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月和樂天,一人一幽魂拉高褲腿卷起衣袖,淌著清涼的水,出人意料地真的抓到了幾尾又肥又大的魚。
上了岸,郎月蹲在溪邊把魚開膛破肚收拾幹淨之後,樂天已經撿了一些幹樹枝枯樹葉生起了火來,一人一幽魂合力用樹枝串著一條條的魚兒,架在火中慢慢燒烤,不一會兒便香氣四溢了。
此時的郎月,已經饑腸咕嚕了,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一串魚,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一抬頭,看到樂天托著腮幫子,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心裏一愣,問道:“你還是不能吃葷食,是不是?”
樂天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卻伸手拿起另一條魚,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塊魚肉,旋即嗤牙裂齒起來。
郎月一緊張,手中拿著的那串魚差點掉到了地上,關心之情溢於言表:“你看你,像個小孩子一樣,這麽不小心,燙著了是不是?”
樂天正想說點什麽,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紅滔天那非常熟悉的聲音:“月兒,你喜歡烤魚吃,怎麽不叫上我呢?”
言畢,紅滔天已經在郎月旁邊坐了下來,伸手毫不客氣地拿起另一串魚,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他吃魚的速度奇快,不一會兒,一條已經搞定,又拿起了另一條。
郎月剛吃完自己手中那一條,一把奪過了紅滔天手中的那條魚,生氣地說道:“喂……喂,你誰呀,怎麽這麽不客氣呀?”
紅滔天登時凸起了雙眼,說道:“小丫頭,你怎麽這麽小氣呀?我連自己最愛的馬兒小白都送給了你,你卻連一條小魚也舍不得給哥哥吃。”
其實郎月也不是不舍得區區的幾條魚,她隻是覺得自己不能對紅滔天太好了,免得他回去又胡思亂想一番,特別是他今天在金鑾殿上當眾表白了,所以更讓她自己覺得凶巴巴是對他一點也沒錯:“我就是這麽小氣,不給你吃,你自己有手有腳,不會親自動手,豐衣足食嗎?”
“月兒,紅公子,你們倆又在吵什麽呢?”話語剛落,榮華已經飄身落到了眾人麵前,也坐在了郎月的另一邊。
榮華畢竟幫了自己許多次,所以郎月把自己手中還沒吃的那尾魚遞給了榮華,故意讓紅滔天難堪:“榮公子,來,來來,我請你吃魚。”
紅滔天一邊伸手向那條魚奪去,一邊生氣地嚷嚷道:“小丫頭,你這不是想拆我的台嗎?”
榮華自然不會讓紅滔天把那條魚奪走,便緊緊地護住了那條魚,張口咬著魚肉大聲讚道:“好吃,好吃,月兒畢竟是開酒樓的人,連烤個魚都是那麽好吃,一點也不遜色於春風酒樓的黃金燒雞。”
郎月一個反應就是,這條魚不是自己烤的,所以看著樂天邊搖頭邊無言地笑了。
“月兒,這位是……”榮華三下五除二,把手中的那條魚吃完了,看著樂天問道。
樂天和郎月四隻眼睛,大眼瞪著小眼,又轉而看向了榮華,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疑問:“榮公子,難道你看得見他?”
榮華微微一笑,指著紅滔天,答道:“當然啦,這裏不但是我,而且連紅公子也是看得見他的。”
郎月和樂天快速地對視了一眼,郎月繼而扭頭問紅滔天道:“你是不是真的也能看得見他?”
紅滔天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繼續對付手中那條還沒有吃完的魚。
郎月心中一喜,轉向樂天道:“那貨,樂某天,恭喜恭喜,你又離人近了一步。”
樂天登時眼淚汪汪的,激動得什麽似的,旋即伸出雙手,和郎月擊掌相慶起來。
郎月這才問榮華道:“是了,你們怎麽也來了?而且還知道我在這裏呢?”
不待榮華回答,紅滔天就搶著說了:“金鑾殿上,你這個主角一離開,大家難道還有興趣呆下去麽?”
榮華溫文爾雅地笑笑,也打趣道:“月兒身上自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香味,所以我們便輕而易舉地找到你啦。”
郎月眉頭一挑,不以為然,接著又想起了什麽,便好奇地問道:“皇帝老兒接下來說了點什麽?”
榮華看著郎月,柔聲說道:“月兒你放心好了,由於金草兒的介入,加上你本人不同意,所以對於雲蒙哥的求婚,看情形皇上也就隻能不了了之了。”
紅滔天下巴一抬,用力搖了搖,說道:“事情恐怕沒你說的那麽簡單。月兒你幹脆嫁給哥哥我得了,這樣會免去很多麻煩的。”
樂天嘴角抽了抽,不滿地說道:“小丫頭,你身邊的蒼蠅可真多,哥哥我看你簡直就是一塊大臭肉。”
榮華看了看紅滔天,說道:“紅公子,這裏喜歡月兒的人,好像不止你一個人吧?”
紅滔天愣了愣,看著榮華說道:“如果你也喜歡她,那麽咱們公平競爭好了。”
郎月聞言,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喝道:“你們別這樣好不好?告訴你們,我誰也不會嫁的,你們一個兩個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也就隻能是朋友,明白嗎?”
樂天剛才緊繃著神經,聞言馬上放鬆了。
郎月又接著說:“你們兩個都是中原國未來的股肱之神,好好想著怎樣安邦定國吧。”
榮華看了郎月一眼,見她不高興了,趕緊轉換話題:“是了,你走了之後,有人提到今年及笄和及冠的人特別的多,所以皇上恩準擇日一起在青玉宮裏舉行大禮。”
郎月哦了一聲,說道:“這好像不關我的事吧?”
紅滔天看著郎月,有點奇怪地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麽你今年應該是到了十五歲的及笄年齡了吧?”
郎月站了起來,說道:“紅公子,看來你的記性還不錯,哈。”
聽到郎月當眾稱讚自己,紅滔天頓時高興得眉飛色舞:“那當然了,你的生日我都牢牢地記得呢。”
“我暈,前世不見你記得,是不是自己今生什麽都無所謂了,豁出去了,所以反而引人注目了?”郎月這樣想著,抬頭看了看天空,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於是,三人一幽魂,齊齊施展輕功,足尖輕點,一起朝白龍城飛掠回去。
過了一個多月之後,青玉宮裏熱鬧非凡,段純天、段經天、郎珠、寇文淑、簡玉英、郎珠等主角早早就到來了,今天他們的心情很激動,因為及笄及冠就預示著自己從今以後便成年了,連近年在外鎮守邊關的另一個主角三皇子段緯天也回來了。
啟德皇帝帶著淑媛皇後,榮妃,瑞妃,以及簡妃等後宮妃嬪,早早就端坐在了觀禮台上。
“禮部真是考慮得十分的周到!”淑媛皇後看著周圍布置得十分妥帖,不由得出言讚道。
“皇後娘娘所言極是。”其他妃嬪也點了點頭。
啟德皇帝抬頭,雙目在人群中快速地搜索了起來,轉身問坐在不遠處的郎非凡道:“郎大將軍,怎麽不見你們家裏的月丫頭呢?”
郎非凡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答道:“皇上,月丫頭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喜歡來,誰又強迫得了她呢?”
啟德皇帝點了點頭,語氣中盡是寬容:“也罷,由得她便是了。”
此時,吉時已到,在禮部尚書程福的主持下,及冠和及笄大禮正式開始,段經天、段緯天、段純天以及簡玉英、寇文淑、郎珠等人一個又一個地走上台中接受眾人的及笄和及冠之禮。
同一時間,護國大將軍府的玉蘭軒裏。
殷素兒吩咐蘋果在院子裏擺了簡單的香案,命郎月上來蹲在自己麵前,細心地幫她綰了一個漂亮的百合髻,把前夫塗放遺留下來的那隻黑不溜秋的發簪別到了郎月頭上,忍不住哽咽著說:“郎君,我終於把咱們的月兒撫養成人了。”
至此,算是一禮完畢。
郎月回過頭來輕輕地幫殷素兒拭去了淚水,微笑著說道:“娘親,月兒長大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呀?”
殷素兒點了點頭,哭著笑了,又伸手把自己頭上那隻成親時塗放送給自己的玉蘭金釵拔了下來,別到了郎月的頭上,算是二禮完畢。
這三禮找誰來完成呢?本來榮妃娘娘非常樂意幫郎月及笄的,但是郎月今天沒有去青玉宮,所以也得作罷了。
郎月站了起來,說道:“娘親,算了吧,原本月兒就不在乎這些虛禮的,即使沒有第三禮,我不也照樣長大成人麽?”
樂天撓了撓頭皮,勉為其難地說道:“小丫頭,要不我來幫你吧?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你隻要告訴我該怎麽做,以哥哥我的智慧,想來也是不難的。”
郎月嘴唇一開一合,用隻有自己和樂天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可別出來添亂,如果嚇倒她們幾個就麻煩了。”
雖然紅滔天、榮華他們幾個武藝高強的人能看到樂天,但是郎月不確定玉蘭軒一幹眾人是否能看到他,所以不敢冒這個風險。
樂天朝郎月吐了吐舌頭,隻好退到一邊作罷。
郎月正想站起來,突然榮華走了進來,大聲說道:“不能就此算了,這第三禮就讓哥哥我來幫你完成吧?”
郎月剛想推辭,見到殷素兒欣喜的眼神,隻得點頭應允了。
榮華非常高興,走到郎月的背後,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隻非常罕見晶瑩透剔的九轉玲瓏翡翠釵,別到了郎月如黑緞般的頭發上。
在眾人的賀喜聲中,郎月站了起來,挽著殷素兒手臂,跟榮華等人一同走進了偏廳裏,看著桌子上形式和內容都不錯、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準備好好慶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