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眾大臣交頭接耳,秦軒直接開口道:“諸位愛卿,可以挑選最近的位置就坐。”

一眾大臣很快落座。

但仍然有人在左右張望著。

其中有人開口道:“陛下,我朝臣子雖然不多,但也稱得上人才濟濟。”

“功績突出與否並不好衡量,若非要確定人員,那也隻能去吏部查閱資料才行,陛下把我們喊到這裏來,如何區分排名?”

其他大臣也紛紛點頭。

這個疑慮的確在每個人的心頭升起。

秦軒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轉身對著薛亭秋擺了擺手。

隨著他的示意,那兩位端著宣紙的小太監立刻行動起來。

手上的宣紙以極快的速度發放到每一位在座的官員手中。

秦軒這才道:“現在,你們每個人的手上有一張宣紙;這宣紙厚度相同,大小相同,甚至連氣味也相同。”

“現在將你們心中值得排放在第一位的功臣的名字寫在上邊,在交給兩位公公就可以了。”

“這種情況,誰也不知道你們選了誰的票,也就可以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

此話一出。在場的大臣都猛然睜大了雙眼。

看著手上不足巴掌大小的紙張滿臉不解。

挑選英雄閣十二功臣的排名,還可以這般草率的嗎?

難道不應該內閣的臣子事先商量一番,然後拿到朝會上表態評定嗎?

見到這個結果,就連站在秦軒身邊的慕容昭雪也是一臉不解。

這樣選出排名真的公平?

如果有人想要徇私舞弊的話,那未免也太過簡單了。

看出了慕容昭雪眼中的疑惑,秦軒笑道:

“這叫匿名投票製。”

“別說事先根本就沒有人得到諸將即將排名的消息;就算他們知道了,私底下通過氣。”

“可在匿名的情況下,誰知道對方有沒有給自己投票?”

“人心隔肚皮,這種情況下,你們會不會投票給自己認為最欣賞的人?”

聽見秦軒這樣的解釋,慕容昭雪心神巨震。

陛下都是從哪裏弄來的這種稀奇古怪又有效的辦法?

為何古書上從未見過,簡直駭人聽聞。

她的目光在一眾大臣臉上掃過,還真發現一些人在麵容糾結,而且紙上也沒有寫出半個字。

還有一些人,竟然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其心如何,天知地知慕容知。

片刻後。

小太監們將所有人的宣紙收上並且歸攏在一起。

薛亭秋負責唱票,兩名太監負責統計。

僅僅半個時辰不到,英雄閣第一功臣的結果便出現了。

正是在外出征的林清武。

聽見這個答案,郭鮮蒼老的臉上瞬間布滿陰雲。

論資排輩,他郭鮮可是三朝元老啊,而且朝中大多事務,他都有提及中肯的意見。

現在的功臣排名,居然沒有自己,郭鮮如何能忍?

可是經過上一次的黃天酒樓事件之後,他已經不敢在和皇帝叫囂。

隻能丟下一個悲催的眼神給秦軒,希望他出來做主。

可惜全然被秦軒當作沒看見。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沒過多久,十二位功臣的排名就已經被徹底排列出來。

馬善心中也放下心,他在這場排名之中,為第二位,也算是文官之首了。

韓中生,林譚等人也分別入選英雄閣,這倒不是秦軒暗箱操作,而是這些人的確在最近的一年時間內作出了許多對朝堂對百姓有用的功績。

這是滿朝文武看得見而且無法抹殺的事實。

很快,英雄閣的一樓大廳的工匠們開始將畫卷張貼鑲嵌在牆壁上。

隨即秦軒帶領眾人參觀了英雄閣二層以上的建築,再次讓眾臣歎服不已。

要知道,數個月之前,整個大炎國庫,還是一個連賑災錢糧都拿不出來的空庫。

可現在呢?

國庫有多少銀錢就不說了,單單憑借耗費巨資打造這閣樓,都不用戶部出銀子的壯舉,就足以證明陛下的明君之道。

表麵上秦軒是在帶著文武百官檢驗英雄閣的建造成果,實際上則是在給他們信心。

讓他們知道如今的大炎,國家富強,武器精良,根本不是半年前可以比擬。

返回皇宮的路上,秦軒坐在馬車中假寐,忽然車駕一停,立刻就聽見薛亭秋的聲音響起。

“哪裏來的小娃子,快讓開!”

秦軒撩起車簾,立刻就看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跪在馬車前,身上破破爛爛,與乞丐沒什麽兩樣。

要知道,這可是大炎京都,在這裏不說人人富庶,但乞丐仍然是極少的,甚至可以說沒有。

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小女孩?

秦軒眉頭微微皺起,製止了薛亭秋想要下車趕人的動作。

沉聲道:“小姑娘為何要攔路?”

小姑娘看見秦軒,臉上更是浮現一絲喜色,直接撲通一下就磕頭在地。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我娘生病快死了;我們村裏的所有人都快死了。”

聽見小姑娘的聲音秦軒的眉頭驟然一緊。

這是不認識自己,隨意看見有錢人家便攔路的?

正要開口詢問,那小姑娘也是渾身一抽搐,直接就吐了一口黃水在地上,便昏死了過去。

薛亭秋跟隨在秦軒身邊這麽久,自然是熟悉他的脾氣的。

自家這位皇帝,雖然貴為天子,但對待百姓向來沒有什麽架子。

眼前的小姑娘暈倒,他自然要搭救。

薛亭秋一步跨出已經來到小姑娘身邊,手指搭在她那脈搏之上,一雙雪白的眉毛都快擠到一起。

最後又在小姑娘的身上連點數下。

這才緩緩道:“陛下,這小姑娘應該是患了重病,若是在不救治,恐怕很難活過今晚。”

“那還愣著幹什麽,快將他搬到馬車上,送去見大夫。”

薛亭秋:“陛下,她隻是一介草民,斷然不可跟你同乘一座馬車啊。”

也在這時,另一輛車上的馬善也走了過來,聽見薛亭秋的話,便開口道:“陛下,臣也懂些醫術的,不如讓臣給她看看。”

“好。”

對待人命,秦軒向來極為重視,也不再多廢話,直接吩咐道:“那就快給她看看。”

“小心一些,朕懷疑她這種病可能會傳染,之前小姑娘說,他們村子的所有人都生病了。”

聽見秦軒的提醒,馬善也從懷中拿起一塊白色的錦帕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