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河底沉屍
?火車來的好快,僅僅是兩三秒鍾的時間,就已經向前推進了好幾百米。
這應該不是一輛普通的列車,我估計不是動車就是高鐵。
不出三秒,鐵定要撞上張山。
我這時已經跑到了張山的身旁,也顧不得我們所處的位置,隻要能把他從鐵道上拉下來,至於什麽後果,我根本沒時間去想。
張山身高力大,普通的拉扯恐怕很難對他奏效。於是我直接攔腰抱住了他,緊接著就向後倒去,用我倆的慣性,把他給扯回來。
但我終究還是忘了一點,張山已經走到了那個女人的對麵,也就是說他已經到了鐵路橋的中央位置。
隨著我向後倒的慣性,張山雖然被拽了回來,但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高,旁邊鐵路橋上的護欄根本起不到作用。
隻聽到一聲沉悶的撞擊,我在向後倒時,後腦撞到了護欄上。
這一下撞擊瞬間讓我眼冒金星,也就是這麽迷糊了一下,手還是鬆開了。
失去了我的拉扯,護欄也僅僅隻是象征性的蹭了一下,沒能攔住張山,他直接掉到橋下的河裏去了。
我顧不得頭疼,趕緊從鐵欄杆的縫隙裏往下看去。
張山是頭朝下掉下去的,如果他掉進河裏,還有希望,如果他掉在河邊的沿河路上,我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還沒等我看清下麵的情況,火車呼嘯著從我身邊開過。
這是絕對是一列動車,強烈流動的空氣刮得我臉和耳膜生疼,我甚至感覺有要被它吸走的可能,隻能緊緊地抱著護欄。如果一旦鬆手,唯一的結局就是被吸走並撞上列車,最後被彈開,必死無疑。
五秒鍾後,列車終於離開了我,卷著狂風向前方開去。
我過了半晌,才放開抱護欄的雙手,躺在路基旁大口的喘著粗氣。
雖然隻有短短的五秒,每一秒對我來說卻是那麽的難熬。它帶走的,不光是風,還有我全身的力量。
趁著喘氣的空,我斜眼往鐵道那邊瞅去。那個女人還站在那裏,風停了,我也終於看到了她的臉。
潔白的膚色下是一張豔麗精致的臉蛋,雖然她看上去已經不算很年輕,至少過了三十歲,但少女該有的風情,他一樣也不缺。
他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深夜在這裏唱歌?居然還能害的張山如此失魂落魄?
張山?對了!我這才想起張山,再也顧不上研究這個女人,掙紮著爬起來向橋下望去。
過了半晌,等我逐漸看清了橋下的黑暗,才發現一大片黑色的東西飄在前方不遠的河麵上,那應該是張山無疑。
我連忙站了起來,扒著護欄一步一步往橋頭挪去。下橋前,回頭看去,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下了鐵路線,又從路左邊走到右邊,翻過護欄,跳到了河裏。
金水河的水其實並不深,北閘口前的這一段水位已經算是比較高的了,也隻不過是一米多一點的樣子,剛淹到我的肋骨。
這會我也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慢慢往飄著的張山那裏劃去。
到了近處,我才發現,張山是臉朝下浮在水麵上的,這個姿勢勢必無法呼吸,況且當時他是頭朝下摔了下來。
過了這麽好幾分鍾,至於是否還有命在,我真的不敢抱什麽希望。
當我馬上就要一把抓住張山右腳的時候,他突然動了,猛的抬起上半身,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大聲的罵道:“娘的,可憋死我了!”
看到我正一臉恐慌的望著自己,張山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問道:“這是哪?咱倆怎麽進來的?……我的老天爺,怎麽這麽臭!”
金水河其實早已成了死水,由於多次整治不力且沿岸居民習慣往河中傾倒生活垃圾,致使河水臭不可聞。
這也是許多人不走沿河路的原因所在,一路上都聞著這麽一股惡臭,實在無法忍受。
要不是看張山生死未卜,為了過來澇他,打死我我也不下來。
不等我回答,張山就已經發現了我倆目前所處的地方,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問我剛才的事情,而是趕忙對我說:“快上岸,走夜路,絕不可涉水!快!快!”
說完,就往岸邊遊去。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到了河邊路基下,一手扒著岸邊的護欄,一手衝我擺著,示意我趕緊過去。
我正要挪過去,卻發現河下有什麽東西,一下就扣住了我的腳踝,一步也無法移動。
我沒有喊張山過來幫忙,而是自己先蹲下往腳踝處摸去,想要解開束縛。
由於河麵水位的問題,我要蹲下摸到腳麵,勢必會把整個頭部都浸入水中,眼見張山如此著緊,我也不好說什麽,深吸了一口氣,就蹲下往腳踝處摸去。
可這一摸之下,我渾身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因為我摸到,不知道哪裏來的一雙手,正在水下死死地抓住我的腳踝。
我想大叫,才發現是在水裏,張嘴時氣都已經放了出去,又連喝了幾口髒水。
眼見就要憋不住了,連忙站了起來,大聲的咳嗽著。
“快來幫忙!河下有雙手抓著我,我走不動!”剛咳了幾下,我就馬上向張山呼救。
“你說什麽?”張山聽了,馬上又從岸邊向我遊了過來。
來到我身前,張山也深吸了一口氣,潛了下去。
沒兩秒鍾,他就冒了出來,怪叫道:“唉呀媽呀!真是人手!”
“廢話!快想辦法啊!”我被河底的一雙手抓著,一動都不能動,精神都處在即將崩潰的邊緣,他還有空去辨別我說話的真偽。
“你別急,我再去看看。”張山說完話,就又潛了下去。
在我焦急等待了近二十鍾後,他又一次浮了上來,鐵青著臉道:“水裏有具屍體,是它抓著你。”
“啊~”我整個身子都硬了。先前摸到的是一雙手,我還沒怎麽往下想,這時經張山證實,的確有具屍體在水下抓著我,我徹底的崩潰了。
兩條腿已經不聽使喚地逐漸變軟。張山見狀連忙扶住了我,厲聲說道:“站直了!你想被嗆死麽?”
“這河裏……怎麽會……有屍體的!”我打著顫自言自語道。
“河床雖然已經硬化,但這雙手是從河床下伸出來的。我剛才大致摸了摸,你腳下這裏四周有連貫的縫隙,好像故意被人切掉了一塊又填了進去。如果我猜得沒錯,水下的這個人死了以後,被澆築成一塊和這個河床縫隙一樣大小的水泥塊,然後被人安放在了這裏。今天剛好被你給踩到,於是就抓著你不放了。這應該是一種很邪性的鎮魂術,目的是什麽很難說,恐怕隻有問當事人才知道了。”張山分析的很全麵。
“別說那麽多……先想辦法……把我弄出來啊!”我要不是這會怕的要命,早就罵開他了,我站在冰冷的水裏,被水下一具屍體的手抓著不放,他還在一條一條分析案情。
“沒別的辦法,隻有把你和屍體一同起出來,再想辦法掰開它抓著你的手。”張山想了一下,無奈地說道。
“這……成嗎?你不是說……是一整塊水泥麽?”我受的驚嚇多了,慢慢也開始恢複了對事情的判斷能力,不再是一有事兒就大腦短路。
“應該沒問題,一則水中浮力較大,這個被澆注的屍體占得也不是很大麵積,不會太沉。二則當初放置的時候可能時間緊迫,他們沒有來得及對縫隙進行修補,應該是可以活動的。你等著,我再試一試。一會如果我拍你,你就試著蹲入水中,用手撐著河床用力,看能不能把水泥塊給起出來。”說完張山第三次鑽入了水中。
這次花了至少半分鍾,張山還沒有浮上來。
我正等得心裏有點毛,就感覺到有一隻手在拽我的大腿。
猶豫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氣,蹲進了水中。
由於水很髒,我不敢睜眼,反正水下肯定也是黑暗一片,還不如不睜。
我蹲下來後,雙手撐著河床,兩腿稍微彎曲,然後以手為支撐,臀部和腰一起用力,向上提去。
河床上長滿了一些滑溜溜的東西,惡心得要死,著力很困難,我試了兩次都沒能成功。
這時攢的空氣也已消耗殆盡,沒辦法我又站了起來,浮出水麵。
張山也一起站了起來。
我倆喘了幾口氣,張山說道:“看來的確不好用力,不過我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你得忍一下,待會……”
“行!行!你怎麽說都行,隻要能趕緊把我給弄出來,我叫你師叔。”我不等他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那好吧,你忍一下啊!”張山說完,就走到我背後,把兩腿叉開,避過了我腳下水泥塊的麵積,雙手環抱著我的腰,開始攢氣。
看著他這套動作,我終於明白過來了,這家夥是要旱地拔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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