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窖藏茅台,我的五糧液,我的XO。”寧遠飛喃喃的步履蹣跚的走向酒櫃。他不是好酒的人,更不是吝嗇的人,這世上名酒很多,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但想要找到幾瓶窖藏精品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就算你肯出錢,別人還未必肯賣呢。

“什麽人……呃,竟敢擅闖我……擅闖我、呃!”醉眼惺忪的真寶天君連打兩個酒嗝,清醒了一點,恍惚中記得這好象不是自家的洞府,直愣愣的看著王然:“你們怎麽也來了?”

寧遠飛忿忿說道:“這是我家。”

“你家?”老黑熊揉了揉眼睛左顧右盼,大喝道:“來人,貴客遠來怎麽也不通報一聲?”

王然上前一步祭起三昧真火當頭斬下,真寶天君雖然酒醉,反應卻還不慢,兩隻巨掌往外一格擋住真火,感到一陣灼痛,同時聞到皮毛的焦臭,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奧斯曼這時說道:“熊瞎子,難得出山一次,怎麽也不帶些象樣點的人出來?難道你真君同府真的沒人了嗎?”

“原來是你這老蝙蝠。”真寶天君看見奧斯曼,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外麵那些遊魂野鬼遇上了他,隻怕是凶多吉少,他幾百年前見過奧斯曼一次,知道他的手段。

“誰敢說我真君洞府無人。”大寶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一掌拍下,楠木矮幾碎成粉末,寧遠飛的心又抽、動了一下。大寶哼哼的說道:“我府中十大魔將嫌這裏悶得慌,帶著孩兒們出去找樂子去了,隻留下這些妖靈守護洞府,哦,不,是守護你家。”

先前被王然驚得差點魂飛魄散的妖靈守在門外,聞言悄然飄入,戰戰兢兢向真寶天君行禮道:“真君,這些人無一不是道德之士,哪裏用得著我們保護,我看我們還是回山中潛心修煉最好。”

真寶天君大掌一揮,一道黑風湧起將妖靈擊出門外,瞬時消失無蹤,怒喝道:“沒用的餓死鬼,別再出來丟人現眼。”

寧遠飛聽了大寶的話一驚:“找樂子?他們這一夜樂子找下來,城中可能剩不下幾個正常人了。”連他剛開始都被妖靈嚇得心驚膽戰,不知道平常人見了會嚇成什麽樣子?

話音未落,安德烈矯健的身姿穿過門窗,緩緩的收起血紅的大翅。

“哪裏來的妖怪,都殺上門來了。”真寶天君大吼一聲就要動手。所有人都詫異的望著他,如果沒有搞錯的話,殺上門來的妖怪該是他們爺倆才對吧。

王然阻止真寶天君,又是驚喜又是疑惑的問道:“怎麽你沒死嗎?”血族精神抖摟,非但沒死,甚至看不出有過慘烈戰鬥的痕跡。

“敵人都已經死光了,我怎麽會死呢?”安德烈向奧斯曼一樣將目光投向酒櫃,在這種時候品嚐一杯來自波爾多的陳年佳釀該是多麽輕鬆愜意啊!可惜,空蕩蕩的酒櫃上除了幾縷其他物種留下的漆黑、毛發什麽也沒有。

“死光了?”王然疑惑的看著奧斯曼,奧斯曼微笑著搖搖頭。

“可憐的家夥,就象才從法老王的棺材裏爬出來一樣,幹枯得象是死了幾千年一樣,身上沒有一絲血液,就算最饑餓的血族,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我想他們一定是餓壞了,也許比法老王忍受饑餓的時間還要長。”安德烈有些遺憾,也有些興奮。

“孩兒們這回應該心滿意足了,哈哈哈哈。”老黑熊大笑著將瓶中最後的酒液一飲而盡,除了長白山中那些上千年沒有嚐過人肉滋味的山妖鬼魅,誰會有這麽好味口呢,要知道,驕傲的血族可是很挑食的。

“對了,他們怎麽還沒回來?”真寶天君接著問道。

先前被他打出門外的妖靈小小翼翼的探出頭來:“我想,可能又迷路了吧。”

王然搖了搖頭,早知道真君洞府的人連找樂子都這麽會挑地方的話,德拉內爾家族的人就不用來了。

幾天以後,德拉內爾家族的成員順利抵達中國,有了葉南行的幫助,事情變得異乎尋常的順利。看看那些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荷蘭壯漢,還有那些風姿綽越風情萬種的金發女郞,大概沒人會相信,他們無一不是令世界各國安全部門深感頭疼的危險份子。不過這一次,他們絕對比世界上任何安全公民都要守法。

如果說他們特殊的背景還不能令人感到足夠驚訝的話,那麽加上他們的高學曆和豐富的專業技能就一定夠了。來的這些人――如果他們勉強可以被稱作人的話,無一不是各行各業的頂尖人才,在他們的特殊背景被充分了解他們之前,也無一不是各大獵頭公司競相挖取的對象。漫長的生命,讓他們有時間去掌握常人耗盡一生都無法掌握的知識。

他們來得正是時候,自從安德烈無功而返之後,鬆川家族在華機構均發生了一場很大的人事變動,眾多高層管理者及身份有些特殊的人員紛紛離開中國,隻留下象林木那樣的所謂日方代表和大批中方員工。所以,好不容易才離開長白山出來見見世麵的魔將妖獸再也沒有樂子可找,相信德拉內爾的新員工很快也會象他們一樣無聊,正好可以讓他們相互找找樂子,就當是決戰前的一場熱身好了。

王然相信鬆川家族不會這麽容易放棄,以前是忍者,這次是陰陽師,下次又會是什麽呢?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一點,他還真想知道究竟是西方的吸血鬼厲害一點呢?還是東方的妖魔更勝一籌。這個問題,隻有等到鬆川家族完全滅亡之後才會有答案,真希望那一天早點來臨。

就在德拉內爾成員到來的同時,另一班人馬也來到中國,那就是以丹羽平秀為首的織田家族。

“小姐,家族幾位長老都來了,他們想要見見你。”丹羽平秀站在徐悠的麵前,帶著他特有的溫宛笑意。

“唉,好不容易才快活了幾天,又有事做了。”王然有些失望。見到丹羽平秀,他知道和鬆川家族之間那場沒有血腥的戰鬥將要拉開序幕。這一次,他會不會稍稍輕鬆一點呢?

“哦,終於來了嗎?你等等我。”徐悠小跑上樓,臨出門的女孩總是事情特別多,就算即將成為家主的徐悠也不會例外。

寧遠飛重重拍了一下額頭,原以為這地方既隱蔽又安全,現在才知道不是那麽回事,連丹羽都能輕易找到這兒來,鬆川家族可能就更不用費什麽功夫了。就算是傻子,也會知道在市郊不太遠的地方出現一大片人工園林不太正常,在裏麵建造一幢這樣的別墅當然就更不正常。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如果真想要掩人耳目的話,也許在鬧鬧區找套小單元更合適一點。”寧遠飛暗暗自責,對丹羽平秀多看了幾眼,不明白他怎麽能這麽輕輕鬆鬆的來到門前,老黑熊帶來那幫不爭氣的妖靈不是一直守在林中的嗎?

幾天來,林中時隱時現的磷光鬼火和陣陣陰風嚇跑了不知多少遊客,還包括一家電影公司的外景攝製組,成為名符其實的鬧鬼之地。

“別老盯著他看,他練了一種術,就算是男人都會不知不覺愛上他。”王然善意的提醒寧遠飛。

“我沒有看他,我看的是你,難怪你看他的眼神不太正常。”寧遠飛揶喻道。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王然問道。他的確一直盯著丹羽,因為他的神情和以往不同,似乎藏著什麽心事。

“是的,幾位長老對小姐的繼承權有些疑問,所以……”

“嗯,我明白了,我跟你一起去吧。”王然對剛剛下樓的徐悠說道。

“當然,你不陪我誰陪我去。”徐悠大方的挽著王然的手。還好,客廳裏其他人,包括祈可和方欣似乎都沒有什麽異議,大概他們早就習慣了徐悠大大方方的舉動。

“對了,這幾天小心點,沒事別到處亂跑。”王然回頭叮囑其他的人。

“放心吧,有我真君洞府十大魔將護身,誰敢來老熊頭上拔毛。”大寶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

魔將?王然苦笑,那些家夥真的靠得住嗎?上千年沒出過深山老林,來到繁華都市少迷幾次路就是萬幸了。

相比鬆川家族的窮奢極侈,織田家族的生活習慣要簡樸得多了,看看這套陳舊的公寓,誰也不會相信這竟是日、本兩大家族之一,織田家族的住所,甚至比寧遠飛以前那套都不知差了多少。

秋日裏昏黃的陽光透進室內,曬得人昏昏欲睡,五名老者盤膝而坐,好象真的睡著了一樣。直到王然幾人走入房內,才微微睜開眼睛,眼裏精光一閃而過,飛快的掃過幾人,又重新閉上眼睛。

幾人有胖有瘦,最年輕的都已近古稀,看似有氣無力病病歪歪。但從他們剛才眼中精光流露來看,他們表現出的都是假象,徐福傳下來的道法仙術還沒有失傳,這些老家夥至少也該煉氣化神四海任逍遙,如果再加上徐家秘傳破魔真氣的話,隻怕比尋常三昧之體還高出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