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果然知道她?”阮惜時看他。
葉雲州點頭:“範夫人在西洋做煙草生意,她的煙草味道特殊,雲城裏有不少人好這口,但煙草特殊,不能從火車運貨,所以之前青幫就和她達成合作,我們專門開一條水路,用集裝箱運貨,但這次合作還沒有開始,就因為我被關進了牢裏,導致對方與我們解約,重新選擇了洪門。”
阮惜時抿了抿唇:“那你不生氣嗎?”
“做生意就是這樣,誰有本事誰就能賺錢,何況這件事歸根結底也是洪門在其中動手腳,範夫人不過是趨利避害而已。”葉雲州淡淡道。
他是個有手段還有胸襟的男人,難怪能穩坐這麽多年青幫龍頭的位置。
這樣的人,可比洪門那個司徒鶴好太多了。
阮惜時心思微轉:“那現在您有找到別的煙草生意嗎?”
“還沒有,這種煙草本來就特殊,其他煙草商有的數量很少,不值得我們用水路。”葉雲州說。
“這麽看來,範夫人是唯一的合作人選。”
阮惜時若有所思的說。
葉雲州看她神色,正待要說什麽,卻被房門推開的聲音打斷。
葉綰綰穿著漂亮的小裙子走出來,她手抓著裙擺,有點害羞,還有點緊張:“哥,阮姐姐,我這樣好看嗎?”
阮惜時和葉雲州的視線頓時都落在她身上。
海藻般的長發溫柔的披在鵝黃色的裙子上,耳朵上也掛了兩個同色係的小耳釘,勝雪的肌膚被鵝黃色襯托的更加潔白嬌豔。
娃娃般精致的臉龐上是羞澀的笑容,又帶著期待和緊張看著他們。
她從生病開始,就再也沒有穿過這樣的裙子了,但即便穿不了,葉雲州每一季度都會買最新的衣服,掛在她的衣櫃裏。
他是堅信她會好起來的。
“好看。”葉雲州深深看著她,“我的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
“哥!”
葉綰綰被他說的害羞了,臉頰更紅的看向阮惜時。
阮惜時也點點頭:“的確特別好看。”
葉綰綰這才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她走到阮惜時身邊,轉頭對葉雲州小聲道:“那我們走了。”
“好,玩的開心。”葉雲州說。
葉綰綰點點頭,拉住阮惜時的手同她出門了。
葉雲州看著她離開,才抬手示意手下跟上。
他沒有告訴葉綰綰他安排了人跟著她的事。他擔心葉綰綰,卻也不想限製她的自由。
他葉雲州的妹妹,就該是永遠無憂無慮的。
“我們去哪?”上了車,葉綰綰期待的問阮惜時。
“去逛街?”阮惜時問,“你喜歡什麽?”
葉綰綰思考了一下:“我想買點可愛的小東西,可以拿來裝飾屋子。嗯……還想買口脂,對了,還有皮帶,哥哥的皮帶很舊了,我想幫他買一條!”
她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沒有賣這麽多東西的地方?”
“有啊。”阮惜時卻道,“你應該還沒有去過淮海路新開的商業街吧?那裏什麽都有。”
這還是之前宮欣愉帶她去的。
葉綰綰搖頭:“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門了。”她一雙眸子如同初生的小鹿,“那裏真的什麽都能買到嗎?”
“是啊。”阮惜時道,“我們可以都逛一遍,看看你有什麽想買的。”
葉綰綰眼睛噌的一下亮了:“真的?”
“嗯,不用擔心時間,等逛完了我再送你回來。”阮惜時說。
“太好了!”葉綰綰高興的像個小孩子。
今天外麵是陰天,可此刻在葉綰綰眼裏,卻是滿目陽光。
兩人到了商業街閑逛。
葉綰綰看什麽都稀奇,但體力卻跟不上,沒一會便開始喘氣了。
“不然休息一會吧。”阮惜時看到前頭有椅子,扶著她去坐下,“我去買杯喝的。”
“麻煩你了阮姐姐。”葉綰綰不好意思的說,“都怪我,體力不支。”
“你身體還沒完全好,累了也是正常的。”阮惜時轉頭看了一圈,“就在前麵,我去買水。”
葉綰綰點點頭,看著阮惜時快步走去了商店。
她靠在後麵的柱子上休息。
一個推著車的男人從她麵前經過,看見她,腳步忽的停下來。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男人關切的問。
葉綰綰抬起天真的眸子,看向麵前容貌普通的男人。
他麵前是一個推車,推車裏放的都是書,應該是個賣書的書商。
“我沒事。”葉綰綰輕輕搖頭。
“可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書商又問。
“隻是一點小病,沒什麽大礙的,勞您關心了。”葉綰綰說話輕輕柔柔。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外人這樣交流過了,聲音裏有點緊張,但還是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得體。
葉雲州一直將她保護的很好,在沒有出事前,琴棋書畫禮儀,都是按照貴族小姐的標準。
即便有些緊張,葉綰綰也沒有表露的太明顯。
“是嗎?”書商看著她,“沒事就好。”
他頓了下又問:“小姐要不要看看我的書,都是賣的很好的。”
葉綰綰啊了一聲,下意識的朝阮惜時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姐,看看吧,都是好書。”書商又說。
葉綰綰麵對書商的盛情,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就打算起身看看,轉頭卻見到阮惜時買完朝這邊過來了。
“不好意思,我朋友來了!”葉綰綰正好找到推辭的借口,轉頭對書商說,卻見那書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剛才在和誰說話呢?”阮惜時走過來問。
“一個賣書的書商。”葉綰綰困惑的說,“我就轉頭的功夫,他怎麽就不見了。”
“書商?”阮惜時神色眸光一冷,“什麽樣子的書商?”
葉綰綰被阮惜時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就是,就是一個普通的書商啊。”
阮惜時看向另一側方向。
剛才她買完喝的過來,就見到葉綰綰在和誰說話,然後被經過的路人擋住了視線,再看人已經不見了。
她記得丁孟真說過,自己是在淮海路的路口碰到那個書商的,這裏也正是淮海路的商業街,不會葉綰綰碰上的也是那個書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