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聲的謀殺(上)
第二天的早上,薛紫辰等人還在酣睡之時,陶元已經一早起來了。一向精力充沛的他早早的來砸薛紫辰的房門,對方根本不想搭理他,一把拉過被子蒙住頭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陶元頓感無趣,被吵醒的洪峰則大聲的叫喚著沒睡夠,讓他自己先找地方轉悠去。
當陶元自知無趣來到大廳想去樓下慢跑的時候,竟然看到了神色慌張的劉羽峰警官一行人,那時……
咣咣咣!!!
“啊!我簡直要瘋了!你就不能讓人睡個好覺麽!”薛紫辰再次聽到了敲門聲,被吵醒的他有些惱怒的對著房門外高喊著,不過門外的陶元卻一點不覺得過意不去,依舊大力敲著門,這次還嚷嚷著。
“快出來啊!薛紫辰!這裏有人死了!”
“什麽?”聽到這話薛紫辰立時呆在當場,並沒有立即爬起來,還在趴著分析陶元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沒騙你!百武軍一死了!”
這次薛紫辰聽得夠清楚了,他低聲嘀咕著如果你小子感騙我饒不了你,然後立馬起床穿衣服,洪峰看到這架勢也無奈的起來了。
出了房間,就看到神色有些壓抑的陶元的麵孔,薛紫辰張口就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絕對真實!大哥!騙你我是你孫子!”
“你聽誰說的?”
“劉羽峰警官親口說的,這還有假!”
“看來的確是真的了。怎麽會出這種事情呢?”薛紫辰確認後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我哪知道!”
為了一窺究竟,薛紫辰帶頭走進了電梯,到達大廳後,他們看到不少人正聚在一起圍觀著什麽,湊近一看,原來是警察正在進入旅館,看來離發現屍體並沒過去多長時間啊。
“都讓一讓,請盡量配合我們工作。”一個警員對周圍的人群叫嚷道,薛紫辰明白過一會很可能警方會對整個旅館進行大搜查,他現在想知道的就是到底發生了什麽?於是他腦筋一轉,扭頭對洪峰他們說道:“走,咱們上六樓!”
但是隨後,薛紫辰看到警察正準備坐電梯上去,於是改變主意走樓梯,於是洪峰、陶元、張小衝就跟著薛紫辰沿著樓梯,一口氣爬到了六樓,其他人的速度都趕不上薛紫辰,這家夥的家就是住六樓,平時這種高度經常爬,都習慣了。在這途中,每到樓梯拐角的時候,都有一扇窗戶,是緊鎖著的,隻有大夥經過五層到六層的樓梯拐角時他看到那扇小窗戶是開著的,心頭不禁一陣疑惑,不過隻是一瞬之間,他自己也沒有多加思索,就繼續向樓上趕去了。
到了六樓,那群警察已經在封鎖樓道了。薛紫辰想去找劉誌真,但是又被警員們阻攔在黃線之外。
“啊,我是想找劉誌真警官,我真的認識他……”他又開始向對方解釋,不過那位警察連聽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轟他們離開。
“讓他進來吧!”劉誌真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令剛剛那位警察一驚,就像沒聽懂他說的話一樣,待在那裏等待對方重複。
“我說讓他進來吧。他是案件當事人之一。”
薛紫辰很是興奮,二話沒說立即掀起黃線進去了。但是末了劉誌真又加了一句,“其他的人擋在外麵。”薛紫辰一愣,回頭無奈的看了看洪峰等人,最後還是義無反顧的向案發現場走去。
而再次被警察攔住的洪峰等人,隻好站在原地小聲地嘀咕著:“區別對待啊,真是不公平啊!”
來到現場附近的薛紫辰被周圍的人當成怪物般對待,在進入豪華房間之後,薛紫辰又看到了熟悉的劉羽峰警官的背影。隻見他回頭看了薛紫辰一眼,隨即皺了皺眉,說道:“怎麽把這小鬼帶來了?”
“他也算了解點情況,不能忽略啊。”劉誌真無所謂似的回答道。
稍有點尷尬的薛紫辰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像自言自語似的問道:“這個房間很大啊,是百武軍一一個人住的房間嗎?”
“對,我想剛剛陶元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今天早上六點三十七分的時候有人發現百武軍一死了,發現者是他的兒子百武宏吉。他知道父親有早起讀書的習慣所以叫秘書上村哲也去泡茶,由他端了過去,但是發現房間門打不開,後來他們叫來了值班經理拿備用鑰匙把門打開了。接著就發現了屍體。”說著他用戴著白手套的手舉起了一個小塑料袋,裏麵裝著一把鑰匙,“這房間一進門就擺著沙發和電視、音響,那是客廳,每個豪華套間都是這樣的,往左拐的房間是廁所,最裏麵的才是臥室。門鎖沒有被人撬過的痕跡,這是這個房間的鑰匙,就放在百武軍一的床頭櫃上,和水杯什麽的放在一起。”
薛紫辰看著袋子裏的那個鑰匙,理所當然似的問道:“他是被謀殺的嗎?”
劉誌真點點頭道:“沒錯,脖子被人扭斷了。除此之外……”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他的身上被戳了十多刀!”
薛紫辰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怎麽?脖子被扭斷還被紮了十多刀,看來凶手是相當的恨他啊?”
“這就不清楚了。反正致命傷是扭斷的脖子,至於刀嘛……”他指了指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的另一個證物袋,那裏麵裝的是一把沾滿血的尖刀,刀柄的裝飾十分華麗,看來是極為昂貴的工藝品。
“這是日本武士刀裏的太刀。”
“沒錯,這就是凶器,刀上的血已經凝固了。”
薛紫辰聞聽此言,立即凝眸看著劉誌真道:“這麽說凶手是先扭斷了百武軍一的脖子將其殺死然後又紮了他很多刀嘍。”
劉羽峰聽後看著他挑了挑眉毛,薛紫辰並沒有多慮繼續說道:“人的血液在死後才會凝固,也就是說,紮在身上的那二十多刀是在他死後才進行的,他其實在被扭斷脖子時就已經立即斃命了,對吧?”
劉羽峰搔了搔那一頭亂發,怪聲怪調的說道:“呃,脖子扭斷的話人會立即斃命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是被紮了十多刀而不是二十多刀。其他的倒是正確。”
劉誌真很嚴肅的看了看劉羽峰,然後對著薛紫辰點點頭道:“是這麽回事。那些傷口看上去很奇怪,就好像是凶手閉著眼睛發瘋般亂戳出來的一樣,傷口的深淺不一,有的力道極重!把骨頭和肌肉間的韌帶都刺透了,但是有的傷口卻隻是擦破了點皮……另外,作為凶器的那把太刀是百武軍一的收藏品,凶手是就地取材。不過死者身上的刀口痕跡有些不同,所以還需法醫鑒定。”
“是這樣。那麽,死亡時間什麽的都清楚了嗎?”
“法醫剛剛才到這裏,不過就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是昨晚十二點到十二點半這段時間吧。這個等法醫的鑒定報告就能知道了。”
十二點,那是薛紫辰他們在大廳閑聊的時間。
“對了,這是太刀,那武士刀是放在哪裏的?”
“沒有武士刀,隻有這把太刀。”
“啊?不應該吧?按理說日本人不會這樣放置武士刀啊?他們在這一點上很講究。”
劉羽峰聳聳肩說道:“這是旅館,說到底也隻是他的暫住地,他不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帶來吧。這應該就是個收藏品。”
“也許吧。不過用這把刀殺人順手嗎……”薛紫辰念叨著又轉向劉誌真問道:“還有那把鑰匙,有沒有被複製過的跡象呢?”
“沒有。不過每個房間都有兩把鑰匙,一把在這裏,另一把就在值班經理的手裏。”
“對了,您們說的那個值班經理是誰?”
“代翔。”
薛紫辰聽到這個名字不知為何竟然心頭一緊。隨後他近乎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原來是這樣。”之後薛紫辰有些遲疑的問道:“對了,我能看看屍體麽?”
“喂。”劉羽峰忽然不客氣的嚷道:“你才多大,你可是……”
“可以讓你看看。”劉誌真的話再度令劉羽峰震驚,他疑惑地看著對方,不知道昔日的老師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麽。
“謝謝。請帶我去。”
說罷,劉誌真領著薛紫辰來到旁邊的臥室,這間房間的裝飾盡力模仿日本古代建築,臥室與大廳之間的門是推拉式的,在房間正中就是巨大的床鋪,百武軍一就躺在上麵,閉著眼睛,看起來倒顯得十分安詳,他身上蒙著被子,被子上可以看到不少刀口,看來是隔著被子刺的那十幾刀。
“刀是在地板上發現的,房間裏的財物以及其他物品全部完好無損;他床頭櫃上放的茶壺裏有可能放有安眠藥。茶杯則是隻有一個裏麵測出有安眠藥,其他的都沒用過。”
“安眠藥?在茶杯裏?”薛紫辰反問道。劉羽峰很快的接口說:“對,初步檢測是這樣的。具體的劑量還得經過法醫鑒定。杯子裏的茶水都被喝光了,看起來他昨天睡的很香。”
“他的嘴角有被擦拭的痕跡,看來凶手在扭斷死者脖子之後,死者的嘴角流出過血液。”劉誌真繼續為薛紫辰解釋道。薛紫辰聽後卻是戲劇性的挑了下眉毛,為對方補充道:“所以凶手幫他把嘴角的血跡擦幹淨了?”
劉誌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奇怪……”薛紫辰如自言自語般低聲說著:“凶手為什麽這麽做?為了屍體被發現時看上去很安詳?沒理由啊?反正要被發現的,而且他還刺了很多刀!還有安眠藥,為什麽下安眠藥?難道是為了讓死者昏迷好便於暗殺嗎?那又是怎麽扭的脖子?”
薛紫辰又看了看屍體,法醫正在進行檢驗,已經掀開了遮蔽在屍體上的被子,被子的裏麵和死者的身上鮮血淋漓,血液已經滲透了被單,如鮮紅的藤蔓一樣布滿了整張床鋪;在死者的胸口以及腹部,參差不齊的刀口宣告著昨晚發生的暴行;而死者的手則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姿勢,背向裏側緊緊地握著。
薛紫辰指著那緊握的手,回頭謹慎的問了一句:“你們之前調查過這個嗎?”
“什麽?”劉誌真一時沒反應過來,當他知道薛紫辰指的是那隻姿勢奇怪的手時,立即來了興致:“沒有,我們之前沒有完全撩開過被子!”
薛紫辰立即示意法醫過來打開死者的手,盡管感到十分驚訝但是在看到劉誌真警官點頭同意後,法醫也隻好照做了。
死者手心裏握著的是一張碎紙片,劉誌真戴著手套極力想把褶皺的痕跡壓平,最終,紙片稍顯平整地攤在了桌子上,上麵隻有幾個殘缺的綠字:天藏丸。
“照你這麽說,這事可變的非常離奇了啊?”在薛紫辰已經回到一層大廳後,洪峰一臉好奇的對他說道。
“是啊。天藏丸?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聽起來像是船的名字。”洪峰低頭思考著,然後說道:“日本的船一般都叫做什麽什麽丸。”
“嗯,我也覺得是。但問題是——這和現在的案子又有什麽關係?”
“嗬嗬,你還真愛操心……”
“現在怎麽辦?”張小衝站在一旁,一臉疲憊的說道:“我們的旅行又被攪和了。好在這次不是在封閉的環境下,還有機會離開這裏啊!”他揉了揉自己烏黑浮腫的眼圈,“反正我不太想在這裏待著了!”
薛紫辰猶豫著看了看張小衝無奈的麵容,又回頭望了望旅館內忙得不可開交的警察們,沉靜的說道:“是啊,現場的樓層都已經封鎖了,本來隻是趁放假出來遊玩,沒想到又碰到了這種事情,這個旅館也一片大亂了,真是慘淡的旅行啊。”洪峰見薛紫辰的態度稍有改變,立即附和道:“對,咱們早點離開這個死過人的糟地方吧。唉……”
“還有點事情,問完了咱們再動身離開吧。”說完,薛紫辰開始四下裏尋找剛剛去應付百武宏吉的劉誌真警官。這時,一陣吵鬧聲從電梯間傳來,麵無表情的劉誌真和劉羽峰警官急速從裏麵走出,在他們的身後,跟著一直喋喋不休的百武宏吉。
“我父親是死在你們國家的!你們必須進行徹底的調查,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罷手的!我要去找大使館的人!我會一直盯著你們,你們中國警察別想敷衍了事……”
“請你冷靜一點,先生。”劉誌真忽然轉過頭,目光銳利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對方,嗓音渾厚低沉。“我知道您很難過,也知道您很焦急,但是正如我剛剛在樓上對您說的,破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將凶手繩之以法的,到時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你們放心吧。”說完,劉警官頭也不回的走向旅館大門。
“你們……你們……”百武宏吉好像還有不少話要說,但是被上村哲也攔住了,之後,哲也快步的追上了劉誌真他們,並小聲的說著什麽。
薛紫辰原本想和劉誌真多說幾句,但是看這樣子再摻和不太合適了,他略有些失望,但就在這時他看到李飛等人拿著行李從大廳左側的電梯中出來,正等在大廳處徘徊,不時打著手機,可能在和自己的家人通話。他靈機一動,走過去主動和他們打起招呼,然後開始詢問他們。
“碰到這種事情還真是掃興啊!”薛紫辰歎息道。
“是啊,明明是來旅遊的。現在這家夥偏偏死在了我們那層,我們這幾個人都脫不了幹係啊!”彭雲翰咧咧嘴,無奈的抱怨著。
“不過,也是啊。你們怎麽會和他住同一層呢?”
“嗨,你不了解這兒。”彭雲翰隨手點了根煙,又向薛紫辰遞過來一根,被薛紫辰委婉的拒絕了,而後他就自顧自地邊抽邊說道:“六層的房間全都是最好的。我們的同學代翔是這裏的值班經理,所以特意瞞著他們頭給打了折,那你想誰不願意住最好的房間啊!可是……唉,真不湊巧,李飛和他撞在一起了。”
“他?是指百武軍一吧?你們不知道他正好在這天來中國嗎?”
“不知道啊!哦,代翔應該知道,可是他又不知道李飛和百武軍一之間的關係所以……”
“她跟百武?還有什麽關係嗎?”
“呃,他們倆本身是不認識啦。嗨,一言難盡啊。剛才我都跟那個警察說了好半天了。真是不容易啊。”
“哦。哎?對了,我聽說百武軍一好像是在十二點多的時候死的,正好是你們在樓下的時間吧?”
“唉呦,你也看到了?太好了,又多了個證人!”彭雲翰忽然眉開眼笑的說道:“其實好多人都看到了昨晚大廳裏的爭吵,我也聽劉警官說過,昨天在案發的時間我、月升、和李飛應該都在大廳的!呃,李飛倒是回過一次樓上,可是那麽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作案啊。至於我們一夥待在大廳的人還有陳小雨,她好像和你們那的誰是鄰居?還聊了半天那?”
“對,陶元。”
“是吧!惟一一個在六樓的是李飛,不過她一個弱女子,怎麽對付那個軍人出身的家夥?就算那家夥老了!可是也不是不中用了呀,對吧。”
“嗬嗬,是啊。”薛紫辰隨口附和著。
“我們分明就是八杆子打不著、一點嫌疑都沒有的人啊,非要把我們拉進來……”
“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警方正在到處詢問昨晚有沒有可疑人物,興許沒多久就抓到凶手呢?到時候就好嘍,嗬嗬。”薛紫辰及時地打斷了對方的抱怨,然後一邊思索著邊離開了。他總是有些疑惑,死亡時間的問題,死者死亡狀態的問題,讓人覺得安詳平和卻又怪異致極。他又回想起了在六樓時他們發現奇怪的紙條後劉誌真警官對他說的一番話。不知不覺,他已經在原地駐足很久了,洪峰又走到了他的身邊,輕歎了一聲,對著身後的張小衝等人說道:“看,神探又來了勁頭嘍。”
“嗬嗬,跟過去一樣。”張小衝笑了笑接著問道:“你們在樓上的時候,劉警官都單獨和你說什麽了?是允許你調查現場了?”
“啊!不會吧……”不知何時也跟過來的劉海忽然在一旁驚詫道:“他會讓你隨便偵查現場?”
“當然沒有。”薛紫辰回答說:“隻是在他的監督下,看了看現場,然後就在死者的手心裏發現了寫著天藏丸字樣的奇怪紙張碎片。剛剛我已經和洪峰說過了。”
“是這樣……”小衝有些不安份的看了看門口正在忙活著將屍體運走的警車,搔了搔頭,“那他和你說什麽沒有,比如死亡時間,屍體的情況等等。”
“死者死亡時間是昨晚十二點左右,大概就是咱們在大廳目擊那起吵架事件的時候。死者的脖子被人扭斷然後又被刺了數刀,凶器是百武軍一房中擺放著的武士刀的太刀!而後,在今天早上百武宏吉為他父親端茶的時候發現房間內毫無動靜於是就叫來了值班經理代翔,他掌管著所有的備用鑰匙,接著由他打開了房門,房間沒有強行侵入的跡象,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當然也有可能是……”
“有可能是什麽?”眾人全都好奇的問道。
“還有可能是凶手有鑰匙,直接進入的房間。”
“什麽?!”
“在百武軍一的床頭櫃上有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個水杯,裏麵的水已經喝光了,聽劉警官說從裏麵檢驗出了安眠藥的成分。所以我想,凶手先在他的飲用水中下藥,等他沉睡之時用鑰匙坦坦然的進入死者房間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張小衝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也在思索著,然後十分不解的說:“這個有點問題吧?死者如果是睡後,凶手才進的屋子,那被刺數刀還好說,擰脖子又是怎麽回事啊?因為當時死者肯定是躺在床上的啊?總不能,凶手是有怪癖就愛擰人脖子,對方睡著了也硬要給扶著立起來把人脖子給擰了再放躺下吧?”
“嗬嗬,那倒不可能。不過,你說的對,這的確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他猶豫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哈哈,我真是想再上去看一眼現場啊!剛才完全沒想到劉警官會讓我進去,一緊張都沒怎麽仔細看呢,哈哈!”
“切,誰叫你自己不把握好機會。”
話說著,劉誌真警官又折回了大廳,看來和木村哲也的談話算是結束了吧。但是令人再次感到意外的是劉警官徑直走向薛紫辰,在後者驚訝之餘,對著他擺了擺手道:“小薛!過來一下!找你有點事情。”
“咦?”薛紫辰傻乎乎的愣在原地,要不是小衝又提醒了他一遍他還反應不過來呢。在薛紫辰再次跟著劉誌真警官向旅館警衛室前進時,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真是令人驚訝,您現在好像特別喜歡和我分享信息啊?”
“是嗎?”劉誌真毫無表情的回應道:“你小子確實是塊好材料,不過太年輕沒有經驗……這個一言半語是說不清的。等有機會我好好和你聊聊刑偵的事。”
在模棱兩可的回答過後,劉誌真把薛紫辰帶到了警衛室內,他招呼了一下早就等在其中的一位警官後,對方開始擺弄麵前的監控器材,於是在他們對麵其中的一個監視屏幕上便開始回放著一段錄像。
“這是昨天晚上十二點二十分,在旅館後院門口的監視器拍到的圖片,我之前已經看過了。很想讓你也看看。”
“之前?您們什麽時候進行的調查啊?”
“那個時候陶元還沒從房間出來呢。他是在大廳看到了警察才知道出事了的。我在知道百武軍一死亡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命令警衛保存好當天的所有監控錄像。其中就這一段最為可疑。”
說罷,屏幕上閃現出了旅館後院的畫麵,時間是昨晚十二點二十分,在旅館後門,一個身穿灰色帽衫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在門口張望著,好像在探查什麽,仔細看看,越看這人越眼熟,後來,隻見他身後的黑暗之中又躥出了兩個人,幫著他翻過後院的圍牆,向左側的小巷走去,過了一陣子他們原路返回,隻不過領頭的那個人手裏多拎了個圓筒狀的袋子。
在薛紫辰看的瞠目結舌的時候,劉誌真適時的問道:“你看出來那個領頭的人像誰了嗎?”
薛紫辰驚訝不已的低語道:“洪峰?!”
“對!我也是這麽覺著的。當然,個頭上還有些許不同,而且他的臉被帽衫的帽子蓋得嚴嚴實實,光線昏暗也看不太清楚,也許不是你的朋友,但是穿著打扮可是一模一樣的!我想這件事情你們最好能夠解釋清楚,這可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過了一陣子,疑惑的薛紫辰返回了大廳,他直接找到還在大廳坐著的洪峰告訴了他之前所見的一切。可沒想到洪峰當時就急了:“開什麽玩笑?我從來沒出去過!咱倆當時還坐在一塊你能不知道!”
“啊,你別激動。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啦!但是那個人無論是穿著還是走路的姿態都和你太像了,所以劉誌真警官他們才會有偏見的……”
“我靠,他有偏見!我當時還在大廳裏待著呢我他媽怎麽出去?”
小衝抿著嘴,有些遲疑的看著洪峰,嘀咕道:“你不是有去廁所麽?”
“那段時間能幹個屁啊!你這話什麽意思啊……”
“我就那麽一說,你別著急呀……”
“這事有亂說的麽!”
“好啦!”薛紫辰及時的出來打圓場說道:“我都說了大家相信你的,但是監視攝像照到的影像的確是很重要的線索啊。”
“可不是,真倒黴……”洪峰的情緒也恢複了平靜,他也納悶的嘀咕道:“會是什麽人呢?去旅館西側的小巷?拿了個袋子?”
“哎?拿了個袋子?”張小衝靈機一動,“會不會是從垃圾箱裏翻出來的垃圾呀?嗬嗬,那邊的巷子裏是有個垃圾桶吧?”
“你腦子反應還挺快。我們也覺得很有可能。這些人來去極為迅速,很顯然是有明確的針對性的,不像是一般的毛賊。說不定是和誰約好了在這裏見麵拿走了什麽東西!那個袋子不可能是毫無意義的。我倒是想,垃圾桶一般都是接頭交易的首選隱蔽地點。過去有的間諜不是也把要接頭的東西放在垃圾桶中等別人來取的嗎?不過那袋子看上去相當怪的,是圓筒狀的,就像裝羽毛球的圓筒盒子,還有個背帶。為了調查這個事劉警官他們已經過去察看那個垃圾箱了,我也要去看看!就現在!洪峰,你也別太著急了。這事我擔保!絕不會有人懷疑你的!你放心吧。隻要你把自己的行蹤跟警方說清楚,咱們那麽多證人有什麽可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對吧?”
洪峰還有些窩火的點了點頭,情緒算是穩定下來了,之後薛紫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外麵說道:“我去看看他們都找什麽了,離的很近,就那邊,一會就回來。”說完,擺擺手自己離開了。
當薛紫辰趕到的時候,劉警官正帶人在檢查小巷,在小巷的一端,有個大號的垃圾箱緊貼著旅館的牆壁而放。薛紫辰走了過去,並向劉誌真警官招了招手:“您們發現了什麽?”
劉警官聳聳肩,指著旁邊一堆堆的垃圾袋說道:“一些旅客們生產的垃圾,由清潔工收集起並傾倒在這裏的。好在她們今早沒有把昨晚的垃圾都清走,我們還是發現了些東西的。”
“什麽?”
“一副手套。”說著,劉誌真又舉起一個透明塑料袋。那裏麵裝著一副雪白的手套,隻有手指和虎口下方的部位有幾道血跡,整副手套皺皺巴巴的,看起來是被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箱的。
“被揉成團扔進去的……這能證明什麽?”
“這是副新的手套。明顯是被人故意扔掉的”劉誌真舉著那副手套說道:“而且不是農民工使用的那種,質地很好,像是禮儀兵、或儀仗隊什麽的軍人戴的手套。我覺得有疑點,可能就是案犯所使用的手套呢!對於偵辦案件,任何細微的線索都很重要。”
“我明白。不過……很奇怪啊,這個手套上沒有沾到多少血啊?”
“嗯,我剛剛也納悶呢,不過細想起來,罪犯是隔著被子用刀刺穿死者的,也許因此手套上就沒有沾到太多血。之前不是發現死者嘴角流出的血有被擦拭過的痕跡嗎,也許就是這麽沾上的,他在殺完人後用拇指幫死者把嘴角的血跡擦掉了。反正,百武軍一的房間沒有發現陌生人的指紋,就連他那幾個親信的指紋都十分稀少,所以我想凶手肯定是帶了手套作案,這一點是沒錯的。”
“我也這麽想……那能從手套的裏麵查出什麽指紋嗎?”
“從手套的內側檢查……嗯,有困難啊……”劉誌真說著將那個袋子裝進另一個檔案袋,接著交給了旁邊的鑒識科人員。薛紫辰站在垃圾箱的邊上,抬頭仰望,毅然看到了五樓到六樓的樓梯拐角處那扇開著的窗戶。
“這個垃圾箱是挨著旅館的樓梯的是嗎?”
“啊?哦,對。”劉誌真有些沒聽明白,過後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啊,沒事。隻是覺得……這個垃圾箱的隔壁就是樓梯間啊……”薛紫辰又仰著頭邊看邊思索著,劉誌真很是不解,但也沒有再多加詢問,扭頭和另一位鑒識人員說話去了。
洪峰他們沒有跟來,薛紫辰是自己要來看一看。在看到那位和劉警官談話的鑒識人員點著頭離開之後,他又對劉誌真說道:“五樓到六樓之間的樓梯拐角有一扇開著的窗戶。從窗戶探出頭去可以看到,窗戶的正下方就是那個垃圾箱。”
劉誌真回過頭看著他,也抬頭望了望那扇窗子,然後問道:“對,怎麽了嗎?”
“我在想,為什麽那雙手套被揉成了團?而且還是被放在這層垃圾的表麵,要是凶手真想扔掉它,為什麽不把它藏深一點,用其他垃圾蓋住就好了啊?可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呢?”
說罷,劉誌真也跟著他的思路陷入了沉思:“那你怎麽想呢?”
“我想也許凶手並不是站在這裏——也就是垃圾箱邊上把東西扔進裏麵的,說不定凶手是在六層殺完人後,想從樓梯逃跑,然後在樓梯拐角處從窗戶把袋子和手套扔下樓,正好掉入樓下的垃圾箱裏。”
劉誌真滿眼認真的看著薛紫辰,而後抬起頭望了望樓上,樓梯拐角處的窗口的確就在這個大號垃圾箱的正上方,他隨即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有道理……對了,如果真是這樣,凶手把東西從六樓扔下來肯定會有很大動靜的。”
“對,我知道……嗯……所以我想他隻要事先用手機什麽的發個信息讓同夥來取不就行了。”
“來取?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啊,抱歉,我的思路太跳躍了!我慢慢說,我的意思是……”薛紫辰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思路然後語氣清晰的說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想!凶手很可能從百武軍一那裏取走了什麽東西!很可能不是財物。我們從後門的監視錄像中看到的那群陌生人從小巷中取走了一個圓筒狀的袋子不是嗎?那很有可能就是凶手從百武軍一的房內偷出來的!凶手殺完人竊完物後,就來到樓梯間將那袋東西和自己的手套一起從樓上扔了下去!東西直接被他的同夥拿走了!然後凶手就從樓梯間逃走了!就是這樣……”
“樓梯間?扔下東西……這想法是不錯,但凶手為什麽不自己處理手套呢?而且坐電梯逃到樓下不是更好?”
“那才不好呢!電梯很有局限性,你在裏麵時隻能祈禱門開的時候不要碰到目擊證人!所以我想要是我的話,輕易不會選擇坐電梯離開!”
“那手套怎麽沒被那幾個人取走呢?如果這是共同犯罪的話,那這幾個同夥怎麽會丟下如此重要的證物呢?”
“這個啊,我想是取東西的那幾個人忽略了吧?畢竟這世上不是人人都有反偵查意識的……”
“嗯,你說的有道理,從時間上看也的確有可能,錄像裏的家夥從這小巷取走東西的時間大致就是死者的死亡時間,凶手如果在行凶後再下樓把那件東西交給那些人恐怕是來不及的,確實有可能直接從樓上扔給對方……不過也有可能那窗戶並沒有什麽意義,隻是清潔工打開通風用的。要想證明你這個推測,還得檢查一下樓上的指紋,還得確認百武軍一房中是否真的有丟失物品……小趙!你叫上麵的人查一下五層到六層樓梯間的那扇窗戶。”完命令後,劉誌真又迅速轉向了薛紫辰,“不過你也得承認,這一切隻不過是你的猜測啊。”
“是啊。還得進一步尋找實際物證……對了,電梯裏有監視器嗎?”
劉誌真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
“唉,可惜啊,不然的話一定會多一些線索。”
“不過如果按你這麽說的話,凶手就不隻是一人作案了!還有同夥,這個就得按共同犯罪立案調查啦。”
“我認為凶手是一定有同夥的!這點確信無疑!”
“凡事別急著下結論呐小夥子,嗬嗬嗬,你就沒想過,萬一監視器裏拍到的那些闖入者隻是幾個過來掏垃圾的小毛賊,與此案完全沒有關係那又怎麽辦呢?那樣的話你剛剛的推理可就全被推翻嘍!”
的確如此,這一提醒,讓薛紫辰的心瞬間糾結了一下,他忽的有些不甘心,臉也變得微紅,支支吾吾地爭辯說:“我……我覺得不會那麽巧吧?我還是覺得自己想的沒錯……這謀殺案和監控錄像裏拍到的事件一定是有聯係的!”
“嗬嗬,好吧,但願你說得沒錯……”
“嗯……啊!”薛紫辰默默地低著頭,忽而好像又想到了什麽,遂湊到劉警官身邊低聲說道:“還有一點,我剛剛才想到,現在應該確認一下有沒有人在白天事先在垃圾箱內放過東西……”
“哦?!對了,確實還有這個可能性!你別擔心,羽峰還在詢問剩下的案件相關人員,包括負責倒垃圾的人員,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線索的。”
聽到這兒,薛紫辰猶豫了一下,忽然扭過頭問道:“我可以去聽聽嗎?”
劉誌真看著麵前這個少年堅定清澈的眼神,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可以。你來吧。”
在四樓,劉江他們正邊抱怨著晦氣邊收拾東西,可洪峰那邊卻並沒有表現出要立即離開的樣子。張小衝來到洪峰的房間,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禁笑道:“你也覺得那家夥一時半會兒不會走是嘛?”
洪峰也笑了,微微地點了點頭:“沒錯,那家夥一遇到這種事情就魔障了!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咱們也不可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裏對吧。”
“也是,嗬嗬……”
劉羽峰看著麵前那個曾經熟悉的麵孔,一語不發,少頃,才對代翔說道:“既然你是首先看到屍體的人之一,那麽我希望你能積極配合警方,以便我們盡快地抓住凶手。”
代翔冷笑著回應道:“好啊,我會盡我所能幫你交差的。”
劉羽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言歸正傳道:“那麽請問發現屍體時的情形是怎麽樣的?”
代翔在沙發上扭動了一下自己慵懶的身體,輕歎了一聲之後才緩緩的開始回答對方的問題:“我就知道自己會攤上這種事情,唉……我之前和你那個上司已經說過了,其實我當時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昨晚很累了我本來睡得正香,然後就被上村哲也叫起來了,他說什麽社長怎麽叫也不開門,說鑰匙在社長手裏他們在外麵打不開門什麽的,所以我就從值班室把備用鑰匙拿出來了,然後跟著他坐電梯上來把門開開。嗬,我還特意留了個心眼自己沒進去,果不其然出事了,切,這種事情賴不著我吧,我可什麽也沒做啊!哎,就連屋子我都沒進去過……”
“你隻要回答我問的問題就行了!”劉羽峰沒好氣的嚷嚷道。對方也馬上舉起雙手示意著:“好吧,好吧!你接著問吧。”
“哼。你昨晚十一點到十二點左右都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
“這就是要詢問不在場證明嘛?我當時和別人鬧了點小摩擦。”
“誰?”
“黑羽。也住在六層。嗬嗬,他前一天就來了,冤家路窄,那天我不值班,沒發現他,等到第二天我的幾個同學都來這裏聚會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真是晦氣。”
“你們之間有什麽過節?”
“這個是我的個人隱私吧!和案件沒有關係的事情我也希望你不要問。”
“哼,是否相關由我們警方來判斷!”劉羽峰怒喝道:“現場有人能證明你當時在哪裏嗎?”
“呦呦呦,瞧您這話問的,我在旅館一樓大廳跟人吵架,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當然就都是證人了!那樣的情況我還能分身有術嗎?”
“的確是這樣。”薛紫辰接口道,他此時正準備和劉誌真兩人進入房間來旁聽問話。“我們確實看到了他、彭雲翰、許樂言、黑羽在大廳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而吵鬧起來,後來,那個叫李飛的女孩可能是接到了誰的短信然後就從樓上趕下來勸架了。”
“沒錯沒錯!”代翔像看到知己一樣興奮,“是彭雲翰發的信息,因為原來上學的時候李飛和他關係最好,所以想讓她下來勸勸架,彭雲翰是完全勸不開的。”
“這麽說,李飛之前在樓上?”劉誌真忽然問道。
“對,她上樓休息去了,因為李飛說她有些頭疼。怎麽?你們又懷疑她?你們警察還真是……你們之前不是說案發時間是昨晚十二點嗎?那個時間李飛剛好在電梯中,正在趕往大廳,她不可能有時間殺完人布置好現場再走吧!”
薛紫辰走到劉羽峰的身邊,以令對方都感到驚奇的隨意態度坐在了這位警官的身邊,隨口說道:“你怎麽知道凶手布置過現場啊?”
代翔忽然愣住了。
“我們剛剛在門外可是聽到你大聲的說自己根本沒有進入過百武軍一的房間啊。難道是我聽錯了?”說完,他還調皮的回頭看看劉誌真和劉羽峰,一臉疑問的樣子。
“我……”代翔竟然有些緊張,之前的氣焰瞬間消失了,但是隻消幾秒他的神色就稍稍恢複了。“我隻不過有些緊張,你們在想些什麽?我想凶手肯定是得布置現場的啊!這個……他總不能什麽都不幹就走吧?這……你們!你們這是什麽眼神!是在懷疑我嗎?!”
代翔再次神情激動起來,劉羽峰忽地冷笑一聲,平靜的規勸道:“別忙著打抱不平把自己都搭進去了。控製好你的情緒,我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
“嗯……好的,我知道。”代翔十分別扭的看了劉誌真一眼,不在多言了。於是劉羽峰繼續問道:“昨天晚上你們幾個同伴又都在什麽地方做些什麽?”
“這種事情問他們本人不就完了……”
“希望你配合!”
“好好好……他們……我反正就知道李飛回房休息了,大概是在十一點五十的時候。而我當時就和彭雲翰和許樂言待在大廳裏。陳小雨是碰上自己認識的人了吧?一直在大廳另一側和別人聊天。當然,過了一陣兒黑羽就來了,我隻是想和他打個招呼,不過他的德行比以前差了很多,然後我們就理所當然的吵了起來,哼。”他有些嘲諷的輕哼了一聲,然後繼續說著:“此後他們幾個就一直待在大廳直到……直到將近十二點半吧?他們才都回房休息。黑羽當然是比較早的回去了,不過我們的心情因為他變得極為不爽所以都沒有休息的心情,當然我後來因為工作去了值班室,跟我一起在前台值班的小馬可以為我作證!”
“嗯,稍後我們會去求證的。那麽關於鑰匙的問題:所有房間的鑰匙隻有兩把嗎?”
“對,一把交給房客,而另一把是備用的,都放在我的值班室裏。對了,你們不是兩把都拿走了嗎,一人一把是吧?”
“嗯。對了,還有……你確定你把鑰匙交給了百武軍一本人?”
“沒有!不,我是說不是我給的,那個房間的鑰匙是李逸風親自拿走的,是他交給的百武軍一!備用鑰匙倒是一直在我那裏。”
“原來如此。嗯……那麽就是說你並不清楚房間的鑰匙是否經過複製了?”
“複製?哦!你覺得凶手是直接用鑰匙開門進去的是嗎?我想不太可能。”
“為什麽?”
“嗬,顯而易見,凶手怎麽會知道百武昨晚會住那間房間呢?他不可能提前做準備,所以就算是用鑰匙也隻能是在房間確定後再去想辦法,那根本來不及,就算是偷出去都不可能,有那麽多人在看著呢!要把鑰匙拿出去再找人複製哪裏那麽容易!我們又不是瞎子。再說這附近也沒有做鑰匙的人啊。”
“嗯,有道理。”薛紫辰孩子氣的聲音此時又突然冒了出來,一時竟讓劉羽峰有些不適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
“呃……還有個問題。你能確定自己看管的備用鑰匙絕對沒有被人使用過嗎?”
“嘿!當然沒有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說我看管不嚴嗎!我一晚上除了上廁所就沒有離開過值班室!不信的話小馬可以作證!你完全可以去問他!如果你們不信的話……”
劉羽峰煩透了代翔的態度,他的問題已經問完了,在回頭觀察了劉誌真的表情之後,他毅然決然的把對方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