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妃被太後懟的啞口無言,隻好低頭默不作聲的攪著手中的帕子,心中七上八下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另一邊,在張謙的嚴刑逼供下,太醫和凝妃身邊的宮女已經悉數全招,他將人證物證呈到皇上的麵前。

江鉉祁在得知真相後勃然大怒,他雖生氣,但卻並不意外。

他早知這一切都和凝妃脫不了幹係,但他沒想到她的手段居然如此卑劣。

“凝妃現在人在何處。”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一旁的掌事太監卻仍覺得狠厲。

“回皇上,凝妃此刻正在壽寧宮,可要傳喚?”

“不用!”

他說完便率先起身,與其叫凝妃過來,還不如去壽寧宮將她抓個正著。

她不是做賊心虛嗎?那就讓太後看看,看她在證據麵前該如何狡辯。

壽寧宮內,凝妃坐立難安,可偏偏怕什麽來什麽。

蘭香在得知消息後,在凝妃的耳邊小聲低語了一番。

凝妃知道壽寧宮不能久留,但她剛剛起身,便見皇上帶著張謙大踏步的闖了進來。

江鉉祁對太後虛行一禮,然後很快便切入到了正題。

“噬心草一案已經水落石出,正好當事人都在,那朕就宣布一下幕後真凶吧。”

“你說呢,凝妃?”

他的語氣上揚,十分耐人尋味。

而凝妃則立即就慌了神,她看著侍衛將她身邊的宮女押了上來。

但想到現在在壽寧宮,好歹有太後撐腰。

雖然心中早已分寸大亂,但麵上仍然強裝鎮定。

“臣妾不懂皇上在說什麽。”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江鉉祁怒極反笑,“張謙你說。”

張謙上前,先是對眾人行了一禮,然後便將凝妃的宮女帶上前來。

“啟稟皇上、太後、凝妃娘娘,當日就是這名宮女偷梁換柱,將洛公公的包裹換成了噬心粉。”

此時人贓並獲,凝妃的宮女梅香此時正無聲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就連頭都沒敢抬。

凝妃心下緊張,她定了定心神,反正她有太後撐腰,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凝妃,此人是你的貼身宮女,她掉包小騾子的行李,蓄意陷害,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而凝妃則繼續狡辯道:“本宮沒什麽想說的,她是本宮的宮女不假,但此事本宮並不知情,又有何證據證明,是本宮指使她調換的包裹?”

她走到梅香的麵前,佯裝憤怒的質問道:“你真是膽大包天,到底是誰指使的你做這件事,又把髒水潑到本宮的身上?”

她雖是質問,但語氣中卻充滿了威脅的意味,梅香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隻好跪在地上不發一言。

凝妃拒不認賬,而張謙也明顯有備而來,他知道凝妃身邊的宮女是輕易不會指認她的,於是他便馬上傳喚了另一位人證。

江太醫因著張謙此前的拷打,現在就連走路都是顫顫巍巍的。

他被侍衛攙扶到眾人麵前,然後撲通一聲跪下。

“老臣有罪!”

太後直到這時麵上才略微的有了一絲絲的波動。

凝妃見到江太醫後,氣勢忽然頹了下來,她連退數步,卻被太後的眼神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江太醫,現在你就當著皇上、太後和凝妃娘娘的麵說說,到底是誰銷毀了太醫院的記錄簿!”

張謙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江太醫最近在牢獄裏可沒少吃過這位總督大人的苦頭。

總督的厲害,他是知道的,更何況現在當著皇上和太後的麵,他也不敢有所欺瞞。

他哆哆嗦嗦的看向身前不遠處的太後,而太後眼中的威脅意味也頗濃,此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太後給供出來。

於是江太醫繼續死鴨子嘴硬道:“總督這話可是真有意思,那記錄簿到底是如何丟失的,老臣怎麽會知道,老臣與此事毫無幹係。”

“既然與你毫無幹係,那噬心草的事你又作何解釋?”

“藥是老臣拿給凝妃娘娘的宮女梅香的,是她說凝妃娘娘最近心神不寧,老臣這才開給她的,但老臣也沒想到梅香居然會拿它去做這種事情。”

江太醫急聲為自己辯解,而江張謙則滿臉不屑,“安神需要開那麽多的噬心草嗎?”

“難不成你想毒害凝妃娘娘?”

江太醫百口莫辯,而張謙則不滿他這避重就輕的做法,但礙於在皇上和太後的麵前,他並不好發作。

隻能壓抑著自己的怒氣道:“太醫院的人已經證實就是你銷毀的記錄簿,既然你與此事毫無瓜葛,又為何要做賊心虛?”

江太醫見狀無從辯駁,於是隻好認罪,而江鉉祁則趁機對凝妃連番逼問,眼見著凝妃就要承認了。

可她剛一張口,便被一旁的太後所打斷。

“你好大的膽子!”

聞言,凝妃膝蓋一軟,剛要跪下,便見太後繞過她走到了那名宮女的麵前。

“一個罪臣之女,能夠撿回來一條命便已經是僥幸,如今你還想報仇不成?”

跪在地上的宮女,直到這時才緩緩抬起頭來。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便被太後所打斷。

“不要忘記你剩下的家人,你做出這等事來,難道就沒有想過你的家人嗎?”

太後話裏有話,宮女立即明白了太後這是要以她的家人作為要挾,逼她認罪。

而凝妃當機立斷立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她走上前去給了那名宮女一巴掌。

“賤人!你居然利用你的職權之便去行自己的私事,拿著太醫院開給本宮的噬心草去下毒,你好大的膽子!”

宮女吃痛,臉頰立即泛紅,但為了保全家人,她不得不攬下所有的罪責。

而太醫則因為包庇罪,也再次被關押進了大牢。

好一出顛倒是非黑白的大戲,張謙此時是看傻了眼,而一旁的皇上雖是憤怒卻好像早已習以為常。

於是太後還不待江鉉祁開口,便發了話:“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你們就散了吧,哀家乏了,你們都堆在這裏吵吵鬧鬧的像個什麽樣子!”

她說完,視線掃到凝妃的身上又補了一句,“凝妃留下。”

很快宮女被人帶走,而留在原地的江鉉祁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卻仍能任人顛倒是非黑白。

他這個皇帝,到頭來還不是和那案板上的魚肉沒有任何區別。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但他沒有爭辯,過了許久,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那母後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另一邊,全然不知道這一切的洛舒寧,還以為是皇上已經把她的事給拋在了腦後。

於是她蹲在監牢的角落裏,隨手拿起一根枯草,在地上不停地畫著圈圈並且口中念念有詞道:“畫個圈圈詛咒你!”

“詛咒誰?”

她的頭頂上方突兀的傳來一道男音,待她抬起頭仔細看清楚後,竟發現來人居然是張謙。

她不禁好奇道:“張大人?你怎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