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浠下班趕往醫院看望父親。
竟在父親的病房外看到了日理萬機的邵乾屹,正在房內陪父親下棋。
不知他做了什麽,竟惹得父親開懷大笑。
自從查出病來,父親的狀態一天不如一天,雲浠已經很久沒見父親這麽開心過了。
一時間,她的心髒反複揪扯,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做才是對的。
“浠浠來了。”父親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發現了她,笑著衝她招手。
雲浠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換上甜美笑容開門快步走了進去。
邵乾屹起身迎她,“給爸帶了什麽好吃的?”
語氣溫柔,動作親昵,像極了恩愛夫妻。
雲浠想笑。
也真是難為他了。
為了不離婚,可謂是豁得出去。
父親難得這麽開心,雲浠不想掃興。
柔聲道:“路過聚鴻樓買了爸愛吃的點心。”
邵乾屹頗為貼心地接了過去,一一擺在小桌上,讓父親挨個品嚐。
雲義冬知道自己的身體扛不了多久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寶貝女兒。
所以哪怕聽到了外界的一些流言蜚語,仍不希望女兒離開邵家的庇佑。
一旦他走了,她一個孤女,孤立無援,是個人都能欺負她。
可如果她是邵家的大少奶奶,欺負她之前總是要掂量掂量的。
除此之外,他還希望她能去找···
“爸,您倒是吃呀,愣著做什麽?”
思緒被女兒打斷,雲義冬樂嗬嗬回神。
“吃,你們也吃,乾屹你也嚐嚐,聚鴻樓的點心可是一絕。”
邵乾屹很給麵子,捏起一塊綠豆酥,細嚼慢咽過後說好吃。
“老婆,把位置發我,以後我去給爸買。”
這聲老婆,他叫得十分順口。
長相出眾,氣質矜貴。
那雙桃花眼更是看狗都深情。
怕是沒有幾個女人能逃得過這樣的迷惑。
可雲浠聽的卻是一陣反胃。
她忍不住在想,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喊賈沅薇的?
不。
他喊寒沅薇可比喊她深情多了。
雲義冬瞧見了邵乾屹的態度,心裏有了一杆秤。
繼而語重心長地對女兒說:“你們結婚時間也不短了,也是時候該要個孩子了。”
雲浠微微一怔。
結婚三年來,父親從未催過生。
如今突然提起,怕是擔心再不催,以他的身體就等不到那一天了。
雲浠鼻子一酸,喉嚨裏仿佛堵上了一團棉花。
不上不下,難受至極。
就在這時,邵乾屹接了話。
他說:“爸,我們已經在備孕了。”
父親微微紅了眼眶,不住地點頭,“好好好。”
雲浠心裏更難受了。
從父親病房出來,雲浠被邵乾屹困在無人的牆角。
他垂首俯視著她,灼熱氣息夾雜著絲絲曖昧,噴灑在她白淨的臉上。
“現在還要跟我鬧離婚嗎?”
鬧?
他居然覺得她隻是在跟他鬧。
雲浠苦笑。
卻無力與他計較。
父親的病以及他的良苦用心讓她心力交瘁,根本無心與邵乾屹逞口舌之快。
這時,邵乾屹忽然抬起手,朝她臉上伸過來。
雲浠麵上不顯,心底一驚,下意識偏頭躲避。
畢竟——
她們之間私下裏可從未這麽親密過。
結婚三年,離婚仍是完璧之身,說出去敢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
他對她不僅無情,連性趣也沒有······
男人的手終究還是伸了過來,長指輕輕從她耳邊拂過,將一縷碎發別在了她的耳後。
他的指尖好似帶著火苗,哪怕隻是輕輕蹭了下,也帶著股難以言喻的熱度,惹得她不爭氣地紅了耳根。
而他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娓娓道來。
“我已經幫爸聯係了國外的專家,近日就會來京,爸的病···”
雲浠意外,胸中剛湧起些許感動。
“爭取能讓爸親眼看到外孫出生。”
果然。
雲浠冷聲回懟:“別忘了,我們隻是商業聯姻!”
男人淺笑。
距離太近了,從他鼻端噴落的熱氣好似帶著絲絲電流,迅速傳遍雲浠全身。
她後背僵直,渾身緊繃,沒出息地紅了臉。
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這一刻,她心很亂,腦子也恍恍惚惚的,整個人好似身處泡沫堆砌的虛幻的夢境。
下一秒,男人冰冷的聲音無情響起,輕而易舉地戳破了籠罩著她的這層虛幻泡沫。
他說:“正因為是商業聯姻,才更需要一個孩子來穩固我們兩家的關係。”
穩固關係···
這四個字就好似一把利劍,深深地插進了雲浠的心口。
把她當工具還不算,還要犧牲她的孩子···
心如刀絞,雲浠慘笑著闔上眼。
“屹哥哥···”就在這時,宛如破碎布娃娃的賈沅薇穿著病號服不知從哪個病房裏跑了出來。
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她一個女生看了都忍不住心軟想要保護她。
更何況是男人呢。
她笑著將邵乾屹推開,聲音放得很輕很輕,“能跟你生孩子的女人不止我,看,這不就又來了一個?”
邵乾屹黑眸微縮,眼中泛起怒氣。
他試圖攔住她的去路,卻聽賈沅薇呢喃了聲頭好痛,緊接著‘撲通’一聲,暈倒在了地上。
這下,不用她推,男人邁開長腿朝著倒地的人奔了過去。
“薇薇,薇薇!”
男人抱起賈沅薇,跑著去尋醫生。
而她獨身一人,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
深夜。
邵乾屹尋到了她的住處。
雲浠再三阻攔,終究敵不過男人的強勢。
他隨手將沾染了醫院消毒水味道的西裝外套脫下來丟在門口的髒衣簍裏。
緊接著解襯衫的紐扣。
一邊脫一邊往裏走,“浴室在哪兒,我衝個澡。”
居然要在她這兒洗澡?
雲浠惡心透頂,雙臂抱懷,擋在了他的麵前。
“抱歉,我有潔癖,浴室和衛生間都不外借。”
男人蹙眉。
雲浠譏諷,“我怕傳染上髒病。”
這話徹底激怒了邵乾屹,纖細身姿被他用力抵在牆壁上,近乎凶殘地吻上著她的紅唇,肆意吞噬,糾纏。
熱吻來得猝不及防,雲浠瞳孔放大,對他又踢又打,又抓又撓,奮力掙紮反抗。
混亂之下,她在男人修長的頸部抓住了一道長長的血印子。
伴隨著一道悶哼,紅了眼的男人終於鬆開了她。
隻是那張俊朗的臉陰沉得可怕,“想想雲氏,想想你爸,他唯一的念想可就是一個外孫……別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