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棋逢對手皆不俗
麵尚化和荷麵和。王者見麵,別說屋子,饒是整個寧王府此刻都是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清楚。彼此都淡淡的,沒有一直直視對方,卻是在估量這個人是否有資格做
的對手。
眾人都
花月教是妖教,是邪教。那位傳說中的教主更是被人描繪得三頭六臂是吃人的怪物。沒人見過花月滄邪,甚至連他的名字也是無人知曉的。也有人大抵聽說過花月教教主天生異象,乃妖孽之身,和凡人長得不同,是有銀發紫眸的人。
縱然眼前氣息逼人的絕世男子是從沒見過的異樣妖孽長相,卻沒一個人把他和花月教教主畫上等號。
這是
地方?是聖乾京城,還是駐紮了無數侍衛高手的內城,花月教那般的邪教教主自然不敢大咧咧三兩個人閑庭漫步般自得走進來。
那要何等的蔑世,何等的睥睨,何等的傲然才敢做出這般舉動來。
未央畢竟是未央,縱然麵對氣場如此之大的花月滄邪他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從容,黑得深不可測的眼眸裏少許情緒稍縱即逝在也找不到一丁點兒痕跡。
“花月教教主?”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花月滄邪依舊是淡淡的,好似凡塵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沒否認也沒承認。那雙吸人魂魄的紫眸隻在未央身上停頓了一小下下就淡淡的移開了。
未央笑笑,攏了攏肩上的雪袍,“不知教主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花月滄邪終於正眼瞧了未央一眼,微抬了下下顎,不帶一絲感情的蠱惑聲音響起,“白夜在哪裏。”
未央聽見白夜的名字時心中頓了一下,麵上卻是不露痕跡,淺笑道,“教主找本王的王妃所謂何事?”
花月滄邪微微挑了挑眉,這樣一個動作卻是讓未央旁邊的幻影覺得萬般壓抑。那憋悶的氣氛彌漫在他的周遭,令他不由加重了吞吐的氣息。
對於‘王妃’這個身份花月滄邪有些嗤之以鼻,“本尊要見的是花月教的聖女白夜。”
未央笑得閑散悠然,隻是若細看會
黑眸深處那一閃而過的莫名幽光。
“教主隻怕找
地方了,這寧王府隻有寧王妃‘白夜’,卻是無貴教的聖女‘白夜’。”
聞言,花月滄邪驀地發出一聲笑,負手望著未央,他的聲音淡淡,不急不緩,“那倒是奇了,隻道是那王妃白夜和本尊的聖女長得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未央淺抬雙眸,“這世上長得相像不足為奇,教主想必認
人了。”
花月滄邪眼波微轉,唇畔的笑詭異妖冶。他緩緩踱了兩步,那張魔魅般的驚世容顏逼得人幾乎不能呼吸,深不見底的眸牢牢攥住未央平靜幽深的眸,聲音不似方才的清淡,轉而帶著隱隱的詭異,低啞暗沉道,“不知那王妃現在何處?”
幻影額際開始冒冷汗,攢住劍的手緊得青筋明顯。
未央依舊笑,“不勞教主費心,本王的王妃累了,在後院歇息。”
笑,花月滄邪輕飄飄丟出一個華麗精致的鳥籠。籠中的血色鳥兒屍身僵硬,小身子繃得緊緊的,早已去了西天。
看著那血紅色鳥兒屍身,他眼裏一瞬的蒼茫,沒了焦距。靜默了半晌,悠遠的聲音淺淺道,“人活一世,每個人都有
的生命物。可以是任何
,一起成長一切殞滅。”
唇畔的笑更顯妖詭,旋即道,“不同的物生於不同的地方,隻屬於那一個人。興許,運氣好,也就遇到相同的物能相攜一起興衰,一起化為白骨。”
屋子裏的人拿不準他要說
,全身僵硬的靜默著。未央也沒
,當沒確定對手的目的之前,所有擅動的行為皆是盲目的。
“而,本尊的聖女,她的生命物便是這血魅鳥。鳥在人在,鳥亡人亡。”
未央微不可見的一僵,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花月教之所以稱為邪教有著很多常人思維不能解釋的
。而眼前的人這般說,難道夜兒……
花月滄邪緩緩轉身,銀發風過,華衣悠遠,一副舞動的翩然。
人影遠去,話語卻是清晰的傳了進來,“本尊找到的,即便是屍體,也是花月教的聖女。”
兩人一直的對話都是意有所指的,就算旁人不明白,未央卻是不會不明白。和聰明人對話點到即止。
未央說白夜是他的王妃,花月滄邪說白夜是他的聖女。兩人各自立場出發點不同,目的卻隻有一個,把白夜留在
身邊。
未央撒謊白夜在王府,也就是要和花月教完全避開關係。
而花月滄邪說白夜已經死了也是真的,但他的意思也很明確。既然未央說他的王妃在王府還好好活著,那他的聖女就不是未央的王妃。就算他找到屍體,那也不屬於寧王府而是他花月教。從此以後,白夜是死是活都和寧王府半分不相幹。
梵音天絕默默跟在花月滄邪後麵,心中皆恨不得殺了未央。這個男人居然沒保護好聖女獨自一個人
了!前一陣子尊主還讓她們去把聖女帶
,那個時候屬於聖女的血魅鳥都還好好活著。誰知不過十幾日光景,那鳥兒居然突然暴斃。
饒是她們兩個也沒想到隱世多年的尊主會親自出來。隻怕天下要大亂了。
“讓教下所有弟子去找。就算把這個世界毀了也要給本尊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化成了白骨落成了灰也要一粒粒給本尊拾
。”
依舊是那毫不帶感情的聲音,卻如亙古蒼穹的回響,字字叩擊在四個人的心中,駭然得無以複加。
所有弟子,那遠遠超出一個國家軍隊的弟子……
而寧王府也並不平靜,那些下人侍衛還沒回過神來時就看見自家剛剛醒來的王爺不顧身體披著厚厚的白袍往情花園而去。幻影侍衛在後麵遠遠跟著。
已然入冬了,寒風撩起男子曳地的雪白袍子,若睡蓮初開,若彼岸搖曳,若極冷冬天裏的一寸陽光,落在手心,不敢用力抓捕,隻怕會頃刻間散去。
那背影,一如既往的孤絕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