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離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立即有同事關切地詢問他是怎麽回事。
很顯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戴總在教室裏發飆、而紀教授就在現場的事也被人發在了網上。
尤其是聯合論壇上、‘一如紀往’板塊, 流量又迎來了一波炸裂。
但是與以往所有人都心疼、擔心小紀老師不一樣，這一次，因為有同學捕捉到紀教授不是一個人去的教室,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西裝、腿很長的男人, 這個細節也被發布在了網上。
於是擔心紀離的人很多，但嗑CP的人明顯更多。
[穿西裝, 長腿，不用說，我們已經知道是誰了]
[啊！kswl！！！老婆去簽合同也要跟著嗎？這是什麽二十四孝老公啊！]
[是有點膩歪，但是我不怕牙疼, 請齊總多來學校，多多撒糖！！]
[隻有我在關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小紀老師沒事吧？真沒看出來，那個戴是個瘋批。]
[有齊總在不會有事的。不過那個戴總是怎麽回事啊？之前他跟紀寶合作的時候看起來還挺好的鴨……罪過罪過, 還好我當時沒亂嗑]
[雖然當初戴總總在學校裏跟小紀老師一起，但是我就是覺得他倆不般配，嗑不起來]
[戴總的身板明顯不行吧，氣質也不搭, 怎麽嗑？]
[新人，不懂就問各位學姐學長，那位戴先生以前就跟紀教授熟嗎？]
[回樓上，隻是之前代表他們公司跟濱大合作過, 小紀教授負責對接而已。之前有一段兒時間他們兩個倒是同進同出過, 還被拿到論壇上討論了, 你可以翻翻舊帖。]
[同進同出也隻是為了工作！那個戴是什麽素質, 根本配不上我寶！]
[讚同！當初我就嗑不起來他跟紀寶，現在看，果然是有原因的。]
[姐妹們！先別說那個戴了，快去隔壁帖看！有人扒出齊總為了紀教授收購了戴所在的那家公司啊啊啊！！！]
[真的假的？G國的那家科研機構那麽出名，真能收購？]
[是真的，雖然不是收購，但也差不多了。錘好實，上官網就能查。雖然是G國語，但是翻譯一下就知道了，而且上麵還有齊總的證件照……]
……
紀離的手機微信上麵，現在已經充滿這些帖子的鏈接。
夜卿給他發了一遍。駱沛然也給他發了一遍。
隻不過夜卿是瘋狂嗑他跟齊總的CP，嗷嗷地尖叫。
而駱沛然則是瘋狂大罵戴恒毅，又瘋狂詢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姓齊的又幹了什麽。
紀離看了看他們給自己的留言以及對於論壇的總結，知道前因大致是因為戴恒毅“火了”，連帶他所在的公司也被扒了。
眾人原本隻是想看看哪個公司這麽不開眼，竟然派這樣的人來國內‘欺負’紀教授。
沒想到不扒不要緊，一扒全傻了——畢竟那邊的官網是公開透明的，就算不懂外語都沒什麽，隻要複製翻譯就全都明了了——
原來那家公司的新股東就是紀教授的老公！
熱乎的，今天剛剛公布的。
這說明了什麽？
[齊總雷厲風行！]
[齊總：誰敢得罪我老婆，我就成為他的BOSS！]
……
網友們立即玩起了梗。
雖然知道時間上其實有出入，但吃瓜群眾才不想管那些呢，當然是怎麽蘇爽怎麽來，現在滿論壇都是在玩霸總梗的了。
對於這種情況，紀教授依舊采取放任不管的措施，隨便大家怎麽說。
反正齊總既然選擇從幕後站到台前來，那就說明這件事對他不會有影響，紀離已經完全相信自己的老公能夠搞定。
紀離下午要忙著準備給老公的禮物，又要趕前幾天實驗的報告，也沒怎麽給駱總和夜卿他們回信息。
隻是沒有想到他回到辦公室裏，關注這件事的人還是不少。
“小紀學弟，你是上天派給咱們濱大的福星吧！怎麽中子實驗室都讓你給弄來了呢！”
“上次是捐設備，這次直接把實驗室帶回娘家了！離離，能成為濱大的一員、成為你的師姐，姐姐感覺好幸福！”
“等等，什麽回娘家……”
戴著厚厚眼鏡片、年齡40+、正經嚴肅的師兄下意識反駁。但他又很快反應過來：“嗯，你師姐總結得很到位。作為娘家人，師兄表示也很慶幸和欣慰。”
紀離：……
？
所以，他跟齊總的CP粉已經遍布各個年齡段了嗎？
剛才老院長也是這樣一副欣慰的表情……
“師兄師姐，你們別這麽說嘛。”
一旁的秋常鳴忽然開腔，他的娃娃臉上露出單純的微笑：“也許齊總收購那家公司，隻是單純在搞投資然後順便……呢？”
“……”
發覺師哥師姐們都在不明所以一臉茫然地看他，秋常鳴又作恍然大悟裝：“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紀學長怎麽說也是個男人，咱們總說自己是娘家人娘家人的，學長會不好意思的。”
紀離：？
紀離發覺，秋學弟要是不說，自己還真沒覺得不好意思……emmm。
辦公室裏的氛圍驟然變得很微妙。
學姐站出來打圓場：“有什麽關係，離離他都把實驗室帶回來了啊！別說是做娘家人，讓我叫他爸爸都行！”
旁邊的師兄趕緊附和：“別說叫爸爸，叫祖宗都行！”
秋常鳴點點頭，頂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也跟著笑了起來。
辦公室裏又變得其樂融融，到了傍晚五點鍾，齊暮楚的turnip車準時出現在了紀離他們研究樓的樓下。
然而紀教授比他還早地就到了樓下。
天氣有些寒涼，校園裏空氣濕潤，傍晚的黃昏在這裏施以重彩濃墨，將一切景致的線條及輪廓都勾勒得愈加深刻。
其中最亮眼的，當然還是規矩站在偌大榕樹下的紀教授。秀氣又端正，修長又挺拔，筆直卻不招搖，像常青的鬆柏。
齊暮楚將車停在紀離麵前。
說好了今天要給齊總禮物的紀教授沒用他下車接，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怎麽下來得這麽早？”齊總皺眉。
“不早，我隻是提前一分鍾往樓下走，正正好好剛剛才出來。”
認真做事情時的紀教授無比嚴謹：“我有刻意看時間。”
齊暮楚原本不常有表情的臉上，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原本不在意時間的紀教授，為了準時見他而刻意掐了時間下樓。
不單是齊暮楚頂不住。
誰有此殊榮，內心都很難會沒反應。
上車後的紀教授也很自覺地為自己係好安全帶，齊暮楚平穩地起車，然後說：“隻有這一次。以後見我的時候，老婆不用刻意盯著時間。”
紀離：“……”
乍聽他說“隻有這一次”的時候，還以為齊總要宣布什麽大事兒呢。
沒想到是時間……
紀離說：“沒關係，既然約好了時間，我也不想你多等。”
說著，他看了看齊總手腕上的腕表，又輕聲輕笑著補充：“我知道你很有時間觀念。”
紀離覺得既然兩個人一起生活，那就應該互相遷就彼此。
……正如同齊總從未糾正過自己要遵守時間一樣，他也應該盡量配合對方的觀念和習慣。
然而齊總卻有不同的看法。
“我希望寶貝跟我在一起時可以更加自由，而不是反而受到約束。”
齊暮楚：“所以如果每一次都要你配合我遵守時間的習慣，老婆會很累的。”
紀離：“……”
紀離聽了，下意識捏了捏身前的安全帶。
……忽然想起來，想當初他從眾多相親對象中選中了齊總，就是因為對方忙、不回家，即便結婚自己的生活節奏也不會太受影響。
而這段時間齊暮楚回來了，天天回家，紀離卻沒感覺怎麽不自在、被耽誤或者受到束縛……
想來，這應該是齊總從來沒有強迫、或者強調自己應該去遷就他的原因。
不得不說，齊暮楚回來的這段時間，紀離反而覺得更輕鬆、無壓力了，輕鬆到他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麽自在！
難道這就是找了個理念相同的老公的益處？
自己不強迫對方圍著自己轉，對方也不強迫他。
該互相打擾的時候就打擾，然而對方有事的時候也給了對方充足的自由和絕對的自由……
紀離：！
這，這麽好的齊總，怎麽自己運氣這麽好，就被他攤到了那？
紀離一下又一下地捏著安全帶，應了齊總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手機鈴聲響起，恰巧需要深呼吸冷靜下的紀教授直接拿出手機來看，是夜卿又給他發微信了。
少男心夜卿同學在聯合論壇上水了一下午，跟著一幹紀離的迷弟迷妹們一起四處找瓜摳糖吃，沒有糖就自產自銷創造糖來吃，一個下午都在啊啊啊地尖叫，同時也給紀離實況轉播。
紀離瞄了最新的消息。
……很好，就這麽一下午的時間，他跟齊總的同人文都被人寫出好幾章了。
[夜卿：別說，你們的CP粉裏文筆好的還真不少。{鏈接：是宿命還是姻緣？紀離，我不離開你……}]
紀離：“……”
紀離覺得摳糖吃哪有真糖好吃。
他瞄了眼一旁開車的齊總，然後唇角彎彎的，繼續悄咪咪地打下一行字：
[哦，那這些同人文裏，齊總有叫我寶貝嗎？]
[夜卿：？什麽意思？？？難道他有叫你？]
[紀離：對，他叫我寶貝。]
[夜卿：！！！]
手機鈴聲劈裏啪啦地響，為了不耽誤齊總開車，紀離幹脆調成了靜音。
然後忍不住偷笑。
不過笑著笑著，看著夜卿打過來的話，紀離又愣住了。
[夜卿：那你怎麽還叫他齊總？這個稱呼一點都不親切。]
紀離：“……”
難道連夜卿都發現這個問題了麽？……怪不得齊總今天想聽自己叫老公。
紀離又扭頭看了看自己的伴侶。
眼神當中多出了一絲歉意。
[夜卿：算了，你也別自責，你可是紀神，你又不會談戀愛。]
[紀離：？]
誰說他不會談戀愛？
紀離剛要反駁，忽然感覺車內氛圍有點壓抑，他再度往旁邊看了看，就見齊總一雙鳳眼目光淩厲，直往自己的手機上麵瞥。
“寶貝在跟誰聊天？”
“一個朋友。”
“……”
隨後齊暮楚目視前方開車，不說話了。
紀離：“……”
對了，一直都很給自己自由的老公，卻似乎很愛吃醋。
——他不會管自己交友，但是如果自己跟別人說話，他就會很不開心……這是因為吃醋吧？
對，齊總都宣布雄競了，那肯定是吃醋了。
於是自問也很照顧老公感受、很會談戀愛的紀教授不等另一半再問什麽，自動補充：“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也是你的粉絲，更是咱倆的CP粉。”
目視前方的齊總眼睫一抖，眼眸驀地張大，瞬間回眸看他一眼：“離離？”
那雙標準的鳳眼裏有詫異，也有驚喜。
紀離還在乖乖地、一五一十地跟老公解釋著：“剛才呢，就是他在給我分享咱倆的同人文。同人文就是……”
紀離嗶哩吧啦一通解釋，擔心齊總不懂。
齊暮楚全程認真聽。
“……嗯。”
末了，齊暮楚應了一聲。
正手握方向盤的齊總倒沒有再扭頭看紀離。
也仍舊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模樣，冷靜又克製。
隻是從紀離的角度上看，齊總正在迅速眨眼……眨眼的頻率比平時都要快了許多。
與此同時，汽車直接往他們家的方向開去。
紀離：“……咱們今天不是去附近吃好吃的麽？”
下午的時候齊總已經通過微信跟他敲定了，是去學校附近一家新開的餐廳吃飯。
但是剛剛好像，已經開過去了啊……
齊暮楚：“迫不及待想要拆老婆送的禮物，吃飯……”
齊暮楚輕輕上挑起唇角：“拆完禮物就吃。”
“額。”
紀離稍稍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在微信上翻了翻，然後才點頭：“也好。”
齊暮楚一路飆車回了家裏。
硬生生躲開了整個晚高峰。
進入自家院子，車子直接駛入車庫。
齊暮楚動作麻利地邁開長腿跨下車，然後繞到紀離這邊，不等車上的人有什麽反應，他已經快速拉開車門，調整愛人的座椅位置和靠背，隨後……
“等等等……”
紀離被對方這一係列的動作給驚著了。
就差‘把自己也擠進車廂裏’這最後一步的齊總動作稍頓，抬眼看老婆：“？”
紀離稍稍含蓄地低眉：“你……幹嘛。”
齊暮楚：“拆禮物。”
他向周圍望了望，封閉的車庫大門已經關上，內部的感應燈倒是亮著，但是聊勝於無。
於是齊暮楚說：“雖然天還沒黑，但是這裏也沒什麽光。”
“……這裏是沒什麽光。”
紀教授還受製於安全帶的存在保持靠在椅背上姿勢，感覺齊總似乎誤會了什麽。
“但是……天黑沒黑跟你現在要做的事好像也沒有關係……”
紀教授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他話音剛落，齊暮楚的動作猛地收住。
一條腿還單膝跪地、擠在老婆的兩膝蓋間，齊總略微歪頭，鮮明俊俏的五官難得映出茫然：“離離？”
雖然，到這一步，齊暮楚也發現自己似乎誤會了老婆的意思。
但是讓紀教授一定強調天黑才能拿出來的禮物，除了那個，他也想不出……
罕見地露出茫然神色的齊總，又像一隻大狗狗了。
紀離忍不住摸了摸對方的頭，齊總單膝點地的姿勢的確很方便他摸。
隨後，紀離又有些失笑。
“本來想吃過晚飯，營造一下氛圍再告訴你的，但是我好像做不好這個……”
紀教授的聲音充滿遺憾，但嗓音清亮，帶著慣常的清冷氣息，倒仍舊帶有幾分從容。
紀離又把自己的手機解鎖，一邊翻找微信，一邊說：“算了，那就這樣吧，喏。”
他把自己的手機的屏幕湊到齊暮楚麵前，遞給他看。
齊暮楚第一眼看清，那上麵顯示的似乎是一份文件。
“……？”
萬萬沒想到老婆送給自己的禮物竟然是一份合同。
這與他先前想象的老婆要送給自己的禮物……實在是大相庭徑。
一瞬間萬千思緒在心頭劃過，齊暮楚甚至想到了紀離之前研究的婚姻法和離婚協議……
這一聯想，讓齊暮楚直接愣住。
然而不論是什麽，紀離出示給他，他就得看。
齊暮楚一邊望著紀離，一邊抬手接過紀離的手機。
凝視愛人長達幾秒鍾後，他視線才一轉，勉為其難地瞥向了屏幕。
之後，齊暮楚看清這份合同的甲方竟然是……
“……鴻頌國際？這是海城那邊的公司？”
齊暮楚再次怔住。
“嗯嗯。”
紀離點點頭，一邊觀察著齊暮楚的反應，一邊解釋：“昨天我在你辦公室裏聽見他們的匯報……好像是海城那邊的事情搞砸了……恰好呢，我有個發小就在海城，鴻頌這家股份公司他也有持股。於是我就想……”
“紀離。”
齊暮楚忽然叫住他，聲音很低，聽不出情緒。
然而這一聲過後，齊暮楚又沒聲了。
他隻是望著他，什麽都沒說。
搞得紀離也跟著頓了頓。
感覺有點看不懂齊總的反應，但既然都說了，那就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紀離：“其實鴻頌不是不想跟你們合作，隻是海城那邊有些太排外了，而你又……唔，有點‘凶名在外’。”
海城跟濱城比不了，隻能算二三線城市。但不管是幾線城市，都是要發展經濟的，海城的幾家老牌公司也在帶頭向外麵進行招商引資。
齊氏完全有這個實力和條件承接一些業務。
但是公司先後派過去兩位高管過去談，都被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給打發回來了。
這是紀離昨天在齊總的辦公室裏偷看時無意間聽到的。
紀教授高效能的大腦在專注一項事情時會自動屏蔽掉周圍的信息，但對於他所專注的那件事，卻可以瞬間捕獲並且牢牢記住相關的全部信息。
而很顯然，昨天透過百葉窗偷看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齊總身上。
也自然聽明白了他們討論這件事情時，目前所麵臨的困境。
困境就是海城當地資本很排外，即便說是招商引資，但沒有相熟的外地公司搭橋也很難介入。
而齊暮楚白手起家，手頭上自然沒有能夠牽線搭橋的那一層關係。
外加上這一年間，他在其他城市做的事又過於……興師動眾，這讓海城的資本風聲鶴唳，更加排斥，連齊氏出具的計劃書都不願接收，以至於總是在那邊碰壁。
後麵這些是紀離偶爾看發小們在群裏說話時，從裏麵總結出來的信息。
他不常看群，相關信息在他的腦袋裏都是碎片化的，也不確定自己總結得對不對。
直到今天打算給齊總準備這個禮物，他才主動聯係了海城那位發小，詢問此事，才確定自己想的沒有錯。
其實當初接收到這些碎片化信息的時候，紀離就覺得很不公平——齊總在其他城市做的那些“興師動眾”、讓他變得‘頗具凶名’的事，針對的也都是那些過分壟斷、不給別人活路的資本。
這一點連一向看不慣齊暮楚的駱總都找不出黑點，不得不給予了肯定。
至於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白手起家、沒有人脈的緣故才被排斥在外……
紀教授忽然想到，除了一直在濱城跟自己玩耍的駱總外，自己似乎還有好幾位已經成了不大不小的大佬的發小？
……
紀離覷著齊總的臉色：“我一開始沒提，是不確定你需不需要我……”
他不確定像齊暮楚這個孤傲矜貴的人，到底想不想自己來幫忙。
但是今天說好了是要送齊總禮物，那就無所謂啦。
就好像他送給朋友一個對方很喜歡但還沒有擁有的包一樣，隻是恰好知道對方喜歡所以送了，滿足朋友的喜好，他自己也開心，並不是對方在求自己什麽，雙方都很輕鬆加愉悅。
“當然……”
將弄來的文件和合同轉發到齊暮楚的微信上，齊總隻要找人看過覺得條件可以，等明天紙質合同郵到直接簽字就可以了。
紀教授又補充：“當然，我是實在不知道你還缺什麽才想到送這個的。”
……如果齊總還有點別的愛好和喜好，無論是什麽，那都好說。
畢竟要紀離搞來這個合同和文件，比讓他送個幾萬、幾十萬的包可難多了！
包包的話他還可以臨時接活兒去賺，托人去買。
但這個，他是真的不感興趣！
整個下午都在來回查閱資料、和人敲定合同，給自己老公爭取利益……一下午他整整瞌睡了三次！
幸好還有物理報告可以給他寫。
每次困得不行的時候，就寫個報告、批個學生論文精神一下。
齊暮楚：“……”
不用紀離做任何描述，已經如此了解紀教授的他，也知道老婆弄來這個有多辛苦。
對於紀教授這樣的人來說，他肯付出時間和精力來準備的禮物，這本身就是無價的。
更何況他還要主動開口求人辦事，親自去查、去聯係這些他根本不感興趣的東西。
……可他明明是根本不在乎這些，連財產轉移協議都懶得去看的人。
……
“離離……為了我，做這麽多？”
原來此協議非彼協議。不僅一顆心都落了下來，落下來後，這顆心又被什麽東西握住一般，再度被高高地捧起。
這一次，換成齊暮楚不知該說什麽感謝的話。
也是第一次。
能言善辯的齊總，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麽。
薄唇張開又閉合，始終說不出來什麽，似乎也不必再說、再確認什麽。
——紀離神秘兮兮地要等到天黑才給他的禮物，原來關鍵詞不是天黑。
而是他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準備這個禮物，或許一直要等到天黑才可以準備完畢。
嘴唇無意識地顫抖了一下，齊暮楚說不出什麽，隻能改用眼睛盯著青年。
目光死死鎖在愛人的臉上、眸盼上，以往鎮定的眸子晃動，視線一行行地在愛人身上的每一處掃過。
直聽到青年又說：“那你喜歡這個禮物嗎？老……公？……”
說到後麵，紀教授自己的聲音先發顫了。
這個場景跟紀離白天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啊啊啊！
為什麽齊暮楚送給他實驗室的時候，可以那麽絲滑、那麽霸氣又寵溺地問他“寶貝喜歡嗎”？
怎麽到了他這兒，不僅送出禮物的時候平平無奇，不浪漫也不反轉。
而且吐出那兩個字的時候還是好羞恥！
說好的情之所至呢？
羞恥的紀離直想要往後縮。
紀離覺得自己還是太廢物了，送禮物的時候不霸氣，叫人也叫不出來那個味道。
……難道就如同無論如何都學不會畫畫和做菜一樣，自己，也學不會談戀愛？
泄氣的紀教授，幹脆攤著，不動了。
而從剛才開始就怔了又怔，嘴變笨反應也變慢的齊暮楚，雖然仍舊單膝點地地半跪在車裏、紀離的兩腿中間，但這會兒也徹底挺直了脊背，目光深邃地凝視。
如果紀離能從側麵看到的話，就會看見齊暮楚整個上身都繃得緊緊的，背部線條優美流暢，很像是猛獸獵食前所擺出的姿勢。
——蟄伏著，窺探著，仔細欣賞著他的小獵物。
但又遠比獵食要更謹慎、虔誠和莊重。
甚至因為過度的興奮和緊張，反而不得不繃得緊緊的，壓抑著渾身噴湧的氣血和發狂顫抖的肌肉。
但此刻，紀離對齊暮楚的激動全然不知。
放棄營造什麽霸氣氛圍了，開始擺爛的紀離直接把想說的都說了：“我覺得你那麽厲害，都是別人求你辦事，應該還沒人……沒人送過你這樣的禮物吧？……”
“總之，希望你……希望老公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離離：嗚嗚嗚完了，我不會談戀愛！
齊總：瞎說。
（齊總已經被撩迷糊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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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就說今天會長！實在不知道這章該在哪收尾了，差點加更日萬，就先斷在這裏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