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喜見狀也不著急,她讓李婆婆將菜刀放回去。
樂鳴爺爺被吵得受不了,直接打斷了大家嘰嘰喳喳:
“行了,這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就在這時,廠部的人來了。
居民樓的產權是屬於廠裏,桃喜這事錢柱他們鬧到了廠裏。
廠部的人今天前來,就是要把桃喜清退出去。
“您好,我是廠辦的周主任。”
廠辦周主任長得挺年輕,他倒是很有眼色,直接上前跟樂鳴爺爺打招呼。
“周主任,你好。”
樂鳴爺爺畢竟是上位者,他隻是點了點頭。
“您是——”周主任詢問樂鳴爺爺的身份。
樂鳴爺爺穿著軍裝,渾身氣勢非凡,周主任必須要搞清楚對方身份,才能決定等會做事。
他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周主任,這是我爸。”黃珊主動向周主任介紹樂鳴爺爺的身份。
“是樂老先生,你好!”周主任知道黃珊的公公是大人物,心下了然。
“這樣吧,我們都進院裏談,有誤會解開了就好。”
樂鳴爺爺早就不喜被眾人圍著看,直接招呼大家進去。
“好,我們進去。”周主任沒有任何異議。
桃喜和李婆婆退回了院裏。
然後,除了樂鳴爺爺,黃珊母女,還有錢柱兩口子和周主任,其餘的人全都被關在院子外。
有廠辦的周主任在,黃珊和鐵柱兩口子都老實了很多。
“說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
樂鳴爺爺直接坐到了院中唯一的凳子上。
他昨晚隻覺呼吸都很痛,今早剛好點就迫不及待地來找桃喜。
剛才在外麵站那會兒,樂鳴爺爺雖然看著沒什麽事,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是在強撐。
錢柱兩口子沒開口,黃珊站了出來:
“昨天桃喜把人錢柱一家三口打了,鄰居們都看不過去,鬧著要讓我們把房子還回去——”
她依舊還是那番說辭,隻字不提桃喜為什麽打人。
“行了,桃喜昨天打的是錢柱兩口子,讓他們自己從頭開始說。”
周主任在廠裏管理那麽多人,知道黃珊這話是在避重就輕,直接將其打斷。
李婆婆看到桃喜從始至終都不說話,想要開口免得她們被冤枉,可被桃喜拉住。
桃喜朝李婆婆搖了搖頭。
李婆婆雖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但還是退了回去,沒說話。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錢柱兩口子。
這兩口子,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願意講。
周主任直接冷下臉:“你們這是心虛,不敢說?”
“我們心虛什麽?”錢柱故作鎮定。
“不心虛,那就說。”周主任道。
錢柱隻能硬著頭皮:“這個小賤人,先前買煤不給錢,我們上門要錢,結果她還把我們打了!”
他說完,看向黃珊。
黃珊還給了錢柱一個安心的眼神。
錢柱心裏像是有了底,在得到黃珊的鼓勵後,中氣都足了不少:
“你們說,天底下哪有那麽霸道的人?”
“買煤不給錢?”周主任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他還想問兩句。
黃珊一副好人的模樣,對錢柱道歉:
“錢柱大哥大嫂,桃喜沒爹媽,還生在鄉下,她嫁進我們家的時間短,我們沒來得及教,這事我給你們道個歉。”
她竟然直接向錢柱兩口子鞠了個躬,不知道的還真覺得她是個好長輩。
樂鳴爺爺看著沒說話。
周主任也沒開口。
錢柱兩口子瞬間得意起來,看來黃珊沒騙人。
桃喜就是個沒人撐腰的野丫頭。
錢柱幹脆趁機獅子大開口:
“什麽原諒不原諒的都是空話,我兒子重傷,你們賠我兒子五百塊醫藥費營養費,另外再把這無法無天的賤人趕出去就行。”
“五百塊?”周主任聽到錢柱要這麽多錢,都覺得不可置信。
現在一個工人,也就三十來塊的工資。
這錢柱一下就要五百塊,簡直就是訛錢。
更何況,周主任對錢柱這人也有所了解,雖然在技術上他還行,可是人品卻不怎麽樣。
廠裏誰不知道,錢柱兩口子愛占小便宜。
今天這事,說不定還有什麽隱情。
不過,周主任隻想把事情快點解決了,不鬧出什麽岔子。
至於誰吃虧,誰被欺負,他可不想管。
而樂鳴爺爺此時身體內裏很是難受,也隻想快點結束紛爭,好讓桃喜幫他看病。
因此見事情有了定論,便不再幹涉,反倒助長了黃珊囂張的氣焰。
對於錢柱要五百塊的要求,黃珊想也沒想就點頭:
“桃喜嫁進我們家,家裏是個拿了錢的,五百塊她拿得出來,這事就這麽吧。”
“我們這就把她帶出這房子。”
樂韻見爺爺都沒反對她媽的話,得意地瞪著桃喜,嘴裏無聲地罵了三個字:“死賤人!”
桃喜瞥到樂韻的嘴型,不僅沒怒意,反而意味深長地笑了。
樂韻頓時僵住。
心中開始不安。
黃珊想要去拉桃喜,可又怕桃喜打人。
好在有樂鳴爺爺在,黃珊狐假虎威地朝桃喜命令道:
“趕緊去給錢大哥他們拿五百塊錢,愣著做什麽?”
黃珊和錢柱一唱一和,這麽簡單就想把事情蓋棺定論,讓桃喜吃啞巴虧?
桃喜看向黃珊的目光冰冷又平靜:“這五百塊錢先不急,你把我從這裏趕出去,是不是要把洋房還給我?”
“還你洋房?你想得美!”黃珊聽到桃喜要她還房子,直接急眼了。
好不容易才從大哥大嫂手裏把那套房子弄來,黃珊怎麽願意到嘴的肥肉又讓出來?
不止是黃珊,樂韻更是口不擇言:“你也配住那麽大的房子?你就是下輩子投胎也沒那個命!”
“嗬嗬。”桃喜被這兩母女強吃霸占的模樣氣笑了:“你們不還我房子,又要把我趕走,那我去住哪裏?”
“你住哪裏關我們什麽事?”樂韻朝桃喜翻了個白眼。
“住嘴!”樂鳴爺爺總算是聽不過去開了口。
為了那套洋房,黃珊可不願意鬆口:
“爸,當初換房子是桃喜自己答應的。”
“現在是桃喜自己把鄰居得罪,大家要趕她走,跟我們可沒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