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況下,懷淵是不允許任何人說他父親的,哪怕隻是一點質疑也不允許。
但這次例外。
他也覺得小叔挺可憐的。
沈清幽跟他閑話幾句,就各自回去休息。
午後總容易讓人犯困。
沈清幽也還有些事要處理。
沈皎皎裝模作樣睡了一會兒,等到沈清幽出去,她才起來換上衣裳,偷偷溜到了另一邊的院子。
她穿著自己最喜歡的湖藍流蘇的錦緞石榴裙,鬼鬼祟祟躲在外麵偷看。
直到崔槐過來請她。
“姑娘這邊請。”
“找我何事?”胥伺坐在書桌後麵,身前放著一張讓人看不懂的地圖,見她進來,那地圖也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
沈皎皎踮腳看了兩眼,似乎是京城周邊的城防圖。
她眨眨眼,收回目光,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是、就是想問問你對我之前的提議,有沒有什麽想法。”
她有些扭捏,擔心對方已經忘記了。
“我沒有異議,但你母親似乎還在猶豫。”胥伺回答。
他還記得。
沈皎皎眼睛一亮。
但在聽見沈清幽不願意之後,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又迅速暗淡下去。
娘親不喜歡他,那就沒意義了。
“你當我沒有來過吧,我回去了……”沈皎皎垂頭喪氣。
胥伺:?
這跟計劃的有些不太一樣。
胥伺眼眸暗了一瞬。
他沒讓崔槐送客,而是放下筆,身子微微往後靠,“你就沒有想過,這世上所有的人,或許她都看不入眼。”
雖然不想承認,但沈清幽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
她並不是看不上他,而是看不上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
那女人喜歡的,除了真金白銀,大概就是這個寶貝女兒。
她是她的心頭肉。
是她的底線。
也是她的軟肋。
胥伺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為達目的,他會不擇手段。
“娘親眼光是不低……”
“你該明白,她那樣的性子,樹敵太多,很容易讓自己身陷險境。在京城這麽久,你應該也見識過幾次了。”
他耐心分析,循循善誘。
“別人護不住她,但我有禁軍,影衛,我自己亦武功高強,有我在,別人動不了她。”
言下之意,既然大家都是歪瓜裂棗,不如選個對自己最有利的。
論權勢地位。
舍他其誰。
這可比什麽表白心意有吸引力多了。
沈皎皎跟著沈清幽,看著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但實際心眼不比之少多少,不然也不會專程來這一趟。
沈皎皎捧著臉,一臉純良,“你這麽厲害,娘親跟著你肯定是很好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娘親脾氣不好,她是不會願意伏低做小的。”
沈皎皎也不傻。
他那樣的身份,要奢求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就有些太天真了。
胥伺笑道:“宮中如今並無其他嬪妃,她一個人可以自由自在。”
“今時怎能比往日呢?娘親脾氣那麽差,若沒有個依仗,以後要是得罪了哪位貴人,豈不是讓你為難?”沈皎皎唉聲歎氣,眼神不住往胥伺身上瞟。
胥伺讓她氣笑了,“鬼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