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子宴終於明白過來，眼前的沈清幽，似乎真的跟從前不太一樣。
以前她事事以他為先，從不會拒絕自己。
以前她滿心滿眼都是他，處處為他著想。
“清兒，你現在怎麽不叫我子宴哥哥了？”
他臉色蒼白。
沈清幽聽得想翻白眼。
這麽下頭的問題，她不想回答。
她讓阿陽和阿春把人“送”回去。
沈皎皎趴在沈清幽肩膀上，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秦子宴離開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麽。
過幾天，沈家又讓人遞信，說沈涼最近身體不好，想讓女兒們回去看看。
大夏的女子，出嫁從夫，沒有隔三岔五回門的道理。
但沈涼愛女心切。
秦子宴又急於重新吸引沈清幽的注意。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幾人一起回了沈家。
跟上次不同，吳氏沒有一上來就發難，而是端莊客氣地將他們迎了進去。
吳氏的長子沈繁也在。
她是吳氏帶著一起嫁進沈家的，大沈清幽三歲，如今二十有四，還未婚配。
“今天咱們一家人難得聚這麽齊，你們母親一大早就讓人開始準備，看看，這麽大一桌子菜，都是你們愛吃的，都多吃點。”
沈涼看見兒女們，心情大好，連氣色都好了很多。
沈繁坐在一旁，陰柔秀氣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多餘的情緒。
沈朝雲與沈霜依偎在吳氏身側，說著新婚幾月來的見聞。
她說秦子宴疼愛她，帶她出席各種宴會詩會，對她無微不至。
沈霜在一邊誇姐夫會疼人。
相比於那邊的熱鬧，沈清幽和女兒這邊就要清淨很多。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著飯，也沒有要參與到他們話題裏的意思。
最後還是吳氏忍不住，看向她們道：“清兒怎麽不說話？那些名流場所，你應該也去過吧，不如跟我們說說有什麽趣事？”
她故意如此。
明知沈清幽現在身份尷尬，卻還是想用沈朝雲的風光來刺激她。
沈清幽放下筷子，“怎麽，那些地方，沈夫人沒去過嗎？還需要別人來幫你開眼界？”
她現在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稱呼也變得生疏。
吳氏臉色一黑。
沒等她開口，旁邊的小不點就嘀咕道：“不知道究竟哪裏風光，是指牢裏的風景嗎？”
沈皎皎要麽不說話，一開口就是殺人誅心。
沈朝雲臉上的笑差點沒端住。
“這就是外甥女吧，我還是第一次見。”
尷尬氣氛中，沈繁第一次開口。
他鳳眼深邃，像要把人看穿。
沈皎皎不喜歡他的眼神。
沒等她回話，沈繁又道：“小外甥女模樣嬌俏，看起來跟妹夫不大像，倒有些像我認識的另一個人。”
“誰？”沈清幽抬眸，目光泠泠。
繞了個大圈子，似乎終於要到正題上了。
“看來妹妹已經忘了，無妨，這種小事，本就不值得掛心，我也是忽然想到，提一嘴而已。”沈繁放下筷子。
沈霜卻像想起什麽，道：“哥哥說的，難道是之前在家做工的那個小廝？他生的唇紅齒白，確實好看，以前姐姐在家中的時候，也誇過好幾次。”
“這麽說起來，小外甥女是有幾分像那小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