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帶這樣的!”正當郎月感到無比悲催之時,突然,一個非常磁性的男性聲音在她耳邊徐徐響起,“現在令尊大人他人都不在了,我看還是入土為安的好,你說呢?”
塗月聞聲猛地抬頭一看,麵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濃眉大眼、有著絡腮胡子、跟父親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子。
“請問你是······你是哪一位?”塗月剛想伸直腿腳站起來,但是一陣比剛才更為猛烈的疼痛襲來,慢慢地蔓延到了全身,一雙柳葉眉情不自禁地緊緊蹙了起來,隻好重新一屁股又坐了下來,仰著好看的頭顱,睜著一雙濕漉漉的丹鳳眼,疑惑中不失禮貌的問道。
“小姑娘,別,別別,你別站起來!”男人趕緊蹲了下來,雙手輕輕撫著塗月那條流著鮮血的傷腿,看著此刻非常無助的她,憐惜地說道,“我是路過這裏的,本人小姓郎,名非凡,以後你就叫我郎叔叔吧!”。
“哦,郎叔叔!”塗月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這個從天而降自稱為姓郎的男人,重生過來的她早就知道他是誰了,但是淚眼中登時還是不自覺燃起了一絲警惕,“請問咱們以前打過交道嗎?”
“我想沒有!”郎非凡看塗月一副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樣子,真想伸出手指捏一下她嬌俏可愛的小鼻子,於是忍不住說道,“不過從現在開始,咱們就算正式開始打交道了。”
“嗯••••••關於這一點,我同意!”塗月雙手叉腰,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想,“你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想在我塗月麵前扮豬吃老虎?哼,沒門!”
“讓叔叔看看,你的腿傷得怎麽樣?”郎非凡關切地問道,伸手想要撩開塗月腿上的褲子看個究竟。
“住手,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長到十一二歲,除了父母之外,沒有人看過自己衣服下麵的肌膚,塗月眼見事發突然,當然不幹了,急切之下,不由得大聲嚷嚷開了,“再說男女授受不親不是?”
“哈哈······好一個男女授受不親!”郎非凡爽朗地笑了,趕緊往回縮手,“好了,好了,不碰你就是了。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嘛!”
“你才有意思呢!”塗月馬上對郎非凡怒目而視,心裏卻在狠狠地罵他,“今天可是我失去父親的日子,竟然有人在旁邊哈哈大笑,真是該死!”
“是了,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塗月臉上的神情顯然沒能逃過郎非凡雪亮的雙眼,於是他好像漫不經意地問道。
“小姓塗,單名一個‘月’字!”塗月猶豫了一回,心裏想著自己這名字光明正大,告訴他想必也是不打緊的,何況這個男人前世還是自己的繼父呢。
“啊,這個名字真好,天上的一輪明月!”郎非凡狗嘴裏終於吐出了一句人話。
塗月嘴裏不置可否,心裏卻“切”了一聲,這個家夥,拍馬屁也不懂選個好時候不是?看著父親屍骨未寒,所以此刻根本沒心情跟這個什麽狼呀虎呀豹呀的男人說這些不著邊際的鳥話。
“讓我來幫助你和你的母親,讓你父親早些時候入土為安,好麽?”郎非凡似乎知道塗月在想什麽,不待她回答,便伸出了雙臂,往地上躺著的塗放周身不經意地摸了摸,好像想要找準下手點,以便抱起他似的。
塗月正想拒絕,因為這一輩子她可不想重滔上輩子的覆轍,不想再讓母親嫁給眼前這個男人,更加不想自己卷入護國大將軍府裏那些閑得發慌的女人窩裏勾心鬥角的生活。
“你,想要幹什麽?”殷素兒突然一聲斷喝,指著郎非凡厲聲嗬斥起來。
“我••••••”郎非凡猝不及防,剛想解釋,猛然覺得手上吃痛,低頭順著痛處看去,才發覺手臂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紅紅的牙印,原來是殷素兒情急之下,張口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郎非凡看著容顏絕美身材凹凸有致特別是有著豐滿上圍的殷素兒,砰然心動,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淪陷了,不知不覺露出了一副弱智加白癡的蛋白質神情。
“咳咳咳,什麽狼叔叔?還真的是名副其實如假包換的大色狼一個!”塗月心中不滿,嘴巴就毫不掩飾地宣泄了出來。
“哦,那是因為你母親長得太美了不是?”郎非凡聽了塗月的話,覺得這個小姑娘倒是直言直語,這一點跟自己性情十分相似,因此對她的話絲毫也不以為逆,所以隻是回過神來看了塗月一眼,伸手撓了撓頭皮,不好意思地說道。
塗月準備再說點什麽阻止郎非凡,但是看到郎非凡精光很盛的雙目中充滿了真摯的神情,終於忍住不悅,把剛要脫口而出的話語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不再言語,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該來的總得來,有些東西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不是人力可以躲避得了的。
總之她打定了主意,無論以後怎麽樣,都決不能像前世那樣善良,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的小羔羊樣子,今生得從頭發開始武裝到腳趾頭才行。
郎非凡看到小姑娘臉色有點緩和,趁機得寸進尺,於是涎著一張老臉說:“月兒姑娘,以後就讓叔叔來照顧你和你娘親,好不好?”
“什麽狗屁叔叔,還不是乘人之危嗎?”塗月生氣地嚷道。
“月兒,不得無禮!”此時,一直處於癡癡呆呆的殷素兒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回過魂來了,並且開口說話了,聽了郎非凡的話,竟然略一思索,便點頭同意了。
“娘,父親屍骨未寒,你不是這麽快就急著嫁人吧?”對於母親的舉動,塗月出乎意料之餘,真的是大跌眼鏡。
殷素兒頓時臉上緋紅,不過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看了看一旁塗放的屍體,又看了看塗月那條傷得很重的腿,沉聲說道:“月兒,你父親臨終之前,說了什麽話來著?”
“發簪,事關重大?”父親的殷殷囑托猶在耳邊,母親這樣做可能自有她的道理,塗月隻好點頭答應了。
郎非凡頓時心花怒放,一個大男人,竟然立馬笑得見牙不見眼了,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別笑得太早,你在娶我之前,得先答應我一件事才是?”殷素兒說。
“別說是一件事,就是一千件一萬件,為夫也答應了!”郎非凡自稱“為夫”,顯然是提前進入了角色。
“你的臉皮可比白龍城的城牆還要厚得多!”郎月仰著頭翻了個白眼,心裏嘿嘿地冷笑了幾聲,真想立馬上前狠狠地揍他一頓,心想世上還有這麽欠揍的男人麽?
“以後一定得視月兒如己出,跟你親生子女同等待遇。”殷素兒緩緩說道。
“行,小菜一碟,比夏天喝綠豆湯還容易的事兒,為夫答應了!”郎非凡心想這有何難?還不是就真的是小菜一碟嗎?於是毫不猶豫爽快地點頭答應了,但他畢竟不是個腦子裏注了水的傻子,於是也趁機提了一個要求,“不過月兒以後得改為姓郎。”
“姓你的大頭鬼,你自己和護國大將軍府那些全都是豺狼虎豹也就算了,為何還要拖我下水?”塗月終於忍不住了。
“行,以後她就姓郎了。”殷素兒竟然又一次讓塗月大跌眼鏡了。
話說自己重生回來,對以後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有點記憶,怎麽現在沒有重生的娘親,性情也有點不一樣了呢?她心裏到底怎樣想的,一定得嫁給眼前這個琢磨不透的笑麵虎似的男人麽?前世這個時候是按照這個調調發展的麽?塗月腦子完完全全短路加漿糊了。
不過,既然娘親答應了嫁給郎非凡,就必然有她的正當理由吧?今後自己定當竭盡全力維護她才是,隻有娘親幸福了,做女兒的自己才有幸福可言。
塗月哪裏又知道了,母親殷素兒這樣做,還真的就有她的理由:這個男人為何這個時候在這裏出現呢?是早有預謀還是有著別的什麽原因?總之她懷疑上他啦。退一步來說,即使他排除了嫌疑,那麽為了女兒著想,靠著郎非凡這棵大樹,真的是可乘涼的,她要給失去了父親的塗月一個錦繡前程。
再說,郎非凡是誰呀?他可是當今中原國獨一無二的護國大將軍郎非凡呀,這個人殷素兒雖然沒有見過,但也是總有耳聞的。
死了就死了吧,何況是一個姓氏?塗月那隻沒有受傷的好腿用力踐踏著腳底下的一遝沙子,不得不阿Q似的自我安慰,隻要娘高興就好,郎月就郎月吧,有什麽了不得的?這樣想著,心裏也就坦然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