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月兒,請!”

轎簾一掀,一道暖暖的陽光斜斜地射進了轎內,郎月頓覺眼前一亮,原來是郎非凡下了馬走過來親自為母女倆掀開了轎簾。

殷素兒在前,郎月拖著一條傷腿緊跟其後,彎腰屈膝躬身鑽出了轎子。

在郎非凡的示意下,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鬟趕緊過來一左一右攙扶住了郎月。

郎月抬頭往上一看,麵前是一座高大輝煌的建築,隻見兩扇敞開的朱漆大門正上方,用楷字端端正正地書寫著“護國大將軍府”六個燙金大字,門前左右各自筆直地站著三個帶刀侍衛,臉上的神情跟門口兩邊各一個的大獅子一樣威嚴。

“嚇唬誰呢?”郎月雖然心中凜然,但嘴巴卻是斷斷不肯示弱的,好在聲音極小,沒人聽得到罷了。

“參見大將軍!”六個侍衛見了郎非凡,跨步上前,抱拳施禮。

郎非凡朝他們很領導似的擺了擺手,指著一身素色衣裳宛若仙子的殷素兒和正在東張西望的郎月介紹說,這是殷姨娘和三小姐。

“殷姨娘?三小姐?”護國大將軍府裏何時爆出這兩個人了?六位侍衛一時之間有點白癡了,管他呢,說不定這是護國大將軍什麽時候在外麵落下的風流債罷了。

哪裏見過這樣的絕色美女?本來以為夫人簡繁星和趙姨娘已經長得夠妖孽的了,哪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跟眼前有前有後該凸該凹的殷姨娘相比,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知不覺間六人十二隻眼睛都直了。

“咕咚”竟然有人忍禁不禁咽了一大口唾沫,“什麽時候老子身下也壓著這麽一個妖孽的女人,得以盡情禍害禍害才是平生第一快事。”

“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色!”郎月嗤之以鼻,忍不住在心裏又把全世界所有急色的男人都鄙視了一遍。

“參見殷姨娘、三小姐!”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

殷素兒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郎月也就依葫蘆畫瓢,也牽了牽嘴角,這才在丫鬟的攙扶下跟在郎非凡後麵不急不慢地抬腳走進了護國大將軍府。

綠蔭小徑,亭台樓閣,假山石壁,也不知兜兜轉轉了多久,終於到了一個比較開闊像是前廳的地方。

三人剛要抬腳進去,想不到突然從裏麵湧出來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為首的是一個滿身珠光寶氣打扮得非常妖豔跟殷素兒差不多年紀的貴婦人,看到郎非凡便飛蛾撲火一樣一下子就撲向了他,雙手馬上把他的右臂摟進了自己懷抱裏。

“大將軍你可回來了,真是想死妾身了!”妖豔婦人嬌滴滴的說,有點迫不及待。

其他女人完全是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

“哦,中原國的女人真是夠開放的了,看那妖孽樣不就是專門等著男人來禍害嗎?”郎月懶得再看妖豔婦人發嗲的惡心樣子,便把目光迅速地移向了別處。

“咳咳,夫人,趙姨娘,你們怎麽都同時出現在這裏了?”郎非凡看了殷素兒一眼,怕剛剛得手的美人生氣,於是有點尷尬地說。

“好你個大將軍,瞧你那個熊樣,是不是身邊有了新人,就忘記了原來的舊人呢?”妖豔婦人陰陽怪氣地說道,此刻毫不掩飾自己的醋意。

“好酸,好酸!”不用說,這股醋意濃濃的散發開來,連小小的郎月姑娘也聞到了,她心中不由得暗叫了一聲不妙,看來娘親殷素兒今後的日子不好過是注定了的。

郎月不由自主地朝殷素兒身上靠了靠。

“瞧你說的!”郎非凡搪塞了一句,還是情不自禁又扭頭看了殷素兒一眼,見她臉色如常,沒有什麽慍色,這才放下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來。

“讓我看看,是什麽樣的妖孽竟然搞得大將軍神不守舍神魂顛倒的?”妖豔婦人撥開眾人,一步三搖,嫋嫋娜娜,竟然真的慢吞吞地踱到殷素兒麵前,把她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一番,“嘖嘖嘖,真是少見的美人兒!”

“那當然啦,也不看是誰的母親!”郎月心裏暗暗得意,但這種自吹自擂的話畢竟不好意思說出口來,唯有憋在心裏獨自品嚐,可惜了。

殷素兒和郎月母女倆身上的美,是不同於任何庸脂俗粉的,美的那麽獨特,美的那麽霸道,美的那麽自成氣勢,不由得眾人不服了。

眾人屏聲斂息,看著母女倆就像是在欣賞兩件罕有的藝術品一樣,周圍都安靜了下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出了一個小小的聲響,就破壞了這美好的意境一樣。

“咳咳咳!”郎非凡看到眾人如此,得意極了,滿麵春風,哪裏又是幾聲假咳掩飾得了的了?

“為妻我是輸得心服口服!”一個同樣服飾華貴身穿紫色衣衫的端莊婦人由衷地朝殷素兒豎起了大拇指,眼睛卻看著郎非凡,嘴角慢慢綻開一個笑容。

“夫人真是極有氣度之人,哈哈!”郎非凡聞言大喜,一手拉了剛才那妖豔婦人,一手拉了這個端莊婦人,高興地對殷素兒和郎月母女倆說:“擇日不如撞日,竟然大家都這麽好奇,我這個一家之主就為大家介紹了吧!”

郎月這才知道,妖豔婦人原來是郎非凡的二姨娘趙如意,端莊婦人才是他的正妻簡繁星。

“哈哈哈••••••”看著大家一團和氣,郎非凡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眾人也好像高興得不得了似的。

看來是自己多心了,眼前這一幕是多麽的和諧呀!殷素兒有點內疚,伸出柔荑,揉了揉眼睛,真懷疑為人處事一向小心謹慎的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郎月可沒有絲毫的閑情逸致看眾人超水準的表演,隻是伸出一隻腳一個勁地撩撥著麵前的一叢青草。

“夫君,這次真讓你撿了個大便宜,連個拖油瓶都這麽可人,哈哈!”趙如意心裏那股酸氣久久揮之不去,看著郎月超萌的圓臉,又看了看她那條傷腿,突然陰陽怪氣地說,“可惜這個小叫花子拖油瓶竟然是個瘸子,哈哈!”

“拖油瓶”這三個字,可不是隨便可以說的,說出來就是諷刺殷素兒帶著個累贅嫁了過來,因此這話傷人如利刃,所以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郎月,就等著看一出好戲了。

“沒有拖油瓶,你拿什麽來裝醬油?沒有調味品,吃屎吧你!”郎月正想說上這麽一句自嘲又嘲笑人的話。

突然看見娘親殷素兒臉色一黑,嘴唇蠕動,她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女兒,眼看按捺不住了,正欲反唇相譏。

郎月趕緊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拉了拉娘親的衣角,意思是叫她萬萬不可動怒,小不忍則亂大謀。

殷素兒這才硬生生地把自己心裏的不快咽了下去,悄悄地朝郎月豎起了大拇指,心裏想著,月兒長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

“呃••••••差點就上當了,這不是重生之人應該犯的錯誤,這樣雞毛蒜皮的事哪用自己動手料理?以後不但自己要沉得住氣,更得多多提醒娘親才是。”郎月心裏這樣想著,便雙眉舒展,好看的丹鳳眼馬上彎成了兩條月牙兒。

“趙姨娘,你是不是過分了呢?”果然,郎非凡臉色大變,狠狠地瞪了趙如意一眼,袖子一揮,大聲命令管家的簡繁星道:“月兒從此就是我郎非凡親如己出的孩子,請夫人給她們母女倆安排最好的住處、最好的食物、最好的一切••••••”

“是!”簡繁星作了個輯,低眉順眼,快速應道。

“夫君,你未免也太偏心了吧?”趙如意跺了跺腳,氣得花枝亂顫,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女人愛吃醋!”郎非凡轉身對殷素兒母女倆說,“不要理她們,隨我上錦榮苑去。”

走了幾步,又回頭對簡繁星說:“吩咐廚子做幾個好菜,殷姨娘和月兒今晚就在錦榮苑用膳了。”

說完,不再看別的女人一樣,徑自拂袖而去,留下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目瞪口呆。

被丫鬟攙扶著的郎月,跟在郎非凡後麵,突然猛地回頭,朝趙如意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氣得趙如意簡直要叫人拿盆子來等自己吐出來的血了。

簡繁星看著殷素兒母女倆漸行漸遠妙曼無邊的身影,又看了看氣得臉色都發青了的趙如意,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騷狐狸,以後有你好看的!”趙如意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猙獰地瞪得大大的,惡狠狠地說道,渾然忘記了自己當初在麗春院裏是怎樣耍盡手段,像一隻騷狐狸一樣在郎非凡麵前散**氣才嫁進來的。

“二妹,你的醋意可真大!”看著郎非凡三人走遠了,簡繁星不用再偽裝了,便輕輕地走到趙如意的麵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看著身邊的侍女們,幸災樂禍地說道,“哎喲喲,好濃,好酸••••••你們聞到了嗎?哈哈哈!”。

“你••••••哼,假大方,假正經!”趙如意乜了簡繁星一眼,水蛇腰一扭,一搖三擺地離開了。

本來,殷素兒沒有出現以前,簡繁星和趙如意就不停歇地唱著對台戲,這下可更熱鬧了,三個女人一台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