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一直以為林現說的南東小國是個戰火連天的危險地帶, 沒想到飛機一落地,她就發覺自己大錯特錯。

這個國家隻是無數酋長國中連名字都普普通通的一個,卻富得流油, 機場豪華奢靡,隨處可見穿著民族服飾的本地人和衣著考究的外國人, 不過華人很少, 加上林現過於惹眼的樣貌,她走在他身邊引來了不少好奇的注視。

首領安排了專車接送,派頭極大, 是她沒坐過的加長豪車, 但到底家底不算差,沒給她爹蘇以誠丟臉,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

蘇甜幹巴巴眨眼,“哥哥。”

“嗯?”林現側頭看她,揉了揉她的發頂, “怎麽了, 寶寶?”

“你,是不是又套路我了?”

他之前說的那麽危險重重, 什麽重兵把守不容易出事, 什麽酋長的手術擔心有去無回,她差點以為林現這一趟是去做戰地醫生了,愣是好幾天沒睡好覺。

現在看來, 白操心了。

眼前是幾十層的高樓大廈, 金碧輝煌, 安保人員很多, 門外也有一些兵站崗, 但怎麽看都和他形容的相去甚遠。

林現就是想把她騙過來。

林現握著她的手進到房間, 放下東西時才慢聲解釋:“帶你出來轉轉。”

蘇甜不疑有他,畢竟,林現是為了帶她進一次國際部餐廳而向學校開條件的男人。

為了滿足蘇甜的新鮮感,他什麽都幹得出來。

她拉開窗簾,看到茫茫無際的沙漠,壯觀闊麗,她的語言貧瘠,隻能用巨型貓砂盆來形容這種震撼,盯著蒼茫沙粒上一個溜豹子的富豪發呆。

不知是不是習慣了林現在身邊,她對於他從背後走來也沒什麽反應,直到林現隨著呼吸加快而升溫的吻落在後背,她才軟綿綿地推了推他的腦袋。

“不要……”

毫無威懾力,反倒是林現加大力度的雙手更危險,遊走在她的腰肢上緣,輕而易舉地挑開、握住。

觸及她心口前那條傷痕時,他頓了一下,很快放輕了力道,轉為愛憐的撫。

“七點開會診會議,接下來都很忙,在這之前……”他掰正蘇甜的身體,壓著她的背彎了下去。

哢噠。

熟悉的金屬敲擊聲響起,蘇甜顫了顫,紅著臉合上窗簾。

林現的指耐心而溫柔,生怕弄壞一點人體脆弱的黏膜,撥開她散在背後的長發,彎腰親了上去,看著她的發絲無助地在空中震顫搖晃,他用下巴蹭著她的額頭,啞聲請求:“請滿足我。”

幹幹淨淨的玻璃上留下四個掌印,兩大兩小,小的似乎還抓撓過玻璃,像是小貓咪被主人揪住後脖頸時做出的拚命掙紮。

貓咪哭是沒用的,隻要她還能站著,就得接受鞭伐,站不穩主人也會抱起她,捧她走遍房間裏每一個反光的角落,指著吻著告訴她,她到底還需要多少努力才能令他真正滿意。

酒店毫無疑問是講究的,淡粉色花瓶裏插著新鮮的白色玫瑰,長長的莖捆成粗粗的一束,滿滿當當擠在過於狹小的花瓶裏。

和下方沒入水中的部分不同,那暴露在瓶口之外的根莖是完全幹燥的,連接著沉沉下墜的花苞,分量感極重,林現抱著蘇甜,滿意地看著剛剛澆完水的白玫瑰,為她科普,“這裏的玫瑰很稀有,都是從我國空運來的。”

生長在沙漠的植物都是頑強粗曠的,脆弱柔嫩的花兒大多會受到這裏富豪的追捧,所以……

林現精心挑選了一件當地女性常穿的民族服飾,嚴嚴實實遮住了她的臉和身體,笑得平靜又意味深長,“真想一直這樣把你藏起來……”

隻供他私人觀賞,把玩。

蘇甜不寒而栗,她知道林現真的做得出來。

他像一隻無人教導的小狗,又或是隻遵循叢林法則的那條蟒蛇,不知對錯,更不辨善惡,要是不明確發出抗議,他就會踩著她的底線建設領地。

“不要,你別想。”她甕聲甕氣,聲音在漫長的廝磨中變得軟趴趴,沒有一點威嚴。

但林現很好地接收到了她的指令,半是無奈半是寵溺地回應她:“遵命,我的大小姐。”

接下來的會診都在醫院中進行,這裏才是真正的重兵把守,每日都要掃描金屬物、上交手機方能進出,蘇甜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好在麵紗遮住了她的臉,那些棕色皮膚的老教授看不出她的露怯。

林現十分忙碌,把澆花的頻率減到了一天一次,時間也大大緊縮,她能看出他的不滿意,但也沒辦法,錢難掙,粑粑難吃,林現不得不妥協。

她樂得自在,閑時在酒店裏逛逛,這裏太多她沒見過的東西了。

不過說來奇怪,九年前能讓她興奮半天的事物,現在她盯著,竟會第一時間聯想到林現。

要是林現能陪著她一起看就好啦……

那麽這些琳琅滿目的商品,一定會更漂亮的。

做手術那天,蘇甜和林現被仔仔細細搜了一遍身,手術室內,他們的身後也站了兩個保鏢,蘇甜戰戰兢兢,不知不覺冒了一身冷汗。

好在手術很成功,林現長舒一口氣,把位置讓給了她。

麵對他溫柔的目光,蘇甜用力點頭,“林醫生,交給我,保證讓你名利雙收。”

其他人不明白林現為什麽突然笑了,他們隻知道這個年輕的外科醫生從不笑,表情比外麵的沙漠更穩定,金絲鏡框後的一雙綠眸也總是無波無瀾,仿佛看淡了一切。

林現忍不住摸她的頭,然後靠在她的臉頰邊,看著她給這場手術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蘇甜彎著眼睛笑,林現忽然拉下口罩,精致的鼻唇在冷色光線下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韻味,他深吸一口氣,借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渡給了她。

他還想張嘴,一周都隻是淺嚐輒止的男人的思念在這一刻瘋狂傾瀉,如果可以,他在這裏就想把她撐爛。

“嗚……”

蘇甜捂著嘴跑了。

這男人好會,連喘都這麽帶感,才一聲而已,她整個人都麻了。

手術結束,後麵便是等待病人恢複,林現和她都不需要再那麽緊張,隻是得原地待命,以防年邁的老人發生什麽突**況。

不能走遠,蘇甜就拉著林現的手坐在醫院不遠的一片沙漠上,一棵棵白楊挺拔傲立,像極了身邊這個男人驕傲的脊梁。

“林醫生。”

“嗯。”

蘇甜的心開始砰砰撞擊,嗓音不自覺啞了,用小腳腳碰他的膝蓋,“我爸讓咱們趕緊結婚生小寶寶呢。”

風有點大,她不確定林現的呼吸是不是滯了幾秒,手指羞澀地摸向褲子口袋,這裏,有她前幾天在酒店樓下商店買的一枚戒指。

若說以前的她不懂林現,那麽現在的她則是鑽進他靈魂裏的小貓,林現看似複雜神秘的思想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在等她疼,等她愛。

為了一秒的愛意,他可以忍過數不清的煎熬。

青春裏極少主動的擁抱和親吻,都是他寂靜無聲卻又聲嘶力竭的哀求。

蘇甜鼓起勇氣,掏出戒指,輕輕打開,華美璀璨的金剛石在夕陽下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彩,她咬唇,鄭重許下承諾,“林現,我們結婚吧。”

她知道的,林現等這一天很久很久了。

漂亮的蛇蛇不會開口的,他就是要讓她自己親口說,才會安心。

林現眉眼微怔,他茫然地捂著自己的心口,感覺自己的心快跳出來了一樣,迸發著可怕的力量。

但也很苦澀。

“你要給我生孩子?”

……怎麽可能。

他不能要孩子,冷血動物隻會生出另一個冷血動物。

蘇甜也懵了,林現的反應和她預料的不一樣!

他難道不應該溫和微笑著接下她的戒指,表麵上一點不動容但嘴角翹到天上去嗎!

“啊……”蘇甜呆呆傻傻,卻也抿出了一絲怪異的味道,“孩子,我爸會帶的,我哥不想結婚,也沒有女朋友,我爸怕蘇家絕了後……”

哥哥把半輩子都獻給家庭和她了,很早以前就說過不會結婚,也不會談女朋友,至今仍是清純處男,因此爸爸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和林現的身上,得知她和林現已經穩定後,情不自禁催起了生。

老一輩的子嗣觀念很重,退休後就想帶個娃娃玩玩,她能理解,更主要的是,她也想給林現生個孩子。

林現那麽好看,不遺傳給下一代太浪費了。

鑽戒在提醒林現回神,他的目光閃了閃,雙眼像墜入沙漠的綠洲那樣水光冉冉,哽咽著答:“好,結婚。”

他伸手,怯懦地想要觸碰那顆代表一生一世的戒指,但藍色的小絨盒卻在他耗盡勇氣後,啪的一聲關上了。

他抬眼,蘇甜一臉笑眯眯,“哥哥,想結婚可以,但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林現愣住,完美溫柔的表情罕見地出現了裂痕。

蘇甜勾勾手,看著他乖乖俯首,低聲細語,“晚上把衣服都脫了,讓我看看你到底還藏了什麽秘密。”

她抬手把盒子塞進了林現的腰帶裏,壓了壓,“要聽話哦。”

作者有話說:

林現:夢寐以求的求婚來了,但他死機了(他們不會有小孩的哈,要有早有了,林現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