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心嘀咕：
這畢老不是知名專家嗎？
不做科研，又不去開那些講座啊、交流會啊，天天在當鋪幹什麽？
程雪岩看畢老這副激動的樣子，吐一口氣，去前台找到Cindy：“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把門關了，提前下班。”
Cindy應了一聲，開始收拾東西，好奇地看了一眼顧淵。
這個帥小夥兒有點兒眼熟，好像之前也來過。
按照永正當鋪的規矩，程雪岩程老板獨自接待的重要客人，都是大生意，不允許有其他員工在場。
隻是，就連大名鼎鼎的考古學專家畢老都不是那麽重要的客戶，這個帥小夥兒，反而是重要客戶了？
Cindy想起來了，之前顧淵前來，先是當掉一塊金錠，又當掉了十餘塊銀錠。
每次都吊兒郎當的，穿個破褲子，提個塑料袋或者破布袋！
她恍然大悟：能把這些金銀不當回事兒的，的確是重要的客人了！
今天他又來當什麽？
程老板獨自接待，畢老也在這裏，想必有很厲害的東西！
Cindy想不明白：看他穿得樸素，哪裏來的這麽多好東西？
疑惑一個又一個湧來，Cindy心中像是有螞蟻在爬。
她背包離開永正當鋪，想了想，轉頭去了當鋪斜對麵二樓的奶茶店，點上一杯茉莉奶綠，從窗邊坐下來。
透過窗戶，可以隱約看見永正當鋪的一絲光景。
程雪岩燒了壺水，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碧螺春，給畢老和顧淵泡上。
畢老已經拽住顧淵的手，急匆匆開始發問：
“年輕人，你之前的那兩個金盞……”
畢老說著，小心翼翼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之前那兩個金盞。
金盞被再度整理過，由特製的軟布包好，又放在盒子裏，搞得嚴嚴實實。
“怎麽了？”顧淵心中嘀咕，莫不是覺得賣貴了、想要反悔？
“這東西，是你家傳的嗎？”畢老的雙眼之中閃著激動的光芒。
顧淵一愣：“這個是我從家裏找到的，但是具體是一代代傳下來，還是哪一代的時候買的……”
“嗨，年輕人，相信我，有什麽就說什麽，別瞞著，我不會害你的！”畢老匆匆打斷顧淵的話。
“這……”
顧淵心中暗想，他總不能說，是家裏一個金屬箱子吐出來的吧？
再說一說，那個箱子，可以和月國一個女帝通信？
這些話一出口，恐怕他轉頭就要被扭送精神病院！
正在這時，程雪岩端著茶水過來：“老師！之前跟您說過了，做我們這行的，不能問所有典當之物的來源！”
顧淵微微點頭。
程雪岩俯身：“顧先生，您的茶。”
“沒事兒，哄他就行，畢老就喜歡迂回問法。”
起身之前，顧淵聽見一個很是輕微的聲音。
程雪岩衝他擠了擠眼睛。
顧淵會意，目光盯住那兩個金盞，輕聲說道：“實不相瞞，畢老，這是我祖母留給我的，說是家族裏傳了好幾代了。最近手頭緊，想著來這兒看看能不能換些錢應急。
“我知道的隻有這些，老祖宗是如何找到這兩個金盞的，我也……”
畢老聞言，輕輕鬆開緊握著顧淵手腕的手，目光中閃過一絲理解與同情：
“能理解你的難處。這年頭，誰沒個難的時候呢？
“不過，這金盞可不簡單，你看這雕工，這金製，都是上乘之物，背後定有不凡的故事！”
顧淵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黯淡下來：“故事再美，也抵不過眼前的困境啊。”
程雪岩偷偷給顧淵比了一個大拇指：好演技！
畢老聞言，更是感慨：“好吧，年輕人，能理解你的難處！”
又寒暄幾句之後，畢老繞了一圈，終於說到正事兒：
他就是想問問顧淵，有沒有關於這兩隻金盞的來源的更多消息！
“比如，來自哪個朝代，來自什麽國家，或者當時還有什麽國家，在哪裏流通過……反正，多一點兒情報，總是好的嘛！”
“這……這我真不知道。”顧淵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要不這樣，你再回去看看家裏的東西，能找到相關的物件也可以！”畢老真切道，“就算是看著像是相關的物件，也可以！”
見顧淵還在猶豫，畢老馬上加價：
“到時候，相關物件我們按高於市場價20%的價格收，此外，麻煩你來找這東西，我先付你兩萬塊錢的辛苦費！”
顧淵：……
這“辛苦費”，賺得有點兒容易。
他心裏清楚，月國是一個正史之中沒有出現的國家。
他直接說出“月國”來，畢老大概率不會當真。
倒不如聊一聊同一個年代裏，在正史上有記載的其他國家！
這麽一想，問題就來了。
顧淵從沒有問過月千歌，在月國之外還有什麽國家；
而月千歌每次都是感謝神明、月國都城的情況如何，也沒有提到過別的國家。
既是如此，隻能回去再問問。
他應下來，說回去再找找相關的東西。
畢老有了這個承諾，放心下來，當即讓顧淵打開收款碼。
兩萬塊到賬的語音提示響起，顧淵意外發現，他的內心居然毫無波動！
畢竟，前幾日實在是換了不少錢。
聊完這些，畢老拉著顧淵，還想再多聊一些。
程雪岩出去接了個電話，又連忙趕回來：“畢老，主任說有個學術會，想讓您去講一講！”
“講什麽！整天講文獻裏講過八百次的東西，有什麽意思？我忙著科研……”
“講一講曆史上可能被遺忘的小國。”程雪岩道。
聽了這話，畢老眼睛一亮：“當真？”
“不信您打電話問問主任。”
“不用，不用！你這小子，也不敢誆我！”
畢老一下子精神百倍，當即打了輛車，疾駛而去。
程雪岩鎖好當鋪的門，轉頭看向顧淵，嘿嘿一笑：“淵哥，您今天來當鋪，不是為了和畢老聊天的吧？
“這次帶了什麽好東西？先給小弟開開眼？”
顧淵：“所以，你小子是真的誆你老師啊？”
“哪有哪有，我剛剛打電話給我堂姐，讓她聯係些其他學校的考古學的學生，請畢老去給他們講座！錢我出！
“我堂姐辦事兒超快，等畢老回去，那邊也聯係上主任了。”
程雪岩雙手一攤：“又沒說那學術會裏麵都是專家，您說是吧？”
迅速說完這個，程雪岩迫不及待坐到顧淵對麵，等著顧淵給他開開眼。
顧淵將那個鑲嵌著寶石、貝殼的首飾盒子拿了出來。
程雪岩一看到那個盒子，眼睛就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