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浠當然沒忘!

是因為愛,是因為喜歡!

明知一廂情願,她卻義無反顧,飛蛾撲火。

可如今,她遍體鱗傷,再也沒力氣與他繼續糾纏下去了。

聲音微哽,她低低出聲:“盡快簽字吧。”

······

晚上十一點,雲浠結束工作回到禦璟灣。

這裏是她和邵乾屹的婚房。

隻是···

邵乾屹出現在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

僅有的幾次,還是她花費心思把他叫回來的,隻為慶祝她們的結婚紀念日和生日。

隻可惜,每次都不歡而散。

想到邵乾屹專門為賈沅薇的狗放的那場煙花,雲浠自嘲一笑。

她在他心裏,竟連條狗都比不上!

甩掉腳上的高跟鞋,她連客廳裏的燈都懶得開,拖著疲憊的身子,光腳踩在地板上,一步步往樓上走。

“還知道回來?”仰靠在沙發裏的男人突然出聲,將雲浠嚇了一跳。

她喊智能助手將燈打開,整個別墅瞬間亮如白晝。

那抹冷酷的背影自然也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雲浠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他難道不應該在跟他的小青梅翻雲覆雨嗎?

跑這兒來幹嘛?

這地方對他來說,連酒店都算不上。

嘲弄一笑,雲浠轉身繼續上樓。

一邊走,一邊輕飄飄道,“這話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邵先生竟還認識自己家的家門,也是不容易。”

邵乾屹皺了皺眉,起身跟了上去。

在她要反鎖臥室房門的時候,伸腳擋住。

“當了三年邵太太脾氣見長,別忘了,這裏是我的地盤。”

雲浠隔著門縫衝他淡笑,“沒忘,等我們辦完手續我自然會搬出去。”

“還是說需要我現在就給你們騰地方?”

“行啊。”說著話,雲浠鬆了門把手。

你們二字代表誰,不說邵乾屹心裏也明白。

他眉心微擰,“我和薇薇什麽事都沒有,你不要聽外麵亂傳······”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雲浠無情的打斷了他。

“你我本就是商業聯姻,從一開始就說好互不幹涉的。如今兩家企業已走上正軌,也是時候該分開了。”

男人幽暗眸底浮上了濃濃的侵略和危險,“從一開始你就想著要與我分開是嗎?”

雲浠仰著纖細的長頸,臉上仍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

雲淡風輕地反問他,“你難道不是嗎?”

不然如何給賈沅薇一個名分。

邵乾屹皺了下眉。

哪怕沒有感情,他也從未想過要與她分開。

爺爺奶奶那代人,互相看個照片就結婚了,一輩子也好好的。

他自認為他們倆也可以白頭到老。

卻沒想到——

邵乾屹咬牙沉默,良久過後,他問:“你喜歡上誰了?”

雲浠收拾行李箱的手頓住,看他的眼神宛如看智障一般。

“邵乾屹,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喜歡婚內出軌?”

男人狹眸微眯,“我跟你說過了,我和賈沅薇清清白白,我······”

恰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邵乾屹無情掛斷。

可對方很是執著,掛了又打。

雲浠勾唇,譏諷道,“快接吧,小心耽誤你家小青梅的救治。”

還真就被她給說中了。

電話的確是醫院打來了,賈沅薇舊疾犯了,情況危急。

“我馬上過來!”

雲浠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心如止水。

男人匆匆下樓,不料很快又折返了回來。

遞給她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盒子裏麵裝的是一隻頂級的帝王綠玉鐲。

無論是質地,還是色澤都比母親留給她的那隻強千萬倍。

“這一隻成交價38億,具有極高的藝術和收藏價值。”

“我說過,會給你做出彌補。”

男人丟下這句話,匆匆走了。

獨留雲浠在原地又哭又笑。

38億又如何?

碎掉的那隻是母親唯一留給她的念想,是無價之寶,豈是區區昂貴的拍賣品就能代替的?

她合上盒子,連同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一起,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三年了。

她在這空****的房子裏苦守了三年。

如今一分一秒,她都不想再多待了。

她打電話叫來了司機,帶著她的全部物品,連夜搬離了這棟也曾承載過她對幸福婚姻充滿了幻想的別墅。

——

邵乾屹應該是看到了她留下的協議書。

淩晨五點還在睡夢中的她接到了邵乾屹的電話。

他聲音冷冽,“你可有想過,你我一旦離婚,會給兩家企業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被吵醒的她聲音慵懶如貓,“我相信邵總有能力將影響降到最低。”

“如果這點兒小事都處理不好,總裁的位置怕是也坐到頭了。”

邵家並不止他一個子嗣。

虎視眈眈盯著這個位置的大有人在。

如若不是邵老爺子和老太太無條件偏向他,就邵家現在混亂的家庭情況,人腦子能打出狗腦子,根本輪不到他頭上。

邵家二老生有兩子一女,長子邵守文也就是邵乾屹的父親,娶了他母親生下他,沒多久母親病逝,邵守文另娶,後媽進門,他一直跟著老爺子和老太太一起生活。

可能是覺得從小喪母可憐,二老對他格外疼惜,甚至可以說是縱容。

後媽進門後連生兩子,都比不過他在邵家的地位。

老二邵守民,明麵上一兒一女,幸福美滿,實際上外麵私生子無數。

老幺邵聘婷,嫁了人渣過的不如意離了,帶著兒子回了娘家,一住就是十幾年。

這麽多子孫,真要爭奪起來,就算邵乾屹有三頭六臂,也夠他喝一壺的。

“嗬——“邵乾屹開口,薄涼嗓音染上了幾分輕蔑,“雲浠,你威脅我?”

雲浠輕柔地笑著:“我隻是好心提醒你。”

邵乾屹哪裏是好拿捏的,“據我所知,雲先生患了癌,怕是沒多少日子,你忍心在這個時候讓他擔心?”

寥寥數語,讓雲浠心口一痛,指尖狠狠地掐緊了掌心。

父親生病的事一直對外保密著,沒幾個人知道。

如今,他卻用她至親之人的病當作一把利劍,來剜她的心頭···

狠!

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