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瑋說的很肯定。
因為他確信,那個女孩沒有機會下毒。
但他不知道,自己並非是中毒,而是中了邪術。
邪術不需要通過食物,隻要兩人有所接觸。
沒一會,去找紙條的傭人就回來了:“夫人,紙條在這裏。”
範夫人接過紙條,看見上麵果然有一串號碼和地址。
“母親,紙條找到了嗎?”
聽到門口說話聲,範瑋急忙問道。
範夫人關上門走回來:“找到了,你看是不是這個?”
範瑋頓時精神一振,從範夫人手裏拿過紙條:“就是這個!”
見號碼沒丟,範瑋鬆了口氣。
阮惜時看了眉頭微蹙的範夫人一眼,出聲道:“號碼找到了就好,否則這位小姐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怕是會擔心的。”
“對,你說的是,她一直沒我的消息,肯定急壞了。”範瑋說著就轉頭想去夠床頭的電話,“我得趕緊給她打個電話。”
他手指頭還沒碰到電話,卻是腦袋一暈,差點沒一頭栽下床。
還好站在床邊的範夫人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你別亂動了,我幫你打。”
她從範瑋手裏又拿過紙條,又看向阮惜時,微微點了點頭,轉動了電話。
範瑋一直盯著她。
範夫人拿起話筒:“麻煩幫我接金水路2號公館。”
空氣安靜了幾秒,然後就看見範夫人臉色浮出異樣。
她轉頭看向範瑋:“接線員說,這個號碼是錯的。”
“錯的?”範瑋頓時急了,又忍不住咳嗽起來,直咳的麵紅耳赤,“咳咳,是不是,你打錯號碼了,咳咳——”
“沒有打錯。”範夫人又低頭看向手上的紙條,“就是這個號碼。”
範瑋又咳了兩聲,氣喘籲籲的說:“那或許是她寫錯了,您再聯係這個地址看看。”
範夫人蹙了蹙眉,但也沒有說什麽,轉頭又打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個號碼,金水路2號公館……對。”
阮惜時看著範夫人,眸中掠過微光。
這範夫人還真是人脈甚廣,在西洋做生意,回到雲城,想查什麽東西也是易如反掌,難怪有資格和青幫做生意。
過了會,電話又再次接通了,就聽範夫人道:“您好,是金水路2號公館吧,我找……”
她看向範瑋,範瑋立刻道:“她姓何。”
“我找何小姐。”範夫人說。
那邊不知說了什麽,範夫人麵色沉了沉,又問:“沒有一位才從西洋回來的何小姐嗎?”
“……抱歉,我知道了。”
她捂住話筒,神色微冷看向範瑋:“那邊說,家中沒有一個姓何的人。”
“不可能!”
範瑋不相信。
範夫人沒有多說,直接將話筒遞到範瑋麵前。
話筒裏清晰的聲音傳出來:“您找錯人了吧,我家中隻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
“怎麽會沒有,她明明和我說……”
範瑋嘴唇發抖。
範夫人收回話筒:“那應該是我們找錯了,打擾了。”說著她掛上電話。
她看向兒子:“你都聽到了吧?”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範瑋搖著頭,還是不願相信。
“你還不明白嗎,你被騙了!”
範夫人真恨不得敲開自己兒子的腦袋,她嗓音冰冷道:“號碼是假的,地址也是假的,這不過是她隨手寫來騙你的。”
她麵色難看:“這個女人,恐怕就是給你下毒的人!”
範瑋睜大眼睛。
他露出茫然無措的神色。
他原以為這是一段美好的邂逅,郎有情妾有意,就等著兩人再度見麵,一續前緣了。
可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可她明明就沒有下毒的機會……”範瑋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阮惜時卻無情的戳破了他:“下毒的機會有很多,隻要有接觸,就會有機會。”
範瑋身子一垮。
看著兒子深受打擊的樣子,範夫人歎了口氣:“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好在這次有大帥夫人讓你化險為夷,以後不要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了。”
她說著又轉頭看向阮惜時:“大帥夫人,您剛才說,想要根治,還是要找到這種毒的具體來源,那是不是一定要找到那個騙子才行?”
阮惜時點頭:“是。”
範夫人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了,我會去聯係特倫比亞號的馬特船長,上船的人都會有記錄的,從那裏或許能找到關於那個女人的線索。”
“那就等範夫人找到線索了再聯係我吧。”阮惜時道。
“好,勞煩您了。”範夫人看了兒子一眼,知道他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又對阮惜時道,“我送您出去吧。”
說著又對丫鬟道:“看好少爺。”
阮惜時點點頭,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送她到門口,範夫人從懷裏掏出一疊錢票:“大帥夫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多虧您救了犬子。我知道以您的身份,這些錢對您來說不算什麽,但請您接受我的感謝。”
她說的誠摯,讓人都不好意思不接受。
這就是一個商人的厲害之處。
阮惜時也沒有客氣,接過了錢票,看見是一千塊。
比之前她出價的高了兩倍。
“之後等我調查到那個女人,恐怕還要勞煩您。”範夫人道。
先給錢,再提要求,這樣拿錢的人就不好意思拒絕了,這位範夫人的心思果然活絡。
阮惜時神色淡淡:“醫者仁心,既然答應幫令公子看病,我自然會盡力而為。”
範夫人這才放下心。
她現在心裏對阮惜時充滿了放心和好感。
這位大帥夫人不但心胸寬廣,而且醫術高超,這樣的人很難不讓人產生信任感。
範夫人親自送阮惜時出門後,立刻就回去調查那個姓何的女人的下落了。
……
隔日,阮惜時去了葉家。
葉綰綰最近身體已經大好了,阮惜時之前答應她,帶她出門逛街。
葉雲州也在家。
葉綰綰在屋子裏挑衣服,阮惜時便在院外和葉雲州說話:“我最近遇到了一位範夫人,她說之前和青幫做過生意。”
“範夫人?”葉雲州沉吟了幾秒,“做煙草生意的那位範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