑羽住地疾馳而去。

到他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正是下班高峰期,道路異常的擁堵,令約翰.貝克感到十分焦急!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就算走路,也不見得能快到那裏去。為了打發時間,薛紫辰就幫貝克簡要的解釋了他要找黑羽的原因。

黑羽的家就在朝陽公園附近的一個小區,一棟外表富麗堂皇的公寓樓裏。

薛紫辰帶頭敲門,黑羽的情緒明顯不是很好,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

“咦?怎麽是你?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你來這裏幹嘛?”

薛紫辰看著他那副驚訝的樣子,忙客氣的說道:“不止是我,呃……還有劉警官他們,有事和你商量,還是那件案子的事,希望你幫忙。”

“劉警官……”他遲疑地打開門,看了看樓道裏站著的幾個人,說道:“我……現在不太方便……”

“沒事,你先收拾,我們等著。”劉羽峰開口說道。黑羽別無它法,隻好不情願地先關上了門。

薛紫辰下意識的問道:“他不會逃跑吧?”

劉羽峰聽後搖了搖頭:“不會。你也不看看這是幾樓。”

薛紫辰正準備提出另一種可能時,大門重新打開了。黑羽說了聲:“請進吧!”這幾個人就陸續向屋內走去。而剛剛進屋,令人驚訝的一幕便映入眼簾——李飛竟然在黑羽的房間裏!

“咦?呃……哦,原來你們……”劉誌真警官的話還沒說完,李飛就從沙發上站起身說道:“您可別誤會了,我跟他沒什麽關係。隻不過我的爺爺和他爺爺過去認識,是老戰友了,這兩天忽然想聚一聚,所以就叫我來找他了。”

“你爺爺?你是說李振華先生?和黑羽的爺爺是戰友?他爺爺是叫黑擎嗎?”

“對,你們怎麽知道的?”黑羽的表情比開門時顯得更加的疑惑。

“嗬嗬,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此時,約翰.貝克忽然站了出來,在李飛和黑羽疑惑不解的眼光中和藹的笑著說道:“我也是你們爺爺的老戰友。如果可以的話,也讓我參加他們的聚會可以嗎?”

直到最後約翰.貝克和我們一道離開,黑羽還是將信將疑地對待貝克先生。聚會的時間就定在了明天,貝克先生還囑咐李飛,回去千萬不要忘記告訴她的爺爺李振華,有一位美國戰友也會準時的參加他們的聚會。相比起約翰.貝克的興奮,劉誌真更在意待在黑羽家的李飛,她也和薛紫辰一行人一道離開了,一臉的大義凜然,很難令人對她的話產生懷疑,直到她坐上那輛寶馬揚長而去,劉警官還是疑慮重重。

“你們不知道剛才我推開門看見她在裏麵的時候還以為他們倆是情侶關係呢?!”

“那倒是沒準的事。”劉羽峰說道:“不過之前調查到黑羽的女朋友應該是和他一起去碧歆山莊然後因為吵架提前離開的曹羽。”

“這名字倒是挺有緣分……對了,關於那個曹羽,您們後來去調查了嗎?”薛紫辰忽然插嘴道。

“當然得調查了。”劉羽峰回答道:“我們問了很多關於他們怎麽想到碧歆山莊旅遊還有為了什麽事情和黑羽吵架等等的問題。結果知道他們來那裏旅遊完全是黑羽的意思,不過到達地點的過程當中很是不順,黑羽就路上的一些小問題和女朋友吵起來了。嗬嗬,聽他女朋友的說法完全是黑羽沒事找事。不過他們以前就經常像這樣吵架,關於這一點他女朋友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愛為一些無聊的小事大打出手,唉。”劉誌真像老生常談般連聲歎道。

“那黑擎的事也辦好了。明天上午,貝克先生就要去李振華家參加你們的老戰友聚會了!”

“嗯,是啊。不過還不知道黑擎會不會去呢……”約翰.貝克黯然的說:“在我們這一群人當中,就屬他吃的苦最多啊……”

“這麽擔心老戰友,看得出您們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我想他一定會去的!”薛紫辰臉上一副輕鬆的神情:“看的出來您非常的掛念他,那您就不要有什麽顧慮了。對吧?現在最令人擔心的,並不是他,而是您。”

“嗯?你是說之前的襲擊事件……”

“對!天知道是怎麽回事?!在沒有查清楚對方的目標到底是誰之前,您是最有可能遭遇危險的!您了解金百合計劃和那件案子裏的重要情況,很容易被凶手盯上!尤其是那群人!劉警官,我剛剛就想到一件事——我覺得那些人當中有幾個非常像我們在碧歆山莊的監控錄像裏看到的人。”

“真的?!那回去我們就得馬上親自審問了!你看到誰比較像錄像裏的人?”

“其實……是接應敵人逃跑的車上的一個人,他並沒有被抓獲。”

“是這樣……”這時,劉誌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便接通了電話。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對電話那頭的人囑咐道要親自審理剛剛的槍擊案,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是局裏的人打來的?”

“對。”劉誌真回答道:“醫院來消息說,那個被貝克先生用槍打中的人,搶救無效,已經死了。”

“啊?”這時的薛紫辰忽然一臉的緊張,“那……洪峰開車撞倒的那個……”

“那個人活著呢……還在救治之中,不過據說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薛紫辰一聽這話,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謔……我還以為他殺人了呢……唉,這下輕鬆點了……”

“危急時刻……就算殺了他們也無可厚非。”劉羽峰語氣冰冷的看著遠方,喃喃低語。他那一副輕鬆的神態,倒是令薛紫辰身上泛起陣陣寒意……

“那您呢?”劉誌真問約翰.貝克:“現在看來,要是讓您一人單獨回家,好像有些不讓人放心呐?”

“的確。”約翰.貝克說道:“我也認為那幫人是衝我的可能性較大。放心吧,待會你們送我回社科院就成,我就在那待一晚,總之,我一定要熬到明天見到我的那些戰友們……”他有些哽咽的說不下去了。雖然隻是一瞬間,但薛紫辰依稀看到這位老人眼神中的熱切和希望,那遠比對死亡的恐懼要深刻的多。他忽然想到,那個死了的持槍匪徒,頂多就是約翰.貝克先生一生所殺的人的其中一個而已。對他來講,算不得稀罕事,他對此事的看法也一直是很平淡的,這從眼神中可以看的出來。這樣的情況不禁令薛紫辰想到,在調查金百合事件的過程當中,貝克先生是否也經曆過這樣的生死考驗呢?他想應該是數不勝數吧……

貝克先生坐著劉警官他們的車向社會科學院開去,而另一邊,薛紫辰回到了警局,洪峰他們說已經準備各自歸家了。洪峰的情緒很是低迷。畢竟,自家的車都成那樣了,誰也高興不起來。薛紫辰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幾個夥伴很多,告誡他們明天不用再跟著他了。可出乎意料的,洪峰卻說道:“都走到這一步了,我們這幾個人誰也不敢單獨待著。還有啊,你這小子根本不會打架,身上也一點功夫都沒有,萬一碰上和今天一樣的事件,你就玩完了。你一個人我們怎麽放心呢……”

“……謝謝。”

洪峰一把摟住薛紫辰的肩頭,“用不著跟我客氣,兄弟。”

“嗬嗬,我了解。但是,希望你下回在女生麵前,可得多說點我的好話,哈!”

“呦,劉海都跟你說啦?哎,女人果然不可信哪……哈哈哈……”

太陽漸漸落山,兩個人則笑著大步走向汽車站,離開了警局。

傍晚時分,警察局內……

“姓名?”

“趙二虎……”

“年齡?”

“二十七……”

“籍貫?”

“啥子?”

“就是問你老家在哪!”

“啊,哦……在河北、河北……”

麵前這個人就是在那次襲擊中匪徒方唯一的幸存者。劉誌真和劉羽峰本打算親自審問但是還是晚了一些,主事的警察在進行幾句例行詢問之後,他們兩個才悄然進屋。

“呦,劉隊……”正在審訊的警察看到劉誌真就要起身,劉隊抬手示意他坐下。

“這就是唯一活著的那個歹徒?”

“是,他的傷情已經穩定了,之前他還想在醫院賴著咧,不過我們覺得他完全可以接受審問……呃,劉隊您是不是要親自審啊?”

“嗯,對。你就來負責筆錄吧,我來問就行了。”

“好。”

說完,劉誌真便坐在了剛剛那個警察坐的位置上:“趙二虎是吧?”

“是……我就是。”

“聽口音是河北人啊?”

“對……”

“持槍襲擊……你夠他媽棒的啊。”

“……”

“說吧,槍是哪來的!”

“不……不知道啊……”

“不知道!”劉誌真板著自己那黝黑的麵孔,一副充滿殺氣的眼睛平靜地瞪視著對方,一直盯著對方的眼睛。

“你說你不知道?那槍還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我真是不知道,槍是大哥給的!”

“你大哥是誰啊?”

“要是說過去,我是在崇文那邊跟著南哥在街邊混的……”

“說全名,誰?”

“蘇震南……”

“哦,這人最近不是進去了嗎?”

“是啊……所以我就通過哥們……呃,朋友……介紹跟著濤哥一起幹了。”

“我再說一遍——說全名!”

“王海濤!也是崇文的……”

“王海濤?”劉誌真想了想,扭頭問身旁的劉羽峰:“這名字怎麽那麽耳熟啊?”

“是崇文的一個混子,勢力挺大的,在當地很有麵子。以前替人看場子,後來又幹收保護費和替高利貸收賬的工作。原來咱們接觸過這個人。槍就是他的?”

“是的,是他從昆明那邊買的。我剛跟他還沒幾個月呢……他說這次有個活,得辦一個老頭,所以就給了我們槍……”

“一個老頭?那就是你們的目標嗎?!”

“是的,一個外國的老頭,我們沒有他的照片,隻知道他的體貌特征,還知道他總是去社科院,所以就在那盯了他一整天,才確認目標是誰。今天我們看他要離開了,身邊隻有幾個孩子,所以覺得是下手的好時機……可結果……”

“沒想到這幾個孩子和一個老頭挺難對付的是吧?哼。”

“唉……”

“是王海濤讓你們殺那個外國老人的?”

“是……”

劉誌真盯著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這次隻有你是輕傷,剩下的那個已經死了。那麽……你覺得自己幸運麽?”

“呃?”對方顯然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你今天算是很幸運的,更幸運的是我們會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對方好像明白劉警官是什麽意思了。

“我下麵問你的話,你都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明白嗎?”

“那……能給我減刑嗎?”

劉誌真用手敲打著身後的牆壁:“這寫著呢!抗拒從嚴,坦白從寬,這都是老生常談了。持槍當街行凶,你不會不明白自己的下場吧?”

對方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我一定老實交代!”

“那就好。我問你,王海濤有沒有說過為什麽要殺這位老人?”

“這個……沒有。他隻是說要殺這個老外,還說,殺了他後,我們就發了之類的話……”

“發了?發財了是嗎?殺他跟發財有什麽關係?”劉誌真嘴上嘀咕著,忽然一個念頭從腦海裏閃過:“是有人花錢顧你們幹的?!”

“呃……這個,我不太了解,我畢竟是新加入的,這次也是因為濤哥想要練練我所以才叫我參加的……”

“是嘛……”

“不過。”趙二虎眼珠子提溜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又說道:“我以前看到濤哥是在接聽一個電話之後才開始和我們說起這個行動的,所以我想應該是有人請他這麽做的,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

“哦……那你們大哥最近和什麽人接觸過,你知道嗎?”

“接觸過的人……好像就是幾個陝西人,據說是專門搞盜墓的,其他人就沒見過了。哦,剩下的就是和那個來電話叫我們殺那個老外的人會麵,最近的會麵算是比較頻繁的了。”

“等等,剛剛你說有幾個盜墓人和你們大哥見麵?王海濤找盜墓的幹什麽?”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個老打電話來的人有關係,這些都是我親眼看到的,但是大哥不願意說我也不便多問啊……”

“哎,那你有沒有見過那個打電話找你們大哥的人啊?”

“從來沒有!那個人隻在電話中和大哥約定地點,然後每次大哥都是一個人去見他。”

“他們見過幾次?”

“就這個月而言……有三四次吧……”

“對了,你聽到過那個打電話的人的說話聲音嗎?”

“沒有,他一般都是打大哥的手機,直接找他。”

“原來如此……”劉誌真想了想,忽而謹慎的問道:“那麽,你們這次失敗了,一定還會組織下一次刺殺吧?”

“啊?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一定會的……”劉誌真和劉羽峰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擔憂,而後,劉羽峰便高聲對著麵前的犯人說道:“好!你們的團夥裏都有什麽人?你們的窩點在什麽地方?以前你們對這老人都是怎樣盯梢的、在哪兒盯梢的?還有你們製訂的襲擊計劃,全都給我說出來!”

“是,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訴你們……一定全告訴你們……”

同一時刻,在一個黑暗的平房內,一個身穿暗黑色帽衫,麵目猙獰的男子正不耐煩地對手下的人呼來喝去,此人便是王海濤,乍一看長的倒是嚴肅俊朗,但從他臉部左側貫穿麵部的那條刀疤看來這也是個在黑道上混了大半輩子的人了。而且從他擰作一團的眉頭來看他對今天的失敗很是惱火。

“跟他媽你們說了幹的幹脆點!結果讓人家幹脆的幹了兩個!還好意思說呢……這回可好!萬一我們被人盯上就完了!知道嗎?你們都給我繃緊神經!幹完這活我們就都發財了!幾十億的財寶……黃金呐!兄弟們!你們動動腦子想想!分成碎塊去黑市賣!幾輩子都花不完呐!都明白嗎?”

手下幾個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感覺。“明白!大哥。”一個帶著墨鏡的瘦小的家夥招呼道:“您放心,下次我們一定辦了那老家夥。這次沒想到他身邊那幾個小鬼也他媽挺有本事……二虎他們沒什麽經驗,現在也是生死未卜,不過,就算他們活著被警察帶走,他們也不知道咱們到底要幹嘛,泄露不了什麽天機。咱們現在待的這個地方,那倆人都不知道,不會有警察找來的。”

“嗯……那也要多加小心,等等,有短信了!”王海濤一個激靈,迅速從兜裏拿出正在振動的手機,翻看了起來。

“大哥,是不是……又是那小子發來的?”

“嗯,是的。他媽的。今天沒成功,咱們的計劃又得更改了!”

“怎麽了?”

“那小子說,那老頭已經發現自己當年的戰友了,絕對不能讓他們聚在一起,現在還沒有人懷疑過他,但是這幫老頭要是湊到一塊回憶回憶過去,這小子就有可能暴露了!”

“草,管他呢……反正地圖還在咱們這裏……”

“圖在這兒管個蛋用!沒有具體的坐標什麽都是白搭!這小子聰明就聰明在自己把坐標的記錄留下了!哼……總之,他要是完了咱們的發財夢也完了,知道嗎!要想辦法幫這小子……”

“那……大哥,要不咱們今晚就動手……”

王海濤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獰笑著自語道:“對,這次幹回大的,不成功便成仁!我們得去找那老頭一趟。嗬嗬,二戰老兵又如何……哼,成敗就在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