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現在一起, 蘇甜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充實,不僅僅是時間上的。

每天睜眼就能看到絕美的男人抱著自己,鼻息吞著鼻息, 在彼此都還迷糊的時候嘴唇便貼在了一起,幸福得難以言喻。

林現的作息規律到可怕, 而蘇甜每晚都在筋疲力盡中睡去, 在她沉睡的時間裏,她十分清楚林現還醒著,不知道又背著她幹了多少事情。

幾乎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 蘇甜偶爾會擔心, 這樣親密會不會失去新鮮感,但她顯然多慮了,林現就是粘人的小狗蛇,一雙綠眸恨不得能一直釘在她的身上,誠摯的、單純滿足的眼神, 隻需一眼, 就完全驅散了她那一點點的不安。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她的姨媽準時來了。

林現以肉眼可見的分辨率情緒消沉,勉強忍了兩天, 第三天就開始動手動腳, 摟著她腰肢的雙手既不安分,也不敢真做些什麽,唯有壓抑的呼吸悶在沉靜的夜裏, 帶著逼死人的燙度。

姨媽走的這天, 林現還不知道。

他照常在早晨給她準備了紅棗黑糖茶, 暖洋洋的冒著熱氣, 臉上罕見有了點表情, 克製的笑容掛在唇邊, 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她。

蘇甜以為小狗蛇在求愛,心裏哆嗦。

林現此人精力無窮,隻睡三兩個小時就足以精神抖擻,除開耗費大量體力做手術和學習,所有餘力都磨在了她的身上,每每都能把她碾到哭著求饒,哭到臉都腫了才會放過她。

在蘇甜小宮殿都麻了的時候,他還能再去樓下的健身房去健身一小時,順道從24h營業的華人超市把第二天要用的菜買了。

恐怖如斯。

認識九年,或許不止九年,但算起在一塊的時間,真正紮實的也就是學校裏的那一年,後來都是斷斷續續的思念和糾纏。

蘇甜抿了口茶,甜得皺起了臉,“今天也太……”

太甜了,甜得膩歪。

不過林現沒有味覺,給她做飯已經很辛苦了,蘇甜沒忍心說出後半句話。

林現撐著下巴,笑得有些深。

他似乎還從沒這樣笑過,整張臉的皮膚都是閃著光的,不像以往那麽蒼白。

蘇甜也跟著傻樂,為自己剛才的話打圓場:“我說怎麽這麽甜,原來是因為眼前這位英俊的男士在笑啊。”

“甜甜。”

“嗯?”

蘇甜又嚐了口其他菜,發現竟也比平時味道重了很多,酸得冒泡,鹹得呴人。

林現的目光清淺如水,點點光澤漾在上麵,指著一道道菜講,聲音像個小孩子那麽雀躍:“幹鍋白菜,咽下去的時候會燒嗓子,胡辣湯,味道……”

他眯起了眼睛,細細回憶那個滋味,用自己的語言形容這那種陌生的感覺,“味道很奇怪,會讓我皺眉,但是很好吃。”

蘇甜呆呆地張開嘴,“……你是想說,幹鍋白菜辣,胡辣湯……酸?”

她的心開始猛跳,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更加鼓動了心跳的加速。

林現歪著腦袋點頭,“是的,甜甜,我的味覺,好像恢複了。所以我比平時多加了一點調料。”

蘇甜錯愕,合不攏嘴,遲鈍展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林現,恭喜你!”

怪不得今天的菜都這麽重口,原來是因為他想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嚐到了味道。

那個被上天忘記的小孩,跌跌撞撞長到這麽大,如今終於獲得了垂憐,和常人一般能品到食物裏形形色色的味道了。

她的淚點低,看著林現興奮的樣子就哭了。

她心疼那個小男孩,吃過那麽多苦,走過那麽多濕滑黑暗的路,明明滿身的汙泥,卻仍舊安安靜靜地說著沒關係。

怎麽會不在意,他一直介意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樣的。

蘇甜忍不住抱著他,用力攥緊了他的手,“林現,以後再多放點調料,再多放一點……”

“不要哭。”林現顯得有些迷茫,“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麽甜甜要哭?”

“是高興,林現,人高興也會哭的,叫喜極而泣。”

他眨眨眼,默默記住了這個詞。

原來是這個意思,他以前都不能理解的,但現在看著蘇甜一邊笑著一邊落淚,他好像明白了。

蘇甜在為他開心。

他有能力讓她開心。

他喜歡蘇甜的一切,特別是從她身體裏滋養出的東西,因此那些淚水他通通珍惜地含在了口中。

短暫地怔了一下,他喃喃自語:“甜的……”

蘇甜破涕為笑,“怎麽會,眼淚都是鹹鹹的。”

“可你就是甜的。”他認真地糾正,表情嚴肅,說的卻是孩子氣的傻話。

他吻著吻著,發現那些眼淚幹涸了,有些不滿地問詢,“怎麽沒有了?你不高興了嗎?”

蘇甜還來不及回答,他就解開了她的衣,抱著人進了臥室。

海藻般的黑發鋪開,齊劉海也偏到了兩側,他小心翼翼撥正,執拗地認為,隻要蘇甜還有齊劉海,那她就永遠是個曾經那個快樂的小公主。

吻一路延綿到腰窩,他用牙齒咬著金屬扣,抬起眼望著她,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那個,走了嗎?”

他忍得很辛苦,多少次在沉悶的黑暗中想不管不顧地進去,卻因為顧慮她的健康,咬著牙忍耐。

太煎熬了。

多想不再熬下去。

但他不能再讓她的寶貝受傷了,他發過誓的,要好好守護她們一家人,還有旋旋、許青嶺……所有她在乎的人,他都要盡最大力保護他們。

隻有這樣,寶貝才能開心。

蘇甜羞赧地點點頭,“走了。”

他愣了下,“這麽快……”

但輕柔的羽絨被下一秒就蓋住了兩個人的身形,林現吻住她,含糊地說:“算了,不忍了。”

凜冬過後是很長很長的春天,春天結束還有熱烈燦爛的夏季。

倫敦的夏雨比什麽時節都溫柔,像情人抵死一般撞在身體最深處,還有心底,節奏緩慢,但總能讓人滿足。

林現永不饜足,何況熬了這麽久,顯得比平常更加貪婪,幾次把蘇甜逼入崩潰的死角,失神蜷縮。

她看著一身齊整的林現,雙手摸上他的襯衫扣子,想要解開。

林現握住她的腕子,氣息不穩地笑了一聲,“還有力氣抬胳膊?”

天旋地轉,她被抱了起來,深深跌入他的領域,陡然的酸澀讓她皺臉,但手往下一尋,竟然還有一半領域在外。

林現並不在意。

或者說在意也沒用。

“甜甜就是這麽小巧。”他感歎般道。

已然到底了,所有的空間都被他壓榨幹淨。

“一會……還有手術……”蘇甜在顛簸中還記得上午有一場手術要做,提醒著沉迷的男人。

“知道。”林現微笑,“所以,先淺淺弄一下。”

蘇甜兩眼一黑,這男人怎麽這麽會!

總是掛著風輕雲淡的表情說著最沒底線的語言。

去醫院的路上蘇甜都在睡覺,她早就習慣了,在車上特地備了一個小絨毯,畢竟林現每天早晨都要纏著她好久,這是她在工作前唯一能休息的時間。

結束今天的手術,林現在倫敦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明天他們會坐飛機前往一個沒多少人知道的小國。

臨走的時候,院長不知道多舍不得他,開出天價薪資挽留林現,林現隻是笑著,不言不語。

出來時,蘇甜茫然極了,“林現,你到底在盤算什麽?”

那家醫院是私立醫院中非常不錯的,全球也是排的上名次的,而且不管醫療器械和醫資力量都很適合林現的專業發展,他有些動心,她不是看不出來。

林現沒有解釋,反而問她:“那你呢,你想在那家醫院工作嗎?”

“啊?”蘇甜大受震撼,“這醫院太高端了,我的學曆根本評不了職稱啊。”

可要她繼續上學,她也是不樂意的。

學醫太苦了,書又多又厚,還有考不完的試,她當初完全是憑著對林現的承諾才讀下來的。

“沒關係,我們慢慢想。”林現摸摸她的頭,繼續專心開車。

風吹動他銀色的發,蘇甜雙眼眯起,把手覆上了他的,看到他嘴角淺淺的笑意,她厚臉皮地貼上他的手臂,林現失聲,笑得更加張揚恣意。

他鮮少這樣笑,不知道自己這樣多讓人動心,所以在蘇甜抻著脖子也要親他的時候,他關上了車窗,把車臨時停在了一個商場的地下車庫。

“甜甜。”他一本正經地親下來,“老公有沒有告訴你,早晨那一點隻是我的開胃菜?”

一次怎麽夠呢。

他的寶貝啊,非要他徹底一次才能學會在外麵老實點嗎?

蘇甜乖乖任他吻,仗著這裏是商場,有恃無恐地挑釁他的自製力,不知死活地握住了他。

林現悶哼,低啞的嗓音瀉出一點無奈,“乖寶寶,老公又忘了告訴你,這上麵有一家很不錯的酒店。”

蘇甜惶然抽回仍帶著滾燙溫度的手,但林現一把拉她下了車,身姿挺拔如鬆,笑得意味深長。

“晚了。”

醫院附近的酒店早就被他看了一百遍,就等著小貓不乖的時候拐來教訓。

當然,這他是不會說的,免得小貓又吐槽他滿身心眼子。

他勤奮極了,蘇甜到了最後,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是麻木的,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下。

她還記得呢,林現說過,看著她的眼睛都會媵的。

幾個小時都被蛇蛇絞纏著,她快窒息了,可憐巴巴地求和,語言在大腦混亂缺氧的狀態下失去組織能力,胡亂認錯,盡管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直到她徹徹底底睡死過去,林現才露出一絲煩躁。

胃口小吃不到一半就算了,連時間也堅持不到一半。

不經玩的臭小孩。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