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珊這人還挺精明,直接將責任推給桃喜。
在樂鳴爺爺眼中,這些個家長裏短都是小事。
於是他朝著錢柱大手一揮:
“五百塊的醫藥費,我出了,桃喜人還是住在這裏,事就到此為止。”
黃珊兩母女算計落空,頓時心生不滿。
樂韻在她媽的示意下,上前朝樂鳴爺爺道:
“爺爺,這錢怎麽能讓您出?這是桃喜惹的禍,就該她自己賠錢。”
樂鳴爺爺這邊剛想說樂韻兩句,錢柱卻不幹:
“光賠錢還不行,必須要把這個打人的潑婦攆出去。”
“她本來就不是我們廠的人,沒資格住在這裏。”
他死咬著要將桃喜趕走。
“這——”樂鳴爺爺有些遲疑。
老大兩口子是為樂鳴結婚準備了洋房的,隻不過被老二一家占了去,若是桃喜不能住這裏。
她就沒地方住,到時候老大那兩口子還有樂鳴肯定會鬧。
樂鳴爺爺朝黃珊使了個眼色,想讓她勸勸錢柱。
畢竟黃珊和錢柱是一個廠的,她出麵事情更好解決。
黃珊巴不得桃喜被趕出這裏,這樣她就能得到兩套房。
以後兒子女兒結婚,都能有地方成家。
黃珊的算盤打得很響,桃喜這個受害者卻不急不躁,看著李婆婆不動聲色地朝院外走去。
因為李婆婆不是重要角色,又是個鄉下來的老婆子,黃珊等人根本沒把她當成一回事。
就那麽讓李婆婆當著大家的麵走了。
黃珊裝作沒看懂樂鳴爺爺的暗示,做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看向桃喜:
“你說說你,好好的房子住著非不守規矩,廠裏現在容不下你,我這個二嬸也沒辦法。”
“老爺子幫你賠錢,你就知足別鬧了,去把你的衣服收拾收拾,走吧!”
她說得倒好,屋裏的家具全是桃喜公公婆婆給準備的。
那些家具都是新款式,還都是全新的。
黃珊卻隻讓桃喜收拾幾件衣服離開。
她霸占桃喜的房子家具,就想這麽把人兩手空空的趕走?
真是想得太美!
樂韻見桃喜沒動,撇撇嘴:
“她那幾件破爛衣服有什麽好收拾的?”
“若是要臉的人,都不用趕,自己就會走。”
樂韻說話實在是不好聽,廠辦周主任聽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周主任是別的廠調過來的,對廠裏職工的情況還在慢慢了解階段。
先前黃珊的男人樂駿國還找到周主任,想讓他牽線將樂韻介紹給廠長的兒子。
周主任對樂韻的印象本來還不錯,樂韻長得好看,有文化,家庭背景也好。
事情要是促成了,周主任在廠長那裏也有人情。
可沒想到進了院子後,周主任見到樂韻的所作所為,頗為失望。
樂韻對著自家人說話都這麽刻薄,要是他真把人介紹給廠長兒子,到時候樂韻將廠長家再鬧個雞飛狗跳。
別說人情了,怕是還會給自己記個仇。
周主任輕輕地搖了搖頭,打消了將樂韻介紹給廠長兒子的念頭。
他接過話,對樂鳴爺爺不好意思的開口:
“樂老先生,是這樣的,廠裏有規矩,房子隻能是本廠人住。”
"既然這樣,桃喜你搬去跟我和你奶奶住,正好我們兩個老的孤單得很。”
樂鳴爺爺的這個決定,讓桃喜有些心寒。
這老爺子看似偏心樂鳴家,實則對樂鳴二叔家無比縱容。
桃喜就不相信,樂鳴爺爺這樣的人物會看不出今天這事的問題?
“爺爺,我住哪裏的事等會說。”
桃喜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可樂鳴爺爺恍惚地察覺到,桃喜的笑跟以前有不同,他想仔細看看有什麽不一樣,卻什麽都沒看出來。
好似剛才冒出的念頭,隻是錯覺而已。
桃喜與樂鳴爺爺說完,直接走到錢柱麵前。
錢柱先前被她打過,嚇得躲在了老婆身後。
“廠裏的領導都在,你想打人?”錢柱老婆故作鎮定,隻是她微微哆嗦的腿將她出賣。
桃喜抬起手,錢柱老婆下意識直接縮起脖子:
“大家都看著的,你敢打我,我就叫公安!”
旁邊的黃珊母女見此情況,心裏又痛快又得意:
桃喜這個鄉下來的村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
沒想到她就是個沒腦子的粗人,說不過就打人,活該被趕走!
樂韻幸災樂禍:“再打人,你怕是去睡大街也會被抓走!“
桃喜轉頭冷冷地看了樂韻一眼,用抬起的手順了順頭發,她剛才就是想嚇嚇錢柱兩口子,方便等會問話而已。
樂韻為桃喜那個眼神莫名感到有些汗毛倒豎,她瞬間安靜下來。
桃喜這才轉頭麵對害怕的錢柱兩口子。
“剛才都是你們一直在說話,相信你們已經把想說的都說完了,現在看來輪到我講話了吧?”
她雖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可桃喜並不是真的在征求錢柱兩口子的意見。
“事情都弄清楚了,還說什麽?”黃珊很不想讓桃喜開口。
“殺人犯都有說話的權利,我沒有?”桃喜這話是在針對黃珊,可她看的卻是周主任和樂鳴爺爺。
“同誌,你講吧,不過不管怎麽樣,這房子你——”
周主任的話還沒說完,桃喜直接打斷:
“我知道,我隻是想還自己一個公道而已。”
樂鳴爺爺則點了點頭。
他還等著桃喜幫他治病,總不能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錢柱你說我買煤不給錢,還打你們是嗎?”
麵對桃喜近距離的質問,錢柱兩口子沒敢多言,剛才他們是當著大夥的麵這麽說的,就算想不承認都不行。
“那你們跟大家說說,那車煤送到哪裏去了?”桃喜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