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故意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容易,希望你們能夠體諒。”

貞杏一麵笑著,一麵看著張老板說道:“誰都不容易,我們做生意哪裏容易?大家都在這裏麵混,都知道是什麽情形。張老板要是著急,我現在就讓小福子給您收拾東西?咱們呐,買賣不成仁義在,是不是?”

張老板點了點頭,貞杏高呼小福子。齊博鬆站了起來,跟著張老板出去撤貨。

貞杏一個人在屋子裏,不禁的嚴肅了起來。於大派敢給張老板放話,就會對別的老板放話。這個於大派在這條街上橫慣了,凡是做生意的人都要給他三分的薄麵。看來,這回的問題有些棘手。

貞杏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張老板走了,就會有李老板、王老板。雖然說,賣誰家的貨都是賣,但是,少了這幾個大戶,自己的品牌形象一下子就差了下來。

自己進的這些貨,都是伊犁百姓習慣的品牌。一說喝酒,不是張記就是王記。要是他們兩個撤了,剩下的就是小品牌,那和小賣店有什麽區別?

這個於大派,竟想出了這等陰損的招數。這一回,能不能過去,就看誰堅持的時間長了。

貞杏將店交給了齊博鬆管理,獨自一個人鑽進了祥和莊。劉老板見貞杏獨身一人來找自己,心裏甚是詫異。

“弟妹有何貴幹?”劉老板說道。

貞杏笑了笑,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我也不必和大哥繞彎子了,我記得,大哥的酒樓也自己釀製酒吧?”

劉老板眼珠一轉,笑著說道:“那是那是,我叫夥計拿過一些給弟妹嚐嚐?”

貞杏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家的店大哥也是知道的,我有心想要經營大哥的一些貨。有錢何不給自家兄弟賺?大哥覺得呢?”

劉老板哈哈大笑了起來,眼珠子不住的來回轉動。齊家的生意是出了名的好,這街上誰不知道?不過,他們得罪了於大派,這也是有目共睹的。

“弟妹這是想拖哥哥下水呀!”劉老板十分直接的說道。

貞杏微微一笑,冷冷的說道:“我以為,大哥是這街上唯一不怕於大派的人。聽說,大哥和於大派鬥了幾年,於大派最後是甘拜下風。原本指著大哥能夠幫著弟弟妹妹一把,就連著坎兒大哥都不幫我們嗎?”

劉老板冷笑了兩聲,站了起來,說道:“弟妹要這麽說,我就實話和你說了。沒錯,我是和於大派鬥了幾年。現如今,我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招惹誰。你知道前幾年為了和於大派鬥,我花費了多少的心裏?好不容易才讓雙方不再起爭執,我幹嘛要自己沒事兒上趕著惹他?”

貞杏一聽就明白了,劉老板這是要自保。是呀,到了這個時候,誰會為一對互不相幹的人趟渾水呢?再說了,她與齊博鬆又沒有什麽利用的價值。

貞杏想到這裏,吸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冷冷的說道:“大哥要是這麽說,隻當我沒來過。日後,於大派要是看上了葡萄酒。硬是要我賣給他的時候,請問大哥,我要怎麽做?”

“於大派又不開飯莊,他要葡萄酒做什麽?”劉老板皺著眉頭說道,他知道,貞杏這是故意要往自己身上引火呢!

貞杏笑了笑,說道:“他現在是不開,備不住以後不開。而且,這個於大派就喜歡和別人搶生意。我聽到的消息,當年,你們兩家就是因為搶生意才打起來的。再說了,他的超市為什麽不能經營葡萄酒?現在,不是也在賣酒嗎?葡萄酒的利潤多大?他幹嘛要不做呢?到時候,要是找到我,我可不知道怎麽做。”

“你威脅我也沒用!”劉老板憤怒的說道,他一輩子最討厭別人威脅他,特別是個娘們。一個娘們家家的,在家洗衣服、做飯、生孩子就好了,沒事兒,學著男人做什麽生意?齊博鬆也不管管她!

貞杏站起身,走到劉老板的麵前,笑了笑,語重心長的說道:“大哥,不是弟妹嚇唬你。你細細的想一想。於大派是什麽人?他是無賴!他答應的話能信嗎?他現在不和大哥鬥,那是因為他的口袋癟了。這回開超市要是讓他翻本,你說,他還會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大哥仁義,這誰不知道?可是,仁義的人遇到無賴就隻能無奈了!大哥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壓倒他,到以後,他還會找大哥的麻煩。再者說了,我們開店的時候,大哥吩咐這條街上的人要照顧我們。誰人不知道大哥和齊博鬆的關係不一般?隻怕,於大派此時正想著,我們的背後是大哥,也把大哥恨的咬牙切齒呢!”

劉老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娘們說的一些話不無道理。比如,於大派這種人,他怎麽會甘心吃虧?自己是覺得,風平浪靜的日子好過,但於大派那種人,不就是喜歡興風作浪嗎?

又借著是縣太爺的小舅子,所以,更是肆無忌憚。這種人留著,遲早都是個麻煩。劉老板轉念一想。這隻手要往哪裏推呢?

如果推了齊博鬆,就等於跟於大派公開敵對。要是不幫齊博鬆,這把火,也是遲早要燒到自己的家中。

劉老板咬了咬牙,如果齊博鬆真是塊好料。自己要是借這個機會打倒了於大派,是上上之選。如果到時候齊博鬆沒經得住於大派的折騰,自己大不了就是繼續和他鬥下去。

幫了齊博鬆,齊博鬆會搭上一個巨大的人情。可是,要不幫齊博鬆,於大派不會領自己的情,說不定,還會再次牽連自己。

想到這裏,劉老板問道:“你想怎麽樣?”

貞杏聽了劉老板這句話,心裏鬆了一口氣。

張記與王記撤貨後,劉老板自家釀製的酒被擺上了貨架。劉老板本身開的就是高檔飯莊,他賣的酒自然也不低檔。貞杏進回一大壇,分開了無數個小壇。每壇半斤。每壇三十個個大子兒。

雖然價格有些偏高,但由於劉老板的酒從來不出自己的酒樓。這就引來那些想要去祥和莊,口袋裏卻癟癟的人的青睞。

兩日下來,酒賣了不少。貞杏與齊博鬆盈利不少。劉老板看著更高興,自己家的酒能賣出這樣的銷量也確實難得。

貞杏聯係了一家經常往返南疆的商貿公司,貨架子上添了不少新鮮玩意。雖又有幾家供貨商扯貨,但齊記超市的生意不減反升。這讓於大派驚奇不已。

細打聽,於大派才知道。敢情,齊記超市的背後竟然有劉老板撐著。於大派頓時恨的牙癢癢。恨歸恨,可他現在還沒有本事跟劉老板徹底的鬥一鬥。當初,為了和劉老板鬥法。花去了多少的銀子?不然,他何至於要關門大吉?

隻是,如果齊記的背後是劉老板。要想和他們鬥下去,自己就吃虧了。劉老板黑白兩道通吃,就連自己的姐夫縣太爺也要給他三分薄麵。於大派心裏不服氣,可又無可奈何。

又聽說,齊記店裏的貨都是一家經常來往與伊犁與南疆的商隊所供。於大派頓時動氣了邪念。

於大派先是要以高價購買那些貨,這時,他才知道,齊記與人家簽下了文書。三年之內,這商隊都一低價供應。

情急之下,於大派要求商隊下次多帶些貨回來。商隊的頭領告訴於大派。大雪封山了,又眼見著過年,他們不再跑貨了。最快也要等到來年的春天。

於大派心裏更是賭氣。一個夜裏,於大派組織了人馬,以嚇唬商隊首領為目的。呼啦啦的百餘號人就攻進了商隊所在地。

可是,那些常年往返與伊犁與南疆的人,什麽市麵沒見過?那些人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人,風風雨雨的,怎麽會將於大派放在眼裏?

那些身上帶著功夫的商隊人員,與於大派的人差點火拚起來。於大派見形式不好,剛要逃跑就被商隊的首領一腳踢飛了。於大派落荒而逃,成了這條街上的笑話。

於大派心裏不服,但無奈身上有傷,又礙於麵子。他也知道,現在街頭巷尾都在流傳著,於大派被商隊打的事情。

於大派心裏更加的不爽,上回被齊博鬆修理,就已經成了世人的笑柄。還沒等這件事兒結束,又來了一件事兒。這不是給自己的臉上摸黑嗎?於大派下定決心,不把齊記超市折騰黃了,他就不姓於!

齊博鬆將最近的這些消息收集了回來,不禁的有些好笑。這個於大派,仗著自己的勢力想要為非作歹。這一回,是要他的好看。

齊博鬆沉著了下來,認為這是個絕佳的機會。隻要計劃的得當,就能將於大派趕出這條街。但是,光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哪裏夠?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他知道現在該用什麽方式出手了。

齊博鬆走到房間裏,貞杏已經睡下了。齊博鬆抱起了被褥,鋪好躺在沙發上。貞杏“嗯”了一聲,齊博鬆不禁的抬起了頭。他知道貞杏的習慣,這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