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娘？誰啊？”李攸然裝糊塗，不解萬分地說道。
香嵐看著李攸然臉上的表情不像作假，心裏納悶，難道這位大姑奶奶真的不知道羅媽媽和她的關係？
香嵐想到這裏，也不再隱瞞，隨即說道：“您身邊的羅媽媽就是奴婢的娘，當年家境清寒，娘就進了李府當了您的奶媽媽，而後來，奴婢被父親變賣，成為夫人身邊的丫鬟。”
李攸然聽到香嵐的話，淡淡一笑，“原來羅媽媽是你的娘啊！可惜啊！”
李攸然說著，遺憾地搖搖頭，止住了話語。
香嵐看到李攸然的動作，心頓時提了起來，緊張地問道：“大姑奶奶，奴婢娘親她怎麽了？”
“香嵐姨娘，你現在是堂叔叔的姨娘，按理說也算是一個主子了，而羅媽媽是我陪嫁的媽媽，是賣.身給我的，而且呢，最近她犯了錯誤，這樣一個犯錯的下人，你還是少打聽，免得連累了你。”李攸然一臉微笑地勸說道，她等待著香嵐的反應。
隻見香嵐聽到李攸然這樣一說，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顫抖的聲音問道：“奴婢……奴婢娘親，她犯了什麽錯？”
“你想知道？”李攸然挑眉問道。
“奴婢……奴婢……”香嵐吞吞吐吐，目光有些閃爍。
李攸然看到香嵐的舉止，輕笑出聲，“行！或許香嵐姨娘不想知道，那也罷，畢竟現在你是姨娘了，請回吧，羅媽媽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就當沒有這個母親，她呢就是一個背主的小人，下油鍋都抵消不了她的罪過，我還正想著如此懲戒她呢？千刀萬剮嘛，又太血腥了，畢竟她年紀這番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刀刑。”
李攸然越說，香嵐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眼裏盡是恐懼的目光，當李攸然說完之後，她的身子再也直不起來，趴在地上顫抖不已。
“香嵐姨娘，你怎麽了？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去？”李攸然故作疑惑地問道。
香嵐聽到李攸然的問話，抬起頭，此時她的臉頰上盡是淚水，沙啞的聲音，對著李攸然求情道：“大姑奶奶，求您饒了她，娘親她犯錯誤都是被逼的，她也是身不由己！”
隨著香嵐的這一番話落下，李攸然臉上的表情已經褪去，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香嵐，冷冷的聲音說道：“看來你知道你娘做了什麽事？”
香嵐慚愧地低頭，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打濕了地麵。
李攸然看著香嵐隻哭不語的模樣，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雲琴看到如此，上前，將帕子遞給她，安撫地對著香嵐說道：“姨娘，你先擦擦眼淚，緩和一下情緒，再好好說話，夫人她以前很是信任羅媽媽，但是羅媽媽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讓夫人很是氣憤，如果你知道羅媽媽真的是被逼的，那就說出來，讓夫人也知道她的難處，這樣好減輕她的罪行。”
香嵐將雲琴的話聽了進去，她擦了擦淚水，帶著哭過的聲音，沙啞地說道：“夫人她知道，奴婢的娘親是大姑奶奶的奶媽媽之後，安排奴婢和娘見了麵，後來，夫人就拿奴婢來威脅我娘親，讓她做了一些非分的事情。”
“什麽非分的事情？”李攸然淡淡的聲音問道。
“據說，讓大姑奶奶您喜歡上您的表哥……”香嵐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句話，她說完，低下頭，不敢看李攸然的臉色。
李攸然聽到香嵐的話語，冷冷一笑，“可惜，讓你家夫人失望了，我和那個家夥沒扯上一點關係！”
香嵐聽到李攸然這樣一說，頓時明白起來，李攸然其實知道她的娘背著主子所作的事情，也不再猶豫，快速地將王氏命令羅媽媽做的事情都道了出來，包括轉移李攸然的嫁妝，讓李攸然在徐家作死，讓李攸然遭徐家厭惡等等，都說了出來。
李攸然聽著，香嵐為了救母，把王氏吩咐做的事說得挺清楚的，有些羅媽媽還是隱瞞她了，並沒有說出來。
嗬！
李攸然在心裏冷笑，這個刁奴，還是沒老實！
待香嵐說完之後，李攸然臉上故意露出怒氣，不悅地出聲而道：“你都知道你娘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這背主的行為就是該千刀萬剮，你還想救她？拿什麽救她？就憑你這張嘴？”
香嵐被李攸然質問，她猛地搖搖頭，說道：“不！大姑奶奶，奴婢知道奴婢說出這些話，不足以能讓你饒了奴婢的娘親，但是如果奴婢說出，當年你爹娘死是被人陷害的呢？”
李攸然聽到香嵐的這句話，她抓著椅子的手一頓，手指驟然收緊，瞳孔驀地收縮了一下，犀利的目光射向跪在地下的人，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說，我爹娘是被人陷害的？”
香嵐聞聲，身子抖了抖，連聲音都是顫顫巍巍的，“大姑奶奶，以前的李老爺和……李夫人確實是被陷害的，奴婢知道一些內幕，隻求您放了奴婢的娘親，奴婢就把奴婢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香嵐的話說完，李攸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瞬間讓香嵐覺得有些奇怪，呆呆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李攸然臉上的笑容上。
李攸然雖然長得不是很明豔，但長相及其端莊，是豪門權貴婦人最喜歡的兒媳婦樣貌，但是李攸然卻有一雙極其漂亮的丹鳳眼，笑起來的時候哦，眼睛裏仿佛將光彩都攬了進去，很是耀眼，隻是這個時候，她雖然笑著，卻一雙眼眸中盡是冰冷的幽光。
“威脅我？”
香嵐仿佛感覺到屋子裏麵的溫度驟降到了冬天，讓她不自覺地哆嗦了幾下，她欲哭無淚，強忍著懼怕，對著李攸然說道：“不！奴婢不敢威脅您，隻是奴婢不忍看到奴婢娘親受苦。”
說完這句話，她害怕地低下頭。
“嗬！”李攸然冷笑了幾聲，站了起來。
等到香嵐聽到身前的動靜的時候，再抬頭，隻見李攸然已經站在她的麵前。
李攸然彎下腰，蔥指輕輕地挑起香嵐的下顎，嘴角勾起，輕柔的聲音卻含著冰渣子一般，對著香嵐出聲而道：“你不忍你娘受苦，那你就去陪著你娘就好了！你說，如果我堂叔他知道，他最喜歡的姨娘為了親娘，告發他做的卑鄙無恥的事情，他會怎麽對你呢？”
李攸然的這一句話一落下，香嵐臉色刷地一下褪去，眼眸瞪大，驚恐無比地看著李攸然。
麵前這個女人她就是魔鬼！
此時的香嵐在心裏後悔不已，她真是抽了風，才會來到這裏，和李攸然說出這番話，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香嵐真想狠狠地甩自己一個巴掌，她後悔為了她娘來到這裏，可是話竟然已經說出，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香嵐規矩地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眼圈裏噙著淚水，看似倔強倨傲地出聲說道：“奴婢的娘親原本就是因為奴婢而做錯事，奴婢甘願受苦，來懺悔這一切，而老爺……大姑奶奶就算在老爺麵前說這些話也無妨，老爺就算殺了奴婢，奴婢也不後悔說出來，這才對得起奴婢的良心！”
李攸然聽到香嵐這番話，真想給她拍手鼓掌。看看，李成濟身邊的女人還真是不簡單，麵前這個原本是王氏身邊丫鬟的姨娘也有這樣的手段，真是讓她歎為觀止。
李攸然可不認為香嵐為了她娘，為了她所謂的良心過來揭發李成濟的罪行。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李攸然玩味的目光落在香嵐倔強的臉上，她收回了手指。
“你說說，我這位堂叔是怎麽陷害我爹娘的，我聽了之後，再考慮一下你說的話是不是足以讓我放了羅媽媽。”
李攸然的這番話讓香嵐原本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下來，此時她的後背早就冷汗淋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老爺一次醉酒的時候，無意中說了，之前李家老爺，也就是您的父親並不是重病而亡，而是被下毒，而您的母親，不是因為李家老爺過世而悲痛自殺，而是被人所害，造成自殺的現象。”
香嵐的話一落下，李攸然的身子驟然一僵。
“你說的話是真的？”李攸然咬牙切齒地問道，語氣雖然平淡，但她的眉目犀利帶著不自覺的戾氣和隱怒，口氣就如同帶著冰渣子一般，極其具有侵略性。
被問話的香嵐微微地抿著嘴，緩緩地抬起手哦，認真地說道：“奴婢發誓，奴婢所說的話無一絲虛假，如有作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香嵐毫不猶豫地發起了毒誓。
李攸然看著香嵐這個舉動，心裏突然有點欣賞起這個女人來，這個女人比起她母親羅媽媽還懂得分寸，可惜她們的立場，讓李攸然可不敢待見這個女人。
之前她就知道，原主的父母死因有問題，說是重病和自殺，讓李攸然有些懷疑，加上那個男人給她看的調查報告，她就知道原尊的父母死確實不是正常的死亡，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原尊的父親是被人下毒，而母親是被人殺而造成的假象。
李成濟真是罪大惡極！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說的話？”李攸然沉聲問道。
香嵐聽到問話，愣了一下，隨後無奈地苦笑，搖搖頭，說道：“奴婢沒有證據，奴婢當初也是從醉酒的老爺口裏得知這件事，但奴婢卻知道，有一個人知道老爺做的事。”