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進京的事情傳到了攝政王蕭寒江的耳朵裏,他挑了挑眉,“幽州賑災的事情了結了?”

暗衛點頭應聲,“是,張總督進京便是匯報此事,另外……”

蕭寒江皺了皺眉頭,不悅的瞪了暗衛一眼,“另外什麽?”

“另外,張總督帶來了幽州百姓製作的萬民傘,要送與洛公公。”暗衛說著,聲音也弱了下去。

聽到這話,蕭寒江眸色一冷,“萬民傘?送給那個小太監?這是怎麽一回事?”

雖說張謙不是那麽好拉攏的,可他到底是收了自己的銀子,即便不幫自己籠絡名聲,也不應該把這些好事送與一個小太監吧?

他搓了搓手,心裏盤算著,“看樣子這小太監又逃過一劫了。”

說罷,蕭寒江起身,吩咐車馬去大理寺。

洛舒寧才送走林浩然,一張嘴說的口幹舌燥的,正捧著茶壺灌涼水呢,就看到一襲黑袍的蕭寒江走了進來。

她放下茶壺,疑惑的皺起眉頭來。

怎麽回事,她都被送到大理寺來了,還不得閑?

在宮裏要應付凝妃,來大理寺了還要應付蕭寒江,嗬嗬,她就是天生牛馬命唄?

白眼一翻,洛舒寧微微低頭,“參見王爺。”

盡管心裏不滿,但表麵上該裝的樣子還是得裝。

“洛公公在大理寺住的可還習慣?”蕭寒江不痛不癢的問道。

這什麽破問題?

說的好像她說不習慣,蕭寒江就能給她換個地方住似的。

“挺好的,奴才身上的冤屈還未洗刷幹淨,住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洛舒寧回道。

蕭寒江挑眉看著洛舒寧,“冤屈?”

他嘲笑出聲,“洛公公以為,自己安心待在這大理寺監牢,就能平反,就能無罪了嗎?”

“清者自清,奴才相信,天理昭昭。”洛舒寧的回答鏗鏘有力。

搖了搖頭,蕭寒江忍不住嘖嘖兩聲,“洛公公是還等著皇上為你查明真相,救你出去呢吧?”

“別傻了,他是皇上,金口玉言,隻要他想救你,不管你有沒有冤屈,都不會被送進大理寺的監牢裏來,洛公公,你覺著,本王這話說的可對?”

洛舒寧皺了皺眉頭,不明白蕭寒江跑到牢裏來跟她嘚嘚半天是要說什麽。

她抿著唇不回答,皺巴著的小臉卻讓蕭寒江誤以為,自己戳到了她心裏的痛處。

“洛公公怎麽不說話?是不相信皇上已經放棄你了麽?”

他走到洛舒寧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以為你在他那兒是特別的,但其實,你跟其他的奴才都一樣。”

“沒了你洛公公,還有王公公,李公公,即便不如洛公公合心意,但****,總是差不了太多的,洛公公你說是吧?”

洛舒寧的腦袋更低了一些,“奴才不敢隨意揣摩聖意。”

蕭寒江點頭,“說的對,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意哪裏是那麽好猜的?上一刻還在誇你,搞不好下一刻就要你的命。”

這些話,洛舒寧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怎麽回事?

這是來撬牆角的?

可蕭寒江先前還幫著凝妃指控自己來著。

可以說,她被關入大牢,不全是蕭寒江的責任,但也少不了他的摻和。

現在又來找她說這麽些似是而非的話,洛舒寧眼睛一亮。

這是不是說明,江鉉祁已經找到辦法救她,幫她洗刷冤屈了?

這麽算來,那蕭寒江過來挑撥策反,倒是有幾分道理。

才想著,就聽到蕭寒江又開口了,“皇上疑心重,身邊也不缺奴才,洛公公若是好好為本王做事,本王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洛舒寧眼神一轉,微微抬頭看向他,“那王爺在幽州許諾奴才的事情……”

“好說!”蕭寒江滿口答應著,“隻要你安心替本王盯住皇上,洛公公想要的東西,本王都能給!”

聽到這話,洛舒寧也彎起唇角,一副跟蕭寒江達成協議的滿意表情。

她抬手朝著蕭寒江行了一禮,“那往後,奴才便要仰仗王爺了。”

用力的拍了拍洛舒寧的肩膀,蕭寒江滿意的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方才還掛著笑的臉,瞬間收斂了起來,甚至還拉的老長,順帶翻了個白眼。

洛舒寧冷哼一聲,走到一旁坐下。

真不知道蕭寒江到底在想什麽,先前可是他落井下石,幫著凝妃說話,要致自己於死地的。

現在竟然來說江鉉祁的不是了。

真是笑死個人!

她要是不能相信江鉉祁會幫她,那就更不可能相信蕭寒江了呀!

搖搖頭,洛舒寧端起茶壺又喝了一口水。

監牢外麵,得知蕭寒江去見過洛舒寧的林浩然挑了挑眉,“這洛公公,還挺多人惦記的。”

“屬下見攝政王離開後,洛公公好像更自在了。”

獄卒說著,提醒道,“洛公公會不會跟攝政王有什麽交易?”

林浩然笑著搖搖頭,抬手就給了獄卒一個腦瓜崩,“交易什麽?攝政王現在來找他,不就證明他還有利用的價值嗎?”

“隻要他有那麽一點小聰明,就應該明白,他那條命是保住了的。”

說到這裏,林浩然嘖嘖兩聲,“按你的說法,我想他應該是聰明的。”

畢竟洛舒寧這會兒更自在了。

因著張謙的回京,江鉉祁幹脆就將洛舒寧的事情交由他來查,張謙也是以他一貫的武將風格,雷厲風行,隻要是相關人員,全都帶走審問。

他這大刀闊斧的動作,嚇得凝妃有些慌了神,轉頭就去福壽宮找太後了。

“太後娘娘,那張謙就是個莽夫!聽聞已經抓了太醫院的太醫去審問了,回來的人身上都帶著傷,還有人路都走不了,被人抬回來的。”

她滿是著急的說道。

聽到這話,太後臉色一沉,不悅的瞪了她一眼,“著什麽急!”

“臣妾,臣妾也是擔心。”她說著,偷偷看一眼太後的臉色,“畢竟這件事,確實是……”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太後打斷,“這件事怎麽?你知道內情嗎?”

對上太後那雙渾濁卻犀利的眼睛,凝妃心一抖,慌忙搖頭,“不,不知道,臣妾什麽都不知道。”

“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那你慌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