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心眼真不少。
至少比懷淵難糊弄得多。
胥伺一方麵覺得她將女兒帶得好,不會三兩句就讓人騙了去,另一方麵又覺得她的多疑影響了女兒。
以後定是個小麻煩精。
“那就許你們一道金牌,死罪可免,活罪亦可逃。如何?”他大手一揮,十分大氣。
沈皎皎沒立即回答。
她還在思考。
旁邊的崔槐卻聽得腿肚子打顫,險些要站不穩。
免死金牌?
大夏建國以來,未有一人得此殊榮。
開國功臣亦是如此。
沈氏一介婦人,縱使有高超醫術在身,聖上對她的容忍和耐心也已經遠遠超越了他的認知。
若沈氏真的進宮,成為一代寵妃指日可待。
“哇,那……”
“陛下真是大手筆,不過這種承諾民婦實在消受不起,皎皎也還小,涉世未深,你不要跟她開這種玩笑。”
沈皎皎“哇”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門外一個冷幽幽的聲音打斷。
她立即捂住了嘴。
崔槐看了眼椅子上的人,得到許可,才連忙過去開門。
沈清幽走進來。
她換了件幹淨的衣裳。
料子質地跟平常那些一般無二,渾身上下也沒有精心打扮過的痕跡。
可見並不是特意為了來見他穿的。
沈皎皎心虛,灰溜溜站到她身後。
胥伺看向她,臉上並沒有陰謀敗露的窘迫,而是坦然道:“你反應倒是迅速。”
“這還迅速?差點就被人偷家了。”
沈皎皎鬼鬼祟祟出門,她還以為有什麽大事。
作為母親,她最擔心的是遇到懷淵那種情況。
但想了想,沈皎皎並不是被人欺負也不吭聲的性格,所以才按下性子過來看看。
結果給她看笑了。
這孽女,竟然背地裏打起了賣母求榮的算盤。
還跟人討價還價的有來有回。
真令人宮寒。
“娘親,你別誤會,我隻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我是愛你的,你不要揍我。”沈皎皎一秒認慫,嚶嚶嚶的,非常沒有節操。
胥伺挑眉。
崔槐在旁邊看了,都自歎不如。
“沈神醫您別誤會,聖上他一片赤忱,對您是真心實意的,並與其他不軌之心啊。”崔槐跪下幫主子求情。
跟了胥伺這麽久,他不說是對方肚子裏的蛔蟲,但也能看明白他的喜怒。
況且這是個刷臉的好機會。
沈清幽皺眉看他一眼,才轉頭看向書桌後的男人,“明人不說暗話,我們談談?”
他們的談話,自然是兩個人的博弈,其他閑雜人等不好在這裏。
都沒等胥伺開口,沈皎皎就很自覺地退出去了。
崔槐也借口送她回院子,連忙跟上。
臨走還不忘幫忙關上門。
“我知道我很有價值。”
沈清幽走到他麵前,一手撐在桌上。
城防圖上的棋子被她掃倒。
他沒有在意。
她繼續道:“但我的價值,應該是作為一個能治百病的大夫,而不是穿著綾羅綢緞,整天在深宮中期盼夫君的垂憐。”
麵前的人也站起來。
他高她一個頭,卻俯身撐著桌麵,與她平視,“這稱呼不錯,聽著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