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 美人記

車駕走地很平穩,馬車裏除了傾昀,隻有華姬一人,其他的人都很隱蔽,外麵駕車的還是墨雪,傾昀地兩個侍女,她一個未帶,全讓寧久信領回了寧國。

現在這馬車上有四個骨灰盒,傾昀已經將父母火化,再也沒有人可以現娘親的秘密,她沈宸霜留在世人心裏的隻有美貌,隻有才德。

“小姐!”墨雪聲音傳來,馬車也停下了。

華姬很恭順地為傾昀打起車簾,車內美人往外挑眉,隻見外麵長身玉立一個男子,對著她淡淡地笑。

是他?居然是他!

“淺妹妹,沒想到看到你的車駕了!”洛憑歆一臉溫柔淡然,現在他已經坐進了馬車,而華姬出去和墨雪並坐一處。

“兄長如何會在這裏?”傾昀麵罩輕紗,她知道,自從父母仙去的那一夜,這個人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三歲入家學!家學便是鳳凰山,三歲進入鳳凰山的女子,除了洛淺還有誰?

“淺淺,我想通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嗯,人活於世,想通便好!”素白的女子,素白的麵紗,一隻沉香木,她宛若仙子。

“淺淺,你變了!”歎了口氣,洛憑歆更喜歡那個精靈古怪的小族妹,而不是麵前的她。

素然一笑,傾昀聽慣了這樣的話,“沒有,隻是你看錯了我!”

洛憑歆看著她,身姿曼妙,玲瓏到極致,雖然覺得很瘦,可是不影響她女性之美,反而更突顯在她的身上哪裏還看得出,當初那個肉肉的小族妹的影子,“是嗎?或許吧,我們都看錯了你!”

“嗯,或許以後還會看錯,可是那又如何呢?”

“節哀順變!淺妹妹!”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洛憑歆現了,他們分開了大概有13年吧,這13年的隔閡居然是這樣的大。

“我不難過了,真的,族兄,過幾年我也會死,不過是早和晚的事,何必太在意!”傾昀再次自嘲地笑笑,“兄長要去哪裏?”

“淺淺,我前麵說,我想通了,是真的,我……,辭官了!”淡淡地笑著,洛憑歆的氣息從沒有如此過。

終於開始審視,他辭官了?會嗎?他那麽看重權利!

“自從知道你的父親,我們的前任族長過世的時候,便開始有了些感悟,後來更是知道了你便是洛淺,我突然就不耐煩了起來,淺淺,人生真的沒什麽要抓的了,全是虛幻!和黎惜蘭回黎國後,更是現如此,我和她……也是不可能的了,我……,想到處看看,然後真正地安定,娶妻生子!”

“舍得嗎?”

“不舍得也沒有辦法,淺淺,曾經我不平過,對於你們,可如果你就是洛淺,你哥哥就是洛曦,我恐怕也沒什麽好不平的,太太平平過日子吧,像你們這樣太累了!”

“像我們這樣?族兄,你的日子不累嗎?”傾昀的話音一直很平順,沒有半點起伏。

“累!”

一句話說出來,兩個人都又沉默了,洛憑歆怎麽可能不累,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吧。

“那淺淺祝族兄早日找到美嬌娘!”半響後,還是傾昀出聲。

“哈哈,好!淺淺,我希望那個日子不遠!”洛憑歆笑地高興,“我會先雲遊,你大哥小時候就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淺淺,我也想去踏踏四海了,但……,或許,時間久了,我又想回官場了,那我便來找你,你記得給你兄長我一個好位置!”

“我?你覺得我行嗎?”

“怎麽不行,先別說你大哥那裏,就算你寧國九王妃的身份,也能安排好自己的族兄吧!”

“好!一言為定,到時候族兄不要嫌淺淺人微言輕!”已經一個月了,傾昀始終沒有什麽興致,她一直很低迷。

洛憑歆望了她半響,忽然歎了口氣,幽幽一聲,“淺淺,寧久信要是可以天人永壽,你確實可以托付給他!”

這一句話,讓傾昀有些詫異,仿佛在夢中驚醒一般,望著這個曾經很熟悉的族兄。

“哎,淺淺,這話本不該我說,可你……,你是小淺淺呀:”這個下午,洛憑歆是極為真心的,他的心底深處一直有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會叉著小肥腰罵人的小女孩,她要是不能幸福他也會傷心的。

“哈哈!”有些諷刺地笑,“謝謝族兄,可是……,我已經嫁給他了,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我還能做什麽呢?”

是呀,你還能做什麽?或許當初你就不該那麽柔順,淺淺,或許當初你就該好好經營,或許你就能嫁給白遺扇或者林禦玦,他們……,哎,又能怎麽樣呢,婚姻這個東西是講緣分的。

他們之間之後誰都沒有話了,洛憑歆搭了一陣順風車後就下了,鳳凰山已經快到了,黎國就在附近怪不得可以遇到他,傾昀斂了斂思緒,明日就要到目的地了,她得好好規劃下,甩掉5批人,不等於沒有人了,可是……

傾昀的眼閃了閃,如果那麽容易現這塊密地,這鳳凰山也不會存在千年之久了,“華姨!”

“在!”

“通知過了吧?”

“回小姐,已經安排好了,明日朱雀長老會親自來接小姐!”

“嗯!”眼眸閉上了,絕美的女子再次陷入了沉靜。

華姬長久看著這個小姐,她對她的佩服實在很深,說是2o歲,其實還有1個月才到19的女子,居然如此沉穩出色,就在華姬愣愣出神的時候,就又聽到了傾昀的出聲,可是抬眼,她依然閉著眼睛,仿佛在囈語。

“我多希望能回家呀,可是……,我……”我的丈夫在等我呢!

華姬突然覺得小姐的哀是自內心的,她眼望前方,小姐,你從小無母,從不會有人在情事上指引你,而相爺和夫人的事恐怕也讓你心生暗懼,可是對不起小姐,華姬我也不懂呢,我從小就是被作為守衛而培養的,我從未有過除了忠心以外的感情,華姬我也不能幫助你。

鳳凰山內,一切如常,傾昀簡單地安葬了父母,洛離和嚴嬤嬤就在他們兩人的身旁陪著,他們會好好的。

一旁的小弟弟樹兒哭地傷心,傾昀淡淡地拍著他的背,她不是個熱情的人,這樣已經不容易了,她更不是個主動的人,但是小樹兒卻因為姐姐的動作,更是傷心,一下子撲進傾昀的懷,“阿姐,阿姐,樹兒想阿爹,樹兒要阿爹!”

我也想要呢!

“樹兒乖,爹會在天上看著樹兒長大成才!”

“嗚嗚,嗚嗚嗚……”

……

……

沐浴靈泉,這是家主之地,傾昀靜靜地在裏麵泡著,凝脂之肌益光盈動人,微微閉眼,明日就要回去了,要回寧都,真不想回去呀,這幾日她問了點洛千樹的功課,問了點鳳凰山內的情況,她還……

月光之下的美人現在是紫紫眸,這裏無人敢闖,所以傾昀敢這樣,母親臨死前,沒有人注意到,偷偷塞入她手中的是《巫女冊》,這一個多月,她每每讓墨雪守護,自己偷偷演習,對於靈力,她已經可以用一些了,一個翻手,傾昀手中結出了一個光球。

可是沒什麽用,沒什麽用呢!靈力不可對普通人用,傾昀不傻,就算遇到極大的危險她也不用,不然死後的懲罰她不想試,她才不用這一世換無盡的懲罰,太不值了,算數她可是學得很好的。

隻是這種靈力讓她的身體輕盈,讓她的頭腦清晰,其實巫族聖族人就算不用靈力,可是身帶這種能力,所帶給他們的好處也已經很多了,他們根本就是得天獨厚。

書的最後是巫女禁咒,傾昀看到了換顏禁咒,其實真沒意思,在這個族裏,哪個禁咒可以輕動,每個都是上天的賜予,每個都要慎重,尤其是禁咒,傾昀合上了書,她不是娘,她絕不會傷害自己。

禁咒,她不看不學也不會用。

披上衣服,傾昀先拜了下那裏的鳳凰祖先,然後就出去休息了,明日她就要離開,心歎可惜了,本來要是沒有生定王亂政,她這次就可以把家主之位還給大哥,但現在……,她還得再頂著家主的頭銜過個幾年。

“華姨,他們都回去帝都了吧!”撥著琴弦,傾昀很是素淡。

“回小姐,是的!一切都按照小姐吩咐的進行了!”

“送我回到華然,你也回去吧,大哥需要你們,而我,要過平靜的日子了!”

“諾!”

“華姨,可是這次……淺淺……,想任性一次!”

淺淺想任性一次,華姬沒有想過,這個話會出自小姐的口,她抬頭望著她,絕美的女子唇邊擒花。

“我想好好玩,沒有算計,不會奪權,最後一次!可以嗎?華姨,陪淺淺,一路慢慢走,我們玩回去,可以嗎?華姨!”傾昀是家主,她想做什麽本就是天經地義,可是現在她對著華姬詢問,因為她知道她不該,可是她就想任性一次。

“好的!華姬會陪著小姐!”

“謝謝!”

……………

“小姐!”華姬從外麵走進雅間,心中微微有些好笑,這個小姐說是玩,可是她走在人群裏的感覺還是那樣的高貴,她終究是擺脫不了那遺族血脈的影響了,她一眼看去就不像普通百姓,“小姐,月心冷露賣完了!要想買,得明天!”

茶樓高處的女子帶著麵紗辨不出神情,“那便再留一日好了,我們明日早些去買!”

“諾!”華姬望著這個女子,離開鳳凰山後,又走了一個月,現在已經到了寧國境內了,她還是磨磨蹭蹭的,就是慢條斯理,不回華然城。

“華姨,你看那裏!”雪衣女子伸手一指下方街上。

華姬定睛一看,那是一個小販。他賣的是冰糖葫蘆,“小姐想吃嗎?”很奇怪,華姬很難想象小姐吃糖葫蘆的模樣。

“嗯,想吃!”

“那屬下去買!”華姬即使再有想法,也不會多說什麽。

不一會兒,她便重回酒樓高處的雅座,將糖葫蘆遞給傾昀,隻見那個女子接過後,接下麵紗,笑地絕色傾城,開始一個個地吃了起來,還問,“華姨,墨雪,你們不要嗎?為什麽不給自己買?”

兩個被點名的人麵麵相覷,然後同時說,“屬下不需要!”

“哦!”傾昀繼續吃。

“小姐,以前沒吃過糖葫蘆嗎?”華姬看著那吃相極為優雅的女子,能將糖葫蘆吃地那麽上品的,她還沒見過。

“吃過!華姨還記得,我6歲時和哥哥去黎都嗎?哥哥給我買過,我們都吃了!”傾昀一麵說一麵笑,放下手中插糖葫蘆的小竹簽。

“哥哥他,是被我弄成現在這樣的,嗬嗬!”想到好笑處,傾昀的目光很是自嘲,“是我告訴他,喝湯時調羹不可以碰到碗壁,還有其他很多……,很多……,哎,很沒意思的東西,都是我把他弄成今天這樣的,很沒意思吧!”

墨雪和華姬再次相互看看,他們不懂這種貴族的禮儀,他們隻知道她們覺得公子小姐舉手投足間就是比貴族還高雅,世上無人可比,這樣很好呀,實在讓人羨慕,這種東西,人家說三代也培養不出個貴族來,不是學就可以學會的,得真正融進骨血才行,所以他們隻有羨慕的份。

“華姨,聽說這桑坪城的芙蓉堪稱一絕,現在正是七月,我們去清流園看芙蓉吧!”

“諾!”

“墨雪,你要是沒有興趣,可以回去休息,這些日子趕車你也挺累了,這賞花本就是女人喜歡的事,我和華姨沒有問題的!”傾昀淡笑著。幽幽帶上麵紗。

墨雪想想便覺得也是,他還是回去休息吧,養好體力,有華姬在,他還是很放心的。

………………

“又是七月了!”快到生辰了,二十了,傾昀雪衣拖在身後,走在池塘邊上,望著那姿態各異的芙蓉蓮花,真的是極美的,“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一麵看,一詩便吟了出來,自內心,有感而,並沒有想什麽意境。

“詩雖好,卻有些苦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傾昀和華姬都往邊上側望,那裏一個青年男子,端的是好像蓬萊仙境處步下的玉樹臨風絕代謫仙。他的身後是一個清俊少年。

“國師,好!”傾昀淡淡一個頜,身後的華姬卻是一個福禮,非常符合她的身份。

“公主,好!”聖鏡緣也是抱拳頜,他身後的曲真對著傾昀一笑,然後一個大禮,“姑娘。好!”

這個稱呼讓傾昀有些恍惚,卻聽到聖鏡緣淡淡輕斥,“曲真,該改改你的稱呼了!那是大長公主!”

“哦!”曲真摸頭,然後對著傾昀傻傻一笑,“嗬嗬,下次改!”

“無妨!”

傾昀繼續看著那邊的荷花,她淡淡的氣息讓周邊都寧靜下來,聖鏡緣走到了傾昀的身邊,他比身旁的女子高了許多,傾昀在他的身側顯得嬌小柔美。

知道主人會說些話,曲真並不靠近,而華姬卻還是緊護在傾昀身側。

“剛才的詩,公主不覺得有些苦悶了嗎?人生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公主,你看這無邊的夏景,也是上天的一種恩賜呢!”

“嗯,國師說的對!”傾昀淡淡一笑,隱在麵紗下的姿容其實很假。

聖鏡緣不用轉頭看她,也知道她是在敷衍,隻是他也不生氣,“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色奪歌人臉,香亂舞衣風。名蓮自可念,況複兩心同。”

這是聖鏡緣的詩?傾昀轉了臉看他,怎麽覺得這個意境……?

看了一眼,她低下了頭,一聲不,不打算評價,繼續往前走,聖鏡緣就走在她的身旁,“公主,已經把該安排的事都安排完了吧?”

“是的!”她靜地可怕,沒有什麽興致。

前麵是片竹林,傾昀突然有些恍惚,她仿佛

見到了蕪沁鄔那裏的竹子,還有梧桐,可是這裏終究不是,這裏沒有娘親的味道。

“公主依然在傷心嗎?”聖鏡緣看沉默地夠久了,他又了句問,其實按照他的性格,不出聲和傾昀打招呼,直接離開也行,但是還是出聲了,可他們兩人一路走來,卻一直在冷場。

“沒有,我不傷心!”淡的沒有意思情緒的波動,傾昀的周身冷漠,就連聖鏡緣都覺得那是一層敲不開的堅冰。

“嗯,那就好了!”聖鏡緣也無話了。

他們兩個就淡淡地走進竹林,再幽幽地走出,再沒有半點的交流。

“華姨!”

“小姐,有什麽吩咐?”

“去問問,馬車可以趕到此處嗎?我累了,不想走了!”傾昀很嬌弱。

一看這幽靜的環境,華姬有些為難,可是小姐說了,她決定就算去找抬轎子,也得把小姐抬回去,不能讓她累著,所以她一個躬身,“屬下去去就來!”

聖鏡緣看著那裏離去的女子,她長得很平凡,可是那雙眼極亮,一看就是內家高手,他再往自己身後看看,嗬,那個曲真不知道去哪裏了,躲得真快!

傾昀坐在石凳上,在陽光下淡淡地看著自己的手,聖鏡緣覺得甚是無趣,他難得如此,算了,過了冬日,他也離開這座城池,不要計較了。

“國師,該不是考察遍了整個熙朝了吧!”素素淡淡的一聲,清冷無波。

“嗯,差不多了!”

“國師覺得四國之內,哪個國家問題最大,哪個國家管理最好。哪個國家最有威脅,哪個國家最好控製?”咄咄逼人的問話,配上這個聲音卻不突兀,甚至會讓人感到,她隻是在和你說最平淡的話,隨著這話的出來,傾昀也站了起來,鳳眸掃向聖鏡緣,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一絲不漏。

聖鏡緣並不回避,他這樣看著傾昀,兩人眼中沒有打量,沒有審視,可是有幾分真呢?

“公主的話很難回答!很多事看到時一個樣,一轉身又是另一個樣,時移世易。公主當明白!”

“嗯!當然,隻是,總會有個想法!”傾昀還是不放鬆,她就是想聽聽聖鏡緣的答案。

“四國之內……”聖鏡緣看著洛傾昀,他微微一笑,當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問題最大的,在緣看來是萬國,管理最好是林國,最好控製的事黎國,最有威脅的是……”再次一笑,弧度更大,“便是公主腳下的這片土地了!”

傾昀也笑了,英雄所見略同,淩帝一樣是這樣想的,她更是,所以她洛傾昀作為棋子,更是監督者,來到了寧國,可是她不想理了,“國師所言甚是!萬國內禍剛平,可是內政依然不穩,氏族霸政嚴重,現在就看萬炫影的能力了!林國在林禦玦的帶領下的確很不錯。而黎國,隻要扼其商道,的確最好控製!”

“公主聰慧!”聖鏡緣一個輯身,很是恭敬,唇角勾起弧度。

“難及國師!”人家有禮,我一樣有禮,傾昀低低一個福身。

聖鏡緣慢慢直起身體,傾昀自然也隻能慢慢板直自己的腰,可是她覺得一陣暈眩,莫非是曬太陽曬地久了?

美人身子還沒直,就晃了兩下,差點沒有倒下,可是倒下也沒關係。一個充滿竹香的懷抱已經張開,將她堪堪摟住,低低從喉間溢出關心,“公主!”

傾昀隻覺得一陣不適,她急急想推開聖鏡緣,可是還沒等她用力,她覺得更暈了,因為天旋地轉中,她居然被人扯了出去,再次睜開眼,對上了一雙狂怒的星眸,

“國師實在輕薄我們寧國的九王子妃嗎?”

聖鏡緣無話,他隻是看著那個男子,抿著唇,他不想和他多說什麽。

傾昀抬手撫上自己的太陽穴,另一隻手被那人握地死緊,她不想多說什麽,隻想快點抽出來,可是越用力就越緊,被他握到極痛,知道自己忍無可忍,“放手!”

段染塵看向傾昀,眼中全是憤怒,“九王子還在等著公主,你就這樣回報他?”

傾昀被這句九王子堵到心口悶,一句話都說不出,那邊聖鏡緣也開口了,“段太尉,請你放開大長公主!”

聖鏡緣不說這個話也就算了,現在一說,段染塵非但不放,反而邪魅一笑,將傾昀一下子扯至自己身後,藏了起來,“不勞國師費心!我寧國的九王子妃,自然有我們寧國的臣子保護!”

望著美人撫額,望著美人的手腕好像出現了紫青,聖鏡緣不說什麽了,他出手了,直接搶人。

傾昀隻覺得頭更痛,現在他們一人拉住她一邊,這算什麽?那個夜裏,寧久信從師叔那邊搶她,現在這又算什麽?這兩個男子的眼眸中全是不退讓,她的手都被他們抓到極痛,晃了晃,她極為無奈,“你們兩個!全都給我放手!”

極高的女子聲音,顯示了這個淡然女子開始了怒。

聖鏡緣看到這個情形,他先覺得失態了,放開了傾昀,而段染塵看到這裏,幽幽邪笑,也放開了,“公主,你真會選地方幽會!”

“你……”傾昀氣悶,可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她狠狠地望了段染塵一眼,轉離去,完全不管身後的兩個男子,現在他們隨便幹什麽,她都無力管了,宿便他們,愛打不打。

望著傾昀離去,段染塵瞪著聖鏡緣,兩個絕色男子,兩個不一樣的男子,一個如天上謫仙,一個似地獄邪魔,“國師怎麽又到了寧國,官府上都沒有接到通知呢!”

“段太尉剛回華然,怎麽就來到這桑坪城?實在讓人費解呢!”

因為……,段染塵不說一句話,對麵的都江堰也是,他們各自有他們的行程。!

“嗬嗬,既然不同路,那麽塵便不打擾國師了!”段染塵抱拳離開,他們之間現在又恢複了禮貌,仿佛先前的摩擦全都沒有生過。

……,無話,聖鏡緣連禮都沒有還,他自己本人不會不知道,但是很不喜歡這個男子的,這種厭惡,在第一次見麵就有了,深深地在心底,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就是存在,這是沒有辦法克服的。望了望那個男子的背景,聖鏡緣撣了撣自己的衣服,他也該離開了。

………………

傾昀一直不舒服她給自己的手上了點藥,兩個人都那麽大力,就連聖鏡緣也是,上麵都是淤青。

她弄好後,就準備睡覺了,心中也決定了,明日就離開,她實在不想和段染塵同處在一個城池裏,她是要一路遊玩的,她不可被這人影響了心情。

可是……

“你……”傾昀隻覺得再次暈眩,為何這人像吊死鬼一樣纏著她,“你給我出去!”

那個人悠然地坐下,魅惑一笑,“不出去!”

……

“淺淺,別瞪眼,你還沒說,你幹嘛不回寧國,你可知寧久信每日等你,甚是苦楚呢!”段染塵的話是說寧久信苦楚,可是看他的神情,卻哪裏有半點同情的樣子,分明就是幸災樂禍。

幹嘛不回?傾昀食欲,因為我不想回,回到寧國,我要麵對九王子,他剛剛誓,說會愛我一世,他用他的命誓,可是我再也承受不起這樣的許諾!我不要背負任何人的命,而且一回去,我還沒有準備,我不想和他圓房,我不想!

看著傾昀陷入了呆,她的眼光失去了焦距,很是無助,段染塵不由得想起了洛奧曦的話,淺淺小時候就喜歡走神,長大了倒是很少了。

“淺淺,你怎麽會和聖鏡緣一起?你喜歡他?和他約好的?”段染塵的聲音帶著魔魅,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

“我沒有!”急急的解釋出口,傾昀不知道麵對的人為何會這樣想,可是她的確沒有。

段染塵笑了,很高興,沒有就好,願意解釋就好。

傾昀卻不喜歡他的笑,他又不是牛郎,賣什麽笑?

“你怎麽回來?”她是洛家家主,該犀利時,絕對不含糊。

“自然有該做的事,淺淺,恐怕你得跟著我走了!”

“你說什麽?”傾昀覺得甚是好笑,他憑什麽說這個話。

“我這次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過淺淺,我一定會抽時間陪你的!”

太無恥了,誰要他賠,傾昀冷笑不屑。

“淺淺,我現在還有點事沒有完成,等做完了,你等我,我陪你,還有三日就是你的生辰!我有東西送你!”段染塵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個女子身前。

不敢相信地望著那個人,誰答應他了,他憑什麽可以幫她決定?還有她不要生辰禮物的,他不知道嗎?

段染塵不管傾昀的怔楞,他伸手環住了那個嬌弱的女子,“淺淺,明日一早,你不要出去了,我會把月心冷露買到你這裏!”

心口好像堵得更厲害了,傾昀覺得渾身都要顫抖,“出去!”極為冷淡的聲音,能將周身的溫度直直降下。

“淺淺想睡覺了嗎?”段染塵一點都沒有受影響,他低頭望向懷中的女子,她纖弱的模樣無一不顯示了她隻是個正常的女孩,她哪裏像現在寧國人傳說中的那樣,眾人把她妖魔化了。

“你放開我,你憑什麽?”傾昀根本睜不開這個人,她的侍衛在他的眼裏形同虛設,他想來就來。

抓住傾昀的手,段染塵的眼開始淩厲起來,“淺淺,不要靠近聖鏡緣,這個人不像他的表麵,他是天底下最無情的人,他也是最虛偽的人!”

“他虛偽,他無情,都與我無關,我誰都不想靠近。”傾昀覺得無語物理,“段染塵,你有什麽資格說他,你一樣無情,一樣虛偽!你們兩個人,一個用仁慈做外衣,一個用邪獰做偽裝,可是段染塵,你不覺得,你們很像嗎?全是無情虛偽,可是又如何呢?天底下誰不是如此,我也一樣!大家誰比誰更高貴呢?”

長久的沉默,段染塵幽幽一笑,不見邪獰,隻有簡單,“淺淺,你這個話要是告訴聖鏡緣?估計他要氣死。還有……,你說錯了,我和他不一樣!”說完這個,段染塵突然在傾昀腰上一個用力,將她箍進懷裏,他極為認真盯著她的鳳眸,“淺淺,比如,我可以這樣吻你,而他……,絕對不可以!”

傾昀隻覺得呼吸一炙,這個變態把她壓在了梳妝台上,又在輕薄她!

良久之後,段染塵的呼吸還是粗重的,“淺淺,記得,隻有我可以!聖鏡緣他不行!”

“是,被狗咬,隻要一條就夠了!”

他們之間就隻能這樣了,傾昀望著段染塵,我是九王子妃,不是你的女人,段染塵,你在幹什麽?

洛傾昀,你遲早是我的,以後你會知道。

放開壓製的手,段染塵背過身,“淺淺,你小心點,這裏最近不太平!我先走了!”

說完這個話,他就真的走了,傾昀頓時覺得渾身失力,她覺得舉步維艱,前路由狼,後路有虎,她該怎麽辦?

再次在心底告訴自己,她是九王子妃,她是寧久信的妻子,她要往前走,她的丈夫在寧國的華然都城等她,她人性的也差不多夠了,該回家了。

第二日一早,段染塵果如他所承諾的,買了月心冷露送到客棧,交代了夥計,交給了那上房裏住的夫人,傾昀望著夥計極為樂嗬地送來了,這極為聞名的電信,卻倒了十成十的胃口,她在無人後,把那電信全部扔了,一口都沒有碰,她不要碰那個人帶來的東西,她不能再接受他的一切,她要回寧都,她要回到丈夫身邊。

“華姨!”

“小姐!有何吩咐?”

“收拾一下,我們今晚趕往下一個城池!”

“諾!”異口同聲,墨雪和華姬不會質疑傾昀的話。

………………

“小姐,這裏是饈言城!這裏不設宵禁,是整個寧國裏最聞名的不夜城!”華姬很盡責地介紹。

其實傾昀都知道,可是她依然好像第一次聽到一樣,很高興地笑笑,如果對生活失去熱情,那活著就沒有意思了,所以她得好好地燃燒熱情,她要好好地感受,就算偽裝也好,至少還會又驚喜。

“華姨,今夜我們也一起逛逛如何?”

“諾!”

“我們女扮男裝,這樣才有意思!”

“諾!”

現在饈言城的一條街上走著一個絕美的男子,她酥胸被緊緊束住,半點沒有顯露。那喉結也裝地很好,搖著折扇,貴氣井然,後麵兩個

人,一個青年男子,還有一個偏老,但是都氣度不凡,顯示了這個貴公子的身份定然不差,傾昀這樣走在路上,引了不少美女的矚目,這裏本就是民風奔放的寧國。

不過傾昀不在意,美女嘛,哪裏都可以看,她隻注意到街景,這裏堪比前世的熱鬧啊,晚上那些小販全部出列,那商店全部開著,許多人來人往,簡直不像夜晚,比起白日更添了許多特色,傾昀走走看看,有時候也拿起些商品來仔細研究,她的笑容會讓小販激動,她就算板著臉,人家也喜歡盯著她的臉傻樂。

現在她往前麵走去,那裏的大街好像更為熱鬧,許多人在觀望駐足,當中不知道圍了什麽,傾昀也停住了,很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突然人群中鑽出一個好像醉鬼一樣的人,他一直走到傾昀的麵前,就半抱住她,“哈哈,莫賢弟!你也來啦,愚兄等你好久了!”

傾昀隻差沒有嗚呼哀哉了,被吊死鬼纏身,難以走脫,果然不假,怎麽走到哪裏都逃不開他,她剛想反駁,就看到後麵同時走出了幾個人,笑地陰霾叢生,而段染塵降低了聲音,“淺淺,不想看我死,就配合一下!”

傾昀很想說,我非常想看你死,可是話到嘴邊,硬生生地吞下了。

“哈哈,許公子!這位是何人?”

“這就是我和你們說得那位賢弟,我說了他隨後就到,你們偏不信,你看這不到了嗎?”段染塵笑地邪魅,很是張狂。

傾昀不知道說什麽好,但是她知道段染塵做的事,應該有點危險,和寧久信脫不了關心,幫他也好,也算幫了自己的丈夫,正好她也對他們的權力爭鬥有點興趣。

可是傾昀知道言多必失,她還不熟悉情況,就得先由這個妖孽揮!

“公子不說點什麽嗎?”其中一個陰絲絲的人盯著傾昀好不放鬆,心中讚歎,從未見過這樣美的男子呢。

“我這個兄弟呀,很少話,你看,還是個家中的乖兒子呢,一出門身後就有2個侍衛!”段染塵微微打個飽嗝,繼續笑說。

傾昀有些嫌惡,可是心中也很佩服他裝的像。

“莫賢弟,愚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這個樓的請帖的,你可不要掃興,叫他們回去吧!”段染塵抓住傾昀的手,眼光中全是他想傳遞的信息。

傾昀詫異,她居然,該死的,能讀懂他段染塵的眼,“叫我的侍衛回去可以,可是你許我什麽好處?”

“哈哈,我許冠文一諾千金,賢弟要什麽都可以!”

“好!”嗯,不笨,傾昀覺得段染塵還挺有慧根的,一聽就知道她在套話問名字,得到了她要的信息,她清絕的鳳眸往後一掃,“你們先回去,告訴老頭子,不要擔心!”

她沒有老頭子,她的話是在叫他們不要回去,在外麵候命,墨雪當然明白,馬上承諾!

段染塵也笑,他知道她聰明,今日還好遇上她了,不然就穿幫了,擊倒的那個人,怕死地告訴他這裏有聚會,卻沒有說,這個請柬必須兩人一起赴會,害得他差點露餡,還好還有她!

“哈哈,那剛才是誤會,既然沒有問題了,那麽走,許兄,莫兄,裏麵請!”兩個陰陰的男子一起說道,他們一個擺手,就把傾昀和段染塵往裏麵讓。

“哈哈,請!”段染塵一樣大手一揮,另一手攬住傾昀的肩,“賢弟,今日愚兄就帶你見識下,我們寧國最大的,最豪華的名仕風流場!”

“善!”傾昀笑地絕色傾城,用扇子拍開了段染塵的爪子,她胎教就往裏走。

“哈哈哈!”段染塵笑地別有深意,緊緊跟著傾昀,還不忘和那兩個人客套,打馬虎眼。

傾昀和雙人床都不知道,他們正在往陰謀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