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結果,花清月已經無法表示什麽了。他被獨孤木幽的快速進階嚇到,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像是被雷點擊中,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塊焦炭,甚至連加油都忘了喊了。對他來說,在得知獨孤木幽已經黑階的時候,花清月仿佛早就已經預知到了這個結果。

花清月喃喃自語道:“看來我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了,不然這樣下去根本追不上木幽的步伐,更別提留在她身邊了。”

花清水聽了一怔,看著花清月的眼中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花清水猶豫著問道。

“嗯?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花清月言盡於此,沒有再解釋,而花清水也沒有再問,兩兄弟極其默契地沉默了。

在花氏兩兄弟的不遠處,趙雪手上攪著一方帕子,嘴裏念念有詞:“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好了!”獨孤忠聽得不耐煩了,厲聲喝道,“什麽可能不可能,輸贏已定,你信不信都是這麽一回事。”

趙雪被被他嚇了一跳,委委屈屈地噤了聲,過了一會兒,又不甘心地開口:“可是這麽一來,飄飄……”

聽出了趙雪的言外之意,獨孤忠心裏很不舒坦。

“我已經盡力了,你還想要如何?她終歸是我的女兒,難道還讓我把她綁起來不成?”

趙雪不敢再說什麽,隻是小聲抽泣起來,弄得獨孤忠更加煩躁。

“後麵才是飄飄上場,現在就下結論還太早了。”

五皇子隨口說了一句,目光卻一直追逐著獨孤木幽的身影。若是細看,那一雙眸子裏竟還隱藏著某種難以察覺的狂熱。

“謝謝五殿下,飄飄要是知道你這麽支持她,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本殿下隻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

五皇子的視線停留在獨孤木幽的身上,她現在還站在擂台上,似乎沒有下去的意思。

“咦?”五皇子奇怪地說道,“莫非她這是打算直接進行下一輪比試?”

有人說道:“不可能吧,才剛比完一場,對手又是獨孤青蘭,應該很累了才對,怎麽可能立刻就進行下一場呢?”

其實五皇子猜的並沒有錯,這時的獨孤木幽走到了擂台的邊緣處,對獨孤飄飄說道:“輪到你了。”

“你不用休息?”

獨孤飄飄皺起眉頭,試圖拖延時間,在看了剛才的比試之後,她的心裏越發的沒底了。

“不需要,請你上擂台吧。”

“不行,這件事要去問過爹爹,按照流程也不能就這麽開始比試,如果別人說我占你便宜怎麽辦!”

“你占我便宜?”獨孤木幽覺得這句話實在太有趣了,“放心,他們不會那麽想的,因為我一定會贏。”

獨孤飄飄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咬著嘴唇憤憤地看著獨孤木幽。

“你別太得意,總有一天,我……”

“你大可試試。”獨孤木幽的聲音冷了下來,“既然你非要爹開口才肯,那我就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好了。”

獨孤木幽說完飛上了中央看台,將自己的要求說了一遍。

獨孤忠點頭同意了,這對獨孤飄飄來說是好事。上一場留下的疲憊或許會讓獨孤木幽發揮失常,雖然她臉上並沒有任何疲憊的跡象。

“可以,那你們就直接開始吧。”

獨孤忠話已經說了,獨孤飄飄就算怯場了也隻能硬上。站在獨孤木幽的對麵,一股越來越不妙的感覺籠罩著她。

“我們可有很多的賬需要清算的。”獨孤木幽淡淡地開口道。

獨孤飄飄臉色一變,視線本能地飄向中央看台,見到獨孤忠巍然不動的身影之後才安心了些許。

“你想公報私仇?”

“隻是想先收一些利息而已。”

獨孤木幽說完,全身的氣息陡然一變。她的麵容前所未有的冰冷,如同凝上了一層霜,和她平日裏的表現截然不同,這是一種具有攻擊性的表情。

獨孤木幽眼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死物,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獨孤飄飄的身上。這視線讓獨孤飄飄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像是被一個魔頭盯上。

獨孤木幽不再有任何保留,黑色的靈氣鋪天蓋地地施展出來,散發著強烈的攻擊性,將整座擂台籠罩在了裏麵。

四麵八方都是獨孤木幽施放出來的靈氣,它們凝聚成各種形狀,針尖、利刃、芒刺,不同的形態,目的卻隻有一個。獨孤飄飄心中一寒,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這怎麽可能,獨孤飄飄在心底思忖著。

她是綠階中期,獨孤木幽雖然等級比她高一些,現在也隻是黑階初期,兩人之間並不存在壓倒性的差距。從理論上來說,獨孤木幽是無法讓她感到威壓的存在的。

但是事實就是有了。

獨孤飄飄連忙使用靈氣抵擋,在這漫天的攻擊之下,她無處可躲。黑色的海洋中一小點碧綠,她的防禦眨眼就被漫天的攻擊粉碎。

“嗚!”

第一道攻擊打在了獨孤飄飄的身上,她痛呼出聲,竭力支起第二道綠色保護屏障。屏障搖搖欲墜,而獨孤飄飄的心裏也很不好受。獨孤木幽給她帶來的壓迫感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想要投降,想要臣服。

獨孤飄飄從未像現在這樣無力過,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唇,鮮血流出,試圖使用疼痛來抵禦那不停歇的壓力。

一道綠芒在黑色的海洋裏激射而出,獨孤飄飄喘著粗氣,感到很是絕望。

“你還能發動攻擊?”獨孤木幽漫步走來,“不錯。”

她一揮手,那一道費力凝結出來的綠芒就被黑色的潮水吞沒了。獨孤木幽越走越近,她本身就像是攻擊的發源地,每靠近一步,獨孤飄飄的壓力就更大一些。

“你……幹脆給我來一個痛快吧。”獨孤飄飄恨恨地看著獨孤木幽。

周圍的氣勢雖然很強,但是獨孤木幽卻沒有下狠手。那些包圍著獨孤飄飄的黑色靈氣像是在跟她戲耍一般,時不時地來騷擾她一下。她的身上已經多出了好幾道傷口,卻都不是致命的,也不重。

“別急,利息要慢慢收。”

獨孤木幽走到獨孤飄飄的跟前,抬腳踹了過去。周圍的黑色氣息像是有靈智一般,全都湧了上來。

“啊——”

一聲痛呼,獨孤飄飄的嘴邊流下了一條血絲,背後的衣裳被黑色靈氣弄得破破爛爛,從縫隙裏可以瞧見裏麵的傷口。

中央看台上,獨孤忠的眉頭緊蹙。趙雪在他邊上不停地問:“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獨孤忠一句話都沒有說。

花清月懶洋洋地往後一靠,看樣子他是從那個打擊之中已經恢複過來了。

“木幽贏定了,她也太調皮了,居然耍著別人玩,跟貓抓老鼠似的。”

花清水目不轉睛地盯著下方,“大概是真的生氣了。”

獨孤木幽不是一個好人,她從來沒有原諒仇人的習慣,更別提是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在她頭上動土的人。獨孤木幽抬起腳,想要給獨孤飄飄再來一腳。

“我認輸!”獨孤飄飄喊道,眼裏盛滿了不甘。

腳停頓在了空中,空氣中的黑色靈氣漸漸散去,獨孤木幽收回腳,說道:“這麽快?你費了那麽多的功夫才走到這裏,就這樣認輸了好嗎?明明才剛開始。”

獨孤飄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整個人已經麵目全非了。身上的衣裳變得到處都是洞,已經沒幾片可以蔽體了。外傷很多,這裏一道那裏一道的,臉上也有幾道割傷。

剛才的威壓似乎還有殘留,獨孤飄飄不敢看獨孤木幽,起身向擂台下走去。

看台上一片鴉雀無聲,這場比試結束得太快,他們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結束了。

“飄飄!我的飄飄!”

趙雪大驚失色,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她匆匆忙忙從看台上跑下來,獨孤忠見狀直接將她帶到了獨孤飄飄的跟前。

“丹藥……丹藥快吃……”趙雪結結巴巴地說著,往獨孤飄飄的嘴裏胡亂塞著丹藥。

獨孤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喝道:“冷靜點,她的傷並不重,隻是看起來有些恐怖罷了。”

獨孤忠說完意味不明地看了獨孤木幽一眼。獨孤木幽雙手抱臂,朝他笑了一笑。

趙雪給獨孤飄飄喂完了藥,猛地抬頭看向獨孤木幽,她眼裏像有火冒出,衝到獨孤木幽的麵前,手一揚就想扇她一巴掌。

趙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獨孤木幽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往後一帶再一推,趙雪就被她摔在了地上。

趙雪愣了一下,當即拍著地麵哭天搶地起來。

“老爺你要給我做主啊!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什麽事……”

“住口!”獨孤忠沉聲喝道,“這是比試,受點傷是難免的,這些多人看著呢,你趕緊給我起來,還嫌不夠丟人嗎?”

趙雪的哭喊聲戛然而止,視線往看台上一掃,頓時就嚇了一跳,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趙雪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自己擦幹了眼淚,又拍了拍沾上了身的灰。趙雪轉身去找自己的女兒,卻發現獨孤飄飄已經走開了。

“誒,飄飄,等等我。”

一名青衫中年人有些倉皇地爬上了擂台,他都忘了出來宣布結果了。擦了擦冷汗,青衫中年人提高了聲音喊道:“二連勝,第一名:獨孤木幽!”

聽到這句話,獨孤木幽就跳下了擂台。明天還會有比試,確定第二和第三名,不過那已經與她沒什麽關係了。以獨孤青蘭的實力,要勝過獨孤飄飄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熟悉獨孤木幽的人都圍了上來,花氏兄弟、風之翼傭兵團的成員,當然還有獨孤青蘭。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向獨孤木幽道賀。

胡必傑在獨孤木幽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連日的比試辛苦啦!”

“我不辛苦。”獨孤木幽笑道,“胡大哥還有諸位兄弟們比較辛苦,嗓子都還好嗎?”

“哈哈哈哈……”

胡必傑和他手下的傭兵們大笑了起來。

花清月湊到了獨孤木幽的跟前說道:“有我找來的特製丹藥,大家的嗓子才能到現在還是好好的啊。木幽,我們這些天一直給你加油,現在你比試也贏了,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啊?”

“不如……一起去街上的珍饌閣吃一頓?”

“好!”

“那趕緊走!”

獨孤木幽的主意得到了大家的讚同,正吵吵嚷嚷地往外走,卻瞧見了另外一張熟悉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